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船底
不過一會兒，嵐風他們來到了京城最大的碼頭，映入眼帘的是百貨山積、千帆如林，人來人往一片繁忙的景象；而且這裡運輸的貨物也是琳琅滿目，其中有絲綢、棉布、茶葉、瓷器、糧油、皮毛、鹽鹼、藥材，還有日用百貨等等，一應俱全，應有盡有。
他們穿過一堆堆高聳的貨物，來到了運河邊，看了看停靠在岸邊的無數艘船隻，單青皺眉道：「大人，這裡這麼多貨、這麼多船，我們該從何處開始查起啊？」
嵐風指著一艘船說道：「我們從這些船的船底下開始查起。」
單青這才明白嵐風剛才從陶也子那裡問出的是什麼線索，原來是船底，難怪之前動員了舉國之力卻還是一直都查不到任何線索，因為根本沒有人想過要搜查這裡；他一邊脫衣服，一邊激動的應道：「好，卑職這就去一艘一艘的調查。」
「且慢！」嵐風立即制止單青的貿然行動，講述道：「我們是要追查那一千萬兩的下落，不是打草驚蛇，所以我們必須要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查到是哪些船底下藏有銀子，然後再暗中跟蹤那些船隻，直至追查到他們彙集銀子的地方。」
「話雖如此！」單青卻另有想法，反問道：「但我們把那些船員全部抓到地牢里去嚴刑拷打，不是更簡單嗎？」
「雖然是簡單了許多，但那樣太浪費時間，而且問出來的口供也不一定是真的，所以還是用暗中跟蹤的方法更為有效；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再另尋他法。」
「是。」單青點頭回應道：「卑職明白了。」
一旁的管長繼疑惑的問道：「大人，如果我們不下水去一艘一艘的查看船底，那要怎麼才能看出是哪些船底下藏有銀子呢？」
這個問題把嵐風也問倒了，因為他一時之間也沒想到該怎麼辦，他向四周看了看，看到不遠處有一幫苦力在搬運貨物，他突然想到了一個縮小範圍的辦法，於是吩咐道：「繼叔，你去叫一下潛伏在此地的密探，我有些話要問他。」
「是。」管長繼躬身領命，然後就向那些苦力走去；來到這些苦力的監工面前，亮出錦衣衛的腰牌命令道：「你過來，我有點事要問你。」
那監工上前低聲下氣的問道：「不知大人是要詢問何事？」
「跟我走就是了，不要多問。」管長繼領著他往嵐風他們那邊走去。
來到嵐風他們的面前之後，管長繼指著那監工介紹道：「大人，這就是潛伏在碼頭的密探。」
那監工見嵐風一身錦衣衛百戶的著裝，立即躬身拜道：「卑職參見百戶大人。」
「免禮！」嵐風抬了抬手，直接問道：「此番叫你過來是想問你，天黑之後，這個碼頭那邊還很熱鬧。」
「回大人！」那監工指了指幾個方向，說道：「天黑之後，有時東邊會忙到夜深人靜，有時中間會一直忙到天亮，還有時對岸會半夜才開始繁忙起來。」
看來這個碼頭的作息毫無規律可言，嵐風又問道：「那昨晚呢？」
「昨晚，西邊那個角落半夜才開始繁忙起來。」那監工指著西邊的方向說道。
嵐風點了點頭：「好，你回去吧！」
「是。」那監工走了兩步，躊躇了一下，轉身回來說道：「百戶大人，卑職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是。」那監工講述道：「之前我們有大批錦衣衛把整個碼頭都翻了個底朝天，包括那些在半夜裡行跡可疑的船隻，而且還每天連續搜查了三次，卻始終沒有搜查到一絲可疑的線索，卑職以為這個碼頭應該沒有大人想要查的東西。」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卑職告退！」那監工再次躬身告退。
等那監工走遠之後，單青有些擔憂的問道：「大人，您說之前那些錦衣衛有搜查過船底嗎？」
「不知道，我們先過去看看再說。」嵐風帶著單青他們往那個監工剛才指的方向走去。
來到指定的地方之後，看到這裡還停著三艘船，一艘大商船，兩艘一樣大的中等商船；嵐風上前問道：「你們的商船貨都裝滿了，為何還不開走？」
那些商船的船主回答道：「回大人，官府的人還沒有來搜查過，所以我們還不能離開。」
「原來如此！」嵐風轉向單青和管長繼，命令道：「你們倆去搜查吧！一定要把船艙內的每一個角落都仔細的搜查一遍，千萬不要有一絲遺漏。」
「是，大人！」單青和管長繼齊聲應道，然後他們就去這三艘船上開始徹底的搜查了，當然他們只是在船艙內搜查；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沒有去搜查船底。
過了好一會兒，單青他們才把這三艘商船徹底的搜查完；嵐風不緊不慢的問道：「怎麼樣，可有搜查到什麼可疑的跡象？」
單青和管長繼齊聲應道：「回大人，我等沒有查到什麼可疑的跡象。」
「哦，好吧！」嵐風指著那艘大商船問道：「那艘大船裝的是什麼貨物啊？」
管長繼回答道：「是糧油、鹽鹼、藥材，和日用百貨。」
嵐風指著中間那艘中等的商船，問道：「那這艘呢？」
單青回答道：「是瓷器和鐵器。」
「那最後這艘呢？」
管長繼回答道：「是絲綢、棉布和茶葉。」
「好！」嵐風看了一眼那兩艘中等商船的船底，隨後轉向那些船主說道：「你們可以通行了。」
那些船主向嵐風躬身拜道：「謝大人。」
嵐風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單青他們轉身離開，來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說道：「繼叔，你去找幾匹馬過來，我們在岸上沿著河道一路去跟蹤最後那艘中等的商船。」
單青疑惑的問道：「大人，為何是最後那艘中等商船啊？另外那兩艘商船沒有嫌疑嗎？」
管長繼附和道：「是啊！大人，卑職也很困惑。」
嵐風眼神明亮的解釋道：「你們沒有看到那兩艘中等商船的吃水嗎？兩艘一樣大的商船，一艘裝的是瓷器和鐵器，一艘裝的是絲綢、棉布和茶葉，但它們的吃水居然是一樣深，這說明最後那艘商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單青立即搶答道：「而他們不可告人的秘密，莫非就是在船底藏著為數不少的銀子。」
「沒錯！」嵐風語氣堅定道：「因此我們只需在岸上沿著河道，一路悄悄地跟蹤他們即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找到魔教彙集銀子的藏匿之地了。」
「好，卑職這就去找幾匹馬過來。」管長繼說完就向集市的方向走去了。
不一會兒，管長繼就牽著三匹強壯的駿馬回來了，然後嵐風他們一人騎著一匹駿馬向城外疾馳而去；出城之後，就往運河的方向策馬奔去。
在運河沿岸的一片密林里，嵐風他們在此等待著最後那艘中等商船的出現；最後那艘船上裝的是絲綢、棉布和茶葉，而這些貨物都是用黃色的防水油紙蓋著的，所以很好辨認。
一艘大商船駛過之後，並排而來的就是那兩艘中等的商船，其中一艘泛著黃色光芒的商船，就是嵐風他們要跟蹤的那艘；因為那些商船行駛得不是很快，所以嵐風他們在密林山丘里，遠遠的跟隨其後，以免打草驚蛇；而且他們還都換上了普通的行裝，避免引起旁人的注意。
為了避免精力耗盡，嵐風他們輪換著跟蹤，經過兩天馬不停蹄的跟蹤之後；深夜，那艘商船經過一片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山林時，就往岸邊停靠了下來。
那艘商船的水手跳入水中，順著一條繩子從船底，拖出一個個麻布袋來；這時，岸上也有一隊人馬推著獨輪車來到了這裡，只見他們把那些從船底拉出來的麻布袋裝上車，然後往大山裡運去。
在遠處的單青看到這一幕之後，立即叫醒在馬背上睡覺的嵐風和管長繼，他們三人都下馬，看著那些人把船底的東西都拿完出來，然後岸上的人推著十幾輛獨輪車往大山裡運去，而那艘商船則收起船錨，繼續往下游駛去。
嵐風小聲說道：「我們把馬拴在林子里，然後步行去跟蹤那些推獨輪車的人。」
「是。」
把馬拴好后，嵐風他們一路跟蹤那些推獨輪車的人走過崎嶇的山路，穿過茂密的山林之後，就來到一座大山的底下。
而嵐風他們從茂密的山林里出來之後，那些推獨輪車的人卻突然都消失不見了，就像雨水落到水中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單青詫異道：「人呢？怎麼就突然都消失不見了啊！」
嵐風向四周掃視了一遍，卻沒有找到一點痕迹，只好繼續往前，但他向單青和管長繼叮囑道：「我們繼續往前找找，大家一定要小心謹慎，切不可打草驚蛇了。」
單青和管長繼微微點頭以示回應。
他們三人小心翼翼的往大山那邊又搜尋了一段距離，翻過一個小山丘之後，看到山丘之下有個大坑，大坑的另一頭有個山洞，直接通向大山的深處。
山洞口有四個守衛赫然出現在眼前，嵐風他們見后立即匍匐在草叢之中，看到那些守衛沒有發現自己，於是又小心翼翼的探頭向下觀察，發現這個山洞寬大幽深，地上還有獨輪車壓過的痕迹，看來剛才那些推獨輪車的人應該就是進入這個山洞才消失不見的，而且這個山洞也許就是魔教中人藏匿那批銀子的地方，搞不好此地還可能是魔教的總壇。
這時，從山洞內傳出來一陣陣嘈雜喧鬧的聲音，熱鬧非凡，看來山洞之內的人數不少啊！
為了不打草驚蛇，嵐風示意單青他們小心謹慎的退回到剛才的山林里去，然後再做下一步的指示；從那座山丘上悄悄退下來之後，他們三人來到了山林里的一棵大樹後面。
在黑暗中，嵐風他們觀察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人追來，四下安全之後，單青說道：「大人，此地會不會就是魔教存放那批銀子的地方？」
「應該是了！」嵐風補充道：「搞不好此地還可能是魔教的總壇。」
「啊！魔教總壇。」單青驚訝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嵐風沒有回答，而是轉向管長繼問道：「繼叔！你知道此地是何處嗎？」
管長繼想了一下，回答道：「回大人，上一個渡口是陵安，那此地應該是錢塘江附近。」
「錢塘江！」突然有張地圖顯現在嵐風的腦海中，但他卻想不起是哪一張地圖了；他又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說道：「信國公湯和的海防水師應該離這不遠吧！」
「是的，大人。」管長繼點頭回應。
「好！」嵐風吩咐道：「繼叔，你去附近找一下我們錦衣衛最近的聯絡點，然後飛鴿傳書給皇上，說臣等已經找到了那批銀子的藏身之處，就在錢塘江附近的魔教總壇，請皇上速派海防水師前來圍剿。」
嵐風又叮囑道：「發完飛鴿傳書之後，你就留在聯絡點等候海防水師的到來。」
管長繼抱拳應道：「是，卑職這就去辦。」
嵐風轉頭說道：「單青，你和我在此輪流監視魔教中人的動向，如有異動，沿途留下暗號即可，切不可打草驚蛇！」
單青應道：「是，大人。」
「好。」嵐風號令道：「大家各自行事去吧！」
「是。」單青和管長繼齊聲應道。然後管長繼就原路返回，去尋找附近最近的錦衣衛聯絡點去了，而嵐風和單青則回到剛才的草叢中監視去了；他們一路跟蹤那艘商船，一直都備著三五天的乾糧，所以蹲守個三五天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