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田壟頓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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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舉碗碰碗,也是有些豪爽之氣。一口下去,男人直呼好酒。女人半碗酒下肚,不一會臉便紅了起來,陽光照在臉上顯得很是迷人,脖子和鎖骨間的膚色看起來格外的細膩白嫩。
而這時的陳憶一個勁的吃了起來,雖然剛吃過粥不久,不一下子又吃了倆個半碗的冷盤。這也可能是他這段日子以來吃的最合胃口的飯菜了。
小女孩說道:「叔叔,你別老吃蕨,那個苦,你吃肉呀。」
「對啊,小兄弟,你多吃肉啊。」男人說道。
陳憶一邊吃一邊說道:「這個好,這個好,比肉香。」
「那是你吃的少,吃多了就不覺得好吃了。」女人說道。
「就吃這個。」陳憶說道。
就在這一刻,陳憶只知道食物進嘴的香味,也沒在想起以前的過往。
吃完飯,女人去洗刷了,男人也去溪邊處理野物。陳憶想去幫忙,卻不知道從何下手,只能老遠看著,偶爾遞個東西。這兩孩子可歡樂了,一會跑父親這邊,一會跑母親那邊。
等孩子去找他母親的時候,陳憶說道:「欣然是......有去找過郎中嗎?」
男人說道:「孩子可愛、又聽話,方圓郎中都看過,但都說是敗血之症,沒法子。遠些地方的郎中一是路遠難找,就是找到也沒用,有的還說孩子活不過八歲。」
陳憶說道:「孩子是不是暖和就顯臉白,遇冷臉色發黃,容易瞌睡,易生病?」
「是這樣子,我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一直騙她,說長大點就沒事了,哎,娃命苦。」男人說道。
「這樣,你什麼時候去山上捕獵,我跟你去。如果能抓到只活得山羊,再配些草藥,試一下,說不定能治好。」陳憶說道。
「真的嗎,你學過醫?」男人說道,眼神里都充滿著渴望。
「沒有,只是在一些古書裡面看到過。」陳憶說道。
「那怎麼成,萬一出什麼岔子那孩子豈不更遭罪。」男人說道。
「都是些常用的藥材,又不是用毒,主要是山羊血。」陳憶說道。
「那到好說,如果真能治好,我全家把你供起來,給你點長明燈。」男人說道,「都需要什麼,你說,我這就去弄。」
陳憶說道:「那倒不必,你去弄個砂鍋回來,燉肉得用砂鍋,沒有就弄個陶罐。」
男人像是得到稀世珍寶一樣,嘴都樂開了花。立馬停下手中的活,便要去換個新砂鍋。
陳憶趕忙說道:「那倒不用那麼急,這會買回來也沒用。」
男人高興的點了點頭,說道:「也對。」
「記得弄一碗酒回來。」陳憶說道。
「酒那就更好辦了,釀酒的邊老頭,和咱熟。明天我就去把他封窖的好酒挖幾壇出來,准好喝。」男人說道。
陳憶笑而不語,看著眼前的男人,到被他粗狂洒脫的氣息觸及心靈。
到了晚間,幾個人在院中架起柴火燒起來。等濃煙過後,上面架好羊腿,又說有笑的做起烤肉。
看著桌上考好的羊腿,叫人直咽口水。男人又把一排羊骨架了上去,拿出小碗倒上半碗酒。
「來來來,乘熱吃羊腿,冷了就膻了。」男人一邊用刀切肉一邊說道。
兩孩子吃的滿嘴是油,女人一邊用布給他們擦嘴,一邊說道:「看你們這吃相,不怕被客笑話。」
兩孩子同時抬起頭,用眼睛直直的盯著陳憶。
陳憶對孩子說道:「我吃起來更丑,不怕笑話。」
「只可惜啊,這個酒只有半葫蘆,明天一早我就去打酒。」男人說道。
女人說道:「有的喝就不錯了,不然還不得去喝涼水。」
「那也是,來兄弟,咱們走一個。」男人說道。
「好,來。」陳憶說道。
看著三人碰酒,小女孩露出白白的帶肉絲的牙齒嘿嘿的笑了起來。
再看這男人的吃相,別人的佐料是些鹽巴、辣椒粉、花椒等,他卻不是。他直接陳醋、蒜泥、香菜末、蔥末、紅辣椒末。他說這樣吃起來不膩,後來帶壞了這一桌的人。
期間女人還調侃道:「你這晚上睡覺嘴巴不得臭死。」
男人立馬回道:「不怕,我把嘴巴封起。」
不一會一隻羊腿便被拆分的差不多了,男人更是來了性質。
說道:「看我來表演一段。」
女人笑呵呵的說道:「你也不怕小兄弟笑話。」
陳憶還在納悶中,男人走進屋子,拿出一把竹笛。
坐在火堆邊說道:「小兄弟莫見怪,隨便亂吹,嘿嘿。」
「盡興就好,但來無妨。」陳憶說道。
只見曲子響起,渾厚有力。笛子確實吹的不錯,曲調歡快。雖然沒有江湖爭鬥與俠氣之風,卻滿滿的生活氣息,對曠野的嚮往。
一曲奏完,男人說道:「咋樣,我這笛子吹得還不錯吧?」
陳憶點了點頭,說道:「教我。」
「好啊,這個簡單,一會便教你。」男人說道。
「好。」陳憶說道,「你這笛子是哪兒來的。」
「這個簡單,自己做個不就得了,這個給你了。」男人說道。
「教我。」陳憶說道。
「別心急,吃完肉便教你。」男人說道。
「我是說做笛子。」陳憶說道。
「這個不行嗎?怎麼,嫌棄?」男人問道。
「有些東西......要自己做。」陳憶說道。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笛子嗎?」男人說道。
陳憶沒有作答,只是苦笑了一下。而他的這一苦笑,女人卻看的清清楚楚。
「也行,過幾天上山。我們去找最好的老梅竹,竹節多,那樣做出來的笛子最好了。然後把它通出來,音質又好又不容易開裂。」男人說道。
「好,那就這麼辦。」陳憶說道。
談笑間,篝火以謝,夜靜蟲鳴。
到了第二天,男人老早起來,帶著孩子便去集市。等陳憶起來時,都快正午。女人在灶火忙著吃食,看到陳憶起來。遞過來一塊死面酸菜餅
說道:「你先墊下肚子,飯馬上就煮好。」
陳憶微微癟嘴一笑,接過菜餅吃了起來。說道:「還有冷盤嗎?」
女人說道:「有,昨天剩下的。今天的還沒有拌好,等會就有。」
陳憶在灶房東揭西看,女人說道:「昨天只顧著弄肉,忘了發麵。」
陳憶沒有理睬,還在找尋,女人又說道:「在案板下的木盆里。」
很顯然,都已經拌在了一起。陳憶端出來,坐在外面一邊吃著餅,一邊吃著冷盤,愜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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