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銅版
在正堂喝茶的嵐風和許岑,聽到山莊內搜查的動靜漸漸開始平息,然後變成一片死靜,這種死靜讓許岑有種大事不好的感覺,讓他開始漸漸不安起來;而一旁的嵐風卻依舊在風輕雲淡的喝著茶,臉上似乎有種不出所料的感覺。
「怎麼回事啊!突然安靜了。」許岑向外大聲叫道:「來人吶!來人吶!來人吶!」
許岑連叫三聲,卻沒有一個官差回應,他立即驚慌失措起來,向嵐風說道:「嵐大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啊?」
嵐風冷笑道:「呵!看來是有人憋不住了。」
「什麼意思啊?」許岑一頭霧水,轉向一旁中年管家吩咐道:「去叫你們莊主過來。」
這時,那中年管家從之前哀求的態度,立即轉變成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淡淡道:「給我等著,等我們莊主忙完之後自會來見你們。」
「你、、、、、、。」許岑瞪了那管家一眼,起身想要出去看看,這時,陶莊主帶著眾印刷工,押著幾個受傷的官差,還有昏迷不醒的單青和管長繼來到正堂內,他們都被捆綁著。
此刻,許岑已經醒悟過來了,這裡根本不是什麼正經印書的作坊,又看到自己的手下只剩這幾個人了,於是問道:「其他人呢?」
「自然是非死即傷了。」嵐風轉向陶莊主問道:「我的屬下他們是死是活?」
陶莊主淡淡的回答道:「還活著,只是中了點迷藥而已!」
嵐風臉上的神色稍稍輕鬆了一些,緩緩的說道:「看來我們今日是不可能活著離開匯文山莊了!」
「沒錯!」
「既然如此!」嵐風灰心喪氣道:「那可以讓我們看一眼你們仿造大明寶鈔的銅版嗎?好讓我們死得瞑目。」
陶莊主看到剛才不可一世的嵐風,如今在低聲下氣的求自己,不禁得意的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可以。」
一旁的中年管家勸道:「莊主,還是小心為上啊!」
「哎!無妨!」陶莊主卻不以為然,淡淡道:「他們已是瓮中之鱉,是逃不出我們手心的。」
「好吧!」那中年管家不再阻攔。
陶莊主則從正堂的佛龕底下拿出三塊銅版出來,展示給嵐風他們看:「這就是你們要找的證據,就在你們眼皮底下,哈哈哈!」
嵐風不慌不忙的說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下!」
「廢話真多,去問閻王爺吧!」陶莊主不耐煩的舉起手,示意那些印刷工準備動手。
嵐風卻依舊問道:「你們早就埋伏好了,為何等到現在才動手?難道你們喜歡看著被我們肆意打砸嗎?」
陶莊主沒有理會嵐風的嘲諷,疑惑的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們早就埋伏好了?」
「你們不是在石橋那邊就布了暗哨嗎?應該早就知道我們要來了吧!」嵐風淡淡的說道。
「這個你是怎麼知道的?」陶莊主驚訝道:「難道你們、、、、、、。」
「沒錯,我們就是將計就計,等你們原形畢露!」嵐風立即拔出腰間的綉春刀來,廳堂內所有的人都緊張起來了,拿著手中的軟劍,一點點的向嵐風逼近。
而就在這一刻,從四面八方射來無數支凌厲無比的袖箭;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嵐風身上,誰都沒有料到山莊內還有其他人,所以那些站在門口和靠窗的印刷工,都毫無防備的中箭而亡了。
還有躺在地上的單青和管長繼也暗中震斷身上束縛的繩索,猛然從地上起來,也抬起手射出一波猛烈的袖箭,直到兩隻手的袖箭都射光;然後隨手撿起一把兵器就把那些印刷工往外趕,讓他們進入外面袖箭的攻擊範圍之內。
原來單青和管長繼只是吸入了一點迷藥,再加上他們功力不凡,所以早就醒了,他們假裝繼續昏迷,從而伺機而動!
還有外面那些射來的袖箭,其實是嵐風手下的密探發射出來的;之前嵐風知道是寺廟的勞工去通知許岑的事,就是管長繼去放生蛇的時候,埋伏在附近的密探告訴他的,然後管長繼又轉告給了嵐風;還有過石橋的時候,那幾聲布谷鳥的叫聲也是密探發出來的,目的是為了提醒嵐風他們附近有暗哨;最後,剛才單青他們在廳堂內聽到的那一陣布谷鳥的叫聲,也是密探們發出來的,目的是為了告訴嵐風他們,一切準備就緒,只待一聲令下,而嵐風拔刀就是信號。
一波猛烈的箭雨之後,三十多個拿軟劍的印刷工,就只剩七個了;四個正在圍攻單青和管長繼,另外三個則跟那個中年管家一起擋在嵐風的前面。
那中年管家也從腰間拔出一柄軟劍來,向陶莊主喊道:「莊主您快走,我們為您爭取一點時間。」
陶莊主見自己頃刻間就大勢已去,猶豫了片刻,拿著印鈔的銅版轉身就溜進後堂逃走了;還有一個躲藏起來的人則是許岑,他躲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他本來是想陪嵐風他們搜查一下民宅,順勢巴結一下上峰,誰曾想這是個那麼危險的事情,他手下的官差都損失了一大半,還真是欲哭無淚!
門口這邊,單青和管長繼分別跟兩個印刷工交戰,這時,他們倆已經趁亂換回了他們的綉春刀,而且他們也已有了跟軟劍交戰的經驗,知道克敵之法就是后發先至,以刀鋒對劍鋒。
但他們倆同時面對兩個印刷工,開始還是有些吃力,畢竟那些印刷工已經從剛才的慌亂中鎮定下來了,因為外面那些密探已經停止發射袖箭了,畢竟正堂內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再發射袖箭就很有可能會誤傷到自己人。
與此同時,嵐風則同時與四個武功不俗的人對戰,尤其是那個中年管家,他的武功明顯比那些印刷工高一個等級;不過兩年多前,嵐風經伐天的引薦,跟黃石山的『玄真道人』學過應對軟兵器的能力,那『玄真道人』一手拂塵剛柔並濟,出神入化,遠比這些軟劍的威力不知道強勁多少倍,所以嵐風對付他們當然是綽綽有餘,只是以一敵四,不能瞬間就解決他們,還得一個一個的來。
嵐風以刀為劍,使出『聽雨劍法』中對付軟兵器的招式,劍招剛柔並濟,出神入化,凌厲絕倫,讓中年管家他們四人應接不暇,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印刷工露出了破綻,而他的同夥們又來不及過來及時補救,一道寒光閃過,那個印刷工就一命嗚呼了!
而那個印刷工剛好倒在管長繼那兩個對手的旁邊,那兩個印刷工因此而分了心,管長繼就趁機砍傷一人拿劍的手,又猛然揮出一刀,把另一人的軟劍砍斷,然後管長繼就追著他們打了,直至兩人死於綉春刀下。
單青剛開始跟那兩個對手交戰時,明顯處於下風,甚至他的衣服還被一個印刷工刺破了;不過他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克敵之法,那就是對一個人進行猛攻,對另一人則只進行防守,七八招之後,單青一腳就把其中一人踹飛了出去,外面正在趕過來的密探見狀,立即抬起手,發出袖箭把那人亂箭射死;另一人則被單青猛的一刀,砍斷了軟劍,連同一起砍斷還有他的腦袋。
這時,嵐風這邊就只剩那個中年管家一人了,另外那兩個印刷工剛才想向嵐風撒迷藥,結果被嵐風一掌震了回去,遮住了他們的眼睛,嵐風當機立斷閃電般揮出一刀,結果了他們倆;而只剩最後一人的中年管家,他的戰力也已經被嵐風消耗得差不多了,身上已有三處傷口,流血不止。
嵐風停止了進攻,勸降道:「我勸你還是投降吧!就算有十個你這樣的高手也不是我的對手,再反抗下去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那管家不屑一顧道:「要我投降,做夢!」
嵐風覺得他身上也許有點有用的情報,所以才故意手下留情了許多次,每一次都只是砍傷他而已,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固執,因此嵐風也就不再手下留情了;等那中年管家再次提劍衝來的時候,嵐風抬手一刀,白光一閃,那中年管家的脖子就出現一道血痕,鮮血噴涌而出,然後倒地不起。
此刻,正堂內所有的威脅都已經剷除了,而外面的密探也都來到正堂內向嵐風參拜,然後等候他的指令。
嵐風點了點頭,轉向桌子底下的許岑說道:「許縣令,已經安全了,你自己回去派人來查封匯文山莊吧!順便清掃一下這裡的屍首。」
許岑從桌子底下出來,看到地上一堆的屍體,戰戰兢兢的應道:「是,嵐大人!」
「嗯!」嵐風抬頭看了眾密探一眼,大聲號令道:「走,我們去追逃走的陶莊主。」
眾人齊聲應道:「是。」
嵐風他們從後堂來到了後門,發現陶莊主可能是從後門的這條河裡,坐船順著河流逃走了,於是他們立即跑到前門去騎馬,畢竟馬匹比人更有耐力。
結果來到前門時,發現他們的馬匹都死了,想必這都是匯文山莊的人乾的,因此嵐風他們就只能徒步去追擊陶莊主的小船了。
於是嵐風他們十幾人火速順著河流追去,不一會兒,他們就奔出了二里多,然後他們就在不遠處看到了陶莊主的身影,他在一條小船上順著淌急的河流往下行駛,那小船如飛梭般漂流。
陶莊主也看到了嵐風他們飛速奔來的身影,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追上來了,他急忙加快手中划船的速度,讓船比之前快一倍;但他的速度還是比不上嵐風他們在陸地上使用輕功賓士的速度。
轉瞬間,嵐風他們就已經追上了陶莊主的小船,不過這條河比較寬,所以陶莊主就把船劃到對岸那邊去行駛,好讓嵐風他們夠不著自己。
但嵐風他們真的夠不著嗎?以嵐風的輕功踏過水麵躍到小船上去,還是輕而易舉的,不過他沒有這麼做,而是邪魅一笑,指著前面說道:「陶莊主,我們去前面的石橋上等你。」
原來他們已經快要到三裡外的那座石橋了,嵐風帶著眾人迅速往石橋那邊跑去;而陶莊主見狀立即調轉了划船的方向,想逆著水流往上行駛,不過逆水行舟是件非常消耗體力的事情。
這時,嵐風他們已在石橋上悠閑地插著手,看著陶莊主拚命的往上划,而河道的兩岸也有錦衣衛密探在圍堵著,因此陶莊主就不能逃到岸上去,而且在岸上會被抓得更快,所以他只能在河裡逆水划船。
石橋上的嵐風見他氣息急促,明顯是個不會武功的人,所以他逆水行舟應該划不了多久,於是調侃道:「陶莊主,再加把勁,不然就又會倒退了。」
陶莊主拼盡全力也沒有劃出多遠,而且他此刻已經精疲力盡了,還有在嵐風他們的包圍下,自己像笑話一般被圍觀嘲諷,實在是太受打擊了,於是他索性放下了划船的雙槳,不再掙扎了。
而嵐風則趁那艘小船回落下來的時候,從石橋上一躍而下,跳到那艘小船上,一把抓住了陶莊主的衣領,然後雙腳一蹬,帶著陶莊主一起躍到了岸上,轉向單青他們說道:「把他身上的印鈔銅版拿出來分開保管。」
單青和管長繼立即過來,從陶莊主身上搜查出了那三塊銅版,然後分別保管,而陶莊主則交給兩個密探看管。
「走,我們去驛站與宋大人他們會合,然後啟程回京!」嵐風帶著眾人一起向驛站那邊走去。
眾人齊聲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