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初為人師的體驗

「你們是認識的？」拉提雅看了看維特，又看了看康妮。

「嗯，以前認識的。」康妮為兩人做起了介紹：「這位是維特，我的朋友。維特，這位是拉提雅小姐，她可是一位醫師哦，是我的……老師兼朋友。」

維特聽到這裡，連忙起身向拉提雅緻禮，拉提雅微笑著點頭。

「請問您是康妮小姐的導師嗎？」維特的目光在康妮和拉提雅兩人之間來回移動，拉提雅今天的打扮看起來的確非常年輕。

「呵呵~」拉提雅輕笑著說道：「別聽她亂說，其實我只不過是她的醫生，順便教了她一些關於……」

「……關於醫學方面的知識。」康妮趕緊打斷了拉提雅的話，眼疾手快地拉過拉提雅手邊的幾本書——都是有關醫學和藥劑學的——向維特解釋道：「比如這些。」

拉提雅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康妮，眼神中透露著不解。康妮迅速回以一個稍後再解釋的眼神。

維特倒是好像沒有在意這些，他擔憂地問道：「醫師，請問康妮小姐她的腳傷怎麼樣了？」

「已經完全好了哦，小事而已。」康妮搶著答道。

「嗯。」拉提雅也點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您，醫師。」維特總算放下心來。

「維特，你有什麼事情急著找我嗎？」康妮問道。從剛才一見到維特的時候，他那個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樣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肯定有什麼事，最有可能的大概就是……

「我想請康妮小姐給我輔導一下功課，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彷彿是用盡巨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話，維特有些臉紅了。

「當然，現在就可以。」康妮爽快地答應了，「有什麼內容要我幫忙？」

「主要是法陣原理那一部分，真是太感謝了。」維特高興地說。

這時拉提雅朝康妮看了過來，那眼神里充滿了曖昧和瞭然的味道。

康妮沒好氣地丟了個白眼給女醫師，然後向維特說道：「明白了，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她一把拉過拉提雅，來到窗前，兩人彎下腰來背對著維特低聲說起話來。

「我想請你別跟他說你教我法陣那些……好嗎？」康妮壓低聲音，湊在拉提雅耳邊說道。

「噢？」拉提雅神情一變，笑眯眯地說：「那你得說說，為什麼要我幫你隱瞞呢？」

「呃……」康妮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我答應過輔導他功課，就是魔力感應和法陣基礎。」

「我說你啊……」拉提雅嘆了口氣，「你自己都沒學明白呢，怎麼教人家？」

「上次他以為我是三年級的學姐，所以找我求助。」康妮無奈地說。

拉提雅看著少女愁眉苦臉的樣子，卻忍不住吃吃地笑了出來。

康妮聽到笑聲，氣鼓鼓地盯著她，一臉不滿。

「哎，別生氣了。」拉提雅停下笑聲，但是仍然帶著笑意，她摸了摸那柔順的褐發，小聲說道：「我答應你就是了。」

少女一下子反應過來，掙脫了女醫師摸頭的手。

居然不知不覺被當成小孩子了，都怪這個身體太情緒化了……

「謝謝你~」康妮真心地說。

「呵呵，好好教他你懂的那些吧，但願我的小康妮不要在朋友面前丟臉噢~」

拉提雅笑著把康妮拉回了座位前，然後拿起自己的書，對著還在發愣的維特眨了眨眼，意味不明地說：「好好享受兩人時光吧，小夥子，我就不打攪你們兩位了~」

說玩她轉身就走了。

她突然離去的舉動讓康妮非常意外，剛坐下來轉頭卻不見了拉提雅，然後才注意到人家已經走遠了。

康妮剛想起身去追，卻注意到了維特正看著她，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坐了回來。

維特似乎有些不安，顯然剛才兩位女士的悄悄話讓他胡思亂想了什麼。

「請問，您現在……沒時間嗎？」少年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如果不方便的話，那麼改天也是可以的……」

康妮收拾了一下自己拿來的幾本書，坐到維特的正對面，抬眼看著他認真地說道：「不，就今天吧，我有時間。」

維特有些拘謹地調整了一下坐姿，又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康妮，發現對方正用鼓勵的眼神注視著自己。他的心情莫名地一下子平靜了許多。

他翻開書，剛想提出問題，卻被康妮打斷了。

「為了節省時間，我來翻書，哪裡你想問的就說出來，可以嗎？」康妮一把將書拿到自己身邊來，然後向維特問道。當然，這樣做其實是怕自己被不懂的地方卡住了說不下去。

「哦……哦，好。」維特似乎還沒準備好，語氣中有點緊張。

「別緊張，那現在開始吧……」

康妮翻開書，開始了她第一次教別人學習魔法知識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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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如陽光流過台階一樣悄悄地走過了兩個小時。轉眼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在小心翼翼地講解完最後一個問題后，康妮緊繃的心情總算放鬆了下來。因為今天先有被輔導的經驗，現學現賣地給維特講解起來倒也是有模有樣。

「好了，時間不早了，今天就講到這裡吧。」康妮合上書，遞還給維特。

她注意到維特的表情從剛才開始，到現在依然顯得有些焦急，便接著問道：「是有什麼急事嗎？難道被我耽擱了嗎？」

「噢，不，沒什麼急事。」維特連忙解釋說：「因為下星期就要考試了，所以最近複習時間很緊而已。」

原來學院在下星期就開始考試了啊…

康妮回想起來，才發現下個星期確實已經是學期中段考試的時間了。

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進行考試呢？才來上了一個星期的課，就參加考試……貌似也沒什麼內容可以考核的，要去實戰測評的話就更遙遠了。而且學院對於特別招收的學生，尤其是像康妮這樣直接跟隨導師進入研習階段的學生，原則上都是不要求參加統一測試的，通常由導師私底下進行考核，然後直接呈交成績給學院備案。

只是維特還是普通學生，能來皇家學院學習已經不容易，對考試自然要萬分謹慎地應對了。

剛才維特問的問題基本都是一些不在課本里明確寫出來的部分，像一些表述中隱含的原理，還有一些章節內容之間的內在聯繫等等。實際上對概念和普通知識點他都已經複習的很到位了，就連康妮解釋問題也不需要過多說明，只要點到了維特不明的一些疑點，他就能舉一反三地自己推導出來。

這就是魔法學院學生們的素質嗎？康妮心裡也有點驚嘆，像維特這樣認真的學生，怕是每個導師都會喜歡的吧？

「你為什麼不去問上課的導師呢？」

和維特一起走出圖書館的時候，她把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

「導師們……」維特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沮喪，「他們一下課就走了，根本看不到人，聽說都去給那些貴族學生做就家庭教師了。」

康妮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她其實也知道學院里一直就存在潛規則，貴族學生總是比平民學生得到更優厚的學習條件和教育待遇，或者應該說，平民學生大多都得不到應有的待遇，他們的學習權利被許多導師所忽視了。表現出來的形式，就是導師被貴族和富商子弟以「家庭教師」的名義收買了，單獨對他們做輔導，而不會再為其他學生留出課堂以外的教學時間。

學院里對這些事情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學院每年的學費等等都是上交給國庫，日常經費來源是皇家從國庫里再撥付的，經費的多少直接依據就是學院所創造的成果和培養的人才有多少。皇家學院之所以能聲名遠播，甚至讓許多人遠道來求學，一方面是因為它的皇家名聲，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學院里的導師們都是有名的學者和大師，一旦惹惱了這些人，他們憤然離去，那麼學院就等於成了空殼一座，後果將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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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然拒絕了維特的晚餐邀請之後，時間已經是下課時間之後一個多小時了，金娜怕是早就吃過飯不知去哪裡了，於是康妮獨自一人來到了玫瑰餐廳。

在她走進餐廳，尋找空位的時候，忽然發現一個熟人，對方也發現了她，正往這邊招手示意她過去。

「晚上好，麗塔！」康妮走過去，在女孩的對面坐了下來。

「好啊，康妮！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麗塔看上去很興奮，她抬手梳理一下額前的劉海，深棕色的秀髮優雅地在兩鬢前垂下，剛好遮住圓潤潔白的小耳朵。

「呵呵，是啊~」康妮禮貌地笑著，她注意到桌面上沒有用餐的痕迹，「你也還沒吃嗎？」

「嗯，還沒呢，要吃點什麼？我請客喲~」麗塔一臉認真地說。

「請客就不用了，我給你推薦幾個特色菜怎麼樣？」康妮神情間透露出滿滿的自信。她可是真的知道幾個隱藏菜式呢。

「康妮，吹牛可不是好習慣哦，你是新生，可我是幾乎都嘗過了呢~」麗塔拿起桌上的菜單，滿不在乎地說。

「既然能請你吃的，自然是菜單上沒有的。」康妮舉起手來喊道：「侍者……」

接過侍者記菜單的便箋本，康妮寫了三個菜名上去，告訴侍者她點這三個菜。

望著侍者一臉迷惑地往廚房方向走去，康妮轉過頭來對麗塔神秘一笑。

「到底是什麼菜啊？」麗塔好奇地問道，「不對啊，你明明是新生，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這是我哥哥告訴我的，他以前在這裡念過幾年書。」康妮一下子就搪塞了過去。

實際上所謂的特色菜，是餐廳的大廚的私房菜，雖然用的原料都可以在餐廳的其他菜式里找到，但它的味道卻是與眾不同，特別鮮美。

當年康德家和這位廚師有過一些年的交往，康德也經常會受邀去他家裡吃飯，那種美味是餐廳里的大眾菜式所不能比擬的。後來這名廚師被學院招聘過來，任職新的玫瑰餐廳大廚，康德就經常會讓侍者單獨寫那幾個菜讓他做，落款寫上自己的名字，那位友人自然也不會吝惜，總能為康德特別做出幾道私房菜。

再次進入學院后，康妮發現玫瑰餐廳的大廚還是那位，早就萌生了再吃一次的念頭，剛好遇到麗塔，便決定和她一同品嘗。

兩人在上菜前的時間裡，一邊喝著餐廳免費提供的紅茶，一邊聊著天。

漸漸地，康妮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融入了某個奇妙的氛圍中，不過這種感覺似乎還不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