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泄題
心情起伏，口乾舌燥。
尤其舌頭，感覺挺苦。
常樂很想買一支雪糕吃，卻想起靠前最後一次班會課上班主任的叮囑，高考期間杜絕吃任何有可能對考生身體帶來風險的食物，包括辣條、燒烤、雪糕等等。
臨近自己家。
有點小犯愁。
爸媽肯定會問考得怎樣。
常樂已經確認一件天大的重要事——正在重複經歷6月7日！
他不敢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任何人，回到家也不敢對父母說，生怕他們以為兒子因為高考而精神錯亂。
鑰匙捅開家門。
老爸問：「小樂，今天語文考得怎樣？」
老媽喊：「問什麼問，先吃飯，邊吃邊說！」
看看，爸媽說的話跟昨天中午一模一樣。
吃著老媽做得可口飯菜，常樂盡量低調介紹考情：「考得挺好，很多題都被我在考前捉到了！」
老媽高興得，給兒子又夾了一條小雞腿：「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們家小樂最厲害！吃完飯休息一會，下午還要考數學！」
數學是第一天下午的科目，這也是常樂昨天考過的。老媽剛才說的是下午考數學，不是叫兒子準備第二天下午的英語，這就說明在她的認知里今天就是6月7日。
常樂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按亮屏幕又看了眼，6月7日。
抓起老爸手機也看了眼屏幕，還是6月7日。
實錘了！
真的是在第二次度過6月7日。
吃完午飯，常樂回到自己的小卧室，躺床上休息。
再過半小時又要出門趕考了。
按亮手機，劃開屏幕，打開微信，找到班群的頭像，點開對話框。
手機里沒有班主任昨天發的答案。
哦，她的昨天和小爺我正在經歷的今天是同一天，也就是說要等到今晚她才會像昨天一樣再次發來標準答案。
下午的數學考試常樂倒不擔心，答案他昨天比對過，全都記在腦子裡。
這會常樂最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6月7日這一天，到底是重複一次還是無限次？
如果重複一次，那叫做一天過兩遍，然後是下一天。
如果是無限次重複，那就太痛苦了，豈不是將來每天都要參加高考的第一天考試啊！
天啊，神啊，不要玩我！
不躺了，去考場吧。
常樂從床上爬起來，比昨天提前了15分鐘離開家。
抵達考場。
經過那個漂亮女警身邊，常樂完成大門安檢，在校門內樹蔭下站著。
不一會，常樂看見一身白色連衣裙的梁笑走進校門。
其實常樂最想看的，故意等的，是那個身材像陳虹伊的拉丁舞女孩，不是梁笑。
高中做了三年同學，天天看梁笑，她穿各種衣服的樣子全都看過。
唯一沒看過的是梁笑不穿衣服的樣子，也不曉得這輩子能不能有機會看到。
「哎，常樂！」梁笑快步走過來，「你杵這兒幹嘛呢，不進教室？」
「嗯……這個。」常樂忽然有了個念頭，「梁笑，能不能向你請教一道題。」
「可以啊，你抓緊時間，還有15分鐘要考試了。」
「中午我刷題目，看到這樣一道題，你幫我想想該怎樣解答。」
常樂說出了數學最後一道大題的概況，沒敢說出一模一樣的數據，畢竟梁笑是學霸，回頭被她察覺泄題就不好玩了。
梁笑愣了會：「這題目好難，你怎麼忽然會刷這麼難的題啊？」
常樂不想耽誤時間：「梁笑你看啊，我如果這樣解題，你覺得對不對。」
快速地，說出正確解題思路，沒解說答案，因為沒必要。
梁笑咂摸兩下嘴唇：「對啊，好像是這樣解的，常樂你可以啊，平時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水平！」
近距離看著梁笑兩片嘴唇，常樂覺得自己提前泄露題型應該是做對了。
「行了，梁笑你去考場吧。」
「你不走啊？」
「我等個熟人。」
「我走了，拜拜。」
梁笑走向教學樓。
常樂又等了兩分鐘，等來了張萱。
上午的那條半截裙被換掉了，陳虹伊般好身材女孩下午穿了一條長褲。
嘿，舞蹈練功褲，鬆鬆垮垮的，白色款。
「張萱你好。」
「哎？常樂！你怎麼呆這兒不去考場啊？」
「剛和我們班一個學霸聊了個題目，在回味。」
「哇！你也是學霸咯！好羨慕！」
兩人朝著教學樓，邊走邊聊。
「馬上考試了，我問你個事，張萱你數學咋樣？」
「不咋樣，挺一般的。」
「你平時數學成績什麼水平？」
「能及格吧。」張萱笑，「你不會是跟學霸聊完難題，想考我吧，我可不行啊。」
「張萱你聽著啊，剛才我和同學聊了個挺有趣的題目，題型很罕見，我給你說說這題解題思路。」
在明白了張萱數學很渣之後，常樂拉著民間版陳虹伊來到學校操場旁的宣傳欄，撕下一張告示的一個角，又從筆袋裡掏出筆，快速地在紙上寫下即將開始的高考數學考試最後一道大題的圖示。
隨即口述考題，筆寫解題步驟。
張萱數學有點渣，但不意味著她完全不懂這道題，畢竟也是高三生。
「你懂了沒？」
「嗯，懂了，謝謝你，也不知道會不會考這道題。」
兩人走進教學樓，上樓梯，在常樂樓層分手。
常樂輕輕呼出一口氣，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做了一件對事。
數學最後一道大題，20分。
以張萱表露出的水平，肯定做不出這道題。
多拿到這20分，女孩的高考成績能上升一個小檔次。
為什麼要幫張萱。
常樂也說不清，總覺得應該拉張萱一把，就像上午考完在樓梯口救她那樣。
他忘不了連續兩天看見的那條……藍色。
考場里。
高考第二門，數學，開始了。
像上午一樣，常樂再次拿到昨天曾經做過一遍的試卷。
與上午不一樣，常樂沒有再舉手問老師有沒有發錯考卷，悶頭抄答案就對了。
依照昨天班主任發來的答案，常樂將全部標準答案從腦瓜里搬移到了答題卡和答題紙上。
抄數學答案比語文考試還要簡單，因為沒有作文呀。
粉紅色裙子的女監考老師，她時不時沿著過道晃一個來回，眼睛左右掃視考生們的卷面。
為了不驚動粉紅色的注意力，常樂刻意放慢謄抄答案的速度，否則15分鐘寫完數學卷子就顯得有些離譜了。
下課鈴響。
交卷。
滿分卷子。
不用對答案都知道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