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兵發業火
嬴不鳴傻笑道：「飛白哥打個商量，你的事一會解決，我先和天嵐姐合計合計，咋樣？」
「也不是不行，」姜飛白繼續捏著他的臉，「給個理由。」
「出家人不打誑語，飛白哥天下第一帥。」
這句話真是直中要害，姜飛白輕咳兩聲：「這個……這個……言之有理，理由可以說很充分了。」轉身沖姒天嵐做了個請的動作。
姒天嵐捂著嘴踱步上前：「講好，天嵐姐天下第一美這個話就不要提了，不需要你闡述實事。」
話音剛落，嬴不鳴突像失心瘋一樣大吼：「外面還有沒有封域人了，快幫無染姨求個情啊！」
這一嗓子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任憑誰也沒想到他能這麼解決問題。外面的人一直都在聽著裡面的動靜，聽他這麼喊烏泱烏泱都要往裡擠。姬雨澤開始還象徵性攔了兩下，後來也不想犯眾怒索性讓開一個身位。
十幾個安保團的人進屋就跪下了，齊聲高喊：「請大人開恩，請大人開恩。」
姒天嵐站在他們前面也不是，躲到一邊也不是，手忙腳亂地扶了幾個人，剛扶起來就又跪下了。越急越氣，越氣越急，氣道：「你們這是來逼我的？」
「您就放她一馬吧，」女團長磕頭如搗蒜，頭都磕破了，「當年是我不好，是非不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無染姐對我們真是沒的說，天嵐公主給條路走吧。」
姬雨澤依著門反駁道：「憑什麼對你們好就要讓別人放下仇怨？這可沒啥道理吧？」
「嗖啪！」
李浮御起一顆小石子朝他打去，姬雨澤信手一捏牢牢接在手中。
「人家是天家公主，面對原封域子民，哪裡會像你一樣值此當口還論私怨？那不跌了份了嗎？」
姒天嵐正愁沒有台階呢，李浮這個理由屬實太好了。稍微正了下衣冠潤了潤嗓子：「既然如此，看在大家的面子上本宮就先放你一馬，日後若再有悖逆亂法之事，罪不容誅。」
眾人聽后再度言謝，姜飛白卻笑了出來：「行啊小不鳴，能做出這麼機敏的事兒不容易啊。居然把他們都說服了，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說服我。」
嬴不鳴一臉驚訝，疑惑問道：「飛白哥，這裡還有你什麼事兒啊？」
「什麼什麼？」姜飛白怒道，「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什麼叫沒我什麼事兒。你該不會以為沖我說了句好話這事就解決了吧？把我當弱智了？」
「哪兒能啊飛白哥，」嬴不鳴陪笑道，「天嵐姐是你夫人，這沒錯吧？」
「沒錯，什麼錯了這個都錯不了。」姜飛白拍著胸脯說道。
「這不結了？人家是封域公主，你倆又是兩口子。在封域女子當家，當家的都首肯了，您再不鬆口這不讓當家人顏面掃地嘛。」
此話一出別說別人了，就算是嬴不疫都差點笑出聲兒來。
「小兔崽子，你有種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能怎麼了？」姒天嵐從背後給了他一腳，「不鳴不怕，有天嵐姐給你撐腰，你說的很對。」
姜飛白氣的眉毛都發顫，看她雙手掐腰擋在嬴不鳴面前又無法發作，悻悻地站到嬴不疫身邊。看他明明想笑又強裝鎮靜的表情，不由朝他右上臂打了一拳。
「腦子壞了？我又沒招你，
（本章未完，請翻頁）
打我幹嘛？」嬴不疫不悅道。
「你還好意思說，」姜飛白怒道，「要不是你出的這個餿主意，我至於受這鳥氣？」
剛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自知失語忙捂了下嘴溜之大吉。
嬴光滿飲杯中酒，起身問道：「還勞煩大人解釋一下這個『餿主意』的含義。」
心中暗罵姜飛白兩句，朝嬴光拱手回道：「剛才你們看見的其實都是我們提前商量好的，當然過程中的話也都是真話，卻不是沖姒總軍而是想看看弟弟到底成長到哪一步了。多有得罪，還望寬宥。」
「那您看不鳴成長到哪一步了？」嬴光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超出我們的預期，」他看嬴不鳴的眼神都變得柔和了，「有時候修為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緊的是能不能為身邊人遮風擋雨；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願不願意為值得的人讓自己變得更加圓融；追求過程中還能不能記起最初的夢想。」
李浮走到嬴不鳴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好小子是長大了，敢和你哥叫板了，再也不是躲在後面的小鬼了。」
被稱讚一番也有些害羞，低下頭才發覺異常：「浮哥你的手……」
「小問題，」李浮豁達道，「大丈夫頂天立地，頭可斷志不可屈。」
姒無染尷尬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原來從一開始就沒真的想殺自己，想起過往種種不由五味雜陳。顫抖著身子走到人群中央，躬著身子四方皆拜，隨即說道：「之前的事實在是對不起了，我知錯了。但以餘生糾前過，至死不渝。」
姜飛白看似溜走，實則躲在門外偷聽，夾縫此事探出頭來：「友情提示，事兒可沒完。你的過失對我們來說到此為止了，不過蠪侄可沒有將功贖罪的說法，你得跟我們回趟水澤園把它交給我們處置。」
姒無染聽后先是一愣，而後愁眉緊鎖面帶苦澀，不情願地回道：「知道了，我跟你們走。」
表露無遺的表情引起了姒天嵐的不滿：「瞧你這意思好像有點不樂意啊？那行吧，酸與和蠪侄你挑一個吧。」
「誤會了，誤會了。」嬴光忙打起圓場順帶屏退人群解釋道，「這次我們出去總共找到三支隊伍，都在佛域境內。臨靠魔域地界的首領告訴我們，魔域業火谷內有支隊伍依靠易守難攻的地形豎起一桿抵抗異族的大旗，正在號召志同道合之人共襄盛舉。回來的路上我和無染商量了一下，認為此地一旦暴露憑我們的實力必死無疑，決定去投奔他們。她也是怕耽擱行程才顯得有些為難。」
聽他說的事如此要緊，大家又重回座位商討起來。
李浮與嬴不疫對視一眼，確定彼此想法一致后勸阻道：「據我們所知，目前人族主要勢力都集中在崑崙與封域。道域的抵抗軍我們也見過，實力也都差不多，自保已是勉強明不張膽更是尋死之路。很難想像有人敢明目張胆地組織反抗，我更傾向於這是陰謀，想將反抗者聚集在一起一網打盡的陰謀。道理也很簡單，異族高階戰力頗多，光靠地形怕是攔不住這些高手，故此這桿大旗是否真的存在此事值得深究。」
姬雨澤摸了摸下巴：「別的地方我不好說，但如果是業火谷，說不定還真能攔住那些高階戰力。」
「那裡有什麼特殊的嗎？」
「確實不太一樣，」姬雨澤解釋道，「業火谷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經雨水常年沖刷形成的高山峭壁，另一部分就是山火終年不滅的崎嶇谷底。有個
（本章未完，請翻頁）
現象到現在也解釋不清，修為越高進谷之後越容易被大火席捲，而且那種火連魔域人都受不了。有一種說法是這些火有靈性，一般來說修為越高罪業越重，而這些火專燒罪業深重之人，故此稱為業火谷。」
「我覺得還是不可大意，」嬴不疫分析道，「別忘了，紅楓樓可是最大最全的情報組織，說是異族老營也不為過。那些勢力稍大且經常組織抵抗活動的隊伍肯定已被記錄在冊，這桿所謂的大旗保不齊就是個圈套。雨澤的這個想法未必不是他們想讓咱們這麼認為的，還是小心行事為妙。所以我們可以兵分兩路，第一路由嬴光和不鳴帶隊，帶著必要的物資與大傢伙一起走小路過沙漠，行到洪戰城東南向的密林中紮營靜待。第二路則由我們剩下的人一起從水澤園出發，一路飛往魔域直抵業火谷。到了之後先探探究竟，如果是桿真旗就去通知你們，如果是全套也有全身而退的資本。大家覺得怎麼樣？」
往往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放心地讓嬴不疫去安排，不過這次……
「哥，有句話……」
「嘖，」嬴不疫不悅道，「既然是討論有話就直說嘛。」
得到了他的認可，嬴不鳴起身道：「計劃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就是我們這一路人恐怕很難達到您的預期。物資不太能支撐我們走這麼遠，而且路上多沙漠大山，沿途補給也不現實。」
嬴光聽完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這個簡單，」姜飛白把腿往桌上一放，椅子腿向後仰去，悠然道，「你們先去西北荒涼處等候，我們去據點殺著人點把火順帶再把糧草洗劫一空，留下一人負責送糧其他人當著他們的面向東跑。這裡離封域近，跑到封域他們也就不敢追了，那時候你們也走遠了。咋樣？這辦法絕不絕？」
「妙極！」嬴不疫肯定道，「正好有些賬也該清算了。」
見眾人再無異議，嬴光拍案而起：「既如此，宜早不宜遲，我這就安排下去。」
……
藉助夜色的掩護，嬴光與不鳴帶隊出發，深邃的石窟中又剩幾人，多了個姒無染罷了。
姒天嵐控制肥遺，讓它把酸與帶進洞中，帝江和勝遇也尾隨而至。姒無染看著肥遺與帝江感慨萬千，沖姒天嵐拱手道：「天嵐公主，當年我也是……」
「被逼無奈，」姒天嵐拉著她的手柔和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說被逼無奈有些文過飾非了，更不如說是一丘之貉同流合污。她雖逼你，你也樂於抱她大腿不是？各取所需罷了。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那時候她如日中天，誰也不願拿著公正斷送明天，知錯就好，改了就好。」
「謝公主寬宏大量，今後我必為人族效死力，不負天恩不負您。」
姒天嵐搬了把凳子坐在她身前，嚴正問道：「你更願意與『固』一道在域外抵抗異族，還是回封域繼續擔任總軍？」
「固之路便是我之路，」姒無染低頭頷首眼神銳利，「還請公主轉告老天爺，就說無染有更要的事要做，無法在她老人家麾下盡忠了。」
「倒也不必如此。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准了你的辭呈，雖不是總軍但還是封域虎將。」
聽到此話她倍感震驚，姒天嵐雖是天家公主但也不能直接任免一域總軍。直到一塊牌子結結實實出現在她面前，她才知道，若不是姒天嵐有意放自己一馬，十個姒無染也沒了。
「不足為外人道也。」姜飛白提醒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