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長腦子的東西
「唐小姐早就給了銀子了！」
「我連夜算賬，就為了早點給你們把工錢結了，你們竟然能幹出來這事！」
「你們這腦子！這腦子都長什麼地方去了！」
王大喜連拍巴掌帶跺腳，他怎麼就找了這麼些個眼皮子淺的下人，竟然敢把注意打到唐小姐身上去！
一眾下人都都驚呆了。
難……難道不是這個唐小姐空手套白狼？
不是她借著身份欺壓老爺，讓老爺把貨給她的？
王大喜捂著胸口，他都不敢看唐小姐的臉，他這張大臉被這些下人，啪啪打的都腫了。
「一個個幹活不用心，找起事來心眼一個比一個多！心眼歪，看人也歪！」
「唐小姐買了咱們所有擠壓的貨物！那是救星！沒有唐小姐，你們誰指望領工錢，都喝西北風去吧！」
「還敢偷東西，還敢偷救星的東西！還要不要臉！」
王大喜痛心疾首。
一眾下人都沒了聲音，一個個低著頭乖乖的站著，老實巴交的模樣，一點都看不出方才要錢要人的兇惡模樣。
「唐小姐，抱歉讓您受驚了。這錢我說什麼都不能要了，貨物您也千萬收下。您要是不解氣，我這顆腦袋砍下來給您謝罪。」
王大喜一轉身，『噗通』一聲，跪在唐初雪面前，哐哐磕了幾個頭。
他是心裡真難受啊，唐小姐幾次三番的救他於危難。
而他，竟然讓唐小姐遭遇這麼大的危險，簡直就是萬死難辭其咎。
他這話一出，下人們也慌了。
這好好的銀子，馬上都要到手了。
結果被他們一鬧，就這麼飛了？
他們閑著沒事，鬧什麼啊！
害人害己啊！
眾人絕望地癱坐在地上。
唐初雪臉色嚴肅，垂眸看著王大喜，一言不發。
她的沉默，就如同懸在這些人頭上的劍。
在即將掉落的時候，唐初雪才慢慢開口。
「工錢，是你們應得的。我只懲治首惡。是誰第一個鼓動行竊的？」
唐初雪聲音一落，王大喜跟下人們彷彿脫力了一般，又害怕，又感激，有性格弱的當場哭了出來。
李斯年看著唐初雪的側影，冷哼一聲。
玩弄人心這一手，太師府的人，果然都得心應手。
拖延時間給下人增加壓力，在即將崩潰的時候說出寬恕，那些人只會更加憎恨起事的人，而感激唐初雪。
好手段啊。
而這時，那些下人一個個都迷茫了。
他們為什麼偷竊啊？具體是誰鼓動的，也想不起來了。
就連被按在地上的幾個都迷茫了，他們怎麼來的？
好像有人一招呼，他們就來了，可到底是誰，壓根就不知道啊。
「唐小姐仁慈，饒你們一命！還不趕緊招！」
王大喜急的頭上都冒汗了。
要是這幫人在再不知好歹，窩藏元兇，那他是真的沒臉見唐小姐了。
「是他！」
其中一個下人扭頭瞪伙夫：「就是他！他說的唐小姐搶了東家的貨，咱們沒工錢了！還說唐小姐不仁不義，我們是劫富濟貧！」
「我呸！就你們還想劫富濟貧？」
王大喜啐了那人一口，悄悄瞄了唐初雪一眼，生怕那人都話，惹了唐小姐生氣。
唐初雪心裡倒是頗為好笑，她還真沒想過，自己還能碰上這麼一出。
被點名的伙夫也急了，扯著嗓子嚷嚷。
「什麼我說的！是陳婆子說的！陳婆子你出來！你是不是說過，這世道有餓死的，有撐死的，還有黑心肝昧下糧食的。還說咱們連工錢都沒有，餓的孩子哇哇叫！」
「老爺，老爺我可不是惡人啊。我就是腦袋一熱，就想拿點銅板，回家給娃口飯，我就一招呼，他們就跟著來了。我也沒想到這麼多人啊！」
唐初雪挑了挑眉頭。
「哪個是陳婆子？站出來！」王大喜眼睛都紅了。
人群里一個白胖的老太太被扔出來。
「我，我沒有。我不是。我不知道啊！」
老太太連連擺手，只是一雙眼睛四處亂飄，一看就是做賊心虛的樣子。
「陳婆子，你趕緊認了，別連累大家！明明就是你說的！」
伙夫被逼急眼了，這陳婆子要是不認，那可就是他首惡了。
「是啊，我那天好像也聽見了。」
「對對對，不光是她。我聽見好幾個老娘們呢！」
就這麼一會兒，連著扯出來了七八個。
「我是誰呢，這麼大膽子。小姐，這不就是那天跟咱們打架的廚娘嗎？」白露冷笑了一聲。
唐初雪仔細一看，還真是。
那天不過是個小事，她教訓過人也就算了，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今天牽扯出來這麼大的事。
「那日我去廚房，就聽到她們嘀嘀咕咕，說我家小姐騙吃騙喝，我說她們兩句嘴，這幾人還上手打了我。幸好我家小姐來了我才沒被打死。」
「今天這是怎麼了？看不過小姐給我撐腰，報復來了？王老闆，您家廚娘好大脾氣啊。」
白露臉上帶笑，一句句往人心窩子里扎。
唐初雪淡然一笑，白露這嘴真利索。
王大喜腿一軟，差點摔在船上。
這幫人哪兒來的膽子！還敢打小姐身邊的人！
看來是他這幾日忙，讓這幫人都忘了本分了。
「來人！」王大喜咬著牙，惡狠狠喊了一聲：「把這幾個婆子扔下去餵魚！」
船隻已經行駛了幾日，已經從漕河到了海上，現在扔下去，那還真是餵魚了。
「老爺，老爺！我錯了！我不是人，老爺你打死我吧，別扔我，別扔我！」
七八個婆子喊成了一片。
唐初雪眉頭微皺，古代這動不動喊打喊殺的作風，她實在習慣不了。
只是不等她開口，那邊又有人嚷了起來。
「船帆起火了！快救火啊！」
船上的人聽完懵了。
海上船隻著火，他們不就變成熱鍋上的螞蚱了嗎！
「先救火！人隨便你怎麼處理，別弄死就行！」
唐初雪直接制止王大喜打殺下人的舉動，帶著人往起火的地方去。
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她可不想死在這兒。
眼看著唐初雪與王大喜都走了，下人們也自動跟上，趕去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