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行至朝暮里 第十二章 入宮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開始敲他們的房門,不過許長樂昨晚留了個心眼,讓小花生住到了另一件。
打開木門就看見門口佇立這幾位禁衛軍,身穿鎧甲靜靜的站在他們的面前,身後出來一位老者,這老者許長樂昨夜見過,是梁王身邊的一個太監。
「常公子,陛下請您入宮。」
老公公站在禁衛軍的面前顯得渺小,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又不平常。
「好,那就請公公稍微等一下,我進去收拾一下,馬上就好。」
公公點頭同意后許長樂進到房間,順著窗戶看過去,那些暗哨也都被調走了。
許長樂小聲問道:「葉叔叔,如果打起來,你有幾成的把握?」
「五成吧。」曹順數著手指頭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許長樂剛準備說話,曹順又說道:「不過要是只算全身而退的話,那估計就有七成的把握。」
聽到曹順的話許長樂也放心許多,最起碼萬一有什麼意外他們兩個也能全身而退。
「那就走吧。」
兩個人被公公帶著上了一輛馬車,兩旁都是禁衛軍,頭一次有這樣的待遇,就讓許長樂都有些緊張。
沒過一會兩人便到了皇宮門口,進了門公公一直帶著他們兩個,輕聲提醒:「在這宮牆之內不比外頭,兩位還需謹言慎行才是。」
「那是自然。」
許長樂從曹順的腰間拿出來幾張銀票塞給公公,說道:「還望公公提點一二。」
公公接下銀票表情也緩和一些,說道:「既然這樣,那老奴就斗膽提醒幾句,陛下是一個喜怒不定的人,尤其是對幾位的皇子的皇位之爭更是敏感,所以常公子屆時還是不要提到這些話題比較好。」
許長樂點點頭,放眼望去大殿就在眼前,只不過公公卻沒有將他們帶上大殿,而是拐到了另一邊,公公接著說:
「還有一點老奴剛才忘了說了,那就是陛下念舊情,可能會和公子說起原來的事情,到時候還請公子切勿接話。」
「嗯?」
這一點許長樂還是有些疑問的,不過轉眼間就已經到了御書房的門口,想要在細問清楚怕也是不可能了,不過許長樂還是極為好奇,與人拉家常缺不允許別人接話,這是什麼意思?
「常公子切勿多心,只不過是陛下不喜聽人討論而已,你也知道天怒難測,萬一那句話沒說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許長樂點點頭,對公公行了禮,公公又說道:「行了,陛下就在御書房,你進去就行了,不過你這侍衛怕是沒有辦法進去。」
曹順聽言有些不放心的看著許長樂,許長樂點頭示意沒事,然後一個人進入了御書房。
這御書房很大,裝修也很奢華,這倒是像皇家的氣派,左右各擺著五個書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擺放著各類書籍,只不過許長樂對於這些並不感興趣,再往前走了幾步就是一個巨大的屏風,上面畫著兩條栩栩如生的龍型圖案,讓人不自覺的感受到威壓。
透過屏風許長樂看到了一人坐在桌子邊,想來那人就是梁王,許長樂走過去行完禮之後,梁王讓他站了起來,隨即搖搖手,身邊的下人便都離去。
整個大殿只剩下許長樂和梁王兩人,梁王招呼許長樂坐下,說道:「昨晚沒有看清楚,沒想到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啊。」
「陛下謬讚了。」
「陛下將周圍的人撤走,就不怕我又二心?」
許長樂此話一說出口,就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怎麼敢說這種話呢,這不是作死嗎?
可梁王微笑著說:「你我都是聰明人,你也知道你不會。」
「嗯?陛下此話怎講?」
「別以為我不知道,昨晚讓護衛救駕之事,是你謀划已久,而你處心積慮的接近我,不會只是想要殺我而已,因為沒有什麼機會比昨晚的機會更好,所以你是有事求我,對吧?」
此番話語著實讓許長樂有些震驚,原來梁王早都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可他還以為梁王不知道自己的打算,果然還是自己太天真了,怪不得人家能當帝王。
不等許長樂說話梁王又開始說:「想必李公公已經提點過你幾句了吧?」
此話出口許長樂整個人都愣了一下,心裡想到:「不會吧,這都被猜到了?」
許長樂恭敬的回到道:「是,李公公是提點了草民幾句。」
「你不用緊張,今天叫你過來賞賜只是一方面,不管你是不是別有用心,只要是救駕,這都是你應得的。只不過還有一件事。」
許長樂的心漸漸提到嗓子眼,只怕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還請陛下明示。」
梁王扶起許長樂,一邊讓他脫下外衣一邊說道:「年輕時拜訪過南洲皇室,當時有個皇子名為許長樂,乃是南洲太子,只不過亂世之中不見蹤影,世人都以為許長樂已死,但是我不這麼認為,南洲皇室對我有恩,南洲亡國這太子我自當幫助,只不過多年尋找未果,直到昨夜我見一少年與南洲先皇長相相似,所以今日想要一探究竟。」
梁王的此番話語意思明了,許長樂想要拒絕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這是在人家的御書房,一聲令下便可進來百名禁衛軍,即使想讓曹順來救自己恐怕也得一些時間。
御書房外,一男子伏身與牆邊,耳朵緊緊聽著御書房之內的動靜,只不過卻無人發現。
「看來沒有別的辦法了。」
許長樂頭上的汗珠一滴接著一滴,用衣袖擦了幾下之後許長樂長長喘了一口氣,這一刻許長樂倒是有一種向死而生的感覺了。
他知道梁王想要確認什麼,自己的後背上有一片葉子似的胎記,這不過這個胎記只有少數的人知道,基本上只有與自己及親之人才知道這個胎記,但是現在的梁王是怎麼知道的?
衣服脫下之後,梁王盯著許長樂後背上的那個胎記久久的說不出話,但是許長樂卻能感覺到梁王的身體好像在顫抖一樣,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快...快把衣服穿上!」
梁王的聲音顫抖著,許長樂極其不解一個帝王怎麼會如此,即使他知道了自己就是南洲太子,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啊。
「昨晚一見我就感覺到你長得非常像他,就像是一個模子了刻出來的,可沒想到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他的孩子!」
梁王的話聽的許長樂雲里霧裡的,連忙問道:「陛下口中所說的他是誰?」
「南洲先皇,也就是你的父親——許一城。」
聽到這裡許長樂的雙眼頃刻間紅了起來,倒不是因為聽到父親的名字,而是因為他覺得此刻有些危險。
「想來其餘三地皆已知道神柏被取下之事,他們也都是蠢貨,一猜便知道是誰拿走了神柏,雖然他們沒有見過我,但是恐怕已經派人打探我的消息,此刻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許長樂,那你殺了我便是,交於三洲之地就可換取榮華富貴,為何要說這麼多?」
「我梁王豈是貪生怕死這種人,既然我現在還沒有作為,你就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嗯?」
「當初建國初期先皇對我有恩,平定各國戰亂,幫助我坐上皇位,這份恩情我豈能忘掉,這些年來我日日夜夜打探你的消息,就是為了能幫上你的忙,如今你已經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又怎能加害於你?」
看著梁王真誠的表情,許長樂的心裡有些動搖,但是他也知道僅憑梁王這一面之詞信不得,雖然自己現在急切需要幫手,但還不至於被沖昏頭腦。
「你要我怎麼信你?」
「你現在不信也正常,但是我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你看,這件東西看完之後你若是還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
說著梁王從一個隱蔽的地方取出來一個盒子,這盒子倒是沒有華麗的外邊,看樣子極其普通,倒是讓許長樂有些好奇這裡面會是什麼東西。
梁王雙手捧著這個黑色木盒,看起來極為珍貴,只是光看外表的話還真看不出來是什麼寶貴的東西,梁王雙手捧著顫顫巍巍的走到許長樂的身邊,將木盒子遞給許長樂。
許長樂接過木盒慢慢打開,裡面的東西映入眼帘卻讓許長樂一怔,整個人都呆住了,他看著裡面靜靜躺著的一個龍形玉佩頃刻間紅了眼眶,許長樂雙手顫抖著捧起這個龍形玉佩,激動的半天說不出來話,卻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別人不認識這個東西,但是他身為南洲皇室的太子,卻不可能不認識這個東西,這龍形玉佩便是自己父王貼身所戴裝飾——威龍。
在他小時候的父王曾經告訴過他,這世上一共只有這麼兩枚龍形玉佩,但是父王卻沒有告訴他另一個擁有者是誰,只不過父王曾經說過無論什麼時候只要見到擁有威龍者,都可以無條件的信任他。
可是這麼多年以來他從來沒有見過另一個龍形玉佩,以至於一直以來許長樂都認為父王是在騙他,可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裡遇到,而且擁有者竟然還是一國之主的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