第八十章 田壟頓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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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不知名的小村溝,紅紅的秋日晒的正暖,一位三十歲左右的農婦女正坐在院子里用簸箕簸著穀物。
院子建在陽坡,三四間的草房而已。不過修的整齊,院落乾淨。尤其是那柴火,擺放的齊齊整整。院落外兩三台平地前,小溪悄悄地流過。屋后是片林子,左右都是些坡地,還算平整。小溪對面的山丘不高,也有些樹。和後山一起,正好把這人家包在中間,生怕被別人知道一樣。
看來是剛收完作物,地裡面很乾凈。還有兩個小孩子時而跑到田裡、時而跑到小溪邊玩耍,追逐嬉戲。
兩個小孩在不遠的小溪邊突然呆站住了,小女孩嚇得一動不動,小男孩抓起妹妹的手便往回家跑。
一邊跑一邊喊:「娘,有人。娘,有人。」
那婦人立馬放下手中的活,沖著孩子的方向跑了出去。
「武生、欣然,怎麼呢?哪裡有人,什麼人?」那婦人一邊往外跑一邊喊道。
那男孩答道:「娘,河邊有個人,河邊躺了個人。」
婦人向孩子跑來的方向看了看,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
婦人走到孩子身邊,說道:「武生,別急,慢慢說,怎麼了?」
武生說到:「我和妹妹在田裡玩耍,剛到河邊,就看到河邊躺了一個人。」
看來是母子三人沒錯了。
母親說道:「欣然,你先回家,武生,你帶我去看看。」
欣然向家裡走去,武生拉著母親的衣角一邊用手指一邊說道:「娘,就在那邊,就在那邊......」
母子倆來到溪邊,果然發現有個人爬在那裡,手裡還拿個葫蘆。若再向前走個二十步,便會掉進泥潭裡去。其母輕輕走上前去,打量一番,身上、臉上全是泥巴。試了一下還在喘氣,其實也不用試,一個酒鬼,滿口都是粗氣。
「娘,咱們怎麼辦?」武生問道。
「還能怎麼辦,武生,搭把手,先給抬回家,等酒醒了再說吧。」母親說道。
就這樣,兩個人抬著一個死重死重的醉漢回了家。
第二天,雞剛打鳴,那位母親已經起床忙活去了,倆孩子也都跟著起床,忙前忙后的給母親打雜。等陳憶醒來的時候,已是晌午,太陽正熱的時候。迷迷糊糊準備坐起身,總覺得涼涼嗖嗖。這才發現自己光著身子躺在被窩,陳憶怎麼想也想不起這是怎麼一回事。抬起頭從窗戶看了看外面,一個不是很大的院子,倒是曬了很多乾菜。
準備找衣服,卻沒見自己的衣服,枕頭邊卻又幾件粗布麻衣,陳憶也只能拿起來披上。當陳憶準備下床時,沒有看見自己的鞋子,地上放了一雙草鞋。當陳憶踩上去的時候,才感覺到生活的味道。再低頭看去,白皙的腳背露出幾根青筋,看著和這草鞋還是滿合適的。再看看自己的手,也沒有那麼髒了。頭髮雖然還蓬鬆著,但也已經很乾凈,白的很透亮。
拉開門,陽光正射了進來,照的有些睜不開眼睛。不過當陽光照在敞開的胸膛,照在光著的腳面上,就想把時間禁止在這一刻。緩了緩神,剛出門,便看見柴堆上晾曬著自己的衣服和鞋子。站在石頭砌的不高的圍牆邊上,便能看起溪邊有個女人帶了兩個還在在哪刷洗。看到這樣的場景,讓陳憶靜默了很久。心想:這不就是生活嗎?
過了一會,母子三人便往回走了,陳憶立馬紮好衣服。
「你醒了啊,餓了吧。」武生母親講道。
陳憶只是點點頭,看著他們,沒有講話。
「我看你都在這兒站了半天,也不去廚房找些吃的墊一下肚子。」武生母親講道。
陳憶還是看著他們沒有講話,武生說道:「娘,這個人好奇怪,怎麼都不說話,可能是個啞巴吧。」
「不要瞎說。」武生母親立馬說道,「去給客人打碗粥,拿個餅和鹹菜出來。」
「好嘞。」武生說完便跑向廚房去了。
這時欣然靜靜的站著看著眼前的怪人卻不敢說話,陳憶也是看著欣然,武生母親叫欣然去幫哥哥。她放好手裡的東西,拿起一把青菜摘撿起來。其實她也怕,眼前這個人尚不知來路,是好是壞也分不清。
等欣然走後,武生母親說道:「幹嘛這麼看著我女兒?我救過你,也相信你不是壞人。」
見陳憶還是沒有說話,看了陳憶一眼,低下頭又盯著陳憶穿草鞋的腳看了半天,後面忍不住的道:「你沒幹過農活?」
沒有得到反應,又說道:「也是,反正你又不講話,問了也是白問。我只是想說你草鞋穿反了,這樣子不磨腳嗎?」
陳低下頭看了看,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說道:「你......幫我洗的?」
「原來你會說話啊,還真以為你是啞巴。」武生他娘說道。
「我是說衣服。」陳憶說道。
「你覺得呢?」武生他娘說道。
「那我......」陳憶還有說出口。
武生娘說道:「怎麼,害臊啊?如果不把你淘洗一番,還真不知道你是個人。你說你多久沒有洗漱了,一身臭味。一套白衣服被你穿的比刷鍋的抹布還要臟。咦......」
這時武生母親是一臉的嫌棄。
「看你這人面相沒有鬼心眼,也就說個笑,你也別介意。洗了不就乾淨了,看你現在穿這一身也挺好,就是大了些,得空給你做套合適的。」武生娘說道。
這時武生端出來一碗粥,欣然也端出來一塊餅和一個地瓜,都是熱乎乎的。
「快吃吧,想必你也是餓了,喝酒是喝不飽的。」武生娘說道。
陳憶坐在一塊石磨盤支起來的桌子邊,拿起地瓜準備吃,看見兩小孩都盯著他看。他以為兩小孩餓了,就把地瓜一掰兩半,一人給了一半。
這時小女孩說道:「你自己吃吧,我們早上都吃過了,這時給你留的。」
陳憶也沒再講什麼,便吃起來了。武生又去拿來了鹹菜,有可能也是餓了吧,吃起來比往日的肉菜可口多了。
吃完,放下碗。陳憶看著欣然的臉上煞白煞白,然後問正在淘米的母親:「孩子這是......」
「哦,沒事,好好吃飯長大就好了。」武生母親連忙說道。
這時,武生朝著遠處一邊喊一邊跑了出去:「爹回來了,爹回來了......」
陳憶緩緩站起身,看向遠處,發現一大個子背著很重的東西,又提著幾隻野生的兔子,還有幾隻山雞。武生上前,接過父親手中的獵物,欣喜的往回家跑來。父子倆不知道聊什麼,邊走邊說,甚是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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