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抓賊
顧明淵默然,她實在是哭笑不得,「大人,我是捕頭,你可是大理寺少卿,我們說公事你可別帶入個人情緒。」
「蘇梔月,現在已經交更了,我是你夫君,我不希望你去那種地方,亦不希望你纏身於危險中。」
蘇梔月真不知道應該感動還是生氣,認真道:「我還沒踏出大理寺,不算交更成功。」
「你是我的下屬,我說你已經交更那就是交更。」
「如果你說已經交更,那我是你娘子,我說沒交更就沒交更。」
大理寺的人都站在一旁,看兩人吵起來,一時間也倍感無語,一向正經妥當的顧大人,竟然也是這麼幼稚的人......
兩人僵持不下,遂而齊刷刷地看向旁人。
旁人嚇了一跳,這兩人得罪誰都後果不堪設想,紛紛假裝沒看見,裝聾扮啞地走開了,剩下在最後面背著小布包準備交更的老張,兩人直接將他拽住。
蘇梔月道:「大人,抓捕方案是我策劃的,可顧大人帶入個人情緒,不讓我參與行動,這樣會壞事的。」
老張準備想要說什麼,顧明淵卻要挾道:「大人,清官難審家務事,您還是不要干涉為好。」
「這不是家務事,這是大理寺的事情,我要告顧大人以權謀私。」
本來老張也是那種與世無爭的人,一看這種大場面絲毫沒有辦法,捂著胸口,痛苦道:「啊!我胸口疼!我胸口疼啊......」
其他捕快見此,即刻上來把人攙扶下去,「哎呀,張大人又犯病,大家快送張大人回家。」
這招老張慣用,偏偏兩人也不能追根到底,只好自己解決。
顧明淵無奈,道:「阿月,聽我的。」
「我不!」
蘇梔月雙手環抱,氣呼呼地蹲下,「你不讓我去青樓辦案是怕我不方便,也怕我遇到危險,可難道我就不怕你被別的野女人纏上嗎?也不擔心你會遇到危險嗎?」
而且那些女子精通勾引之術,萬一真的把顧明淵勾走了,她找誰說理去?
顧明淵見此,心中一軟,道:「傻阿月,你夫君我是個認死理的傻書生,這輩子認定你就是你,其他人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要多看一眼,你知道的啊.....」
他抓住蘇梔月的袖子,想讓她消消氣,可她還是撅嘴不看他。
顧明淵無可奈何,便突然湊近,在她耳邊道:「你若是不放心,今晚我回來后,讓你驗一驗。」
他一邊說話,一邊往她耳邊吹氣,惹得蘇梔月老臉一紅。
「怎麼驗?」
她瞪大眼睛,炯炯有神。
顧明淵但笑不語,只留下一枚曖昧的神情,霎時間勾走了她的魂,「隨你。」
圓房的鐘聲在蘇梔月的耳邊幸福響起,既然是他主動,那這事就准能成了。
顧明淵帶著人出發后,蘇梔月也與江姜一同回家。
江姜看她一臉蕩漾,便問道:「昨晚,是成了嗎?」
「哎呀沒有。」
蘇梔月偷樂著推開江姜,可把江姜疑惑壞了,「沒有你還這麼開心?」
「不告訴你~」
瞧她的畫風如此清奇,江姜無奈,「好咯,不過昨天居然沒成,真懷疑你家夫君到底好不好女色。」
「別胡說,我家夫君他只好我。」
江姜哭笑不得,接著道:「是是是,不過你勾引他的話,記得注意分寸,若你一直追、他一直躲,會把他給嚇跑的。」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就等著吧,我一定可以。」
蘇梔月信心滿滿,回到家中等待著她家夫君回來讓她『驗身』,可等久了還是有些不放心,左右閑著也是閑著,她換上顧明淵的衣服就出門前往青樓。
另一邊,顧明淵穿著便衣,如同普通嫖客一般坐在一旁。
由於長相極佳,女子們都扎堆圍在他身邊,「公子,怎麼不請我們喝一杯呢~」
「公子,奴家喂你吃葡萄。」
顧明淵神色鐵青,一動不動,其中兩名捕快為他擋開那些女子。
蘇梔月這時候也來到,看著那些鶯鶯燕燕對著顧明淵望眼欲穿,她都差點把茶杯握碎,實在是火冒三丈,只得咬牙切齒地小聲低吼:「王八蛋!離我男人遠點!」
「公子,怎麼自己一個人~」
一個穿著黃色衣裙的姑娘自顧自坐下,朝蘇梔月揮了一揮帕子。
蘇梔月拿出一定銀子塞在女子手上,並將她摟在懷裡,「姑娘多陪陪我,掩人耳目。」
做這些事情無非是求財,女子收到銀子后自然高興得開花了,「小公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奴家自然奉陪。」
這時,一當紅舞姬隨著花瓣從天而降,在中台輕盈舞動,一瞧見顧明淵等人,臉色驟然變了,跳了幾下后,繞著離開了。
此舉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之前蘇梔月便打聽到飛賊偷香的藏匿點在青樓,他們多番查找並未尋到,卻沒想到那飛賊竟然易容成舞姬?
蘇梔月拉著姑娘往顧明淵他們身後的位置坐去,方便留意他們的行動。
其中一名捕快開始有了動作,問那小二關於舞姬的事情,小二恭敬說道:
「您說的是杜鵑小姐吧,她倒是孤僻得很,時常不與姑娘們接觸,晚上也不知道去哪,總是偷偷摸摸的,有一回晚上我看她在天窗出現,刷的一下就不見了人影,那可嚇死我了。」
蘇梔月聽到后,有些驚訝,這店小二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捕快眼睛一亮,這可不是與飛賊偷香的特徵吻合嗎?他輕功過人所以易於習舞,因為男扮女裝掩人耳目,所以不愛與他人來往。
「公子,如何?」
顧明淵看著杜鵑漸漸消失,心中也有些坐不住,「先去瞧瞧,切不可鬧出太大的動靜。」
「是。」
三人離開了位置跟了上去,杜鵑察覺之後進了房間,顧明淵在門前聽到一聲開窗的聲音,即刻就闖了進去。
杜鵑在他們面前丟下一顆迷魂彈,翻窗而出。
捕快們大驚,「大人,是迷魂彈!」
顧明淵怎麼可能會忘記,這迷魂彈可是出自他一年前處理過的一樁案子,雖然此案已結,可依舊是他心中一個耿耿於懷的結。
這樁案子,果然還沒完!
「抓住她!」
「是!」
他知道此人不是偷香,可如今他也顧不上飛賊的事,一股腦地撲在杜鵑身上。
捕快快速前進,顧明淵繞到一邊抄近路,推測她的逃跑路線,他很快就將她攔住。
「你怎麼會有迷魂彈?你與周顯其什麼關係?」
他步步逼近,杜鵑冷冷一笑,「你這麼感興趣,就到地獄去問他啊。」
說罷,她在身上取出彎刀朝他跑來,顧明淵取出長劍反擊。
幾個來回后,杜鵑有些吃力,顯然沒有想到顧明淵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再過幾招,她體力幾乎耗盡,她知曉了她並不是他的對手。
遂而一個連跳越到顧明淵身後,再取出兩枚迷魂彈扔在地上炸開。
這迷魂彈有毒,顧明淵只好後退一步,杜鵑也趁機離去。
可事關他最心愛的女人,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線索,顧明淵怎麼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呢?
他取出護身暗器,使勁一甩命中了她的腿,瞬間失去了逃跑能力,其餘的捕快趕到將她抓了起來,還在她口中塞了棉布,以防她自殺。
顧明淵上前拉開她的衣袖,果真是豺狼紋身。
「大人,沒想到飛賊偷香竟然與周顯其案有關,這次真的是撿了大便宜。」
捕快還在沾沾自喜,顧明淵卻一臉凝重,「她不是飛賊偷香。」
「什麼?」
捕快有些發愣了,並沒有想到原來他們是抓錯人了。
可人雖然抓錯了,卻意外撿到了另一個便宜,也並不能說是完全沒有收穫。
「帶走,本官要親自審問,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藏得如此之深!」
「是。」
.......
另一邊的青樓,顧明淵他們抓拿杜鵑后鬧出了動靜,樓里瞬間就炸開了鍋,亂成一團。
小二看著這一幕,心滿意足地離去,「什麼大理寺,就是一個笑話。」
他剛剛轉身,就看到了蘇梔月在他面前,看著他一臉陰險發笑。
許是這笑容太過於瘮人,小二嚇了一跳,隨即收住了微表情,訕訕一笑,道:「客官可是要尋些姑娘,小的給您找位置坐下。」
「好啊。」
聽到答覆,小二心中鬆了一口氣。
蘇梔月接著道:「小二哥,你身上好香啊,我聞著這個味道,應該是女子慣用的香吧。」
「嗐,在這樓里做久了,多少沾了一點。」
「也是,不過這樓里的女子要是用得起龍涎香,也不會繼續在這裡做了吧。」
小二臉色一變,冷道:「姑娘聞錯了。」
「的確錯了一些,我聞著這味道,應該不止有龍涎香,還有橡泥,你說對嗎?飛賊偷香。」
「有趣。」小二轉過身來,朝著蘇梔月笑了笑,「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你配知道嗎?」
兩人之戰一觸即發,他一掌襲來,蘇梔月輕鬆躲開,反身在他後背上重重踢了一腳。
飛賊偷香沒有想到蘇梔月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快到他根本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迅速落了下風。
他吐出了一口鮮血,迅速逃離。
輕功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領,本以為他可以輕鬆逃脫,不料蘇梔月早就在他的前頭。
而且趁著他回頭看了一眼地時間,她突然出現,對他重重地劈了一掌,直接將他打暈了。
蘇梔月拍了拍手,將他綁了起來,「就你,還不夠我下飯呢。」
安頓好他之後,蘇梔月趕緊回了家,心想著顧明淵沒有抓住偷香,心裡一定著急,她也可以趁機勒索一些好處,只是沒有想到,這廝竟然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這讓她很難不將他和杜鵑聯繫在一塊,這廝該不會是......要給她戴綠帽子吧!
翌日,她正準備去大理寺尋人,而她的婆母,也是顧明淵的繼母唐氏竟然急忙忙地將她傳喚過去。
帶她來到前廳,就瞧見她的婆母一臉嚴肅,旁邊還有一個滿臉委屈擔心的許如斕。
「母親安好。」
「安好?」唐氏一臉驚訝,「我問你,淵兒去哪了?」
蘇梔月一下子就懂了,這唐氏是得知了顧明淵徹夜未歸,所以特意前來興師問罪了。
「許是大理寺有什麼要事耽擱了吧,母親不必擔心,待夫君回來,我自然帶著他過來請安。」
「有什麼事情可以耽擱一整晚?你還想糊弄我?要不是如斕告訴我你們昨日吵了一架,我也發現不了淵兒徹夜未歸,淵兒雖然並非我親生,可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要是有什麼事情,你讓我如何放心!」
唐氏動怒,旁邊的許如斕上前安慰,「嬸母不要生氣,想來梔月和淵哥哥只是鬧一個小彆扭,淵哥哥不會有事的,就是不知道這一整晚他在哪裡度過,有沒有餓著冷著......』」
這許如斕是唐氏好友的女兒,原本唐氏是打算將許如斕許配給顧明淵的,可惜八字還沒有一撇,顧明淵就與蘇梔月好上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許如斕和唐氏情同母女,即使顧明淵成婚了,還是經常出入顧府,所以對顧家的事情也了如指掌。
如今她這幾句話說完,唐氏就更生氣了,對蘇梔月呵斥道:「你瞧瞧你自己的夫君你都不上心,人家如斕都比你好個千倍百倍,當年我就萬萬不該同意這一門婚事!」
「嬸母,別說了,可別壞了家裡的和氣,當務之急,是要尋到淵哥哥,府里如今還需要您來打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