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鄉心安處 第十一章 抵達京城

吾鄉心安處 第十一章 抵達京城

樓船在河上行駛了幾日,終於到了碼頭,從這邊的碼頭下去,乘坐馬車的話兩個時辰就到皓錦城的城門口了。這會兒吳玄華有些緊張,這麼個陌生的地方,還有個陌生的爹,怎麼能不讓他感到緊張。一路上暈暈乎乎的乘坐上了馬車,慢慢的再接近一座巨城,一座在青雲洲甚至於整個大千世界都赫赫有名得城池。

吳青淞來到吳玄華身邊看著小傢伙臉上的憂慮,笑著說道:「自己家而已,怕什麼?又不是龍潭虎穴,就算是又能怎樣,在大千城你叔爺爺可能排不上號,青雲洲嘛不算什麼,你小子的眼光放長遠點,要不是你得在這邊成年,我就把你帶走了,省得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瞎撲騰。」吳玄華這幾天在船上跟自家叔爺爺相處的很好,修行也非常上心,這不剛剛突破到了撼山境。另外,他對於符篆和道法非常的感興趣,也顯露出來了這方面的才能,讓吳青淞很是高興,越看他越順眼,再在他的溜須拍馬攻勢下,叔爺爺就淪陷了,一直嘟囔著要帶他去大千城。

「叔爺爺,您也別多想了,既然您說家裡有這個規矩,那咱就遵守吧,要不真把我帶去了您難做,還可能受到懲罰,那邊您不是都說有好些只存在族譜上的老古董嘛。」吳玄華小心翼翼的對著吳青淞勸道。

「好了,走吧,去見識一下你爹吧,他這一輩所謂的老吳家最具天份的人,看看他修心的效果如何。」說完吳青淞就向前大步走去。

燕懷信跟幽影衛在碼頭相互送別之後,拉著韋真一一直在那兩人身後候著,聽韋真一說那位的修為那叫一個恐怖,那個劍修就是最好的下場,這不被封了修為五花大綁的被幽影衛帶走了,等待他的必定不是什麼溫柔鄉,嘿嘿。

韋真一這會兒老實的跟個孩子似的,自己修行了大半輩子了覺得自己很不錯了,可是這位前輩三百歲的道齡就修鍊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也快三百歲了,幸好這次突破了,要不然真就土埋半截了。想到突破的事情,韋真一很高興這一突破壽元再漲一截看到了更進一步的希望,再努力一把就能壽元過千了,想一想就激動,看來破境還得是生死磨練,這些年當供奉當得太安逸了。

一行人各有心思,就這麼慢慢的晃晃悠悠到了城門前,整個京城的外城闖入了他們的眼裡,其他人還好說見的多了,可是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眼前的城牆可是打破了他的認知水平極限了。

上百丈高的城牆其上斑駁,倒是沒有戰爭的瘡痍,純粹是歲月所留下的痕迹。一人多高的石塊這麼一塊塊的堆砌到了這個高度,雖說有修士幫忙建造,可是也很難得,他吳玄華不喜歡文人墨客的書籍,倒是很喜歡這些雜書,建築類的書籍也看過一些,像這種規模的建造在什麼時候都是大工程,而且據他觀測建造城牆的石頭都是最堅硬的金剛石,即使是修士想要劈裁也是很艱難。

目光轉到城門樓上,其上書寫三個大字「皓錦城」,書法功力很是深厚,直到現在那股子蒼勁的味道還能夠撲面而來。越看越心驚,吳玄華一不小心就著了道,心神被那三個字拉到了一處古戰場,戰場之上喊殺震天,兩方看不到邊際的軍團混成一團彼此廝殺,其中蘊含的殺氣和煞氣讓吳玄華心神搖曳,可還是堅持了下來。突然頭腦一片清涼眼前也沒了那副場景,定了定神就看到了叔爺爺欣賞的眼神,才知道是這位把自己拉出來了。

「不錯不錯,心性很好,沒有在那裡迷失。這三個字來頭不小,是咱們家的老祖宗當年書寫的,雖然他老人家逝去了,可是那時候他的修為就很強了,所以將那股子意境留了下來,再經過每年的加持才留存至今。小子你能夠在那個場景里堅持這麼久很好,但是過猶不及我要不拉你出來心神就會受到傷害了。這三個字對普通人無效,只對修士才有用,算是一個下馬威。」吳青淞看著吳玄華慢慢解釋道。

「小公子,前輩,咱們直接進城吧,馬上人就多了,人多眼雜的也不太好,還請您二位進入馬車吧。」燕懷信上前對兩人說道。

吳青淞沒有反駁率先進入了馬車,吳玄華緊隨其後跟上,因為受過燕懷信的吩咐不要把頭伸出馬車,就壓下了那份想要探究一下城牆厚度的想法,只能留待以後來查探了。馬車停頓了一下估計是在做檢查,之後就一路暢通無阻,直到二個時辰之後才再次停頓了一下,這次明顯外面有了交談的聲音,之後聲音淡去馬車再次出發,這次倒是只用了半個時辰就停了下來。

馬車帘子被掀開,燕懷信探頭說道:「前輩,小公子,下車吧,陛下在外等著了。」

吳玄華這會兒更緊張,「爹」這個身份十年了自己從未感受到過絲毫,現在終於要見到那人了反而開始心慌。這時叔爺爺說了一句話讓他心安了不少。

「你心慌什麼個玩意兒?是那個小混蛋要愧疚才是,把你一個人扔那麼遠,等會兒再收拾他。下來吧,總要見面不是。」

吳玄華跟隨吳青淞走下馬車,就看到了一個人就那麼站在不遠處,血脈的聯繫在修士之間尤其明顯,是自己「爹」沒錯了。

「見過小叔叔,沒想到是您回來了,這次麻煩您幫這小子護駕了。」吳靜霄恭敬的對著吳青淞行了一禮之後說道。

「好了好了,廢話少說,我去休息去了,你們父子倆玩兒吧,之後找你算賬。」說完整個人就消失了。其他人見怪不怪,吳玄華又驚訝了一把,這都行啊。

「玄華,你回來了。」吳靜霄滿眼溫柔地看著眼前的小孩子,十年了自己的骨肉離開自己那麼遠,肯定吃了不少苦,這不都有點黑了,京城誰家的公子爺不是白白凈凈的,他感覺更加愧疚了。

這一聲問候頓時讓吳玄華鼻子發酸,自己從小就沒有爹娘在身邊,好些次都是因為這個被其他孩子欺負,每次這個時候自己就很委屈,回到家裡跟外公外婆說過之後,外公不是安慰反而是大罵,罵自己不知道還手打回去,他又不能幫自己去打小屁孩兒。外婆總是抱著自己軟語安慰,可是外婆也走了,自那以後就沒人再安慰自己了。

「嗯。」千言萬語只剩下了這一句回答。吳玄華看著眼前好看的男人,雖然兩鬢之上有了些許華髮,反而是增添了几絲魅力,憑心說自己老爹這個賣相確實比自己強的多了。看著他眼裡的愧疚和心疼,吳玄華再也忍不住撲到那人懷裡大哭了起來,自小積壓至今的委屈,一路之上的截殺,被抓的無助,被迫殺人的無奈,一股腦的在這裡釋放了。

吳靜霄此刻慌了神,之後就是更大的憤慨,還只是一個孩子,你們為什麼要這麼針對他,他犯了什麼錯。自小與親人分離,這麼些年的暗殺也沒停過,現在好了到了自己這裡,有什麼都來吧,這麼多年的布局就等你們上鉤了,看看誰死得快。

吳靜霄將吳玄華抱起來,輕聲安慰著走進了重重宮闈,最後在一棟府邸的門前停了下來,府門大開左右早有宮女太監們在跪地迎接了,就這麼一路走進了卧房,將吳玄華放到床鋪之上,蓋好被子就離開了,等明日一早再來探望這個孩子。

吳玄華撲進自己爹懷裡大哭之後,心神完全放鬆,一股子濃重的疲累感襲來就睡過去了,夢裡又看見了自己先生,還有面容模模糊糊的娘親,還有外婆,還有那些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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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靜霄離開吳玄華的府邸之後,徑直走向黑鴉駐地,王鶴早已在門口等候。等到吳靜霄落座主位后,王鶴帶領一眾黑鴉高層跪倒在地山呼萬歲行禮,皇帝示意起身之後他們開始彙報情況。

「陛下,那幾人並不清楚這些瑣碎的情報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幕後的人利用了他們而已。老奴儘力也未查出幕後之人的的確切身份,只是有線索指向右相府。」王鶴說完之後就垂手而立等待吩咐。

皇帝靜靜思索著,良久之後才出聲道:「咱們的相爺這麼容易就被你抓到尾巴了?」

「回陛下的話,老奴也不排除是有人在嫁禍相爺,但是線索斷了,無法再查證。請陛下責罰。」

「責罰?責罰什麼?朕都察覺不到,要不是這次玄華進京也勾不出這麼多宵小,好了有情況跟進就行了。另外,之後暗處保護玄華。」說完之後吳靜霄起身離開黑鴉駐地前往自己的御書房。

「老奴遵旨,恭送陛下。」

吳靜霄回到書房之後,立刻召見了自己的心腹加好友司徒宜修。兩人落座之後談論了一下最近大靕的政務,司徒宜修也發表了一些自己的言論。待到雙方都止住話頭,心照不宣的相互對視一眼之後,司徒正了正身形,說道:「陛下,很棘手啊,那個劍客什麼都不說,要不要讓那位搜魂?」

「搜魂的成功率太低了,萬一不成功...到現在為止就這麼一個活口,不問出來點什麼朕心有不甘啊,做了這麼大的局網上來了一條大魚,不得好好利用下嗎?宜修,五雷峰那邊可有消息?」

「回陛下,五雷峰那邊有了準確回信,那位老祖的親傳弟子會下山一趟,幫助我們。不過,據說那位老祖對您很不滿啊,嫌棄您貪戀權力不思進取。」司徒宜修滿臉尷尬的回答道。

「呵,朕何嘗不想放手繼續修行登高呢?大靕現在內憂外患,撒不得手啊。韋真一和燕懷信快到了,你跟朕一起聽聽吧,從中看能否找出突破口。」

「是,陛下。」之後屋內兩人開始飲茶,等候外面那兩人到來。

「陛下,燕將軍和韋供奉在外等候。」片刻之後一位太監進來稟報。

「讓他們進來吧。」皇帝擺擺手示意門外的人先散了。

太監出門看到兩人在外等候,馬上笑著迎上前說道:「哎呦,兩位。陛下吩咐兩位直接進去覲見就好,恭喜兩位完成任務歸來。」

燕懷信從懷裡拿出一袋銀子遞給公公,滿臉堆笑著問道:「小公公,就陛下一人在裡面啊?陛下心情咋樣啊?」

「哎呦,又讓您破費了不是。」左右看了看之後壓低聲音繼續說道「將軍,陛下的心情不是太好,您千萬小心著點兒。另外,不只陛下一人在屋內,司徒相爺也在。」說完直起身來高聲說了一句「兩位大人,快進去吧,不要讓陛下久等了。」

「好的,謝謝公公。我們這就進去覲見陛下。」說完互相抱拳之後走進了御書房。太監看到兩人進了書房,揮揮手對著守衛說道:「不長眼的東西,都退下。」

燕懷信和韋真一忐忑不已的推開御書房的門,一進去就看見皇帝的眼神望向自己二人,馬上撲通跪倒在地口中喊著「陛下請治罪」。

「好了,起來吧,兩位護駕有功何罪之有?起來吧,朕和相爺有話問你們。」皇帝有些好笑的看著二人的請罪行為。

「謝陛下體恤屬下。」全程都是燕懷信在說話,老道沒這經驗怕說錯話被咔嚓了,來的路上就商量好了,燕懷信管說,自己管跪。

之後的數個時辰,皇帝和司徒宜修都在聽著兩人的彙報,時不時的打斷詢問一些細節。尤其是在問到那一隊奇怪的主僕的時候,司徒宜修問的格外的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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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溪城,路星緣和游鹿鳴離開之後第三天,一隊十數人來到了小城,為首的是一個老者,身後跟著護衛將一個小姑娘牢牢的守護在了其中。

「溫爺爺,終於到了,你可曾知道天劍令到底在哪裡啊?」

「小姐啊,天劍令的氣息之前明明清晰的很,可是這會兒變得模模糊糊甚至快要消失了,難道是已經被人收走離開了此地?不可能啊,這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什麼法寶能夠輕易煉化的。」溫良疑惑的自問自答,快要把他逼瘋了,追蹤法器上的信號忽隱忽現,徹底亂了方向。

「哎呦啊,溫爺爺你靠不靠譜啊,走了這麼久,你不讓御風說怕丟失了方向,結果呢?好不容易來了你說的方位,找不到了,咱們兩個咋個交代嘛?」小姑娘不滿的嘟著嘴抱怨溫良道。

「小姐,你沉入心神感應一下可有神異之所在。找到了不尋常的地方就應該是了。」文良也是無奈道。

葉月亭現在是無所謂了,就算找不到天劍令這次出門也不虧了,得了傀儡師的傳承夠自己修行的了,不曉得溫爺爺幹嘛還要這麼執著找這麼個天劍令。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看著這個小城的一切,感覺新奇極了,等走到一處的時候,忽然有些疑惑,為什麼有那個笨傢伙的氣息,還到處都是,難道?

「請問,老奶奶你知道吳玄華嗎?」「不知道啊,小姑娘,你說的是誰啊?」「哦,沒事,再找一個朋友,老奶奶您繼續擺攤吧。」

等走了一段之後,小姑娘又找了幾個路人問了同樣的問題,都沒人知道,小姑娘更疑惑了,突然看到街角有幾個同齡人在玩耍,走過去再次問了剛才的問題。

「哦,你說哪個沒爹沒媽的小子啊,知道啊,三天兩頭的找我們打架,可壞了。」

「呵呵。」小姑娘二話不說上手就揍,直打的這幾個小鬼頭哭爹喊娘才罷手。打完還問人家痛不痛?要不要再打一遍?嚇得那幾個壞小子連忙跑的沒影了,邊跑邊想這混蛋的吳玄華又找了幫手來了,這回是打不過了,以後看來要少碰到他免得挨揍。

小姑娘打完之後神清氣爽,哼著歌蹦跳著跑回溫良身邊,溫良忍不住問道:「至於嗎?小姐,人家就是罵了吳玄華一句,你就打了人家一頓。」

「那不一樣,他們要罵別的我就不管了,可是罵那個笨蛋沒爹沒媽就不行,這是那個笨蛋最難過的地方,我是他的朋友,當然要為他出頭。哈哈,沒想到這裡是那個笨蛋的家鄉,溫爺爺你說會不會是他拿走了天劍令?」

「不會吧,小姐,要是的話那晚我早就感受到了。」

「溫爺爺,你有沒有想過是天劍令不想讓你感應到呢?」溫良一呆,仔細想了想還真有可能,神物有靈啊,保不齊真在那小子身上,不過要是那小子帶走了就算了,就當無緣好了。

一路尋找著,最終走上了後山的一處地方,法器顯示這邊的氣息最是濃厚,可是為什麼就是找不到呢?

小姑娘無聊的發著呆,轉頭四顧看著,最終目光定在了一棵樹旁,明明什麼都沒有,可是小姑娘就是覺得那裡有東西在吸引自己,好奇怪的感覺。葉月亭仔細看了好久也沒發現什麼,最終放棄了走向了別處,在尋找了半天無果之後,溫良不得不宣布任務失敗,擇日打道回府,在走的時候,小姑娘下意識的轉頭望向那棵樹旁,可是還是什麼都沒有。

翌日一早,一行人匆匆離開了石溪城返回錦繡洲葉家,而吳玄華也正式開始了自己在京城的生活,明裡暗裡的布局也開始圍繞他開展,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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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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