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五五回鐵拐李收伏妖姑 二妖道泰州尋仇
詩曰:
秦川雄帝宅,函谷壯皇居。
綺殿千尋起,離宮百雉余。
連薨遙接漢,飛觀迥凌虛。
雲日隱層闕,風煙出綺疏。
岩廊罷機務,崇文聊駐輦。
玉匣啟龍圖,金繩披鳳篆。
韋編斷仍續,縹帙舒還卷。
對此乃淹留,欹案觀墳典。
移步出詞林,停輿欣武宴。
雕弓寫明月,駿馬疑流電。
驚雁落虛弦,啼猿悲急箭。
閱賞誠多美,於茲乃忘倦。
鳴笳臨樂館,眺聽歡芳節。
急管韻朱弦,清歌凝白雪。
彩鳳肅來儀,玄鶴紛成列。
去茲鄭衛聲,雅音方可悅。
芳辰追逸趣,禁苑信多奇。
橋形通漢上,峰勢接雲危。
煙霞交隱映,花鳥自參差。
何如肆轍跡,萬里賞瑤池。
飛蓋去芳園,蘭橈游翠渚。
萍間日彩亂,荷處香風舉。
桂楫滿中川,弦歌振長嶼。
豈必汾河曲,方為歡宴所。
落日雙闕昏,回輿九重暮。
長煙散初碧,皎月澄輕素。
搴幌玩琴書,開軒引雲霧。
斜漢耿層閣,清風搖玉樹。
歡樂難再逢,芳辰良可惜。
玉酒泛雲罍,蘭殽陳綺席。
千鍾合堯禹,百獸諧金石。
得志重寸陰,忘懷輕尺璧。
建章歡賞夕,二八盡妖妍。
羅綺昭陽殿,芬芳玳瑁筵。
佩移星正動,扇掩月初圓。
無勞上懸圃,即此對神仙。
以茲游觀極,悠然獨長想。
披卷覽前蹤,撫躬尋既往。
望古茅茨約,瞻今蘭殿廣。
人道惡高危,虛心戒盈盪。
奉天竭誠敬,臨民思惠養。
納善察忠諫,明科慎刑賞。
六五誠難繼,四三非易仰。
廣待淳化敷,方嗣雲亭響。
且說鐵拐李和雨師妾人一路來到東海,雨師妾人見走不脫,回身來戰鐵拐李。鐵拐李一鐵拐擊穿雨師妾人。雨師妾人用水再生,不能殺死。雨師妾人閃在一邊,吸收水份,洪擊蓄水,布下一個陣法。鐵拐李在遠處觀察,只見雨師妾人口中念念有詞,隱約:「快來水,快來水。」鐵拐李正在思索,早被雨師妾人召喚的水陣沒過頭頂三丈。雨師妾人在水下連發數個水球炸彈,鐵拐李在水中活動慢,此處又是雨師妾人的主戰場,躲閃不開,被雨師妾人連續擊中數十次。幸鐵拐李有不死之身,未曾傷了。雨師妾人笑曰:「鐵拐李,此處是貧道的主戰場,你還有何術?倒要看你如何掙脫。」鐵拐李曰:「不急,不急。道友,聞的你法力高深,不知還有何術,一發使出來罷。」雨師妾人聞說,乃笑曰:「這廝自取死耳。」遂念動真言,發動洪水,十分利害,怎見得:
傾盆霹靂虎狼驚,滾滾山洪眨眼生。
窒斷電源門外雨,渾身恍似鎖陽城。
當下雨師妾人把洪水來潑鐵拐李,鐵拐李不慌不忙,祭起甘露碗,收了洪水。雨師妾人見了,大驚曰:「此為何物?能收貧道的洪水?」鐵拐李笑曰:「道友原來不知也。此寶名為甘露碗,又名『水盂』、『水碗』或『清水碗』。在道場上用來盛裝法水。商周為竹製品,魏晉多為黃銅製。其器茶杯狀,口略大,周圍繪有五嶽真形圖。也有飯碗狀的水盂,口略窄。《靈寶濟度金書》記載:『楊枝灑凈業垢,解除塵穢於無形。』有時象徵普施甘露,濟度亡魂。《太上全真晚壇功課經》又曰:『甘露流潤,遍灑空玄,拔度沉溺,不滯寒淵。』」雨師妾人聞說,笑曰:「原來如此,可惜此寶是你煉製的,只好收一江之水,如何收一海之水?如今此物已經滿了,看你還有何作為?」遂念動真言,發動海嘯來攻鐵拐李,好利害,你看:
驚雷嘯起浪滔滔,潰壩決堤猛水高。
百姓瓜園家社毀,親人失散淚漣濤。
鐵拐李見著海嘯來勢洶洶,比方才洪水還要利害數倍,暗自吃了一驚。忙往身上一摸,取出一件法寶,名為「法鐧」。此寶是一對四角形的棍棒,前端略細,銅身雕有瘤狀的結節。此前多為紅頭道士使用,在驅除惡魔的儀式上,手握雙銅揮舞,降妖伏魔。那鐵拐李把雙鐧合二為一,化成一道銀色的衝擊波,直逼海嘯,兩股巨力硬剛。雨師妾人見他拚死一戰,不少一份的本事;鐵拐李也不敢小覷雨師妾人,把平生所學,盡數運用在這衝擊波上。兩人比拼法力,雙頰泛紅,手臂顫抖。各自收了神通,跳出圈外。雨師妾人曰:「鐵拐李,你那法鐧受此巨力,已經無用,你今還有什麼法寶,一發使出來罷。」鐵拐李對曰:「道友之言,也是事實。然貧道今日為民除害,為的是三界眾生,因此法理上,貧道已經勝了道友一籌。道友雖然神通廣大,法力高強,更有這水系道術高明,只怕依然難逃一敗。不如趁早皈依,不在惹是生非,大家都好。」雨師妾人聞說,呼呼大笑曰:「鐵拐李,聽你此言,實為詭辯,不足取信。貧道自大禹治水得道,往來至今,見過多少順逆?你怎好在貧道這裡妄談是非正邪。若論輩分,就是你們八人的師尊上生星君,也是貧道晚輩,你何德何能,在此教訓貧道?聽貧道一言,好好與吾回見你師尊,重修正果,不再過問這凡間俗事,大家都好;如若不然,貧道也不顧及你師祖上方玉虛明皇天尊的麵皮,將你這孽畜剝皮挫骨,神魂貶到九幽萬劫不復之地去,教你孽障永世不得超生,你方才知道什麼叫威不可當。」鐵拐李聞言,曰:「道友,貧道一番苦勸,道友全然不信,充耳不聞,既然如此,不必多言,請道友出招罷。」雨師妾人曰:「這孽障,真是不知死活。」念動真言,登時興風作浪,你來看:
大河洶湧自天涯,驟雨御風人受罰。
驚世名遺千百座,喜今無恙傲朝霞。
鐵拐李見了,進退兩難,只得硬著頭皮,取出桃木劍,插在地上,變出一道金鐘罩,抵擋雨師妾人的攻擊。這桃木劍取木質細膩的桃木,木體清香。亦名「降龍木」、「鬼怖術」,是用途最為廣泛的伐邪制鬼材料。傳說那夸父追日,臨死前將神木拋出化成了一片桃林。幾千年來,桃木因有鎮災避邪之說,被稱為神木。沒奈何雨師妾人法力高強,這桃木劍當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被雨師妾人念動真言,加大力度,沖開了金鐘罩,打翻了鐵拐李。雨師妾人見了大喜,又念動真言,翻江倒海,後人有詩讚曰:
天公怒吼泣雲霄,急驟漫天瀉浪潮。
暗室孤燈惶恐夜,極狂掠過瓦殘蕭。
當下雨師妾人施展道術,來打鐵拐李。鐵拐李祭起葫蘆瓜瓢,口中念念有詞。原來這葫蘆瓜瓢是降服雨師妾人的神明信物,只因雨師妾人未曾發動殺招,不能使用,如今使出了翻江倒海,此物方能生效。可笑雨師妾人正要行兇,身後地獄門早開,把雨師妾人卷了進去,水陣也煙消雲散,正是:
高軒曖春色,邃閣媚朝光。
彤庭飛彩旆,翠幌曜明璫。
恭己臨四極,垂衣馭八荒。
霜戟列丹陛,絲竹韻長廊。
穆矣熏風茂,康哉帝道昌。
繼文遵后軌,循古鑒前王。
草秀故春色,梅艷昔年妝。
巨川思欲濟,終以寄舟航。
卻說雨師妾人被收,早驚動了玄股人。此人是雨師妾人六師弟,道術卻在雨師妾人之上。玄股人聞說雨師妾人遭了毒手,大怒,命兩個弟子:伯慮人和毛民人前去泰州城,為雨師妾人報仇。兩個妖怪得令,駕雲來到泰州城,見了李世民,說明來意。李世民大喜道:「道長來得正好,明日交戰,只看二位道長的神通了。」二妖怪道:「秦王放心,我兄弟自有辦法降服那廝。」次日天明,兩個妖怪來到關前,大罵道:「隋朝狗賊,快快出來會你們道爺!」小卒見了,忙報與陳稜知道。陳稜曰:「又是兩個妖道,真是討厭。」北冥羽道:「既然有妖道作祟,看小將去收了他們。」陳稜大喜道:「將軍此去,定獲成功。」於是北冥羽出戰。
那兩個妖怪見了北冥羽,喝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北冥羽道:「你們兩個妖道,難道不曉得爺爺北冥羽么?快快報上名來,爺爺功勞簿上寫的清楚!」伯慮人怒曰:「無知孽畜,不要走,吃俺一刀。」手拿朴刀來斗北冥羽,北冥羽與伯慮人鬥了三十回合,一槍將伯慮人挑於馬下。毛民人見死了兄弟,大怒曰:「你這該死的孽畜,看道爺的利害!」念動真言,正要發招,早被北冥羽發一個八方雷術,炸成粉末。北冥羽取了伯慮人首級,回城交令。陳稜大喜,寫成戰報,呈交成都、穎兒,自然論功行賞北冥羽,此話不表。
再說玄股人一日閑來無事,掐指一算,兩個徒弟均被北冥羽殺死,叫苦道:「我這伯慮徒兒甚是迂腐,你是修道之人,和他比武作甚?北冥羽原來也不可小覷,不然怎麼學得八方雷術的?還好,若是五雷訣,貧道也奈何不了他。」於是吩咐餘下三個弟子:氐人、開題人、列人,曰:「你們三個速去泰州城為你們四師弟、五師弟報仇,須得小心北冥羽那廝的八方雷術。」三個妖怪道:「師尊放心,弟子三人自有破敵之法的。」於是三個妖怪一同來到李世民軍營,見過眾人,說道:「先前來的伯慮人、毛民人是我們三的師弟,年少輕狂,不識時務,遭了北冥羽毒手。今日我們三人來此,已有破敵之法,秦王、列位將帥不必憂慮,看我三人今日出戰,少時拿了那廝,以儆效尤。」於是三人一同出戰,只要北冥羽出戰。
北冥羽聞報,謂陳稜道:「這三個妖魔定是為前日伯慮人、毛民人尋仇,想必此來,有了對付末將八方雷術的奧秘,可惜他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末將還有兩件寶物,一是三清鈴,一是道經師寶印,更有步虛術、斷頭再生術利害,不懼那廝們。」陳稜問道:「這些法寶、道術,各自有何奧秘?」北冥羽道:「步虛術是一種雙足離地行走,遨遊四方,速度極快的法術。全憑個人修為,末將天資愚鈍,只能日行二十萬里。斷頭再生術是一種斷頭接頭而不死的法術,也可以讓頭在天空飛。頭飛空中時,可以再生一個身體。八方雷術與五雷訣一般的,但是威力遠不如五雷訣。三清鈴,又叫作帝鍾。三清鈴柄的上端像劍的形狀,分為了三根叉,如山字一般。長一尺,徑四寸。作法搖動鈴鐺時發出的聲音,在人聽起來是悅耳的音樂,但是妖邪殭屍聽起來,卻是令之聞風喪膽。三清鈴:振動法鈴,神鬼咸欽。道經師寶印與法印、番天印一般。但是番天印是鴻鈞老祖親自煉製的法寶,威力極大,道經師寶印與之相比威力不足,但遠在普通法印之上,是三界中排名第四的寶印。」眾將聞言,個個喜出望外。正是:
罩雲飄遠岫,噴雨泛長河。
低飛昏嶺腹,斜足灑岩阿。
泫叢珠締葉,起溜鏡圖波。
濛柳添絲密,含吹織空羅。
當下北冥羽出城來戰,三個妖魔見了,喝道:「北冥羽,還我四師弟、五師弟命來!」列人當先,手拿一對板斧,劈頭就砍。北冥羽接住廝殺。鬥了十合,開題人也手拿鐸刃,前來夾攻。三人連斗二十回合,從馬上打到馬下。氐人也跳下馬來,使一條方天畫戟,來幫兩個師弟。四人又鬥了十合,各自跳出圈外,北冥羽忙展開步虛術,抽身便走。列人道:「北冥羽,你跑不了!」施展攀天術,利用繩子,達到上天。北冥羽回身一看,列人見他回頭,忙祭起兩口妖劍,來砍北冥羽。北冥羽祭起道經師寶印,把列人打成肉醬。
開題人見了,謂氐人道:「大師兄,那廝用的是道經師寶印,你我有多少道行,如何擋得此寶?不如早退,或許能逃得性命。」氐人曰:「師弟所言極是,你我速退。」二妖抽身要走,北冥羽施展步虛術,趕上二妖,祭起三清鈴一搖,開題人七竅流血而死。氐人大驚,施展土遁要走時,北冥羽一手捉住,生擒回來。陳稜見北冥羽拿了一個回來,大喜道:「將軍,此戰看來是贏了。」北冥羽道:「末將用道經師寶印把一個妖道打成肉醬,用三清鈴把另一個妖道治死,拿了一個妖道在此,請元帥發落。」陳稜問道:「那妖道何人,報上名來。」氐人曰:「元帥聽稟,小道是玄股人大弟子氐人,只因師姑雨師妾人被害,前來報仇。兩國交戰,各為其主,元帥當處置有理,不失風度。」陳稜笑道:「既然兩國交戰,各為其主,左右,把這廝拖出去斬了。」去不多時,斬訖報來。不表。
再說玄股人聽得三個弟子全部戰死,心中大怒,恰好其大師兄璽人前來,兩個妖怪商議妥當,一同前來。李世民見了二人,不甚高興,請二人坐下,問二人道:「請問二位道長有何神通本領?」玄股人笑曰:「秦王心中所慮,貧道知曉,也罷,秦王請聽。貧道自幼隨高人修持,修得了許多妙法神通:其一,能變靜為動,死物變活體,唯獨不能激活死屍。此外還能賜予神魔鬼仙之雕像突破次元的能力。其二,力大無窮。其三,陰陽平衡分離,解除衝突,避免發生錯亂,能用在殘損物品上合併,尋找另一半。其四,超速瞬移,瞬間閃現,光線強化后更快,能穿越過去未來,速度越快,回來的時間越早。其五,灼燒炎爆,爆炸威力極強。其六,隱現無形,但是對車馬使用不會作用到人身上。其七,治癒百病。其八,靈魂出竅,靈體無聲無影,可穿梭陰陽界,附身於空蕩的人體之中,還能進入沉睡之人的夢境中託夢。其九,可百變幻化,隨心所欲將本體與他人變化成任何動物。其十,凌空漂浮,用念力控制物體移動懸浮在空中,以浮空升天。十一,肉體永生不死,永葆青春,永存不滅,長生不老。十二,電眼逼人。十三,可操縱火焰攻擊,隨意吸吐烈火,焚燒敵人。除此之外,貧道還能召喚黑龍兵團。有幾樣法寶利害。」李世民問道:「請問道長,有那些利害法寶?」玄股人曰:「第一,龍首追蹤器,能看對家的活動軌跡,但是要在同他交手時,用此寶點他一下。此物是由魔法所制,不可多得,因此極為稀有。第二,時光水晶球,能開啟空間,並任意穿梭不同的時代,若使用過多就會加快衰老。第三,魔法帽,可投擲攻擊造成破壞。第四,魔繩,可以捆綁敵人。第五,石化藥水,可石化世間任意生靈和物體。」
李世民聞說,大喜。玄股人見了,笑曰:「秦王,若論道術,吾大師兄才是高明。他自幼修持數千年,可控制地月之引力浮空、凌空懸浮,加速移位。無限度升空奔月。無需藉助繩索就能在空中自由飄凌,可隨意改變引力。聚集各方引力,憑空壓爆物體。無視任意束縛,任你萬鈞重量,都會失重。通過原力異化月象,讓月心進入壞死狀態,以對外界做出異常反應。可隨心所欲在宇宙任何地方中自由活動,高空無壓,無視任何外力,免疫一切無氣影響,暢通無阻。可用長發和長舌纏住對方的靈魂,索取物體。」李世民大喜道:「道長果然神通廣大,有二位道長相助,定能擊破隋軍。」璽人曰:「師弟所言不假,貧道多年修鍊,練成兩樣神功:一為移星換月,可逆轉日月,顛倒日月,扭轉星宿變化,引起碰撞並使宇宙混亂,對星座製造扭曲移動和超異現象,波動星系,換斗震蕩,產生宇宙崩潰。二為神羅天征,此術為月系法攻,運用自身的內力從手上遠程發出一波流星般的衝擊波,利用引力猛烈的將對方沖飛到極遠的地方,造成重傷。貧道四隻手都能同時發射並改變弧線或直線位置施法,月之能源運力釋放引力光束攻擊,將引力光波積蓄起來形成魔法核能,轉化為月之星系大法力攻擊,佔據主導月力。除此之外,貧道也有三樣法寶。」李世民問道:「不知是那三樣法寶?」璽人曰:「第一件,步罡毯。有謂之『踏罡步斗』,又稱步天綱。此寶流傳古老。從禹步中衍生出來。傳說大禹治水,在南海之濱見到一種大鳥會禁咒,走一種奇怪的步子,能使大石翻動,於是大禹擬其步伐,使成為法術,十分靈驗。因為是禹製作的,故稱為禹步。步罡毯象徵九重之天,腳穿道鞋,存思九天,按斗宿之象、九宮八卦之圖步之,以為即可神飛九天,禁制鬼神。第二件,聖鬥士手杖,內含最強之氣,只有正氣或邪氣達到最強之人才能隨心所欲的控制觸動魔杖,對於氣不純不足之人則會失靈。第三件,天地史書,絕對是神器中的特神器,無論在上面寫什麼都強行成真,方便篡改歷史,且對他人會洗腦。」李世民暗自吃了一驚,面上說道:「好寶,好寶。」二妖道曰:「秦王可安排布置,我師兄弟明日前去討戰隋軍。」
次日天明,璽人與玄股人來到關下討戰。陳稜聽聞妖道討戰,暗自吃了一驚。謂諸將道:「今又有妖道挑戰,可高掛免戰牌,不必再戰。」北冥羽道:「元帥,此言差矣,那些妖道被小將殺得七零八落,如今不識時務又來送死,何必與他謙讓?再者,妖道皆有道術,縱然元帥不與他交手,他也能施展道術飛入城來,不如出戰,此為不可戰之戰也。」陳稜曰:「也罷,委屈北冥將軍走一遭。」北冥羽得令。來到關下,見那兩個妖道時,玄股人怎麼模樣:
人身龍頭之怪,雙眼紅光閃爍,血性冷酷。頭如火焰一般,臉龐兩側刀尖刺像,口似鱷魚,長舌如蚺。面目猙獰,頭頂八個龍角,如同年獸一般。話聲魔性,咆哮顫慄。身高二丈四尺,體型魁梧,虎體狼腰,深黃墨綠膚色,胸肌凸出。自稱惡魔巫師,人言亂世妖龍。
璽人怎麼模樣:
有移星換月、顛倒日月之能,黑化日月、召夜噬月之術。嫦娥之前坐月宮,為禍一方真梟雄。目色鮮紅,淺藍色皮膚,四條手臂。口吐蛇信一般長短舌頭,身穿紅紫相間的巫師道袍,長衫連衣,裙袍下擺。長發飄逸,黑中泛紫。是個身高二丈六尺、身材瘦削的人形惡魔。
北冥羽見了兩個妖道,暗自吃了一驚,深知不好對付。璽人見了,欲要出戰,玄股人曰:「大師兄,殺雞不用宰牛刀,我先來試試。」璽人曰:「你自去,吾在後押陣。」玄股人來到陣前,喝道:「噫!那將軍慢來!」北冥羽道:「道者,料你不認的某家,吾乃是大隋名將——北冥羽是也。」玄股人曰:「哦?你就是殺吾五位弟子的北冥羽么?」北冥羽道:「然也,你是來報仇的么?」玄股人曰:「然也,你有何本事,快快使出來罷。」北冥羽笑道:「那妖道,你如此長大,本將軍與你交鋒,豈不是吃一個啞巴虧?你若是有本事的,本將軍跳下馬來,你我各自把法寶、道術發起,分一個上下高低。」玄股人大喜曰:「好好好,我們只比拼道術、法寶,不近身肉搏。」北冥羽道:「你有什麼本事,先來看看。」玄股人道:「你這般矮小,還是你先來罷。」北冥羽道:「這是你說的。」先施展步虛術,飛到空中,與玄股人齊平,祭起三清鈴一搖。玄股人見了,先靈魂出竅,而後光速轉移,三清鈴的聲波不曾波及玄股人。北冥羽見了,大吃一驚。玄股人靈魂回體,謂北冥羽道:「北冥羽啊北冥羽,你的三清鈴太利害了,三界之中除了六大先天聖人和三清,沒有任何人能正面頂他一擊,但是貧道是個識時務的俊傑,打不過我可以跑嘛。別忘了,論速度,貧道比你快多了!」北冥羽大怒道:「妖道,你閃躲算什麼好漢,有本事你正面擋本將軍一擊!」玄股人笑曰:「你好痴獃,正面擋你一擊,那就是自殺;既然要自殺,何必來兩軍陣前?」北冥羽大怒,舉槍劈面就刺。玄股人大手一揮,化成一道氣刃,把北冥羽人頭斬下。北冥羽有斷頭再聲術,全然不懼,又長出了一個頭,祭起道經師寶印,照面就打。玄股人急變成菌蟲,閃在一邊。北冥羽又打了一個空,心中害怕,只好抽身便走。玄股人曰:「北冥羽那裡去?」便來追趕,北冥羽急丟了三清鈴與道經師寶印。小卒有手眼麻利的,忙接在手裡,搶入中軍報進道:「啟帥爺,不好了,有個人身龍頭的妖怪追趕北冥羽將軍,北冥羽將軍恐妖魔奸詐,把三清鈴和道經師寶印丟了下來,小人接住,拿來報進。」陳稜聞說,大驚道:「不好,此時救報名將軍,只怕李世民趁虛而入,若不救,北冥將軍性命休矣。」殷玉清問道:「那小軍,你可看得仔細了?」小卒對道:「仔細仔細。」殷玉清問道:「那妖怪如何逞凶,怎麼敗了北冥羽將軍?」小卒道:「帥爺、將軍,你們原來不曉得,那妖道非是本領高強,他在陣前說得明白,只因北冥將軍法寶利害,那廝不敢正面迎接,只是躲閃,北冥羽將軍打他不中,慌了手腳,因此敗陣。」馮慕封道:「這等說來,還是妖魔狡猾些,他消耗北冥將軍的氣力,以逸待勞,元帥不必擔心,看末將前去,少時拿了這廝。」殷玉清道:「兄弟,休得莽撞,且聽元帥安排。」
陳稜聞說道:「妖道所患者,北冥將軍之法寶耳,今北冥將軍棄了法寶,如何是妖道對手?」又道:「慢著,是兩個妖道同去追趕,還是只有一個去追趕?」小卒道:「是一個去追趕。」陳稜怒道:「那一個妖道在此等,分明是守株待兔,好不可惡。」殷玉清道:「元帥,難道不救北冥將軍么?」陳稜道:「這個也不可,馮慕封將軍與沈發嗣將軍前去拖住城外妖道,殷玉清將軍前去救北冥羽將軍,這樣放才好。」三將得令,正要出戰,又有小卒報進:「啟帥爺,城外的妖道撤走了。」陳稜不解道:「這也奇了,他為何突然撤走。」小卒說道:「小人不知,只看見那妖道往自家營里回去,不知何故。」陳稜不解道:「這也奇了,他既然佔了上風,為何反而要走?」忽然一位道者自門外走入,口中歌曰:
一曰九天真王,二曰三天真皇。
三曰太上真人,四曰飛天真人。
五曰靈仙,六曰真人。
七曰靈人,八曰飛仙,九曰仙人。
眾人聞言俱驚,請那道人上座,道人笑曰:「不必客氣,吾乃九天真王,今有靈寶天尊想請,特來此地助各位一臂之力。」沈發嗣大喜道:「師尊嘗言三界中有不少隱者大仙,今日見了仙長,果然名不虛傳。」真王笑曰:「吾雖隱者,亦成仙道,降妖除魔,總是一般。今日你等所欲之妖魔非同一般。那人頭龍身者為玄股人,四手長舌者為璽人,都有千萬年道行,雖是八魔之數已定,也是八魔中最強二人。」沈發嗣問曰:「請問仙長,這二人修為如何。」真王曰:「修為遠在其餘六魔之上,與六司相去不大。只是與五方相比,天差地別。」殷玉清道:「這等凶魔卻以何術除之好?」真王曰:「萬事萬物,相生相剋。二魔雖然神通廣大,卻也該敗在何仙姑與呂洞賓之手也。」沈發嗣道:「真是造化弄人,二魔修為在二仙之上,卻該為二仙所伏。」真王曰:「北冥羽按天庭雷部龐元帥轉世,今日大數已定,吾因此不能相救。」眾人聞說,各自嗟嘆不已。真王曰:「你等休生悲戚之情,北冥羽雖然圓寂,還有大將前來,一切自有定數的。」眾人喜憂參半,都不言語。
再說北冥羽一路走遠,玄股人在後緊追不捨,北冥羽自思道:「這老妖怪速度也恁的快,如何追得上吾?罷了,吾回身與他一戰,如勝最好,如不勝,且戰且退,一路去江都,那是有國師相助,看他怎樣是好?」遂回身道:「那妖怪慢來,吾有話同你說。」玄股人曰:「北冥羽,你有何話說?」北冥羽笑道:「你這妖魔,也有本事,你助李唐叛逆,卻有何用?你若是肯投奔我大隋來,金山銀山,任你挑選,強似你在山中捕魚為樂。」玄股人喝曰:「北冥羽,你休得口出繆言!方今天下,大隋朝是苟延殘喘,李唐江山有望中興。再者說來,貧道出山,為的是殺你替徒兒報仇雪恨,並非貪圖金錢。你若是個有本事的,就與吾鬥上三合!」北冥羽怒道:「好妖怪,好言與你說話,你卻死不悔改。你有什麼本事,就使出來罷!」玄股人聞說大怒,利爪劈面就來,北冥羽見了,把手盾一擋,「咔嚓」一聲,化為齏粉。北冥羽大驚,料敵不過玄股人,回身便走。b玄股人大喝曰:「北冥羽,那裡走?」北冥羽心中忖道:「這廝,看吾將你引入江都,那時候見了白國師,讓你粉身碎骨!」正是:
和氣吹綠野,梅雨灑芳田。
新流添舊澗,宿霧足朝煙。
雁濕行無次,花沾色更鮮。
對此欣登歲,披襟弄五弦。
北冥羽一路往江都而來,玄股人走了一陣,忽然心頭一滯,自思曰:「慢著,他走的方向,似乎是江都!噫,那白燕卿、楊濟清、南宮溫灝、洪蘭成,個個不輸於吾,若是跟他去了,豈不是羊入虎口?」遂停下腳步,大喝曰:「北冥羽慢著,吾只道你是個頂天立地的好漢,你如何把吾引向江都去?誰人不知那白燕卿是四御轉世,是個廣成子不是一合之敵,吾何必去送死?你速度不在吾之下,搶了先手去,吾追不上你,你去罷!」北冥羽心中忖道:「可惡,這廝沒活這許多年月,也是個地里鬼,怎麼曉得吾之謀略也?如今只好回身,和他拼個死活了。」遂回身叫道:「那妖魔,你果然了得。吾之謀略被你識破,也不與你說些廢話,你我就在此決一死戰。明年的今天,不是你的忌日,就是我的忌日!」說罷,北冥羽大喝一聲,擰下人頭,往空中一拋,變成一個北冥羽。兩人本事一般,左右夾攻玄股人。玄股人以一敵二,虧是不死之身,招架得一時,熬過了半個時辰,落了一個下風。忙變成麒麟,往外就走。北冥羽笑道:「那妖怪,那裡去?」玄股人曰:「你兩個並吾一個,算什麼本事?」北冥羽反問道:「你不敢正面和本將軍法寶一斗,只是躲閃,又是什麼道理?」玄股人曰:「今日與你正面纏鬥,你快收了神功罷!」北冥羽大叫道:「那妖魔休得胡說!本將軍如今沒了法寶,怎麼與你正面纏鬥?用你的話說,不是自尋死路?休要說嘴,吃本將軍一槍!」玄股人懊悔曰:「吾悔不當初。」只好變回本來模樣,電眼逼人,雙目迸射激光射線,北冥羽本體眼疾手快,閃躲開來,分身卻被射成齏粉了。
玄股人見了,大笑曰:「這孽障原來就這樣,吾卻以為深有道行,如今還有什麼本事?」北冥羽大怒,把槍劈面擲來,玄股人反應慢,被這穿心而過,幸而已是不死之身,也慌得魂不附體。北冥羽沒了槍,把飛刀來射玄股人,一連二十四把飛刀,十九把擊中玄股人。玄股人曰:「這孽障武藝十分高強,若吾與他鬥武,定然死路一條也。」忙口中噴火,勉強逼退了北冥羽。
北冥羽喝道:「那妖魔,你還有何術利害?你道這區區火把,就能燒死吾么?」玄股人笑曰:「你也是個有法力的,這火實傷你不得。奈何吾法術繁多,你只有幾門利害,因此不足為懼。」北冥羽道:「呔!妖魔,休耍貧嘴,你說自己法術多,有何為憑?」玄股人聞說,念動真言,叫一聲:「快快動手!」登時召喚出數十名黑衣武士,手拿流星鏢,圍住北冥羽來斗,此謂之黑影兵團。北冥羽見他人多勢眾,不慌不忙,取鵲畫鐵胎弓在手,把一壺雕翊鈚子箭射翻無數。玄股人大吃一驚,正要偷襲,只見天空中一員神將,手拿偃月刀,身高八尺,威風凜凜。玄股人心中害怕,不敢交鋒,奪路而走。那神將救了北冥羽,謂之曰:「北冥將軍,吾乃是七殺星張奎也。昔日天寶將軍東征伐寇,吾下界肉身張世仁不尊王化,阻礙天朝。今吾特來接汝回天,逼退妖魔,將功折罪也。」北冥羽問道:「星君此話,難道吾也是星宿轉世?」張奎曰:「汝乃雷部龐元帥也,下次到此,只因西方佛門要來東土傳教,我南贍部洲乃是天宮道教之地,豈能任由佛門插手?奈何天數有定,只好這般。」北冥羽道:「星君,妖魔仍在下界猖獗,吾若回天,將士們該有一番劫難。」張奎曰:「這也未必,天下之事,皆有定數,天庭不能改之,佛門不能改之。」北冥羽聞說,搖頭嗟嘆,遂張奎回了本位,正是:
塞外悲風切,交河冰已結。
瀚海百重波,陰山千里雪。
迥戍危烽火,層巒引高節。
悠悠卷旆旌,飲馬出長城。
寒沙連騎跡,朔吹斷邊聲。
胡塵清玉塞,羌笛韻金鉦。
絕漠干戈戢,車徒振原隰。
都尉反龍堆,將軍旋馬邑。
揚麾氛霧靜,紀石功名立。
荒裔一戎衣,靈台凱歌入。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