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洞房花燭夜深深
「你給老子等著。」
江富平沒敢再多說,狠狠剜了她一眼轉身便往主屋走去。
不多時一個破包袱便被他扔到了江寧面前:「利索的換上,這喜帕記得蓋在頭上,別讓蕭家平白的等著你!」
江寧連話都懶得同他說,關上房門三下五除二的換好了衣裳,雖然這衣裳看起來不像是新的,紅色也稍有褪色,卻總比方才那件打滿了補丁的灰色衣裳強。
出了門,她直接被江富平和大娘王翠霞給塞進了轎子里,伴隨著吹吹打打的聲音,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花轎才終於穩穩的落下。
不知是怎麼從花轎上下來的,江寧只覺得自己像是一隻提線木偶,在旁人的安排下妥當的結束了所謂的「婚禮」。
隨著「禮成」二字落下,江寧便被人給推著進了房間。
房中很靜,隱隱能聽到輕微的細咳聲,她想要看過去,只是頭頂上蓋著的喜帕卻嚴嚴實實的遮住了她的目光。
本就有些煩悶,又看不到外頭的場景,心中更是鬱結,江寧索性伸出手想要把喜帕撤掉,便在此時,一道清潤而沉穩的男聲忽然落入了耳中:「待他們把酒送來再揭也不遲。」
伸出去的手猛地頓住,江寧眨眨眼道:「什麼酒?」
「合巹酒。」
江寧:「???」
還要這麼繁瑣的嗎?
「這東西在頭上有些悶,要不你還是……」
「大哥,合巹酒來啦!」
清脆的女聲打斷了江寧的話,她只聽見咯吱的聲音響起,身前忽的伸出一隻修長的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輕輕揭開了她頭上的喜帕。
一張俊朗清雋的臉立時映入眼底。
星眸燦目,劍眉凌飛,稜角分明,江寧愣愣的盯著那張狀如妖孽般的面容,一時間呆愣住了。
這就是蕭晟?
天哪,她倒是真沒想到,這人竟然長得這麼好看,比現代那些明星愛豆可不知道帥了多少倍!
她不動聲色的盯著蕭晟看,目光在他垂下的腿上輕輕掃過,真是可惜了,這樣的大帥哥偏偏是個殘廢,不過沒關係!
江寧轉了轉眼珠,只要這人值得她救,她有平安空間在手,不愁不能讓他站起來!
看著江寧變化多端的面色,向來淡漠的蕭晟也不禁勾起了嘴角,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江寧忙輕咳一聲,一抬眸,正對上了那雙幽深如古井一般的眸子。
「該飲合巹酒了。」蕭晟淡淡斂去眸底的笑意,拿起酒杯遞到她面前:「飲過之後你我便是夫妻。」
「我……我不會喝酒。」江寧下意識的說了一句。
蕭晟面色微變,舉著酒杯的手頓了頓:「既如此,又何故應下要嫁過來?還是被逼無奈?」
江寧:「……」
合著這大帥哥還是個玻璃心?
「我沒有,我不是!你別亂說。」
她忙從他的手裡搶過酒杯,在男人驚詫的注視下猛地環住他的手臂,抬頭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辛辣刺激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江寧連連咳了幾聲,原本白皙的面龐漫上了一層紅暈:「我……咳咳咳……喝完了……」
蕭晟被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看的笑意叢生,便也喝了酒:「看來是真的不會。」
「怎麼,你以為我騙你?」
「你真的是江寧?」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江寧身形一滯:「我不是江寧又是誰?」
蕭晟不置可否,雖然他來到小庄村的時間不長,對村裡的人也不甚認識,但關於江家的事情多少也是聽說過的。
外頭的人都說江寧自幼可憐,父母雙亡后寄住在大伯家,日子過的十分悲慘,就連如今嫁給他也是被江富平所強迫,不過是江家想要他們蕭家出的那五十兩銀子而已。
可眼前的這個江寧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被欺辱的模樣。
「那個……」
「外面還有客人,我先去陪陪他們,你好好休息,晚點我再回來。」
蕭晟適時打斷了江寧的話,不等她反應,人已經轉動輪椅往外頭去了。
等蕭晟回來的時候已然入夜,江寧此刻正貓著腰在地上鋪著鋪蓋,見她如此動作,蕭晟不禁愕然:「你這是要做什麼?」
沒成想蕭晟會在這時候回來,江寧直起身子:「我……我鋪床。」
「床在那裡。」蕭晟伸手指了指。
江寧臉上劃過一道黑線:「我……我睡地上就行,你也趕緊準備睡覺吧。」
「今日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你是新娘,如何有睡地上的道理?」蕭晟挑眉,看著她的目光染上了幾分趣味。
聽到這話,江寧的臉陡然一紅,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了:「那……那你想怎樣?」
她擰著眉頭抱著被子,做足了一副防禦的姿態,蕭晟看的開心,忍不住笑出了聲:「剛開春地上涼,你在我旁邊睡,放心吧,我睡覺沉,不會吵到你。」
言外之意,就是請你放心,啥也不會發生。
江寧:「……」
原來是她想太多。
「沒關係,我不怕涼,你先休息吧,我平日里睡得都晚,現在還不困。」
看著她不期然便攀上了紅暈的面容,蕭晟沒來由的便覺得心底一松,他淡淡笑道:「早些休息對身體好,過來睡覺。」
「過去?」江寧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卻依舊扭捏著沒有要靠近床榻的意思。
「不過來你還想去什麼地方睡?」
明明是清冷的聲線,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帶著幾分撩人的清冽,江寧直紅了耳根,站在原地往前不是退後也不是。
見她這幅樣子,蕭晟笑著搖搖頭,撐著輪椅的扶手慢慢起來想要挪到床上去,見他動作如此艱難,江寧有些過意不去,扔下被子便走上前扶住他:「小心。」
「你睡裡面。」
蕭晟才坐下就開口道:「我習慣了睡床邊。」
「啊?」江寧獃滯了片刻,她不過只是想做個好人好事!
怎麼就讓她睡裡面去了?
「聽話。」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直把江寧的臉羞的紅到了耳根,在現代的二十餘年她都是個母胎單身狗,現下突然有個相公出來,還真是讓她有點難以接受這種身份的轉變呢!
「那……我去抱被子……」
最終還是她選擇妥協了,誰讓看起來那床的確比地上舒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