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牧長老
「你們……」元傑雙目憤怒，掃過說話的兩位青年弟子，臉色潮紅，想要與他們爭執，卻被站在身邊辰雲拉住。
這些人什麼心思辰雲心知肚明，言辭鑿鑿，雖然是沖著元傑說話，眼神卻盯著辰雲嫉火都快噴湧出來了。
能得到一位宗門長老認可，自然有過人之處，單此一點就勝過很多尋常弟子了。
內天地中，金色沙地燦燦生輝，月兒明媚動人，烏黑明亮的眸子流轉靈氣，嬌軀搖曳如金色海洋中一株紫霞仙蓮。
萬景岩離去后辰雲腦海中傳出她氣惱的聲響:「太可惡了，真想打人。」
辰雲想要離開，但那位青年弟子並沒有罷手的意思，攔在山路前方。
「辰雲師弟，別著急走啊，如今也是同門，面見師兄，總要拜見吧。」青年弟子雙目陰鷙，面容蠟黃，語氣生冷，給人尖酸刻薄的感覺。
「你是誰？」辰雲目光冷然，認真記住對方的臉面，被人三番兩次刁難，泥人也有三把火。
「呵呵，師弟可要記清楚了，在下陰月宗三代弟子楓長雲，靈氣期五層，眾多三代弟子中翹楚。」楓長雲神情傲然，頗為自得。
「想要我彎腰拜見，你承受得起嗎？」辰雲冷笑毫不示弱道，就算此刻做出退讓，對方也不會放手。除非放棄一切，立刻離開陰月宗。既然如此也無需客氣什麼。
「你說什麼？好好，真是狂妄，小子看來還不懂什麼修鍊界的規矩，師兄日後需好好管教，明白什麼是上尊下卑！」楓長雲氣急敗壞吼叫，全身靈氣浮動，鼻子都快氣歪了。
「哼，待我踏入修道，你要戰隨時奉陪。」辰雲眼神凌冽，緩緩道。
「哈哈，大言不慚，很欣賞你的無知和勇氣，別以為萬師叔能保你無恙，小子是你自己找死。」楓長雲反而氣笑了。在他看來辰雲根本不懂修道之艱難，一年時間諸多三代弟子連靈氣二層都突破不了。
除卻天資，悟性這些，更需要無數修鍊資源與機遇，修道之路，越到後面越如攀登天宇。修為數年甚至數十年不得寸進也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山路兩旁眾多青年弟子雖然不喜楓長雲性子，但聽聞辰雲話語輕蔑一笑，只當辰雲不想在眾人面前丟臉強撐著說大話，
樹蔭下幾位身姿俏麗的少女紛紛搖頭，美眸閃過失望，
踏入靈氣期后隨時接受靈氣期五層弟子挑戰？太魯莽了。
辰雲拉著元傑大步離去，完全不理會身後嘲弄，內心暗嘆，修鍊界很殘酷，終於讓他認清，師尊說的沒錯，弱肉強食！
樹欲靜而風不止，曾經那個飽讀詩書，知賢禮讓的少年漸漸遠去。辰雲心境已經與過去判若兩人。
元傑擔憂的看向辰雲，暗暗嘆氣，開口安慰道:「師弟放心，陰月宗內楓長雲不敢胡來。」
辰雲神情平淡，這種嫉賢妒能的小人物，所謂威脅不值一提。
內天地中月兒黛眉微蹙，晶瑩皓齒磨牙，很想一巴掌將楓長雲拍個稀巴爛。
道路前方景色怡人，靈木蜿蜒伸展，枝葉碧青綠翠，空氣中瀰漫著淡淡靈氣。
辰雲驚嘆，不愧是修者宗門，僅僅一段山路，放在凡塵必是風水寶地，不知道多少富貴掌權之人來爭奪。
兩人前行大約小半個時辰，前方一座金碧輝煌的殿宇屹立與半山腰上，比之凡塵皇宮還要璀璨耀眼，氣勢浩蕩。
辰雲二人邁入殿宇，裡面頗為空蕩，只有一位雙鬢花白的老者閉目打坐，古井無波，對於他們的到來毫無反應。
「牧長老，弟子帶領新弟子登記入冊。」元傑恭敬朝老者一拜，輕聲說道。辰雲隨即向老者拜見。
半晌，老者氣定神閑，連眼皮都沒抖一下，兩人轉頭對視一眼，元傑微微皺眉，抬腿上前幾步，聲音提高几分道:「牧長老，弟子……」
「小娃娃別喊，老夫耳朵都要震掉了，現在的青年人，一點定力都沒有，心浮氣躁這是修道大忌。」
老者緩緩睜開雙眼，兩道淡淡靈光自目中射出數寸，化作點點星光消散，開口間門牙都掉了兩顆。
牧長老雖面容如古稀老人，卻精氣神十足，雙目精光閃爍，印堂紅潤飽滿，比之青年弟子還有朝氣。
牧長老雙目不悅掃過元傑，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模樣，而後看向辰雲道:
「資質一般，可入尋常三代弟子序列，嗯，居然是個凡人，起步有些晚，要勤加努力，不可怠慢。」
言罷，牧長老悠然自得的伸出略微乾巴手掌，虛空扭曲掌中憑空多出精緻玉茶杯。與一罈子佳釀，緩緩朝裡面傾倒出淡綠色靈茶。
頓時整片殿宇都被茶香淹沒了，香氣撲鼻，沁人心脾，二人皆露出陶醉的神情，眼神死死盯著玉茶杯露出痴迷之色，
「好香啊，這是瓊汁仙釀嗎？」元傑情不自禁又上前幾步，目光醉迷，垂涎欲滴，想要湊上去。
與此同時，辰雲體內，聖靈圖紫氣微微流轉全身，一股清涼之氣讓他頓時清醒過來。
辰雲內心震驚，趕忙收回已經抬起的半隻腳，暗呼:「這是什麼茶？勾人心魄，太邪乎了。」
牧長老微微驚訝的看向辰雲，而後伸出布滿褶皺的手指，朝已經湊到跟前的元傑額頭輕彈一指，「碰！」
「嗷！」元傑怪叫一聲，雙手抱著額頭，連連後退，淚眼汪汪，徹底清醒過來埋怨道:「長老為何打我。」
「心智不堅，道心不穩，要好好敲打，玉不琢不成器。」牧長老怡然自得道。端起茶杯微微品嘗一小口，雙目微眯，露出陶醉之色，就連臉上的褶皺都淡了一絲。
元傑臉色漲紅，分明是這茶香詭異，誘惑神智，怎麼就和道心搭上關係了？
「姓氏？」
「晚輩辰雲。星辰的辰，白雲的雲。」
牧長老微微點頭，乾巴巴手指靈力震動，手中多出一本厚厚泛黃冊子，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名字，
牧長老翻到最後面，在空白處寫下辰雲二字。摸著鬍鬚道:「小娃娃，家鄉何處？」
「晉國人氏。」
「晉國……似乎在哪裡聽過。」牧長老臉色沉吟，露出思索。同時不忘將手中靈茶抿上嘴邊。
「老前輩聽過晉國？在什麼地方？」辰雲激動道，他呼吸急促，連心臟都劇烈跳動起來，難以保持平靜，只要能找到方向，總是有希望回去的。
「嗯……忘了。」牧長老想了半天，在辰雲期盼眼神中，摸著鬍鬚不咸不淡憋出兩個字。一旁元傑嘴角抽搐，老人家也太吊人胃口了。
「老前輩再想想，晉國是晚輩家鄉，只要告知方向，您老有何吩咐，晚輩力所能及絕不推脫。」
「奇怪，連自己的家鄉都不知道在何處？」牧長老白眼一翻，好奇道。
元傑上前解釋道:「牧長老，事情是這樣的……」
明白緣由，牧長老險些跳起來，老眼精芒閃閃，連靈茶都顧上喝了，他身形晃動，瞬間來到辰雲面前，仔細打量。
白花花鬍鬚翹動，彷彿在看絕色美女出浴，口中喃喃自語:「萬小子居然收徒了？老夫那麼好的孫女他都看不上眼。小娃娃別動，老夫仔細看看。」
一雙乾巴巴大手快的不可思議，像剝粽子般，將辰雲上身脫個乾淨。
「老前輩你做什麼！」辰雲面紅耳赤，向後退步，但身軀難以動彈，四周有莫名的力量禁錮這片空間，彷彿置身在泥潭中。
大手在辰雲不算厚實的胸膛與後背摸來摸去。枯瘦的指尖不時有靈氣探入穴位中。
元傑暗暗咂舌，對牧長老的反應不算太意外，萬景岩師叔在眾多長老中那可是拔尖的存在，不但修為深厚，壽元更是遠超諸位長老。陰月宗上層都極為重視。
宗門不知道有多少三代弟子甚至二代弟子削尖了腦袋往裡鑽。可惜這麼多年來萬景岩師叔都不加理會。
元傑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配上英俊瀟洒的白玉臉龐，輕聲道:
「修道之人，最忌諱心浮氣躁，道心不穩……哎呦！誰打我？」
元傑慘哼，倒吸一口氣，眼淚都差點掉出來，雙手捂著額頭，一個不大不小的紅疙瘩正緩緩鼓起。
牧長老離他尚有六七步的距離，元傑都不知道是誰出手，身後空無一物，只覺脊背發涼，頓時老老實實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咦？根骨尋常，沒有出眾的地方呀。比老夫孫女差遠了。」牧長老嘖嘖稱奇，而後布滿皺紋的老眼看向辰雲下半身，露出精芒，乾巴巴的大手搭在辰雲腰間自語道:「唔……還有遺漏，老夫要看個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