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白衣內衛
第二天清晨……
太史辰和張子楓同坐在一輛馬車之上,張子楓一身大紅朝服,面如冠玉,英姿颯爽。
馬車一路向著洛陽皇宮而去………
白馬門前已經有無數官員在門前等候,有的三兩一夥在交談著,有的見面互相行李寒暄一番,還有獨自站在一旁,等著開宮門。
馬車行駛到白馬門前,家丁把馬勒定,張子楓先開車簾走了下去,太史辰緊隨其後。
一眾大臣看到張子楓的時候,無不滿臉驚訝,以至於都忘了打招呼。
「他不是死在青州了嗎?」
「對啊,這怎麼回事!」
一種大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張子楓也毫不在意,自顧自的走到同樣一個身穿大紅官袍年月五十的老者面前。
抱拳行禮說道:「徐大人久違了」
這人便是張太后的心腹之一,都察院右都御史,徐魏、徐文長。
徐魏看到張子楓也是一臉驚訝:「國舅爺你……?」
張子楓擺了擺手:「一言難盡,有時間在與徐大人細說。」
徐魏會意不在多問。
「最近朝中可有何事發聲?」張子楓客氣的詢問。
徐魏壓低聲音:「我也是才聽到消息,今天朝議多半與這事有關,估計又是一陣血雨腥風。」
張子楓疑問的目光看向徐魏,而徐魏卻警惕的看了看他身後的太史辰。
張子楓擺了擺手:「自家人,無妨。」
徐魏聞言不在遲疑輕聲道:「冀州出大事了,一群叛民起義,圍了冀州總督府,冀州總督韓復被殺,這青州戰事剛起,冀州有又……」
徐魏嘆了一口氣。
就在張子楓心驚之時……
一聲宮門頓開的吱呀聲傳人眾人耳中,巨大的宮門緩緩打開一道縫隙,慢慢的向兩側分開。
一縷晨光照耀在眾人身上,從宮門內走出一個身穿綠色太監服,手拿拂塵的小太監。
小太監喊道:「請各位大人入宮上朝」
眾人理了理衣衫朝服,依次向著宮門內走去……
太史辰跟著一個小太監,,七拐八拐的刻意避開了眾大臣上朝所走之路。
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巨大的廣場,正中一座巍峨的大殿肅立在廣場正中心,清晨有淡淡霧氣籠罩。
白玉鋪造而成的地面,閃耀著溫潤的光芒,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屋檐之上,一條條五爪金龍栩栩如生。
殿前廣場之上一座雄偉的祭台,隨著石階緩緩上升,祭台之上一座威武的雕像悚然而立。
雕像手持長槍,腳踏金龍,猶如頂天立地一般站在祭台之上。
沒有一座宮殿可以與之比肩,身後一座石碑,石碑通體漢白玉雕刻而成,上面記錄著此人生平,落款三個大字氣勢如虹「禹皇碑」
雕像正前方一座巍峨的大殿,相比較其他殿宇要龐大一些,正前方一塊匾額上述三個大字「禹皇殿」
殿前寬廣足能容納十架馬車並排行駛的甬路之上,兩排手持長槍,金盔金甲的的士兵肅立兩旁,好不威武。
此時只聽得,站在殿前的黃門郎一聲高昂的聲音,傳遍整座廣場:「天子駕臨,百官上朝。」
正中的甬路之上,兩排官員,二字排開,向著殿內走去。
生活在小縣城的他,平常只是聽人講,第一次見到這場面的太史辰,著實被這一幕震撼到了。
這時那個小太監已經領他從小路走到一個偏殿的側門前站定。
恭敬的道:「請在這裡稍後,雜家進去通報一聲。」
說著像殿內走去,太史辰趕忙兩步趕上對著小太監道:「公公慢走,這是十兩銀子,勞煩公公引路了。」
出發之前,太史辰向張子楓要了一百兩銀子,張子楓也沒問他做什麼,就只當他剛到洛陽,想買點新鮮物件,吃點新鮮東西,就讓賬房支給了他。
太史辰從小跟老酒鬼學習人情世故,老酒鬼曾言「江湖,那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又從說書先生那邊聽來一些宮裡的規矩,所以照葫蘆畫瓢。
小太監有些驚訝的看著太史辰,眉開眼笑的道:「那就多謝公子了」
說順手接過銀兩,繼續說道:「咱家在宮門執事處當差,以後若有用得到的地方,請開口。」
太史辰並不知道,今天所無意結交的一個善緣,以後這個小太監會救他一命!
小太監走進殿去通報,太史辰一個人無聊的打量四周。
不一會兒,小太監走出來,向著太史辰說道:「常侍大人叫您進去呢。」
「雜家還有些事,先告退了。」說著施禮告退。
太史辰抱拳還禮,走進了此處偏殿,屋子並不大,一張桌子前端坐一人。
此人一身白衣,頭戴巧士冠,衣服之上綉著的蒼鷹與侍衛有所不同。侍衛身上所綉,是一頭棕色綉藍邊花紋鑲金邊的蒼鷹。
此人身上所綉卻是金黃色綉紅邊花紋蒼鷹,此人約么五六十歲,目光犀利。
看到太史辰進來此人打量了一會兒,說道:「你叫太史辰?」
太史辰恭敬應了一聲:「參見常侍大人。」
此人點了點頭,繼續道:「既然是太后特殊吩咐的人,那雜家也就不多說了。」
「一會兒啊,有人帶你熟系宮中規矩,還有這白衣種種事宜等等…」
「雖說你才來第一天,但是太後娘娘吩咐了,老奴自當遵從。」說到太後娘娘的時候,這老太監還向著斜上方抱了抱拳。
繼續又道:「那就先從一些簡單的開始做起吧,洛陽城北有一座星辰樓,樓里啊那一個個的姑娘是既水靈又漂亮,舞姿也美。」
「這朝野上下的官員啊,都喜歡拉幫結夥的去那裡放鬆一下。」
「你的任務就是去哪裡看看都是些什麼人經常一起,他們都說了些什麼,一五一十的記下來,至於用什麼辦法,你自己想。」
「一會兒領衣物的時候,自然會有人撥給你三千兩白銀。」
聽到這裡太史辰一愣,心道:「這種肥差自己第一天來就能輪到自己?他又不傻,像這種既能玩樂又能辦差的事情,很多人肯定打破腦袋都想去。」
但隨即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向著常侍一揖到底:「多謝公公抬愛。」
「雜家姓張,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當年也是太后潛邸的奴才。」張常侍擺了擺手說道。
又道:「要記得忠心為太后辦差,心裡啊只能有太后一人。」張常侍大有深意的看著太史辰。
太史辰心領神會,恭敬的回應道:「小子明白。」
張常侍欣賞的看著太史辰道:「嗯不錯,不錯,是個可造之材,好好乾。」
擺了擺手:「下去吧。」
太史辰恭敬的應了一聲,緩緩退下,跟著一個侍衛像宮內走去。
太史辰走在皇宮之中,手裡捧著一個四方形的托盤,上面拖著司天監剛發下來的飛鷹服,一塊腰牌,三千兩白銀。
旁邊還有一位身穿白色飛鷹服,約么二十齣頭的年輕內衛並肩而行。
「單二哥、咱們這麼大一個白衣處,這一天怎麼沒見幾個人呢!」
他在白衣待了快一天,見到的人包括張常侍在內,也不過寥寥數人。
心中不免有一絲疑惑,所以開口問道。
這人名叫單福,是白衣內衛的一名執事,一些白衣裡面的規矩,皇宮之中的規矩,包括自己領的衣物之類的物品,都是此人經手。
單福說白衣裡面的兄弟都稱他為「單二」所以太史辰便稱呼他為單二哥。
單二看太史辰這個小子會說話,也比較機靈,對他也是好感頗多,所以怕他不熟悉宮裡的道路,便親自送他出宮。
單二聽到太史辰的話語回答道:「咱白衣衛不像其他三衛,在宮中行走的也就七八個人。」
「不像錦衣衛,他們負責宮中安全防務,天子出行等等、人數眾多,大概幾千人吧,遍布宮中大大小小每個角落,而且各個身手不凡,他們的任務就是防止賊子進宮行刺。」
「而紅衣和黑衣,全部由太監組成,不是無根之人無法加入,在這裡就不多說了,日後你自然會明白,但是我忠告你一句,少跟他們接觸,那就是一群殘忍的瘋子。」
「我們白衣恰恰相反,基本所有人都散播於皇宮之外,全國各地都有,也許你今天走在大街上,看到一個乞丐,又或者一個飯店的老闆娘、一個富商、一個普通百姓都有可能是我們白衣的人。」
「我們就是安插在全國各地的一顆暗子,有些被安插到各個州郡監視著某個門派,某個家族,又或者某位封疆大吏。」
「這些人可能一生,只有這一次進宮的機會,更甚者、有些人被安插出去,一生都未被喚醒,沒有接到一個任務。以至於忘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百姓。」
「又或者,他們一生都在完成一個任務,那就是等待任務。」
「還有一些人呢,接到任務,一生都在完成,收集任務需要的各種情報,輸送回白衣處,而唯一知道這些人真實身份的,只有白衣處歷任常侍。」
「所以你明白、白衣這兩個字的含義了吧,白衣就是普通的意思,黑衣、紅衣代表血腥與暴力,而錦衣代表最光鮮亮麗的一面。」
「所以懂了吧,這就是白黑紅錦的真正含義。」
隨即他看了一眼太史辰,繼續又道:「常侍大人手裡有一份絕密手冊,記錄著這些人都在哪裡,在做什麼,他們的身份是誰。」
「進白衣處的人,什麼都不需要,你可以任何修為沒有,但是只需要一點,那就是忠心!」
「大多數都是從小培養,又或者挑選足夠忠心之人,像我,就是接替我父親的班。」
說到這裡,單二打趣的看向太史辰道:「不像你小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但光看常侍大人給你安排的任務,以及照顧的程度。」
然後有些怪異的眼神看向太史辰:「你小子,肯定是走後門裙帶關係進來的。」
太史辰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心中卻道:「你還真猜對了,還不是一般的裙帶關係,那是常侍大人的頂頭上司,太後娘娘的親妹妹…………」
「不過話又說回來。」
單二繼續又道:「往往有這種關係之人,關係越硬越忠心,因為這種關係的本身,就代表自身及自身周圍人的利益。」
單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太史辰隨即不在多言,兩人一路朝著宮門外走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天早晨他剛踏入白衣處的同時,朝會之上,正在上演著一場不見血的刀光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