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夫君,她欺負我
許如斕紅著眼,與唐氏站在一塊相互扶持,不知道的一定以為她們倆才是婆媳。
蘇梔月挑了挑眉,對旁邊的記事道:「方才的事情都記下來了嗎?」
「記下來了。」
唐氏看著這一幕,十分不解,「你這是要做什麼?」
「自然是把這件事情記錄起來,到時候寄給爹爹看一看,說不定他會感興趣呢。」
「什麼?」唐氏驚呆了,即刻撲過去搶記事的本子,可惜被蘇梔月攔住。
她急道:「這種事情就不必記錄了吧,老爺孤身在外,要是知道了會擔心的。」
「母親此言差矣,爹爹說了,府里事無巨細都給他說說,這好歹是他親自交給我的事情,我怎麼能懈怠呢,要是他知道母親不喜歡這一樁婚事,以及許小姐對大理寺之事了如指掌的話,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只是父親向來剛正,要是知道了會不會上書徹查我就不知道了。」
「你......」唐氏氣得臉都綠了,「你這是在要挾我?要挾你的婆母?」
「怎麼會呢?我這是擺明了恐嚇。」
唐氏一聽,嘴都驚訝得合不上了,「你這臭丫頭,真是要氣死我啊,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她跑過來,一副想要打人的模樣,蘇梔月笑嘻嘻地跑開,她就是抓不著。
旁邊的許如斕見此,即刻為唐氏鳴不平,「梔月妹妹,你怎麼能這樣對嬸母,她可是你的婆母,你忤逆她的意思那就是於禮不合,在我們許家可是要被家法伺候的。」
蘇梔月得意地拍拍手,笑道:「許姑娘請自重,我蘇梔月沒吃過你家一顆大米,別在這裡亂攀親戚,我和你不熟。」
「而且你們許家的規矩與我顧家何干?敢情你許家不僅把手伸到了大理寺,還把顧家給拿捏住了?」
許如斕愣了一下,臉色頓時不好了,嗤笑道:「呵.....果真是粗野之人,上不了檯面。」
「嗯?許小姐,你說了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邊?」
旁邊的唐氏也有些愣住了,許如斕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就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對她冷冷一笑,以作回應。
蘇梔月甜甜笑過,拿起旁邊唐氏喝過的茶就潑到了她的臉上。
「啊!你做什麼!」
許如斕的侍女驚呆了,把她小姐護在身後,拿手絹替她擦臉,可沒有想到這一擦,臉就花了。
侍女看著她的臉一頓尷尬,又不敢出聲,只好當作沒看見了。
唐氏也上前道:「蘇梔月,你做什麼?!」
「她口臭,拿些茶讓她洗洗,以免污了我顧家的門。」
「嬸母都還沒說話,那時輪到你來辯!」
許如斕突然動手,但還沒來得及下來,蘇梔月就佯裝被她推到,旋轉了幾圈,精準地落到了剛剛回來的顧明淵懷裡。
就在方才剛剛入府,顧明淵就收到了唐氏正在審問蘇梔月的消息,即刻就過來了,沒想到一過來就遇上了這種場面。
許如斕看到顧明淵,即刻就眼淚閃閃,委屈道:「淵哥哥,是不是如斕做錯了什麼,梔月竟然......」
她連連哽咽,侍女即刻補充,「顧大人,這蘇梔月竟然這般無禮,有道是過門皆是客,她不喜歡我們小姐就算了,竟然還用熱水潑她,也不把老夫人放在眼裡,這實在是蠻橫無理!」
蘇梔月方才還硬氣得很,現在就委屈巴巴抱著顧明淵,說道:「許小姐說什麼我不知道,但是.....」
她指著蘇梔月,道:「夫君,她打我.....嗚嗚嗚......」
「什麼?」顧明淵冰冷的神情看著許如斕,可把她們嚇了一跳,「許小姐當顧府是什麼地方了?」
「我.....」
許如斕想不到蘇梔月竟然這麼能裝,竟然反過來污衊她?
這也就算了,顧明淵竟然也相信她一個弱女子,打了這位武功高強的捕快?!
「小姐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就能打了......」
侍女想要反駁,顧明淵瞪著她,怒道:「我顧府,什麼時候輪到一個侍女說話,來人,趕出去!」
眾人沒有想到,一向文質彬彬的顧明淵,生起氣來竟然也是這般蠻不講理的,這可嚇壞唐氏了,她即刻出來打圓場。
「別別別.....淵兒啊,誤會誤會,都是一場誤會,別傷了和氣啊,此事都怪娘,聽說了你徹夜未歸,擔心你是受了委屈,所以才鬧出了這麼一場。」
「而且你看,誰打誰這件事情,實在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潑水如斕的事情實在是梔月做得不對,要不梔月你就道個歉,這事就這樣過去了吧。」
本來想著小事化無,可顧明淵不這麼認為,他眼神冷顫,抱緊蘇梔月,字字結實地對唐氏說道:「娘,你倒是真的不偏不倚。」
唐氏心裡咯噔一下,就心虛得不敢說話。
顧明淵看著許如斕,接著道:「我的夫人什麼性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方才一個小小的侍女都敢如此對顧家少夫人這般說話,發生了什麼事情也用不著你們解釋,這件事情,許家不給顧家一個交代,顧府斷然不會善罷甘休。」
「啊?」侍女頓時怕了,要許家給交代,那她很有可能被發賣出去的啊,她心中惶恐,即刻跪在地上對著顧明淵叩拜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只是一時糊塗說錯了話,請大人饒了我吧......」
「淵哥哥,我們也只是為了你好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們......」
許如斕哭得梨花帶雨,還希望能換回顧明淵的一絲憐惜。
顧明淵聽著這斷斷續續的哭聲,心裡實在時煩了,對一旁的僕人道:「去,讓人拿面帕過來給她擦臉,免得說我們府里怎麼薄待她。」
許如斕很是不解,「為....為何要擦臉?」
她想了一想覺得不簡單,即刻走去一旁的銀飾上照了照,險些暈了過去。
她好不容易準備的妝容,竟然花成貓臉了,她瞪著侍女,咬牙切齒道:「回去看我不收拾你!」
侍女無力地跪在地上,顧明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許家主僕送回去,以後,你們不要再來顧府了,擾我夫人清凈!」
雲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冷漠道:「許小姐,請吧.....」
「我.....」
「慢著。」
蘇梔月突然從顧明淵懷裡出來,佯裝抹了抹淚,道:
「其實這事不能全怪許姑娘,她也是不知道從大理寺哪個小傢伙口中聽到了我們兩人吵架的謠言,然後恰巧來了顧府,一不小心把這個事情透露給了母親,所以才導致娘要罰我.....還罵我。」
「許小姐看不過去了,就在旁邊煽風點火......不對......刻意羞辱......不對.....哎呀,果然如同許小姐所言,我是粗野之人,上不了檯面,竟然連詞都不會用......都是我的錯.....」
旁邊的雲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察覺到其他人的目光后才收回了笑意,清咳一聲就恢復了一臉嚴肅。
這一說顧明淵就懂了,對雲決道:「回大理寺,務必將『姓許』的找出來,如今許侯爺竟然將手伸到了大理寺?有意思......」
許如斕知道自己闖禍了,趕緊抱著唐氏的手,道:「嬸母,這事是個誤會,您快點和淵哥哥說一下啊.....」
事關大理寺,唐氏不好出手,只好無奈推開她的手。
顧明淵道:「來人,送她們回去。」
「是。」
許家主僕被送了回去,顧明淵一雙眼睛幽幽地看著唐氏,害得她都心驚膽戰了。
「淵兒......我.....我也不知道這麼多啊,誰知道她在大理寺打探消息竟然是這麼大的過錯......」
他許久不說話,可把唐氏嚇得夠嗆的,顧府這一家,顧老爺和善慈愛,就顧明淵天生嚴肅冰冷,唐氏平時看到他都想要躲一躲。
「母親,梔月素來單純、不擾宅門府邸之事,平日里就勞煩母親多多關懷了。」
「自然自然,梔月是我兒媳婦,我自然要護著她,你說是吧......」
她對上顧明淵的眸子,心虛之下,趕緊低下頭。
打點好這個事情之後,兩人回到房中,蘇梔月即刻關上門,取出大刀,兇橫道:「顧明淵,接下來就是你應該給我一個交代了。」
顧明淵心中一顫,即刻端正地站直身子,低下頭認錯,「阿月,都是我的錯,昨天未曾回來,導致母親尋你發難,我心中已經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了,別生氣.....」
「不是這個事情,你昨天和杜鵑到底去哪了?為什麼身上有她的味道?」
顧明淵愣了一下,聞了一番,果然是有一些脂粉味,許是打鬥是留下來的。
「可是阿月,你怎麼知道杜鵑?」
這個問題把蘇梔月問住,她去過青樓的事情不能讓他知道,不然這廝一定反客為主。
「我.....我這是因為,杜鵑是那個地方很出名的人,我曾經認識,所以知道她的味道。」
「你和她很熟?」顧明淵眸子一沉,朝她走去。
蘇梔月想要後退,卻被他握住了手,強行對視。
這個話題似乎突然變得嚴肅,蘇梔月便道:「不熟,幾乎沒有接觸過,但因為公務認識過,所以記得。」
他似乎有些不信,盯著蘇梔月一段時間,而後才鬆了下來。
「這個人不簡單,若是她跟你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一定要告訴我,知道了嗎?」
蘇梔月點了點頭,看著他鬆了一口氣后,就上前道:
「話又說回來,你還記得昨天晚上對我說過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