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找顆樹吊個脖子
夜幕降臨。
亂葬崗又多了幾具屍體,等著飽餐一頓的烏鴉在昏暗的天空中盤旋著,興奮的鳴叫聲,陰森恐怖,如野鬼的哀嚎。
「轟隆。」
一聲驚雷落下,鳥獸四散,四周頓時一片寂靜,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林,在閃電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地上渾身血淋淋的屍體痙攣似的抽搐了一下,詐屍似的,雙手慢慢彎曲撐著地,掙扎著艱難的站了起來,僵硬的扭動著脖子和肩膀,緩緩抬起手,將遮擋在眼前的頭髮撩開。
「哎呦卧槽。」
系統被嚇得跳了出來。
白筱諾翻了個白眼,想開口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還疼得要死,於是,只能進行心靈溝通。
「狗系統,這啥情況,我怎麼啞了。」
萬能系統小可:「宿主,原身的舌頭被割了,你當然說不出話了。」
「所以,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白筱諾陰森森的目光,嚇得系統一激靈。
「不管我的事啊!自從你廢了自身修為,執劍自殺后,小可一直跟著你在虛無時空飄蕩,也是剛剛才激活的,還被你嚇了一跳。」
白筱諾翻了個白眼,腦迴路清奇的道:「算了,等我找顆樹,吊個脖子,再死一次。」
「宿主三思啊!」系統化作胖胖的熊貓幼崽,抱著白筱諾的腿。
白筱諾推著他的腦袋,「你給我鬆開。」
臉都被捏成各種形狀了,求生欲爆棚的小可死死不肯鬆手,企圖說服白筱諾。
「宿主,我們是被原身強大的怨念召回來的,你這時候自殺,會灰飛煙滅的。」
白筱諾眼前一亮,「這個好。」
「不要啊!」小可一頓鬼哭狼嚎,「來都來了,咱們好歹在人間逛一圈啊!幾百年了,再在虛空里沉睡下去,零件都不靈,而且,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次機會啊!萬一,能找著你的小徒弟呢!」
白筱諾停了下來,恍然大悟,「對啊!我的小徒弟應該投胎轉世了吧!唉!你搜索一下他現在在哪兒?」
小可:「宿主,人家也跟你一樣剛醒來,各零件都生鏽了,得容我清理清理啊!而且,要使用功能,你得先做任務,賺錢解鎖才行啊!」
白筱諾嫌棄的嘖了一聲,又道:「這舌頭,你有沒有辦法讓它恢復。」
還不等小可回答,白筱諾就陰冷的笑著威脅道:「你要敢說沒辦法,咱們就都別活。」
「有有有。」小可跳出了個界面道:「這是我們重新激活后的獎勵,但是,只有一次,你確定要換舌頭嗎?」
「換,當然換。」白筱諾心想,以後見著了小徒弟,可不能被嫌棄。
提交獎勵兌換后,白筱諾的舌頭長了出來,清了清嗓子,一開口,沙啞如老者的聲音,白筱諾自己都嫌棄。
白筱諾嘆息一聲道:「走吧!」
小可:「去哪兒?」
白筱諾:「你腦袋是被驢踢了嗎?大晚上的能去哪兒,當然是找個地方睡一晚了,難不成你讓我一晚上跟這些屍體睡一起。」
白筱諾一瘸一拐的下了山,因為這副身體太過羸弱,走下山就沒力氣了,只能在山下的一個破茅草房裡將就一晚。
迷迷糊糊中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性在她眼前閃爍。
原身跟她同名同姓,是白相府嫡女,母親珍氏,出生商賈之家,對當今丞相白榮一見鍾情,那時候的丞相不過一窮酸秀才,可珍家並不嫌棄,還祝他考取功名,在珍家的幫助下,仕途一帆風順。
白榮飛黃騰達后,就忘恩負義,寵妾滅妻,對珍家各種打壓,讓原本富甲一方的珍家,慢慢走向了沒落,珍家兩老活活氣死,唯一的哥哥也被迫從軍,死在了戰場上,珍家自此絕後。
珍氏痛覺有愧父母,兄長,自縊父母墳前。
從那以後,白筱諾從相府嫡女,淪為了下人,珍氏在世之前,雖因與當今皇後有一救命之恩,將她許配給了太子,蕭庭,可這位太子心中只有她的妹妹,白微。
即便知道真相,可原主一直視他為自己的救命稻草,各種卑微討好,卻落個被活活折騰之死,被丟亂葬崗的下場。
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原主記憶的時候,將她的悲憤也接受了,白筱諾只覺得心中有一團火,劇烈的燃燒著,若不找個宣洩的出口,她會被活活燒死。
睡了不過半小時的白筱諾猛然站起身,眼底一片寒霜,周身殺氣環繞。
半夜三更。
一道身影閃進了薔薇院,悄無聲息的進了白微閨閣,站在床前盯著床榻上熟睡的人兒,詭異一笑,輕輕揭開她的被窩就躺了進去。
白微皺了皺眉,轉過身碰上身旁的人,頓時背脊生寒,恐懼的慢慢仰起頭,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臉頰時,嚇得尖叫著暈死了過去。
「這就暈了。」白筱諾用食指戳了戳暈死過去的人,掃興的道:「沒意思。」
小可:「宿主,你這張臉,別說她了,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白筱諾照了照鏡子,自我感覺良好的道:「我覺得還不錯,我很適合這種妝容。」
因為白微的那聲殺豬般的叫聲,外屋微弱的燈光亮起,白微的丫鬟鈴琅披著衣服,抬著燈,推門而入。
「小姐,你怎麼了?」
玲琅詢問著靠近,突然,房樑上一個腦袋面目猙獰的垂在了她的眼前,跟她眼對眼,嚇得她小便失禁,連尖叫都沒有就倒在了地上。
小可:「宿主,天都快亮了,還玩嗎?」
白筱諾:「玩個屁,這好歹是丞相府,驚動了府兵就難脫身了。」
小可:「宿主,你慫了。」
白筱諾:「慫你大爺,想死直說,就現在這副破身體,跟那些人硬碰硬,我瘋了,反正來日方長,慢慢玩,一下玩死了,也無趣。」
清冷的江邊,白筱諾一頭扎進刺骨的涼水中,將一身的污血洗凈,才發現原主五官精緻,腰細腿長,難怪白微每次都要讓她化妝,化得跟個鬼似的,可即便如此,她也還不放心,這才讓人劃了她的臉,在她臉上留下一個奇醜無比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