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大荒局勢
鹿野不禁傷感已極(別介啊,我穿越來到這裡,除了弱水就是認識你了,你可不能說走就走啊!)
他平時一個人過活慣了,穿越至此偶遇象巴圖,因其爽朗無心機的俠義胸懷,才讓鹿野認定象巴圖是個可交的朋友。
自然是他在大荒唯一的朋友,決計不肯與其分開,更可況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於是鹿野大急道:「在這世上我已經沒有了什麼親人朋友,從小流浪,無依無靠,只有大哥對我好,與我相投脾氣,又救我性命教我武功,在我心底早將你看作親人,如今你要回去,我自然應該跟隨。」
一番話說的極是真切,象巴圖一時動容,不知道怎生是好。
心中卻是頗為喜歡這少年,其天賦異秉,最重要的是他心眼正直,不逞心機,在大荒之中甚為難得。
正瞧見鹿野滿是誠懇、期盼地眼神,象巴圖登時軟下心來,嘆口氣道:「也罷,既然你願意跟著我這個蠻夫,咱倆又脾性相投,不如乾脆結為異性兄弟怎樣?」
鹿野聞言想,古人豪氣來了動不動就結拜,卻是真性情,見象巴圖如此,也不好推辭急忙應允。
二人便在水潭邊,天地為鑒,白鶴為證,以黃帝英靈為誓,不求榮華富貴時,但求生死相依,手足長遠。
白鶴甚為高興,不住地歡鳴喜躍。
象巴圖拉起鹿野,道:「以後咱們便是自家兄弟了,你我兄弟之情長遠流水,永不停歇。」
鹿野聰明,學著古裝劇中的情形,當即躬身作揖,拜道:「多謝大哥。」
象巴圖急忙將他扶起,笑道:「既已是兄弟便不必客氣多禮。」
鹿野心間激動、喜悅,莫以言表,從此以後這世上便多了一個異姓兄弟,再不是前幾日孤獨孑然一人,又想起白衣女子來,頓覺歡喜無限,上蒼帶他不薄啊。
此時象巴圖立在潭邊,臉色凝重,沉吟半晌,道:「大荒從此以後恐怕再無寧日,軒轅開創的盛世只怕也要斷送。」
鹿野從未見他如此神色凝重,卻從象巴圖飽含沉痛惋惜之情的言語中覺察到肯定與當今天下局勢有關。
正自沉吟,忽聽象巴圖道:「還記得我與你講過南荒之中有一妖皇么?」
鹿野愕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有此一問,當即腦海飛轉,想起妖皇這人來。
在大荒西南南海之濱有一國度名曰暹羅,也稱孔雀國,其君主名叫妖皇,此人心狠手辣,淫邪毒狠,臭名遠播。
他武功極高,真氣強盛,六十六年前率領大軍七萬北上侵犯中土大荒,帝都派出數萬兵士都一一敗在其手,只因妖皇雖是南荒蠻人,卻極善用兵計謀詭測,不留活口,一路橫掃竟無人可敵,氣焰狂猛。
堯帝震怒,令后羿迎敵。
其時后羿正值風頭最勁之時,在都廣之野與妖皇七萬軍士廝殺,連續三日三夜雙方僵持不下,後來羿瞧準時機,以射日神弓貫穿妖皇右胸,致使其重傷,叛軍不得已才罷兵退去。
象巴圖道:「六日前妖皇秘密起兵,嘿嘿數十年前後羿那一箭沒射死他,他龜縮在南海之濱,休養生息厲兵秣馬,原來是為了如今。眼下陛下龍體染疾,卧榻不起,妖皇若是公然謀反,大荒只怕岌岌可危。」
鹿野初來乍到不甚了解大荒局勢,一聽到刀兵之禍死傷無數,心底頓時生出一股寒意。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象巴圖又道:「妖皇陰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大荒原本就風雲暗涌,他率兵北上正是火上澆油,其用意怕是攪亂大荒平靜。」
其時大荒,帝舜龍體染疾,已有時日,各路諸侯將相神,擁兵自重,大荒政權其實已經落入太子商均之手。
自從帝舜廢黜太子無淫之後就宣告天下,對帝位承襲極力反對,下召罷黜,應效仿先賢禪讓帝位。
商均豈是安分之人?他自小拜水神為師,為人堅韌深沉,倚仗恩師,廣納奇人異士,在軍陣中屢屢建功,頗得軍心,贏取帝舜重任。
他一心求於帝位大業,早在一年前帝舜初病之時密謀奪了帝都衛護使范陽的兵權,帝舜得知之後雖然惱怒可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空無奈何,商均最是他喜愛的幼子是以假裝不察,裝作不明。
其他諸侯中西荒昆崙山昆吾樊這麼多年來下落不明,音訊全無。
南海風神不延胡余常年居於南荒海外天涯海角處,多年已不見蹤跡。
東海漆吳之山太陽神炎昊位居神級,領步兵二十餘萬鎮守東荒。
水神共工封於北海,勢力龐大,號稱有水軍三十萬,戰船八百艘,橫行北海,素有「海中霸王」之稱的青龍戰隊便隸屬其轄。
水軍徜徉大海,厲害無匹,便連黃帝近親東海龍族也畏懼三分。
自從十幾年前白馬將軍死後,大荒局勢驟變,帝都周邊各臣屬小國蠻族,蠢蠢欲動。
西南孔雀國侵佔天下最高的一座山瑪雅雪山,西北匈族越過漫漫黃沙挺進北方草原等等。
鹿野震驚,急道:「那可怎麼辦才好?」
象巴圖道:「昨夜我收到青蟲傳信才知道這幾日大荒之事,也便是我要回去的原因。無論如何我就是性命不要也要完成將軍遺志,否則我還有什麼顏面去見將軍。」
他說這話時眼神驟然變得犀利,利劍般閃耀光芒,從未有過的堅毅。
鹿野聽得他口中所說道的將軍,隱隱猜出是誰,問道:「大哥所說的將軍是白馬將軍吧!」
象巴圖神色黯然地看了看鹿野,苦笑一聲,道:「不錯,他是我今生最為敬佩的大英雄,胸懷天下蒼生,卻被奸人所害······」
「我追隨他十年,征戰大荒,兄弟們沒有不服與他的,只是賊老天沒長眼睛,可恨將軍遭奸人陷害,奸人卻仍舊活在世上。如今將軍的後人依舊下落不明,我苦苦找尋十幾年也沒能找到,只怕,唉!」苦嘆一聲長氣,神情悲涼。
鹿野折服白馬鯀所作所為,也為象巴圖忠義而讚佩。
「大哥我便跟著你,赴湯蹈火也無可懼。」
此時他可不是吹牛壯聲勢,心中對這位異姓兄弟完全是佩服。
象巴圖打量著他,眼神先是犀利忽而變得柔和,神情古怪,喃喃自語道:「不錯不錯,決計沒錯。」
鹿野又不傻,來到大荒開場體內就有真氣,聯想之前辛夷所說的話,如今象巴圖也話裡有話,自己這具軀體肯定有貓膩。
不過既然對方不明說,他也不好詢問,總不能說大哥問你個事,我是誰吧?真是一個神經病的問題。
當是時,林間風吹過,嘩啦啦作響,天高晴朗,象巴圖抬眼望去,忽然哈哈狂笑起來,嘯聲洪亮,穿透枝繁葉茂的山林,驚起群鳥啼鳴飛天。
白鶴亦是為之一振,呼地飛起只朝那些驚鳥撲去。
笑罷,象巴圖道:「將軍常說『我命渺小卑微,蒼生沉浮巨大,為之奔勞是我一生的追求。不求此生多繁華,只要無悔便足矣。』為了將軍遺願,便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你我二人同生共死,做一番大事。」
鹿野熱血激沸,豪情激漲,心底涌生一股生死何懼的豪言壯語,只想和象巴圖一道,奔向風起雲湧,對他而言神秘瑰麗的大荒。
「既是如此,咱們快快動身吧,省的趕不上大展身手的機會了。」
鹿野說罷哈哈而笑,此刻又爽朗風趣起來。
正在這時白鶴自林中飛回,嘴裡、利爪上各叼了幾隻肥碩野鳥,撲落地上,將它們仍在地上,嗷嗷低鳴,昂首而立。
於是大喜道:「白鶴果然厲害,正巧我的肚子也餓了,待會我將其燒了來吃,以好下山不是?」
說完過去拾起野鳥,到潭邊洗凈,摘剝,架起篝火。
不多時,水潭邊已然香味飄溢,象巴圖食指大動,肚中咕嚕嚕不停。
兩人一鶴狼吞虎咽,風捲殘雲,將六七隻野鳥盡數吃下。
象巴圖拍了拍鼓起的肚腹,打個響嗝,道:「兄弟的手藝果然妙極了,這麼多天來已然吃慣了你做的菜肴,一日吃不到倒真是件苦人的事情。」
鹿野撕下一塊肉遞到白鶴嘴前,笑道:「多虧白鶴了,這些都是你的。」白鶴也不含糊,尖嘴一挑,咽下腹中。
白鶴跟隨黃帝多年,南征北戰,食盡五穀雜糧,山珍海味,凡是活物沒有它不吃的,這點倒是奇哉怪也。
忽然想到要是自己二人離開,竟有點捨不得白鶴,抬眼瞧見象巴圖也正瞧著白鶴出神。
鹿野道:「白鶴怎麼辦啊?總不能讓它繼續在這深山之中吧,畢竟它救了我們的性命。」
象巴圖若有所思道:「它是神鳥,一生只追隨黃帝一人,決計不會跟著咱們的。再說了,就算它跟我們走,一路上太過顯眼,極會被共工那老賊察覺,不可。」
他所言不無道理,辛夷行動失敗,以共工深沉狹隘怎肯善罷甘休?水軍黨羽遍布,情報打探極是迅速準確,帶著白鶴定會被水軍飛騎軍察覺,到那時恐怕還未來得及趕回便已落入水軍包圍之中。
鹿野細細思來倒也是如此。
這時白鶴吃完揚頸長鳴一聲,巨翅扇舞,引頸直指青天。
鹿野心頭一喜,急忙道:「你肯跟著我們下山么?」
白鶴點頭叫的更歡,跳躍扇舞,喉中嗷嗷鳴叫,彷彿回答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