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會
「什麼話。」
顧明淵一臉無辜,似乎完全不記得了,蘇梔月便黑著臉,一副準備抄傢伙的動作。
他只好道:「阿月,我昨晚一直在大理寺,老張他們都知道,現在困極了,我想要就寢......」
看著他臉上的確不好,黑眼圈都掉下來了,蘇梔月心軟,只好讓他去沐浴睡一覺。
睡了一個上午,他用完午飯後找不著蘇梔月,卻等來了雲決。
「大人,張大人那邊來人了,他說多位官員向陛下聯合施壓,要大理寺交出飛賊偷香,現在張大人快頂不住了,讓您趕緊想想辦法。」
顧明淵頭疼扶額,當時顧著杜鵑的事情,忘記管飛賊偷香了,如今看來這事真的越來越麻煩了。
「大人!大人!」
有捕快迅速來找,他奉上一紙信件,道:「飛賊偷香已經被江湖暗捕給抓住了,現在這暗捕下了通牒,如果大人想要飛賊偷香,那就在日落前隻身到城外的破廟相會。」
雲決一聽,即刻道:「大人,這很有可能是個圈套,不如就讓屬下帶人前去會一會。」
「是啊大人,而且蘇神捕熟知各路,不如也問問她的意見?」
既然是危險,顧明淵自然不會讓蘇梔月參與,他想了想,道:「能抓得住飛賊偷香,想要見我估計也不難,既然如此,想必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做交易。」
「我親自去,不必告知蘇神捕。」
「是。」
一個時辰后,顧明淵來到城外破廟,只見四處荒涼,了無人煙。
他一進門去,就被破廟中無端出現的白綾擋住了視線,屏風后出現了一個戴著斗笠的身影。
「顧大人,幸會。」
顧明淵沒有想到,這居然是女子的聲音,「飛賊偷香,交出來。」
「顧大人別急,做交易可沒有這麼簡單,我既然千辛萬苦抓住了飛賊偷香,那你總是需要付出一些誠意的。」
「那你需要什麼。」
女子繞過屏風走出來,只見她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裹了好幾層的棉布,看上去就像是結繭的蠶。
「我要的很簡單,一個孩子。」
「???」
顧明淵聽著一頭霧水,她就假裝掩面哭,道:「我本是江湖第一美女,夫君死後身邊沒個寄託,現在抓來飛賊偷香,欲向顧大人重賊求子,請顧大人圓了我這個做母親的夢吧。」
「那我......」
「你若是想要叫我娘,我就把飛賊偷香殺了。」
顧明淵輕笑,無奈聳肩,「既然如此,我就犧牲一下,你來吧。」
女子欣喜若狂,背過身去奔奔跳跳一頓激動,而後才恢復正經的模樣。
「那我......就不客氣啦!」
她趕緊跑過去解開顧明淵的腰帶,顧明淵展開雙手也不阻止,反而是感嘆道:
「俗話說得好,家花不如野花香,我家娘子整天在外拋頭露面,為捕頭多年早就沒有女人味了,我也早就厭棄了,不如,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被層層棉布裹著的女子正是蘇梔月,她聽完后默不作聲,手中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顧明淵發問:「怎麼不繼續了?」
繼續?那個絲毫沒有女人味的他家娘子就在他的面前,現在哪有興趣重賊求子!
「你個臭沒良心!既然你嫌棄她,那回去就休了她,省得鬧這麼多的事情!」
蘇梔月將他推開,氣呼呼地蹲在地上。
顧明淵見狀,無奈嘆氣,「阿月,你這樣的性子,很難重賊求子啊。」
「你知道是我還說這些傷人的話,既然如此,我們.....」
顧明淵捂住她的嘴,認真道:「都是騙你的,不許說下去。」
蘇梔月咬他的手,他也不鬆開,嚴肅道:「這次就算是罰你背著我偷偷去了青樓,不聽你夫君話的後果。」
不顧他的阻攔,蘇梔月將他推開,「要不是我跟著去,你現在還能抓到飛賊偷香嗎?顧明淵,你太可惡了!」
她拋下顧明淵一人在原地,這時雲決和眾捕快迂迴追蹤,將偷香壓了過來。
可他們一進門就看到蘇梔月臉色鐵青地跑出去,都有些愣住了。
「大人,蘇神捕怎麼在這?」
顧明淵神情落寂,看到他們來,便恢復了以往冰冷的模樣,道:「把飛賊押回大理寺,另......」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另.....蘇捕頭休沐期間擾亂公務,罰停職一個月,罰滿再議。」
這樣一說,眾人就懂了,這事是蘇神捕搞出來的。
可他們雖然不知道蘇神捕這樣做是為什麼,但總不會是什麼壞事。
「大人,這飛賊偷香藏匿的地點並不複雜,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個毛頭小賊做的,如今既然是出自蘇神捕之手,想必,她是刻意讓我們尋到的,既然如此,念在蘇神捕捉賊有功,不如......」
顧明淵冷冷地瞪著雲決,雲決嚇得後退一步,拱手認錯,「屬下知罪,請大人饒恕。」
「此事誰有異議,同罪論處。」
「是。」
一行人壓著飛賊偷香返回大理寺,順利交差后,許家又上門賠罪。
唐氏因為心虛不好意思出門受禮,蘇梔月又不在府中,顧明淵只好自己接見。
許家人走後,入了夜,蘇梔月還沒有回來,那可急壞顧明淵了,正準備出去找她,迎面就遇見了。
兩人對視一眼,蘇梔月轉頭就進去收拾東西帶去廂房,擺明了要與顧明淵分房睡。
阿珠見此,一時間也不知道幫誰了。
「少爺,您不哄哄少夫人嗎?她看上去很不開心。」
誰知道顧明淵輕哼一聲,一副也不好相與的表情,冷道:「我沒錯。」
「那你們好歹也別分房睡啊,這事會驚動夫人的。」
顧明淵看了一眼廂房的方向,冷道:「告訴她,我今晚不回。」
「啊?」阿珠愣了,「怎麼會這樣?」
這兩人可是吵架了,那可就麻煩了,上一次吵架可是吵了一個多月,要不是有老爺親自出手,兩人真不知道得斗到什麼時候。
蘇梔月得知此事後,差點提刀追出去了,可是想了想,說不定這廝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便忍著沒有追出去,很快就熄燈睡覺了。
而另一邊的顧明淵,回頭看著家門的方向,察覺並沒有人追來,心中一頓落寂。
馬車轉而來到了不遠處的小院子里,院中擺放著不少藥材,周圍洋溢著葯香。
屋中坐著一素衣男子,他看到顧明淵后,就多備了一枚杯子。
「吵架了。」
「知我者,無悔也。」
素衣男子正是江南第一神醫段無悔,與顧明淵有過命的交情,如今受託便落腳於京城。
「你對她向來疼惜,我不懂你們為何吵架。」
顧明淵坐下后喝了一口茶,才娓娓道來:「我不願她繼續成為捕快,是因為不希望她再次涉險,若是再經歷一年前的那般禍端,我實在是承受不住......」
段無悔淡然道:「既如此,你不為大理寺少卿,她即會不當什麼捕快。」
「不行。」顧明淵十分果斷,「事情還未結束,我不能停手。」
「畫地為牢。」
「可能就是吧.....」顧明淵有些失神,「但她今日這般行事,我很生氣,若我沒有認出來是她,那我們一定會錯手傷了她,這是我不願看到的。」
「可你如今不歸,何嘗不是傷了她。」
段無悔一言點透,顧明淵頓時清明,無奈道:「當局者迷,但我寧願她討厭我,也不願她有任何危險。」
說起這些事情,段無悔也並不懂,他將密信放出來,道:「江南水災后,出現了瘟病,如今已經察覺不可控制,可京城竟沒有一絲消息。」
「什麼?」顧明淵接過來,認真一看,「我也未曾收到消息。」
他看了好一會,眸眼頓時堅決,「有人斷了陛下的眼,我即刻入宮。」
段無悔點了點頭,顧明淵便離去。
直至第二天晨起,蘇梔月穿著一套名門貴婦的華麗服飾,與平時的她大不相同。
可惜都沒有人回來看了。
「少夫人,打聽到消息了。」
「如何?」
「去了一個小院子里,我探過,裡面只有一名男子和一侍從,少爺他經常去,有時候一去就是大半日,昨晚更是徹夜未歸。」
蘇梔月實在想不明白,他整天去找個男人幹什麼?難道著男人有什麼事情要挾他?
「少夫人,大理寺錄事江姜大人來了。」
「好。」
既然停職一個月,她自然不能總在家裡悶著,所以她找來了休沐的閨中密友江姜,一同外出玩耍。
「喲~果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換了衣服就從蘇神捕變成了顧少夫人啊。」
蘇梔月驕傲道:「那是,我雖然平日里不怎麼的,可認真起來也是大美人一個,可惜就是沒人會欣賞罷了。」
「對對對,顧少夫人,走吧。」
兩人一同來到茶館,主要還是想要商量怎麼樣讓顧明淵動心之事,可江姜搖了搖頭,一臉嫌棄。
「別白費力氣了,你都那樣了,要是他想早就上了,如今的情況,只有三種可能。」
蘇梔月緊張問道:「什麼原因?」
「第一,是你家夫君,不舉。」
「這.....我不太相信,我夫君他一定舉。」
江姜無奈嘆氣,接著道:「第二種原因,他心裡有別的女人。」
蘇梔月皺眉想了想,「好像也不太可能,平日里除了許如斕與他可能也許有些來往,都沒見他與其他女人有交集.....」
「那就是你家夫君喜歡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