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段無悔
「哈哈哈....這怎麼.....」蘇梔月頓時變了臉了,「喜歡.....男子?」
一看她這個表情,就知道有戲,江姜即刻問道:「不會吧!真的是??」
蘇梔月想起了阿珠所說,顧明淵幾乎每天都會去一個小院子,與一個叫段無悔的清秀男子相會,難不成!
「江姜我問你,男人和男人,真的能嗎?」
江姜有些尷尬,這她不好回答呀.....
恰好茶館旁的戲台響起了聲音,這一齣戲正是《龍陽戲》,大瑞國最為離經叛道的戲碼。
雖然如此,可大瑞也民風開放,私下也有人會演。
江姜如釋重負,「我很難回答,你看戲吧。」
戲中男子幽怨纏綿,前一步又止一步,止一步又退一步,配上二胡凄涼的樂聲,以及戲中人的腔唱,那可也不失為絕唱。
蘇梔月看著這一幕,手中的茶杯都差點握碎了。
「梔月你冷靜一下,顧大人一身正氣,斷然不會這樣的,你說是不是.....」
江姜奪過她手中的杯子,只見此時那戲子大聲唱到:「哥哥......不如我們捨棄一切,撥開繁文縟節,遠走高飛......」
「閉嘴!你大爺的,你都有娘子還出去鬼混,老子這就來砍了你!」
蘇梔月語出驚人,江姜嚇了一跳趕緊捂住她的嘴,「對不起對不起,我這朋友腦子不太行,大家繼續!」
沒想到蘇梔月的話竟然引來了不少人的認同,即刻就有人出聲道:「說得對,有娘子還出來鬼混,你這狗男男,大家快打他!」
場面突然混亂,江姜趕緊拖著蘇梔月出來,她驚訝道:「看著大家津津有味,沒想到有意見的人也不少啊。」
蘇梔月此時根本就聽不進話,她對江姜道:「我有事回去一趟,我們下次再約。」
「你去做什麼,梔月,你可千萬別想不開殺人啊。」
「殺不殺的,等我回家拿了刀再說。」
江姜一臉懵。
老天保佑,可別鬧出命案才是。
蘇梔月回家后,讓阿珠帶路來到了段無悔的小院,直接踹門進去。
侍從阿鎮一看有人挑事,趕緊上前兇橫道:「你是誰,竟敢闖入我們的宅邸,這是不要命了嗎?」
「我看你才是不要命了!」
蘇梔月直接給他一個飛踢,此舉把屋裡的段無悔給逼了出來。
「何人膽敢造次。」
他一出來,蘇梔月即刻上前拽住了他的頭髮,怒道:「段無悔你個狐狸精!臭不要臉!!」
「你幹什麼?你瘋了嗎?」
段無悔扔掉了手中的摺扇,試圖把蘇梔月扯開,可他沒有想到她的力氣竟然如此大,他根本做不到。
他發冠掉地,原本一絲不苟的頭髮也被薅成了雞窩頭。
原本段無悔還念著她是女子,要溫柔解決,不曾想一縷頭髮掉地,他瞬間暴怒。
「臭女人!竟敢弄我頭髮,老子要殺了你!」
二人一瞬間抄起木棍打了起來,場面一度混亂,傢具都被打碎在地。
後來木棍打得也不過癮了,倆人直接上手撕,互相扯著對方的頭髮,針鋒相對、醜態百出。
「死狐狸精,破壞別人家庭,混蛋!臭不要臉!」
段無悔臉腫眼青,連說話都不清晰了,「你有沒有一點常識,狐狸精是形容女人的,還破壞別人家庭,你今天喝水喝到腦子裡了吧!」
「我倒也說狐狸精是形容女人的,可有些人不去勾搭良家女子,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夫君上!說!你是怎麼勾搭我夫君的!」
「瘋了吧你,我一個男子和你夫君有什麼關係!」
蘇梔月改而扯著他的耳朵,兇悍道:「怎麼沒有關係,昨天他還來了你屋裡,月黑風高、孤男寡男,能有什麼好事!你竟然還敢狡辯?」
段無悔不甘示弱,她扯住了他的耳朵,他就拽著她的頭髮。
倆人疼得漲紅著臉,互不相讓,鐵了心分出高低。
另一邊阿鎮和阿珠也在對峙,避免有一方使出陰招,破壞這一場一對一的決鬥。
身為一個郎中,段無悔的定力還是不如蘇梔月,他道:「欸,我們這樣打鬥也不是辦法,不如化干戈為玉帛,冷靜聊聊吧。」
「好,要放一起放。」
「好好好,一......」
倆人屏息靜氣,盯著對方,「二......」
一旁的阿珠阿鎮額上的冷汗都要掉下來,他們既激動又緊張,鬧了這麼久,終於要結束了,神仙打架,可把他們這些池魚給累慘了。
「三!」
四人異口同聲,阿珠和阿鎮即刻放開,坐在地上歇氣。
可蘇梔月和段無悔卻沒有放開,反而越拽越緊。
段無悔怒道:「我就知道你這個臭女人心眼多,果然是個陰險狡詐的。」
蘇梔月齜牙咧嘴,「奪夫之恨,不共戴天!老子恨不得剁了你。」
「哎呀,別打了,天都快黑了。」
阿珠趕緊來勸和,順便拉了拉阿鎮去說說好話。
阿鎮心領神會,道:「是啊,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特別是姑娘你,一直說我們公子與你夫君什麼怎麼樣的,我可以為我們公子作證,他可是清清白白的,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是啊是啊,同是天涯雞窩頭,何必互相傷害呢?不如大家一起放手吧好不好。」
「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放,這次真的一起放哈。」
阿鎮和阿珠互相點了點頭,深呼吸后,沉重道:「一.....二.....三!」
兩人放開,互相被拉開了距離。
段無悔揉著自己的耳朵,道:「臭丫頭,你說我對你夫君圖謀不軌,那你倒說說你夫君是誰?」
「我夫君是顧明淵,你們昨晚還共處一室來著,現在就反而問起我了?」
「顧明淵?」
段無悔和阿鎮面面相剋,他說道:「你是蘇梔月?」
「正是,你這臭不要臉的知道得還挺多的啊,果然這麼些年只有我被蒙在鼓裡,說吧,你們鬼混多久了!」
蘇梔月又準備拽起他的衣領,段無悔看著這一幕霎時間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麼糟心事啊,我和顧明淵能有什麼鬼關係啊?你這都是聽誰說的?」
「沒關係?不可能,那他為什麼每天都去你這裡,還整日不回家?而且還對我這麼冷淡,你敢說和你完全沒有關係?」
「真沒有,我要是和顧明淵有什麼鬼關係,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蘇梔月搞糊塗,難道是她弄錯了?
「那你一個郎中,和他整天待在一個院子里,到底實在幹什麼?」
段無悔撿起地上的摺扇,笑道:「秘密。」
「果然有貓膩!」
蘇梔月繼續拔劍,他便慫了,說道:「沒有貓膩,案件會牽扯到毒類,他來請教那也是正常,不行你大可以問問雲決,他可以為我作證。」
看她動搖,段無悔便繼續道:「顧少夫人,我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可我絕對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你,不太好。」
蘇梔月愣了一下,「我怎麼不太好了?」
「你有口臭。」
「口臭?!」蘇梔月呵了呵氣,「怎麼可能,我早睡早起飲食規律,哪來的口臭?」
阿珠也不認同他的話,「我們少夫人香著呢,沒有口臭。」
「口臭的人自己聞是聞不到的,而且你這口臭是根源性的,一般只有習武之人才能聞得到。」
段無悔說得玄里玄乎的,可把蘇梔月給繞暈了。
他繼續道:「你家夫君對你冷淡,說不定也是有這麼一個原因。」
蘇梔月如遇雷擊,這是什麼鬼原因啊,顧明淵對她冷淡該不會真的因為她有口臭吧?
仔細想想,要是顧明淵對她百般勾引,張嘴卻一股臭味,那的確是敗興得很。
「那怎麼辦?」
蘇梔月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段無悔笑道:「容易。」
他寫下一張藥方,讓阿鎮去煎藥,「你這幾日來我這裡,喝上幾日定能好轉。」
「可以不喝葯嗎?」
她一臉犯難,段無悔可不給她機會,「你要是不喝,大可以回去啊,讓你那倒霉夫君受苦去吧,反正你一踏出這個門,就別想再討第二遍,你考慮一下吧。」
他特意走開,讓她們主僕二人商討。
趁著這個機會,他過去抓了一大把黃連,扔到了藥罐中。
阿鎮目瞪口呆,這黃連,可不得把人給苦成啞巴!
只見段無悔突然十分詭異地笑了,「臭丫頭,敢薅我頭髮,我讓你有苦說不出!」
阿鎮瑟瑟發抖,果真是無毒不君子,以後千萬別得罪大夫.....
葯被端了上來,烏漆嘛黑的一片,離遠都能聞到劇烈的臭。
段無悔搖了搖扇子,「考慮得怎麼樣。」
蘇梔月緊握拳頭,拿過葯一口悶了。
她不入地獄就段無悔這廝的入地獄,她豁出去了,只要能讓顧明淵像個正常男人一點,這葯算什麼!
喝完后,她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說話。
阿珠見狀,趕緊去搖她,「少夫人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蘇梔月一下子就像回過了神,咬牙切齒道:「這葯,很!甜!」
說完,即刻就往沒人的地方跑過去肆意狂吐,可把阿珠嚇壞了。
頂著一個雞窩頭的段無悔一臉得意,嘴角勾起了詭異的微笑,這薅頭髮的仇,他終於報了。
而在顧府這邊,早在下午顧明淵就回到了顧府,可他尋不到蘇梔月,甚至天黑了都還沒回來,氣得他當時都想讓人把她抓回來了。
當他即將要帶人出去找之前,蘇梔月卻及時回來,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顧明淵深呼吸一口氣,決定把人哄好,可當他來到廂房門口,卻又慫了。
阿珠恰好從裡頭出來,看到他來,瞬間興高采烈。
「少爺您來了,怎麼在外面站著呢?快進去吧,少夫人在裡面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