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陷阱
日照三竿,嬴不疫起床的異響擾醒了姜飛白,簡單吃了點東西二人便出門直奔鑒妖司而去了。
散著步不知不覺就到門口了,因為起得晚這裡早已人山人海了,什麼不用干光排隊也得小半天。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古人誠不欺我。」姜飛白埋怨道。
「那早起的蟲兒還被鳥兒吃呢,」嬴不疫笑道,「我估計咱倆也不需要擠進去。當年她二叔還不是天公,當個堂倌也正常。今時不同往日,都位列天公了肯定不再拋頭露面了。」
「你既然都想到了那咱們還來幹嘛?」
「來找點拜門用的敲門磚唄,掃聽掃聽誰是封域二爺的門生故吏。給他點好處拉攏拉攏,拜門時也好有個幫襯。」
說罷二人也不排隊了,在長隊左右東張西望想找到侃大山的人,就在附近有模有樣的聽著,不斷收集著自己想要的訊息。
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他們找到了這樣的人。
「阿四姐,你說二爺在的時候咱們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鳥氣?」一個臃腫的中年婦女一邊吐著瓜子皮一邊朝身邊朋友抱怨道。
「可說呢,」那個叫阿四的麻桿女子附和道,「二爺當差的時候,咱姐兒幾個想什麼時候進就什麼時候進。本想著二爺能把差事交給小魏,現在可好讓大公主截胡了!小魏成副官了,啥事也說不了算,真是太憋屈了。」
「哼,」胖女人不屑道,「不交給癱子能怎麼辦?她除了坐著也幹不了別的事。」
「你小點聲!不要命了啊?!這話是咱們能說的嗎?」麻桿氣道。
胖女人一驚,趕忙捂住嘴別過身去不再言語。
二人對視一眼,趕緊腳底抹油尿遁去也。
重回客棧,姜飛白大笑不已:「禿子,你聽見了吧。姒天京這廝算是徹底廢了,堂堂封域大公主家的大公主,去鑒妖司坐堂了。哈哈哈……」
「這有什麼可笑的?這能是什麼好事?如果說她二叔是姒書容一夥的,不忍大外甥女在家荒頹刻意給找了個營生呢?她既然在堂內那咱們肯定不能往那個方向去了,還是回去問問姒語他二叔住在哪兒,然後直接上門吧。」
……
二人重進八子府,卻被告知姒語謝絕會見任何人。只得求助於管家模樣的人,管家告知二人二爺府的具體位置便再不多言。
可即便知道了府邸位置,還是無濟於事--二爺府竟被大掌教特批建在了掌教大殿之中!
「沒法子了,」嬴不疫掏出簪子和銅牌,「嘗試約出來搏一搏了。」
隨便找了店家討來了紙筆,簡簡單單寫了封邀約信就直奔皇城根兒了。
……
「站住!」守殿城防毫無意外地將二人攔住。
「官爺莫急,」嬴不疫笑著上前,「勞煩官爺將此二物與書信轉交二爺,他識得此物的。」
守城士卒隨手接過物什,在手上掂了掂,蔑笑一下又扔回給他:「老爺我是差役,不是你的僕人!別看你拿著天家的牌子,但想讓我給你送東西你還不夠格。」
嬴不疫笑呵呵地接回物什再次遞交過去:「官爺,剛才是小的不懂規矩,衝撞了官爺」又往差役手裡送了點東西,「您看能否幫幫小人?」
「嗯,經你這麼一說再看這些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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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就有些順眼了,」差役將握於手中的銀子藏進袖中笑道,「不錯,不錯!剛才是我看走了眼,這一看就是二爺需要的東西。不過說好,我只管送,二爺要不要我可不管。」
「那是,那是,」嬴不疫作揖道,「全仰仗大人了,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重謝?」差役眼睛一轉,「那你別走,就在此地候著等我的信兒。」
看著差役進入宮殿,嬴不疫把姜飛白拽到一邊小聲道:「這廝如此貪財,會不會把牌子和簪子據為己有啊?」
「簪子有可能,牌子他決計不敢,他是貪又不是傻。掉腦袋的事兒他應該不會幹。」
過了好一會兒,差役才快步趕回,一小段距離愣是跑的滿頭大汗:「二位,東西我送給二爺管家孫大人了。他老人家收了之後還說一定轉呈給二爺。」
姜飛白悄悄運起器道寰宇,差役只覺得身上物什都在莫名抖動,也不曉得為什麼會這樣。確定簪子不在差役身上,他笑著送上了兩錠銀元寶:「官爺好誠信,小的們也不食言。這兩錠小元寶還望您別嫌棄,當是孝敬給兄弟們的茶水錢。」
差役滿意地將元寶收起,拜別了二人。
在回客棧的路上,嬴不疫一直沉默盤算,姜飛白自是心急:「你說她二叔會應邀前來嗎?」
反反覆復問了好幾遍,給嬴不疫都問煩了,沒好氣道:「我哪兒知道?我要是她二叔我就告訴你。」
剛到房間門口二人突然互視一眼,嬴不疫默默擋在姜飛白身前,慢慢掏出鑰匙小心翼翼打開了鎖。推開房門一看,果然有人靜坐其中。
那人緩緩睜開了眼:「有兩下子,我刻意隱去了氣息,這樣也能被你們發現?」
見那人雖錦帽貂裘但衣冠不整,神情雍容華貴但鬍子拉碴。如此扮相身份已呼之欲出。
姜飛白沒有上前,在屋外拱手拜道:「二叔來的好快啊,房間有些寒磣讓您見笑了。」
「無妨,我的房間比這個還亂。」封域二爺微微一笑示意二人進屋。
剛向前一步,二人卻突然如臨大敵,不自覺抬起手。嬴不疫接住了簪子,姜飛白控了銅牌。竟沒看清這二爺是什麼時候發射的「暗器」。
「不錯不錯,」二爺拍手稱道,「這一下沒幾個移花能穩穩接住,我認可你們的實力了,進來坐。」
二人剛坐下,他便開門見山問道:「說吧,找我什麼事?如果事情複雜就別說了,耽誤我品茶。」
「我們有一則關於九妖首窮奇的消息,」姜飛白隨手給二爺沏了壺茶,「請二叔幫忙散播一下。僅此而已,再無他求。」
二爺聞著茶味,厭惡地扇滅了火:「窮奇啊,這個好!也別散出去了,這個九妖首我要了。你們開個條件吧。」
他的回答超出了二人的預期,因為腦子已被八子最後的答覆先入為主了。嬴不疫沒想明白,姜飛白卻聽出來話味:「二叔這個窮奇可以是您的,但消息總要散出去,不然會讓別的長輩說我們厚此薄彼的。」
二爺摘下帽子,不斷在手中把玩著:「我剛入天公不久,實力本就在幾位姐妹之下,散出去的話我可搶不過她們。」
姜飛白本欲答話,可突然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說都會暴露自己的本來目的,再瞧瞧看似心不在焉的二叔,心中立時有了答案--他在套話。
「給我下套啊老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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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姜飛白腹誹道,可說出來的卻是,「二叔,您大可放心,如果有人跟您搶的話,我們自會出手幫忙。」
老二眨眼一笑:「又給九妖首訊息,又承諾會出手相助,而我需要乾的僅是把消息散出去。侄兒女婿,你覺得我會相信這種天下掉餡餅的天方夜譚嗎?」說罷抬眼看向二人,「我不是三歲的溺水鬼,你們也別拿我當豬用料來套我。有九妖首的下落不自己想法去拿卻是要廣而告之,就只能說明你們要把這個消息當餌拿去釣魚!我想了半天,這條魚不會是我但又把餌許諾給我,就是擺明在賄賂我,無非是想求我擺平這條魚或者殺魚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這條魚會是誰呢?既然是天嵐撒餌,求的必然是我大姐咬鉤。你們想用窮奇把我大姐引出荒莽,以達到你們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也不是?」
姜飛白盯著老二的眼睛看了他半天,差點給老二盯毛了才咬著牙反問:「既然二叔都猜到了,那這餌二叔要還是不要?」
見他承認了,老二突然拍手大笑:「媽,你都聽見了嗎?有人設套要殺我大姐!」
隨後一個紫衣老婦微笑著從幕後走出,身後還跟著一個面色鐵青的中年婦女。
「大掌教?!」姜飛白汗毛乍起尖叫道。
一位識覆星海,兩位巧奪天工,一旦動手必死無疑。而且己方剛才還明確表示要是動手算計大掌教親閨女,這情況不可謂不緊急。
可越到這種時候,嬴不疫反倒冷靜下來沖大掌教拜道:「佛域嬴不疫,參見封域大掌教、大公主。」
姒書容氣極,上前一步陰狠問道:「你倆打算夥同本域叛域之人設計謀害我?!」
嬴不疫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回敬道:「沒錯,就是在謀划殺你。不僅要殺你,還要殺你閨女,滅你全家!把你的頭砍下來高懸荒莽城頂,為天下人戒。」
「大膽!」姒書容惱道,「我看你們是太歲頭上動土活擰巴了!我今天倒要看看,誰的頭會被掛在樓頂上!我這就給我女兒報仇!殺你們祭旗!」
說罷一頭碩大的祥瑞之鳥--鳳皇!這幻象鳳皇與《山海經》中的形象別無二致:丹?之?,有鳥焉,其狀如雞,五采??,名?鳳皇,???德,翼??義,背??禮,膺??仁,腹??信。是鳥也,飲??然,?歌?舞,見則天下安寧!
大掌教沒有阻攔姒書容的意思,僅是右臂一揮整個房間都被一團紫氣包圍,看樣是設下了結界防止波及城內。
鳳皇幻象仰天長嘶,姒書容就在這長嘶之中隱去了身形,任憑二人如何感知也捕捉不到任何有關她的氣息。
姜飛白悄然運氣,發現沒有受阻的感覺不禁狂笑:「你這破幻象徒具其形而無其實,還是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鸞鳳之力吧!大棒鎮海!」
一根金剛杵從天而降,直砸鳳皇幻象。鳳皇也不是吃素的,雙翅一揮便將棒子擊飛,隨即羽翼大開!無數羽毛宛如一個龐大的劍陣,皆瞄準姜飛白萬箭齊發!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這羽毛比之道域的器道寰宇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嬴不疫當機立斷催動別錄,一個狂暴的金色「巨猿」擋在姜飛白身前,這些羽毛猶如鋼釘一般噼里啪啦地打在精鋼鐵板上!
雖是金化,也受不了這麼密密麻麻的攻擊,當即疼的要牙咧嘴有的地方還滲出了血跡。嬴不疫回頭看了姜飛白一眼,隨即放肆大笑沖向神鳳幻象,拉著一個翅膀就要往下扯。
就在嬴不疫與神鳳糾纏之際,危險悄然而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