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星空 第一部 星空 第十六章 謫仙臨塵

輕輕點頭，沒有回話。

隨後韓凌又是等待了些許時間，反正這秘境里有的是時間，不在乎這點消耗。

當眾人到達重疊空間附近后，殘魂也是一陣感慨，無數紀元的收藏，最後還是要交到他人手中，想來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韓凌看到空間內儲物戒指里，無數的功法秘典，也然沒有了之前的欣喜，反而覺得理所當然，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也是收起戒指轉身離開，沒有過多耽擱。

回到外界，在眾人期待的眼光中，韓凌給了王欣相應的功法，其他人也是各自得到了一部與自身屬性相符的秘法。

隨後韓凌帶著眾人，找到秘境里的修行空間，開始了漫長的修行。

不需要擔心食物的問題，餓了就拿靈丹來當飯吃，心情煩悶的時候，就出去溜達溜達。

而秘境里其他人，則是沉醉在無盡的尋找之中。

十年時光一晃而過，沒有想象中的難以接受，眾人都在這十年之中默默成長，有著強大的功法，無盡靈丹的支持，相互之間更是最好的對手，修為的提升也是必然。

隨著秘境即將關閉，殘魂即將消逝，韓凌也是略微有些不舍，這些年以來，除了眾人的陪伴，就剩下殘魂的不斷調教，讓得韓凌更加強大。

這也使得韓凌對殘魂，多少產生了一些依賴，這樣曾經強大無邊的老師，或許以後再也找不到了。

殘魂感受到韓凌的情緒變化，也只是輕聲安慰：「好了！孩子，人生終有離別時，命運如此，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至少不是現在的我們能夠左右的了的，將來你會遇到無數這樣，或那樣的經歷，你只需要記住，謹守本心，不要辜負了你的一身本事就好。」

「師傅，我記住了，謝謝您這麼久以來對我的照顧，和無私的教導，等將來，若是我有了那樣的能力，必然會將您復活，我說到做到。」韓凌有些默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承諾，將來是否真的能夠實現。

「孩子！你有這個心就好了，不必太過為難自己，你根本不明白，那需要什麼樣的驚天偉力，哪怕是曾經的我，都沒有那樣的能力，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就算是神，也不行，因為這違背天道因果，哪怕是神，也抵擋不了那樣的反噬。」殘魂心裡清楚，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想要復活一個人，太過艱難了。

「也就是說，其實神也是人，只是修鍊到了那樣的境界而已。」韓凌思索。

「是，也不是，有的是修鍊到，有的是天道賜予，而有些則是因為機緣，自身修鍊得來最為強大，其次是天道賜予，最後是因為機緣偶然獲得，自己修鍊的沒有上限，天道賜予雖然強大，但終其一生，都只能是再無存進的可能，而機緣獲得的也是，當時獲得了什麼樣的神格，那也就將止步於同樣的境界。」

「難怪了，其實說白了，只有自身修鍊得來的，才能夠不受限，而其他兩種因為天道的限制，所以受到的反噬之力也就越發強烈。」韓凌則是有些許明悟，那些自己修鍊得來的境界，不可能為因為他人，無端去承受天道反噬，即便是反噬並不強烈，只因修鍊不易，而那些因為機緣巧合，或者是天道賜予的，則是因為反噬過於強大，甚至有丟掉性命的可能，所以更加不會有人去嘗試，一命換一命這種都不可能，就別說還是用自己的命去救陌生人。

或許也有另外一種情況，就是像殘魂說的，哪怕是神境也沒有那樣的能力，去復活一個死去的人。

沒有再去思考這樣的問題，一人一殘魂，有些安靜，許久，殘魂開口，做了最後的送別：「孩子，時間到了，我該走了，以後的路，你要小心，記得不要對任何人完全失去戒備。」

韓凌沒有流淚，只是有些沉默，清逸俊朗的面龐，掛著些許叫做悲傷的表情。

隨著時間的結束，整個秘境空間，也是隨之緩慢崩塌，而秘境中徘徊了十年之久的眾人，也是隨著隨後時光的到來，被秘境一一傳送出去。

最後看了一眼這沉醉了十年的地方，韓凌閉上雙眼，默默的在心裡流下一滴苦澀的淚水。

殘魂隨著秘境的崩塌，破碎成虛無，離別前最後看了一眼，陪伴了這短暫時光的少年，嘴角殘留下欣慰的笑。

十年，足夠發生很多事。

在這期間，眾人修為突飛猛進，最差的也是苦海境界，而韓凌天羽青衣和王欣四人，則是成為永恆境，韓凌中期，其他三人則是初期，而按照韓凌超越自身一個境界的神魂修為，感知到的結果，林湘雨則是成為了離魂境初期，眾人從此壽元無盡，再也無需如同凡人一般，進食補水，真正的仙凡永相隔。

而韓凌與林湘雨之間，則是多出某種難以表述的感情。

兩人相互凝視時，那種目光之間的接觸，明眼人一看便知，王欣曾對此表示過，可有些事，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夠改變的。

小白也是多長出了兩條尾巴，因為沒有那麼多獸丹可以供應，三隻妖獸寵物，並沒有成長太快，平時也都是相互對打，因為有韓凌壓制，都是點到即止，不過即便如此，三隻凝丹境初期妖獸，還是讓人眼光四溢。

來到外界，又是一場離別，王欣想要回到家裡看看父母，林湘雨則是需要回到遠方的家族，林蔭帝國林家，亦是這天元大陸上，相對強大的，所以相應的族規家譜，也是多不勝數，不能像是普通人家那般，無所顧忌自由自在。

臨走之前，林湘雨將韓凌拉到遠處，單獨談話：「小弟弟，姐姐要走了，你有沒有什麼要表示的？」

韓凌摸摸鼻子：「應該沒有吧！小姐姐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哼！直男，不是有很多寶貝嗎？就不能說給姐姐點，回去之後姐姐我也好有個交代，至少這次不是空手而歸不是！」

「哦！你說這個啊！沒有，我那有那麼多收穫，不都是給了手下那些人么，再說，就算是有也不多了，我總要給自己留點吧！」

「小氣，姐姐白對你這麼好了，你都不知道好好謝謝姐姐我。真是的，好虧啊！」

「你別這麼說了好不，話說，在秘境里的時候，不都是每天給你們丹藥食物的，我哪有這麼多收穫，還不都是我自己自掏腰包的么！」

「喔！那就算了！」

「小凌，這次回去之後，可能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隨意出來了。你會想我嗎？」

隨著話題的轉變，空氣有些凝滯，氣氛變得壓抑，韓凌的話語，不禁有些許沉重：「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家族為我安排了婚約，回去之後就要訂婚了，姐姐是喜歡你的，可是姐姐也沒有辦法啊！我們或許以後都不會有機會見面了，現在的我，根本就沒辦法去反抗家族的意思。」

「林家是個大家族，規矩很多的。」

韓凌聽到這裡，也是大概明白了一些，不無有些自嘲，語氣也沒有了之前的韻味：「呵呵！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麼長時間以來，培養出來的感情，還不如你家族裡的一張白紙，幾行字跡，你連掙扎的勇氣都沒有，甚至都不敢去面對，去嘗試，就要去結束這段感情嗎？」

「我···」

「不要說，我明白，你心裡也清楚。只是，這不是對我一個人的殘忍，而是兩個，甚至是三個人，我或許只是短暫的痛，你呢？」

「這···！我不知道！」

「那麼他呢？即便最後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就會幸福嗎？他是否會得到應該得到的？比如說感情，比如說未來？」

「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小凌，釋懷吧！」

苦澀掛滿嘴角，淡淡一笑：「釋懷，你說的容易，如果這麼簡單就好了。呵呵！」

「對不起，姐姐只是不想瞞你，可是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對啊！你沒想過，難道我就有想過嗎？是啊！家族規矩，你的意思不就是說，不管是你，還是我們兩個一起，都沒有任何的可能去反抗，對嗎？」

「你別這樣，你現在的樣子，姐姐心裡會難過的，小凌，放下吧！時間久了就會忘記我的，到時候你就不會如此了。」

嘴角喃喃，儘是自嘲的樣子：「姐姐，姐姐。說到底，你也只是把我當小弟弟看待，沒有當做我心裡的那個位置。這一切也都不過是我自己，在這裡異想天開，自以為是罷了。」

「我沒有，凌，不是的，我也有感情的，這麼多年，你對我的好，我都清楚，可是現在，我沒有辦法去補償你，是我的不對。小凌，你是謫仙下凡，你從來沒有什麼過錯，一切都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你，沒有辦法成為你的那個她。原諒我吧！」

韓凌轉過身，隱去眼角流下的莫名淚水，淚水隨著臉頰，流入嘴中，微鹹的味道，襯托說不出的苦澀。

閉上雙眼，沒有回頭，時間彷彿凝滯，周圍不再有微風徐徐，落葉不再飄零四散。

彷彿過去了很久，又好似只有那一瞬間。

「你走吧！希望你能記得，曾經那個躺在你懷裡，哄你開心的小男孩兒，希望你能記得這些年，無法釋懷的記憶。記得曾經有個叫做韓凌的男孩，是那樣的傾慕於你。」

此刻的林湘雨，沒有曾經的跳脫，沒有歡笑，只是個深陷感情旋渦，與崩潰毀滅間無法自拔的，柔弱少女，即便自身境界再過強大，也無法逃脫情緒的束縛。

許久，似是明白了什麼，沉寂終於被打破。

「謝謝你！小凌。」

沒有過多的話語，一句感謝，本應是祝福，是歡笑，而此時，卻是那麼讓人難以釋懷，充斥無盡苦澀。

身後的哭泣，漸漸飄遠，韓凌低下了頭，眼角不爭氣的淚水，劃過臉頰，沒有去擦拭，只是無聲的品嘗，那淚水之中的味道。

「你說的對，我們沒有那樣的能力去面對，去反抗，去掙扎。或許我也早就應該想到這樣的結果。也許是我還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也許是我心中僅剩的不甘，可是，現在的我，要怎麼才能夠釋懷，這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感情啊！」

「你說的對，我們現在還不夠資格，沒有那樣的能力，那，我就去爭取，師傅曾說，人的一生，總要為某些東西，去努力嘗試，哪怕最後結果依然沒有改變，也不枉自己曾經努力過。」

拂去眼角殘留的淚痕，清秀俊逸的臉頰，飽經風霜的身材，再度恢復到之前的模樣。

宛如真正的謫仙臨塵，輕鬆寫意，不惹塵埃。

彷彿沒有什麼，能夠去破壞，去隨意影響。

隨後，韓凌回到眾人身邊，看著眼前的這些，與自己一同修行十載光陰，形如親朋的眾人，思緒圓轉。

「我不會回到道宗，天羽小胖子，你們兩個如何我不管，青衣你們這些人，是否願意跟我一起，去獨自發展，後面我回建立起自己的勢力，如果你們去了，將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若是不去的話，我也能理解，只是將來或許大家見面，也就沒有了什麼太多的關係。」

眾人不禁轉頭相互凝望，希望先看到別人的想法。

王欣沒有說話，她是要回到天元城，去見父母的，之後會如何，現在還沒有打算。

即便是曾經在秘境里，對韓凌產生過異樣的感情，現在也不是如何深刻，或許更多的只是仰慕，仰慕韓凌的強大，惦記韓凌對自己的好。

青衣等人，皆是沉默，自己等人，出身如何，暫且不論，這些年跟隨在韓凌身邊，具體如何，眾人心裡有數，好處從來沒有少，靈丹妙藥，功法秘典，幾乎從來不說二話。

這份無私恩德，不是那般簡簡單單就能放下的，更何況，能夠追隨韓凌，已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這些年，在秘境里，曾經也不是只有他們這些人，許多想要主動追隨韓凌的，都被無情拒絕，不是因為修為，更不是因為出身。

自己這些人，能夠在韓凌的手下，某得一份不錯的位置，已然不錯了，今後如何，幾乎無需過多設想，這些年的經歷，青衣眾人，對韓凌的忠誠，想而易見，多次外出歷練，積攢下來的經歷，使得青衣眾人，心中不無嘆服。

秘境里，眾人修行時，外出歷練，幾乎每次遇到危險，韓凌都能夠救人於水火，即便不是每次都是本人出手，可也是韓凌的安排，對此青衣眾人更是心知肚明。

此刻，青衣看了看眾人，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等待韓凌的吩咐。

天羽打破沉寂：「我跟你走。」

小胖子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笑。

看到眾人的表情，韓凌心裡也是寬慰不已，方才的痛苦，都是有了些許的釋懷。

沒有理會王欣在一旁睜著的大眼。

「好，我韓凌謝謝你們！」隨後雙手抱拳，鞠躬九十度。

隨後，做了一些簡單安排：「從今以後，我們身後背靠道宗，自身成為獨立宗門勢力，宗門的名字，我也然有了計劃，就叫輪迴之城。」

青衣眾人相互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天羽同樣的沉默。

小胖子嘿嘿一笑：「這名字不錯，霸氣。」

王欣則是大眼一陣轉動。

「稍後我會回到家族，想辦法打造好輪迴之城，將來，這將是我們安身立命的根本，你們先去西邊的混亂草原，找個地方休息一番，隨後等我這邊事情辦完了，就去找你們。」

說著拉上王欣，向著天機帝國趕去。

青衣看著眼前的情況，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做些事了。

隨後也是帶著眾人向著西方走去。

小胖子兩人在隊伍後面，現在他也是個凝丹境的修士了，但是那性格還是沒有過多改變。

沒有了王欣，就成了開心果：「小天天，你說老大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忽然就像自己自立門戶了？」

「不知道！」

「你就不能多說兩句，就喜歡讓我猜你是怎麼想的啊？」

「隨你！」

「你還真是，話說，老大起的這個名字，確實不錯，很有想法！」

「嗯。」

「跟你溝通真費勁，你說就憑咱們現在這十幾個人，這能成么？最後別說發展了，估計就連生存都是個問題。現在咱們這邊有實力的也就是老大和你，還有青衣那傢伙，不知道到時候回有多少人來挑戰，你說咱們能守住么？」

「喔！」

「小天天，你有點過分了啊！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就這麼和人聊天的啊！真是費要把人憋壞，話說你就不難受嗎？」

「還行。」

「真是夠了，怎麼就碰上你真么個隊友了，無聊透頂。」

唰！「你再說一句看看！」

「我去！你至於的嗎？你小子，還要對我動手？你看老大回來我不投訴你。」

隨後就是長久的安靜，當眾人穿過邊境線，到達混輪草原時。

所有人都是有些驚嘆，感嘆於天地自然的鬼斧神工，入眼皆景色，呼吸蘊仙靈。

當然，天羽除外，即便是有感覺，也不會表現的很外在。

僅僅只是間隔了一條分界線而已，卻是有種天差地遠之感，與雪國常年積雪不同，這裡空氣清新，綠意盎然，眾人感同身受的，有種身心融入自然的觸感。

那種親近自然的道蘊，即便沒有那樣的境界，也是那麼的深刻。

這是青衣回過神來，看了眼眾人，隨後道：「大家都先休息一下，稍後咱們往西走走看，若是能夠找到棲身的地方最好，不然的話，今晚估計要留在外邊過夜了，話說這裡可不像南方的兩個帝國，這邊夜晚很危險，運氣不好可能回遇到妖獸，那樣的話可能小命都會受到威脅。」

隨後當先向前行走了一段距離，之後隨意找了一個視野相對寬闊的地方，落腳休息。

而韓凌這邊，帶著王欣趕路，也是難受的很，這一路上，小妖精就沒停下過，總算是恢復了往日的性格。

韓凌有種錯覺，可能打架的時候，不需要動手，把王欣交出去，不需要多久，就能獲得勝利。

雖然可能大概是有些搞笑，不過也能從側面解釋，這王欣的威力。

有句話怎麼來的：「打不過你，我說的過你，那就把你說死算。」

也多虧了小白兩個現在不會說人話，不然的話估計都忍不住要吐槽。

「師兄，這次秘境，寶物可不少哦！話說湘雨姐姐走的時候，你怎麼不給她一些呢？你們不是關係不錯嘛？」

韓凌身形抑制不住的一陣顫抖，看了一眼王欣：「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我不想聽到關於她的任何事！」

隨後繼續趕路，小白兩個有些不明所以，而王欣也是有些委屈。

怎麼好好的，突然就變了臉色。

隨後跟上韓凌的腳步，卻是沒有方才的調皮。

憑藉少女的心思，此時王欣也是感覺出，事情有些超出預期，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美好。

想來是兩人之間，發生了一些問題，而現在韓凌則是有些情緒波動。

隨即王欣似是想到了什麼：「師兄，你獨自建立勢力，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你看，師妹我能幫你什麼嘛？」

韓凌沒有回話，只是淡淡的看了王欣一眼。

王欣卻是不依：「小師兄，你看我漂不漂亮？比湘雨姐姐如何？」

「要不然這樣，你把我當女朋友好不好？」

韓凌默然：「你的美，自然純真又有些跳脫，而她雖然年齡稍大，卻是少女心性，你們兩個，無需比較，我也不想將你當做她人的替代品，她在我心中也無法替代。」

「我好羨慕你們喔！師兄，你說我什麼時候能遇到我的真命天子啊！」王欣眼裡滿是小星星。

那種對於未來的憧憬，塞滿整個心扉。

看著眼前的王欣，韓凌不知該如何解釋，或許是命運如此，或許，曾經錯過。

「走吧！我們還要趕路，後面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困境，等這邊的事結束，我就要離開天機帝國，去混亂草原那邊發展自己的勢力。事情很多，沒有時間在這裡浪費。」

隨後拉起王欣的小手，向著遠處回家的方向，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