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遇伏
山間鳥語花香。
不一會兒,嵐風他們就向東走了五里左右,前面不遠處有個茶鋪,不過嵐風他們沒心思喝茶,就匆匆的走過了。
又走了兩里,前面有個石橋,嵐風他們經過石橋時,突然聽到幾聲布谷鳥的叫聲,嵐風、單青和管長繼他們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向東前行,在三里之外的河邊看到有一座莊園,走近之後看到大門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匯文山莊』四個大字。
嵐風他們從馬背上下來,走進『匯文山莊』,一個穿著低調卻不失奢華的中年人,上前笑臉迎道:「草民拜見縣太爺和各位大人,不知縣太爺和各位大人來我們『匯文山莊』有何吩咐呢?」
許岑冷冷的問道:「你就是這個山莊的莊主?」
「回縣太爺,不是。」那中年管家搖了搖頭,解釋道:「草民是匯文山莊的管家,我們莊主在裡面忙著印書呢?」
「哦!」許岑命令道:「那你帶我們去見你們莊主吧!」
「是,各位大人請隨我來!」那中年管家在前面揮手帶路,迎著嵐風他們向山莊裡面走去。
嵐風他們經過山莊的院子時,看到整個院子里擺滿了架子,架子上放滿了印刷好的紙張;接著來到第一個房間的時候,看到四五個人在有條不紊的裝訂印好的書籍,而在另一個角落,則放著一摞摞嶄新的書籍。
他們繼續向下一個廳堂走去,然後就看到三個人在忙忙碌碌的印刷,那些人快速的在活字印刷版上刷上墨汁,立即又從旁邊抽出一張白紙來放在上面,接著用毛刷在整個印版上均勻的刷一遍,然後揭開看一眼印出來的效果,隨後立即又開始印下一張了。
那中年管家帶著他們繼續往前走,來到另一個廳堂時,看到幾個人在這裡排活字印刷版,一個器宇軒昂、兩鬢斑白的老人在巡視指導,中年管家指著那個老人說道:「各位大人,那就是我們的莊主了。」
嵐風突然問道:「你們莊主姓什麼?」
中年管家回答道:「姓陶。」
這時,匯文山莊的莊主也向他們走來,中年管家上前向他稟報道:「莊主,縣太爺他們突然到訪說要見您。」
「好,我知道了。」陶莊主點了點頭,然後轉向許岑和嵐風他們,躬身作揖道:「草民拜見縣太爺和各位大人,縣太爺和各位大人的到訪,令寒舍蓬蓽生輝!」
「別客套了!我們不是來串門的。」許岑打斷了陶莊主的恭維,轉向嵐風說道:「嵐大人,還是您來吧!」
「嗯!」嵐風微微頷首,向前一步說道:「陶莊主,你的本名可是叫陶也子?」
陶莊主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回大人,不是,草民的本名叫陶震元。」
嵐風早就知道就算他是陶也子也不會承認,於是又問道:「那最近全國各地出現的假的大明寶鈔,是你們仿造的嗎?」
誰都沒想到嵐風會問得這麼直白,而且問的問題還如此驚天動地,陶莊主有些驚慌失措道:「大人何出此言!草民是老實本分的印書商人,再怎麼膽大妄為,也不敢做如此悖逆之事啊!」
嵐風看著陶莊主戰戰兢兢、滿臉委屈的樣子,又看了看那些印刷工也都是一臉迷惑的反應,難道他們跟假鈔案沒關係?但此人也姓陶,而且他的印書作坊就在丟失墨汁的附近,肯定事有蹊蹺。
「陶莊主。」嵐風冷冷道:「我勸你們最好還是老實交代,不然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陶莊主鼓起勇氣抱拳道:「大人,草民斗膽的問一句,為何您一口就認定我們就是仿造大明寶鈔的人?有何證據嗎?」
「本官當然有證據,不然誰會從京城大老遠的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啊!」嵐風伸出一隻手來,淡淡道:「別廢話了,快把你們手上的印鈔銅版交出來吧!」
那中年管家上前哀求道:「大人,我們真的是冤枉的啊!」
「還嘴硬是啊!看來你們是不知道我們錦衣衛的手段!」嵐風繼續威逼利誘道:「上個月抓到的那三個魔教餘孽,就被我們折磨得生不能,求死不得。」
一旁的管長繼意識到嵐風正在編故事嚇唬他們,立即附和道:「是啊!那些人不肯供出他們的同夥,還謊話連篇,我們自然是要上大刑伺候,我把其中一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喂狗,那鮮血淋漓的場面把另外兩人嚇得魂都丟了。」
聽到管長繼的講述,單青也反應過來了,因為這是其他錦衣衛做的事,於是他也添油加醋起來,說道:「然後我們就跟他們倆說,只留他們之中一人活命,結果他們倆立即就互相殘殺起來了,在我們眼前斗個你死我活,最後他們三人一起同歸於盡了!」
管長繼聽了單青說的,覺得還不夠恐怖,沒有什麼威懾作用,立馬補充道:「然後我們就把他們的屍首拿去了餵豬!」
因為假鈔案是魔教餘孽謀划的,如果假的大明寶鈔就是在這間作坊里仿造的話,那這些人就有可能是魔界中人,所以嵐風就用折磨魔教教徒的事來刺激他們,或許可以讓他們露出些許馬腳。
聽到那些駭人聽聞的折磨手段,許岑和他手下的官差無不觸目驚心,全身毛骨悚然,立即對身旁的這幾個錦衣衛又敬又怕起來;而眼前的陶莊主和管家也不寒而慄,戰戰兢兢的不敢亂動。
還有那些正在做事的印刷工也被嚇得不輕,都露出驚恐畏懼的表情,但嵐風還是看到有幾人閃過一絲憤怒的神情,難道是他們的激將法奏效了?或者只是表達一下憤慨而已!
嵐風淡淡的問道:「怎麼樣,你們是從實招來呢?還是想嘗嘗我們錦衣衛的手段!」
陶莊主義正言辭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夫絕不會屈打成招。」
「看來你還挺有骨氣的嘛!好,我就讓你心服口服。」嵐風向身旁的許岑說道:「許縣令,讓你手下的人把匯文山莊給我翻個底朝天,一定要找出跟假鈔案有關的證據來,如有阻撓或者反抗,一律格殺勿論!」
「是,嵐大人。」許岑轉向身後的官差,重複道:「你們去把匯文山莊給我翻個底朝天,一定要找到跟假鈔案有關的證據來,如有阻撓或者反抗,一律格殺勿論!」
「是,大人。」眾官差齊聲應道,然後就立馬去山莊的四處開始搜查起來了。
嵐風向單青和管長繼說道:「你們也去搜查吧!一定要把能藏東西的地方徹底翻開來找。」
單青和管長繼齊聲應道:「是,大人!」
中年管家低聲下氣的哀求道:「大人,我們冤枉啊!我們真的沒有仿造過大明寶鈔啊!」
「哼!」嵐風覺得惡人就要做到底,看他們能忍到什麼時候;任憑那中年管家怎麼哀求,嵐風全然不予理會,趾高氣昂的轉向許岑說道:「許縣令,走,我們去那邊的廳堂坐下喝茶吧!」
「是。」許岑恭恭敬敬的禮讓道:「嵐大人您先請!」
隨後嵐風就與許岑一起來到隔壁的正堂內,坐下來悠哉悠哉的喝茶了。那陶莊主還愣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而中年管家看到那些官差翻箱倒櫃,四處扒拉,極其粗暴的搜查著證據,他心急如焚,卻滿臉無可奈何,只能跟在嵐風他們後面繼續苦苦哀求,希望嵐風他們能高抬貴手。
來到排字版那個廳堂搜查的單青和管長繼,聽到一陣布谷鳥的叫聲之後,他們也開始有樣學樣起來,一腳踢翻一個印刷工排好的幾堆字版,接著用腰間的佩刀挑了挑,看看其中有沒有埋藏什麼東西,結果什麼都沒有。
然後他們又去翻了翻那些印刷工的桌椅下面,看有沒有隱藏什麼東西,結果還是一樣,他們就一腳把那些桌椅都踹翻了;而那些印刷工卻敢怒不敢言,只能看著單青他們把自己的勞動成果打翻在地。
單青他們又繼續往前搜查,抬頭看到前面是通向閣樓的樓梯,於是他們倆就走上了樓梯,來到閣樓上一看,看到閣樓里放著一排排的書架,書架上放的卻不是書,而活字印刷的字模,放著滿滿的一閣樓;然後他們倆就又開始一排排的翻找起來了,他們用佩刀當手東踹踹,西戳戳,把那些排放整齊的字模猛的從架子上推下來,散在地上到處都是,還乒乒乓乓的作響。
在正堂喝茶的嵐風和許岑,聽到整個山莊各處傳來一陣陣打砸的聲音,好不熱鬧!一旁的許岑有些過意不去的問道:「嵐大人,我們這樣會不會有些過分啊!」
「過分嗎?」嵐風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喝了一口茶,繼續欣賞著從山莊四處傳來的打砸聲。
院子里的陶莊主臉上的神色,從之前的不知所措慢慢轉變為從容鎮定,甚至還有些陰沉,他眼神決絕的抬起手,猛然一揮。
陶莊主發出這個信號之後,在單青和管長繼搜查的閣樓里,另一頭最黑暗的深處,似乎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就在他們凝視黑暗的時候,突然寒光一閃,閃電般飛出兩柄軟劍,直擊他們倆的要害,就在這個電光火石之間,單青和管長繼命在旦夕!
還有山莊的各處,也突然衝出幾個手持軟劍的人,猛然襲擊那些正在搜查且毫無防備的官差;還有那些印刷工抽出腰間的軟劍,也突然開始襲擊身旁的官差。
有些官差猝不及防,直接被他們偷襲一劍刺死;有些官差用佩刀擋住了他們的致命一擊,但那些人手中的劍不是一般的劍,而是可以拐彎的軟劍,這些官差雖然可以擋住致命一擊,但他們卻沒有料到還有一擊,那些軟劍拐著彎劃破了那些官差的脖子,鮮血噴涌而出,然後倒地身亡。
而閣樓這邊,就在這個電光火石之間,單青和管長繼都迅速舉起手中的綉春刀來回擋,將那凌厲無比的致命一擊順利化解,但他們和那些官差一樣,也都沒有料到那軟劍可以拐彎,還好他們倆的武功都不俗,身體迅速往後仰了半寸,那柄拐彎的軟劍從他們的脖子旁劃過,真是驚險萬分!
那兩人偷襲不成,就繼續乘勝追擊,招招兇狠毒辣,劍劍置人於死地,那兩柄軟劍陰柔無比,凌厲絕倫;單青和管長繼奮力揮舞著手中的綉春刀,再加上這一排排的書架,那兩柄軟劍的威力似乎有些受限,如此一來,他們倆才勉強抵擋住了這波猛烈的攻勢。
一波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之後,那兩人手中的軟劍威力不減反增,繼續向單青他們猛攻而來;但單青和管長繼也是錦衣衛里一等一的高手,而且還是身經百戰,等他們倆漸漸熟悉那兩人的招式之後,區區的兩柄軟劍怎能奈何威力無窮的綉春刀。
單青和管長繼攻守兼備,將那兩柄軟劍凌厲無比的攻勢一一化解,順勢還漸漸開始反擊了起來,他們后發先至,招式剛猛強勁,再加上寶刀綉春刀的加持,他們刀刀橫掃千軍,把那兩人打的節節敗退,之前凌厲無比的軟劍也成了雞肋,毫無用武之地;還有一旁的書架也被單青他們如砍瓜切菜一般,砍得殘破不堪,書架上的字模也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一片狼藉。
那兩人一邊抵擋,一邊後退,他們手中的軟劍也被綉春刀砍得像鋸齒般殘缺不堪了;單青他們繼續猛烈進攻,還暗中蓄力,靜待時機,突然他們兩人一起揮出剛猛無比的一刀,刀劍相交,擦出無數火花,『叮』的一聲巨響,那兩人手中的軟劍斷成了兩截。
就在這時,那兩人突然向單青和管長繼撒了一把白色粉末,因為單青他們剛揮出猛烈的一刀,所以來不及閉住氣息,都吸入了少許白色粉末,就是這少許的白色粉末讓他們倆開始有些頭暈了,意識也漸漸開始模糊了起來,突然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