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行至朝暮里 第十章 大皇子
雖然抵達梁城距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但是也總覺得這麼個時候去打擾梁王還是有些不好,於是只好在這裡休息一下。
晚上幾個人閑來無事,小花生便提議去街上逛一下,雖然一直在小夜城生活,但是身份畢竟是一個乞丐,總不能像現在這樣大搖大擺的出去逛街,不過曹順說他對於這些事情不感興趣,於是他們兩人也不勸阻就出來了。
梁城雖然不大,但是卻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地方,那就是三面環水,只有大門處是陸地,也正是因為這樣梁城才發展的越來越來,畢竟水路上的生意總歸是比陸上的生意好做。
而且也因為是這種地形,梁城形成了一種特有的文化節日,那便是舞水獅,雖然和舞獅差不多,但是因為是在水裡,總歸是要比在陸地上表演稀奇。最重要的是這個舞水獅並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據說是在有喜事發生才會舉辦,這一次也算是他們走運,才碰到了舞水獅。
許長樂一手緊緊拽著小花生,兩個人穿梭在人群中,生怕小花生被擠丟了。
說來也是奇怪,雖然舞水獅並不常見,但是身為梁國的子民,那見到的次數也應該比他們這些外來客多了許多吧,怎麼見天還是有這麼多的人在街上,擠得他們兩個都快被人推著走了。
這人山人海的場面小花生哪裡見過?更是心生害怕,一隻手拉著許長樂,另一隻手死死的拽著許長樂的衣角。
許長樂低頭給小花生擠出了一個笑容,苦笑著說道:「這人確實是有些多了。」
「上來吧。」
說著,許長樂往下一蹲,一手抱住小花生,只見小花生一腳跨上許長樂的脖子,就這樣小花生像是騎大馬一樣的騎著許長樂。
透過人群,小花生看到遠處便是一條河,河上搖曳著數只小船,就見穿上有幾隻色彩鮮艷的獅子在不停的舞動,看的小花生心花怒放,不時的給許長樂說道發生了什麼。
只不過許長樂的心思並不在舞水獅上,既然這次來的人這麼多,那肯定就不是舞水獅一件事,後面肯定還有一件更大是事情,只不過他想不出是什麼事情能讓所有的人都出來觀看。
「哎,大哥,這是有什麼事情啊,怎麼一個短短的舞獅就這麼多的人來看,這也不至於吧?」
許長樂一臉真誠的盯著旁邊的男子,那男子瞥了一眼許長樂,再看看許長樂頭上的小花生,一臉的詫異,說道:「看樣子兩位不像是本地人啊?」
「確實不是,我們是外地來的,剛好碰到梁城有舞水獅,就想著進來見見世面,可是實在是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麼多的人,早知道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看著許長樂氣哄哄的樣子,那大哥也是笑了出來,一臉神秘的說:「哎,小兄弟話不是這麼說的,你們這一趟可這是來的巧了!」
「怎麼說?」
「如果單純的是舞水獅,當然是沒有這麼多的人,但是今天的日子不同,今天是梁王的大皇子及冠之日,本來應該是在宗廟處行及冠之禮,但是大皇子有自己的想法,於是便要與民同樂,共同見證這個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所以才有這麼多人。
不過說來小兄弟你的運氣也是不錯,剛來梁城就可以見到如此盛狀,說實話我在梁城這麼多年,這也是第一次見到。」
「原來如此,那就多謝大哥告知了。」
許長樂謝過這麼大哥之後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然後連忙問道:「小花生,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形跡可疑之人?」
小花生被許長樂一下問的有些發懵,左看右看環顧幾圈,說了句:「沒有。」
但是許長樂並不信小花生的話,也不是不信,只是小花生涉世未深,所以就算是有形跡可疑之人也看不出來,既然這樣那就只有自己去看了。
許長樂順著牆爬上房頂,這裡的視角不錯,果然登高望遠這句話是一點不錯,四周景色盡收眼底,只不過現在的許長樂並沒有心情看這些。
環顧幾圈之後許長樂也沒有心思再看什麼舞水獅,想來這大皇子及冠之禮便是在這舞水獅之後,所以得儘快的回到客棧了。
於是許長樂趕忙叫上小花生兩個人飛奔至客棧,小花生本來還想再看幾眼,但是看到許長樂表情嚴肅便二話沒說跟著許長樂離開。
推開門許長樂呼哧呼哧的喘著大氣,看的曹順是一臉的茫然。
「怎麼了,不就是逛個街嗎,難不成見到鬼了,給你跑成這個樣子?」
只見許長樂擺擺手,連忙喝了幾大口水,才說道:「不是鬼,是有別的事情。」
「什麼事?」
「你可知道及冠之禮?」
「你這不是廢話,誰不知道及冠之禮?」
「及冠之禮是要在太廟進行,但是今天梁城的大皇子卻要在街上進行及冠之禮,而且我四處查找並沒有發現有禁衛軍,這不是給有心之人製造了可趁之機?」
「所以殿下是說,這是故意而為之?」
曹順聽了許長樂的話瞬間就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及冠之禮是男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定然是不會在這麼個地方舉行,更別說受禮之人是梁國的大皇子。
「看來這梁城並不像是表面上這麼平靜。」
「可是殿下,你要怎麼做?」
許長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著窗外舞水獅的方向,不禁笑了出來。
「這正是天賜良機。」
「殿下的意思是?」
「大皇子明面上受及冠之禮,不帶任何的護衛,不過這一行加冕之人可是梁王,如果說是大皇子胡鬧,但是一國之主怎麼可能陪著孩子胡鬧?所以這肯定是給一些人機會讓他們刺殺,這不正是一網打盡的好時機,這也正是為什麼沒有帶禁衛軍的原因。」
「可是萬一禁衛軍隱藏與人海呢?」
「別人不了解難不成葉叔叔也不了解,軍人身上散發的氣質是和平民百姓不一樣的,走在人群之中是不是軍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曹順點點頭同意許長樂說的話,畢竟自己當了錦林軍這麼多年的將軍,這確實能看出來。
「相信梁王策劃這麼久肯定是萬事具備,刺殺想必也是不會成功,但是我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殿下的意思是只要到時候我們上去幫助梁王抵擋幾波攻擊,就可以了?」
「沒錯。」
「可是殿下怎麼會篤定今天就會有刺客?」
許長樂笑了笑,將杯子重重的摁在桌子上,說道:「一國之中總會有人想要刺殺皇上,即使本國沒有,其他國家也會有,他們蟄伏多年等待的就是一個機會,而今日的機會是這些刺客刺殺的最好時機,如果不把握這次機會,再想要殺梁王可不知道得等多少年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趕快出發吧。」
許長樂輕點點頭,轉身拍了拍對小花生的頭,說:「小花生,今晚你就先睡,我和葉叔叔有正事要辦呢。」
小花生乖乖的點頭,小聲說道:「小心。」
此刻她也知道許哥哥這一趟出去是有要事,既然自己不能幫上什麼忙,那自己就不能讓他擔心。
許長樂示意了一下曹順,兩個人就從客棧走了出去,這次的街上雖然人多,但是也沒有剛才那麼多的人,而且街上也多了一些形跡可疑的人,看到這裡許長樂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兩人相視一眼便加快了步伐,曹順將許長樂帶到了一個人少的地方,這裡不但人少而且地勢高,能清楚的看到底下人的行蹤,兩人就先在這裡歇著,一眼放去底下已經有許多的人再往河邊走,許長樂搖搖頭,冷哼一聲。
舞水獅也已經快到了結尾,此時一艘巨大的船隻從遠處劃了過來,那船隻共有三層,高約數十米,每一層都燈火通明,船隻的兩邊各掛著很大的兩隻紅燈籠,頂上更是有一盞長約兩米的龍型燈。
船上站著許多錦衣華服的人,但是看上去彷彿卻都是下人,沒過一會兒從頂層走出來一個男子,這男子年齡與許長樂相仿,但是身上的衣物的裝飾與佩戴的物品看上去就知道此人並非常人。
「此人應該就是大皇子了吧?」
「應該是,聽說大皇子叫梁筠,也是個極有手段之人,相比今日之事便是由這大皇子所謀划。」
曹順眼睛盯著梁筠說道:「不過這大皇子幾乎是不可能成為太子了。」
「為什麼?」
「雖說是大皇子,但是梁筠的母親並不是皇后,他只是庶出,按照禮儀來說是沒有辦法繼承天子之位的,所以他幾乎不可能是太子,不過也不一定,這梁筠城府極深,剩下的幾個皇子加起來也不一定能斗得過他,所以不到最後誰也沒有辦法知道。」
聞言許長樂盯著船上的梁筠看著,直到梁筠忽然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嚇得兩人急忙躲了起來。
許長樂後背一涼,說道:「這梁筠果然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