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孤島 第十五章:實地訓練(中)
第十五章:實地訓練(中)
「嘭!」
一棵碗口大的樹應聲倒地,三名少年正圍著它一頓劈砍,隨身物品放在一塊,那裡還躺著兩隻已經咽氣的野鹿,看樣子是準備搭灶煮肉。
站在西坡林中的這一邊看著小溪流對面十丈見方草坪上的忙碌場景,那三人並沒發覺有人已經盯著他們的鹿肉咽口水,這人便是在林中沒有方向瞎轉悠幾個時辰的秦缺,餓感來臨,他顧不上臉皮想前去搭個手,看能不能蹭上一塊肉。
踩著地上乾枯枝葉,悉悉索索的聲音臨近,也讓三名少年有些懵神,一同望向溪流對岸的秦缺,發現他已經離他們如此近,這要是對方刻意偷襲,那三人中估計得有人生死難料。
「三位師兄,可還需要人手幫忙?」
秦缺打量了下三人,又偏頭看向他們身旁的兩隻死鹿,雖是無意,但也讓對面三人順著他的目光也同樣看了下死鹿,心中頓然明了,一陣鄙夷,這是個來蹭吃的。三人對視一番,都有想過直接拒絕,憑什麼自己辛苦勞累,對方一張口就是要吃的。但誰也都看到了秦缺背上的劍,冒然拒絕,萬一對方針對某一人找麻煩......算了,還是都不開口為好。
一時間,氣氛冷場,秦缺想過對方開口拒絕,自己離開便是,要是答應,自己也好躍過溪流,幫把手,吃上塊肉。可現在對面三人只是站在那不動,也不張口,這讓自己進也不是,撤也不是。過了幾息,秦缺再試探著打招呼:
「三位師兄?」
「啊......不不不,當不起師兄,對面兄弟,你快過來吧。」聽到秦缺再次喊話,三人中最左邊一位年齡看似最小,一身黑衣的少年壯起膽子招了招手。
「是啊是啊,我們都是學徒,未曾在鏢行拜師,又怎麼擔得起『師兄』的名頭,如若不嫌棄,可以叫我「岳老三」,叫老.......」見自己這邊有人朝對面答話,三人中間的少年也張了張口,又左右看了下,及時收了聲。只有右邊站立的少年一直皺眉望著秦缺,沒有言語。
秦缺躍過溪流,見三人衣服與自己同樣一副破爛樣,那未開口的少年連鞋都沒穿,雖然困惑,但也不好開口相問。只得上得前去,與三人作揖行禮,三人也同樣回禮。
此後四人各自沉默,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都學著自小家中大人那般搭建灶台,有人破柴,有人生火,秦缺自然是抱起一隻死鹿來到溪邊切肉清洗,將鹿肉用棍子穿成幾串。在灶台上烤熟鹿肉是個漫長的過程,尤其是四人都不搭話,就是憋得慌也只是抓抓頭,撓撓耳,一會看看天空,一會看看腳下。這樣的舉動四人皆已到了極限,但又苦惱著如何先開口。
灶台上的一串鹿肉已經烤的漆黑,一束火苗蹭了上去。
「糊了」!
四人同時一頓驚呼,愣了愣,各自開口哈哈大笑。
「快吃吧,等下燒焦了味道可不好」秦缺將棍上的肉一塊塊挨個遞去,才剛接到肉,四人肚子的「咕咕」叫聲也齊聲響起,四人又是一番大笑,連忙啃肉下肚,直燙的合不擾嘴。
「岳兄弟,你們三人怎會在此,我昨日可是一路未停快步趕路,剛剛才到得此地,沒成想,三位兄弟早已在此歇息。」秦缺咬著嘴上的肉開口問到。
「還未請教.......?岳老三抱拳問到。
「本人秦缺,在第八鏢堂,敢問三位兄弟?」秦缺同樣抱拳。
「我三人都在第三鏢堂,至於為何在此,實不相瞞,昨日上午,我們第三鏢堂隊伍早你們第八鏢堂一步,先行穿過那巨石拱門。爾後各自分散,我三人為伴穿行林中,因無路途指引,東奔西走便迷了路,直到黑夜降臨才繞到一處山林,還沒坐下歇口氣,就看到林中野蕉樹下一隻老虎正在撕咬幾隻死掉的野猴進食,我三人被那老虎發現,也不知因何緣由,那老虎見面便是發狂大怒。無奈,我三人只能邊退邊還擊,砍掉它一隻爪子,它吃痛之下便沒有追擊。我三人趁機逃跑,路上又撞進一處荊棘叢,衣服被弄破不說,就連齊兄弟的鞋丟失在哪都記不清了,哎.....又怕那凶虎尾隨,只得連夜趕路,尋到這一處空曠地,便歇了下來。」岳老三惆悵著訴說,又發出一陣驚呼:
「咦.....秦兄弟,你這是哪不舒服嗎?為何全身顫抖」。
秦缺擺了擺手,一手捂著嘴巴,怕笑出聲來,只得將原本捂著肚子的手伸了出去。想不到昨日不僅自己那般倒霉,這三位比他更甚,他可沒落得連鞋子都跑丟的局面。
「哼,他哪是不舒服,他是太舒服了,說不定那老虎發狂就是他弄的。」那齊姓少年以為秦缺在嘲笑他,一臉憤怒地瞪著秦缺。
「齊兄弟,不可胡說,昨日秦兄弟都未與我三人照面,你這猜疑也太冤枉人了。」岳老三踢了踢齊姓少年的光腳,想制止他胡言亂語。
「胡說?你看他,衣服同樣是四處破洞,臉上到處是傷痕,還有.....。」齊姓少年起身繞到秦缺身後,大聲吼到:「你們看,他這劍都是彎曲的。還未說完齊姓少年又跑到岳老三身旁對著秦缺指指點點:「噢......!他這劍不會是昨兒個被那老虎拍彎的吧,是了,昨夜我們與那老虎拚鬥,三哥你用刀劈掉它的前爪時,我明明看見那老虎後腿上有一處很深的傷口,看上去像劍傷,當時我還奇怪來著,我們三人都沒人練劍,又怎麼在它後腿留下劍傷?」
「是是是,我承認,昨日那雌虎是我傷的,僥倖與它拚命一番留得性命,卻未曾想三位兄弟也同樣遇到了它,實乃意外。至於剛剛的顫抖,實在是因久未進食,突然飽餐,腸胃痙攣,並無取笑齊兄弟之意。秦缺見三人盯著自己,尤其是齊姓少年猜得如此準確,再撒謊就說不過去了。
聽得此話,秦缺本以為三人會破口大罵,甚至是惡拳相向。沒成想,三人在聽了秦缺的一番說詞后,竟齊齊後退,跑到放置物品處將武器拿在手上一臉警惕,岳老三和齊姓少年一把拉住黑衣少年直往後藏擋在其身前。真是說笑,本來齊姓少年只是發泄一番怒火,並沒有真要將此事算在秦缺頭上,此時見得秦缺竟開口承認,三人頓時明白,對面的秦缺竟然單人與虎搏鬥,除了劍被拍彎,身上竟毫髮無傷,那臉上的傷痕瞎子都看得出是被茅草割傷的,之前齊姓少年指出,也只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此人若無其事的表情,不是武力高強,就是徹徹底底的瘋子一個。這怎能不讓三人一陣恐慌,提心弔膽。
「三位兄弟不用這般緊張,我秦缺從不做以武壓人之事。不信,你們可以找第八鏢堂的兄弟打聽打聽在下的為人。再說了,我現在身上背的劍都是彎的,總不能赤手空拳對付三位吧,那也太高看秦某了。秦缺站起身,用手擦了擦嘴,雙手張開以示無意與三人為敵。
岳老三三人愣了愣神,也覺得自己太過膽小,見秦缺這般洒脫,不像要對付他們的樣子,便一臉糗樣晃了晃手,將手中武器又丟回物品處,坐回了原地。
四人一番交流,齊姓少年不再對秦缺抱有成見,說出自己家中情況,目前在第三鏢堂哪個鏢伍行事,而岳老三家中則是練刀世家,家中兄弟姐妹排行第三,祖上有太爺曾是鏢行上一任總鏢頭的貼身護衛。那年齡最小的黑衣少年則自幼雙親離世,蒙其所在鏢伍的鏢師路過家門將其收養,平日里鏢伍內眾人對其也算很是照顧。當三人聽到秦缺身在行走鏢伍時,都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后又點了點頭,果然是實力高強的瘋子。
餘下的時間裡,秦缺四人為伴在虎跳峽中四處遊盪,因谷內地勢錯綜複雜,再加上方圓二十里範圍太廣,九十人在這谷內比螞蟻還不顯眼。除了偶爾能聽到一聲驚叫聲,大部人都不願交際太多,畢竟幾個月後就是生死敵手,攀太多交情反而畏手畏腳。岳老三三人只想找個安全的地藏著,不去幻想那需拚命搏來的盒子,無論秦缺如何想,都與他們沒多大關係。當然,要是秦缺也選擇跟他們一起躲起來,他們三人也樂意之至,那樣就不會顯得自己太慫。
就這樣,幾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谷中一半的地勢情況四人都有了大概掌握,期間趟過河水,爬過石林,攀過高坡,滾過泥潭,被毒蜂追趕,也因天氣變得寒冷殺向狼群。總算一路有驚無險,這一日,四人身穿狼皮大衣停留在一處山澗的岔路口。
「三位兄弟,還有五日便是最後三個月的開始,你們的藏身處也已找好,秦某還有些要事,便不隨行了。今日此時就在此分開,望三位保重。」秦缺抱拳道。
「秦兄弟保重」三人也一同抱拳。隨後分兩路各自前行。
五日時間不夠做太多事,好在秦缺這幾個月做的準備尚足,那把彎曲的劍也在四人齊力下將之敲直,腰間布袋裡的地菜早就扔掉裝上其他食物,水壺也早有準備。心裡預測了幾個地點,就比如他曾經呆過的那一處小水池,向鏢師所說的高手很可能會把其中一個盒子放在那,此時趕過去提前埋伏,適逢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