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死
四種聖葯加入，辰雲渾身毛孔舒暢，如沐浴在傳說中神液里。每呼吸一口都引人沉醉。
他感覺飄飄欲仙，如夢似幻，從未有過的美妙，破碎的肩骨在癒合，損傷的血肉在重生。
身軀有使不完的力氣，片刻功夫，辰雲生龍活虎，仿若一拳可以打死壯虎。
尤其是口中幽冥蓮花瓣，芬芳馥郁香氣挑逗味蕾。花香令人神清氣爽，精神意志通透明澈，連帶魂魄都大受好處。
杜血子冷哼，似乎非常不喜辰雲享受的神情。伸手抓出一個魂魄，這是名婦人，神色與之前武將一般無二，喪失理智，表情猙獰駭人，如同厲鬼。
這次杜血子沒有捏碎魂魄，直接將其打入辰雲本源魂魄中。
有了第一次經驗，辰雲從容很多，兩個魂魄相互吞噬，婦人比先前碎裂的武將魂體不知道強橫多少倍。
辰雲花費不少精力才完全吸收，本源魂魄再次強大起來。接著兩道魂魄朝他撲來……
不知過去多久，辰雲不知疲倦的瘋狂搏殺，潛能被一滴滴逼出，憑藉聖葯源源不斷精氣提供，
在吞噬三千道魂魄后，辰雲本源魂魄終於出現質的變化，魂體孕育出米粒大小金色光粒。
杜血子始終冷漠的深情終於大笑起來道:「九天九夜，終於凝聚出魂核。」
「老夫都迫不及待了。」杜血子說著，雙手舞動，打出道道掌印，空間裂縫中還剩餘的魂體全部被震碎。
化作一股魂魄風暴朝辰雲撲去。
「啊！」辰雲怒喝一聲，咬碎幽冥蓮花瓣咽下腹中，同時本源魂魄張開大口猛的吸去，鯨吞牛飲，所有風暴盡數吸入。
本源魂魄開始暴漲，辰雲身軀跟著膨脹起來，他大汗淋漓，體內血氣旺盛，皮膚開始布滿裂痕。
「噗嗤！」一聲輕響，辰雲胸前某處爆裂開來，錯亂的魂魄碎片夾雜著鮮血噴涌而出。接著又有幾處裂痕承受不住爆裂開來辰雲如同一個血人，模樣凄慘。
這可是足足兩千多道魂魄形成的力量，莫說辰雲是普通凡人，就是修鍊界大神通者都承受不住，要爆體而亡。
再這樣下去必死無疑，辰雲本源魂魄離而出，漂浮在半空，沒有肉身束縛，徹底放開手腳。
魂體開始暴漲，三丈！五丈！還在持續，幾乎眨眼間就撐滿整座洞府。
魂體透穿山洞，越來越大，十丈！二十丈！時間緩緩流逝，
當辰雲本源魂魄暴漲到五十丈，終於穩定下來。慢慢化作圓球，不在動彈，
辰雲陷入沉眠，外界一切都感知不到了。
在圓球中心位置，可模糊看到金色光霞閃動，似乎在孕育某種神物。
杜血子布滿褶皺老臉露出患得患失的神情自語道:
「魂體涅槃，神光內斂，與本門修魂古籍中記載一模一樣，下一步就是最關鍵破體而出，吞噬天地陰氣，洗禮魂體。如此就算成功了。」
這一步看似簡單，實則千難萬難，成功率僅僅一成！大多數苦等到最後成了死胎，
要麼就是無數雜念聚集的混合物，劇毒無比，觸之修為大損。
就是泣血門存活不知多少歲月太上長老，耗費半生精力才勉強修成。
對於地品魂魄，遇到辰雲之前杜血子根本想都不敢想，對他還是太遙遠了，不是他可以觸碰的。
「嘿嘿，這是天意啊，萬中無一的上品魂魄，直接吞服都能讓老夫明心悟道。比之尋常修者更容易提升境界。」
杜血子盯著辰雲魂體露出感嘆道:
「可惜修道艱難，越往後越如登天，一重天宇高過一重，老夫壽元無幾，再過五十年就要歸於塵土，上品魂魄不足以突破境界。」
杜血子慘白老臉多了份潮紅，他笑的很自戀，
感覺有大氣運加身，遇到萬中無一上品魂魄，恰好掌握錘鍊地品魂魄古之秘籍。
辰雲又是心志堅定如磐石，不受凡塵雜念侵擾，
再加上九天九夜不眠不休輪番錘鍊鍛造，數次生死體悟。
無論力量還是心性，潛能已經被挖掘出九成，甚至接近十成圓滿無缺。
正是孕育地品魂魄最佳爐鼎。杜血子不遠百萬里之遙，親自入修鍊界禁地帝尊神墓外圍，尋此處陰氣濃郁之地。
佔盡天時地利，杜血子激動不已，古籍中記載地品魂魄在難，現在至少有八成把握練成！這個概率足夠讓其瘋狂。
瘋狂的不僅僅是對境階的渴望，更有對生的渴望，他已經很蒼老了。
杜血子神情漸漸冰冷下來，走到木桶前，盯著辰雲肉身道:
「四種聖葯沒有完全吸收，還有剩餘，終究是肉體凡胎不能浪費了藥力。」
說著他伸出一根手指，嗤的一聲，如戳豆腐般毫無阻礙沒入辰雲頭顱眉心。
「血凝！」「肉凝！」「骨凝！」杜血子低聲喝。辰雲肉身劇烈顫動，噼里啪啦響個不停。漸漸出現液化的跡象。
半個時辰后，木桶中空無一物，裡面血水和辰雲肉身都消失了。
杜血子枯瘦手掌上虛拖著一粒紅白，粉三色丹藥。九根銀針被收起，他盯著丹藥眉頭緊皺道:
「肉體凡胎雜質太多根本清理不幹凈，要想丹體三色合一，至少要溫養一年半載，現在食之雞肋。」
……
時間緩緩流逝，半個月後，辰雲所在巨大魂球開始快速收縮。五十丈眨眼間收縮成一丈。
同時山洞周圍異象升起無盡陰氣朝辰雲魂體飛奔而去。
遠遠看去，景象壯觀，入目所見天地間陰氣如同海納百川。直到這方地域所有陰氣消耗一空，才停頓下來。
杜血子眼睛微眯，終於到關鍵時刻。
「咔嚓！」輕微的脆響，一丈方圓的魂體裂開道縫隙，接著縫隙如蛛網般快速蔓延。
轉瞬間布滿整個魂球，密密麻麻在無數裂縫中道道金色光芒射出。
裡面像是有寶物即將出世，整個山洞魂球為中心颳起風暴。
杜血子拘謹來一縷金光，細細感應大喜道:「哈哈成了！好純凈的魂力，地品魂魄無疑！」
「轟！」響聲如雷，整個魂球炸裂開來，金色光霞照亮整個山洞。
陳雲自內飛出，魂體布滿金光，原本十四歲容貌身軀完全變了。
如同一個七八歲的金童，辰雲盯著杜血子揮拳打去，低喝道:「老賊，今日不死不休！」
「你不是老夫的對手，就是再練一百年也無用。」杜血子冰冷道。
手掌輕飄飄隨意與辰雲對接一擊。
辰雲感覺像是打在鐵板上，對方分毫不動，巨大反震之力，讓他不停倒退，退出數丈才停下來。
「小子，老夫只是接了你一拳，靈力不足百分之一，感受到差距了吧，你註定是嫁衣，翻不出老夫掌心。」杜血子笑道心情很好。
辰雲滿臉憤怒，心智早就被上千魂魄錘鍊如磐石，死有何懼！
「嫁衣？休想！」辰雲想自爆魂體，拚死反撲。
「自討苦吃！」杜血子掌中靈氣瀰漫，九根銀針散發出陣陣光暈。
銀針分九個方向快如閃電刺入辰雲魂魄內。道道波紋自銀針內散出。
波紋所過之處，辰雲魂力被禁錮動彈不得。
撲通！他載倒在地，微微抬頭盯著杜血子，眼神如狼似虎，寒光凌冽。
杜血子走過去，手爪拎起辰雲，眼中全是貪婪，絲毫不在意那殺人般的目光，彷彿在看絕世神丹。
杜血子鼻子湊過去，陶醉般聞著辰雲散出的金光。接著迫不及待張口咬在辰雲手臂上。狠狠撕扯下來。
靈魂碎裂，這種痛處沒有讓辰雲有絲毫反應，目中除了殺意，就是深深的不甘。
杜血子一口接著一口吞噬，狀若瘋子。
辰雲至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聲叫喊，眼神死死盯著杜血子，就是死亡，也要記住後者樣子化作厲鬼索命！
最後辰雲魂體只剩下小半顆頭顱，意識模糊一切似乎都要結束了，生命之火即將熄滅。
辰雲有一絲悲痛，意識即將崩潰消散之際，浮現出爹，娘的身影。
杜血子獰笑，身上的老皮在消散，佝僂的身體漸漸煥發生機。
「不愧是地品魂魄，吞了你老夫有一絲把握窺探靈神之境！」
當杜血子準備將手中最後小半顆頭顱吞下時，時間與空間突然靜止下來，定格在這一瞬間。
辰雲即將消散的意識也停止崩潰。識海中浮現一道滄桑的聲響:「不甘心嗎？想要復仇嗎？吾可以讓你活下去，更可以讓汝復仇！」
辰雲雖然驚訝，但很鎮定道「你是誰？為什麼幫我？」
接著辰雲不等對方發言改口道:「不，反正都快死了，前輩是誰都無所謂，有什麼要求直接說吧。」
「與吾定下誓言，助吾補全殘軀，殺吾之宿敵！」蒼老的聲響如山嶽巍峨洪亮，震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