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我喜歡你
沒有親到阿軟,木姝梓有短暫的失落。
阿軟卻是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就連想說的話也忘記說了。
木姝梓抱她都沒反應過來。
大跨著步,懷裡抱著一個人,一點都沒影響木姝梓走路的速度。
走了一路,頭頂上的東西,只感覺越來越重。
而且走路時又晃個不停。
到最後,阿軟還是沒堅持住,任由自己腦袋放在木姝梓的肩膀上。
她已經儘力了。
木姝梓興沖沖的,順手拉著路過的一個侍女就問,「怎麼樣,我家阿軟是不是很好看?
這發冠是不是很配她?」
侍女看了看腦袋上都被壓出了印子的小姐,有些心疼。
忍住想要上手把那鳳冠拿下來的衝動,道:「夫人,這鳳冠,不是被您封了起來嗎?
今日為何又找了出來?」
木姝梓看上去心情不錯,「這不是有阿軟了,這些好東西我用不上,以後就都歸阿軟了。」
侍女正想要說些什麼,既能勸夫人把鳳冠給拿下來,又不傷了夫人的臉面。
一道男聲突然插了進來。
「什麼都歸阿軟了?」
是白林丹回來了。
好不容易解答完了學生的疑惑,白林丹立刻就奔了回來。
看到乖乖待在夫人懷裡的阿軟,立刻走上前。
木姝梓開口,「那些堆在箱子里的首飾,以後都歸阿軟了。」
聽到這話,白林丹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阿軟頭頂上那頂鳳冠,他一進來就看見了。
這鳳冠,哪是現在戴的。
無奈的笑看著阿軟。
小丫頭腦袋都被壓的倒在一邊了,抿著唇想來也是不好受的。
可那張嘴巴,就是閉著,就是不說自己難受。
白林丹又嘆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奈的上手取下了發冠。
阿軟瞬間支棱起了腦袋,呼吸都暢快了不少。
在自家夫人急之前開口說道:「夫人,這發冠雖好看,但那是成親時佩戴。
阿軟帶著,不合適。」
瞬時把手上沉甸甸的鳳冠轉身遞給了站在一邊的侍女。
吩咐著:「拿去放著。」
拍了拍手,從夫人的懷裡接過了阿軟。
繼續說道:「阿軟本就長得不高,再戴這麼重的發冠,壓得更不長了。」
木姝梓本來礙於面子想反駁幾句的心,立馬就歇了下來。
點點頭。
阿軟確實有些矮了,得多吃點。
「走走走,我們去吃飯。」
夫妻倆帶著阿軟,一起來到大廳。
飯菜已經擺好,簡單的幾個小菜,有葷有素。
兩人根本沒有等白木青的意思。
很是默契的給阿軟添菜。
...
入夜,白府籠罩在月色中,陷入了一片沉靜。
鞦韆院內,高大樹上垂吊著的鞦韆,被微風吹得盪起了微小的弧度。
屋內床上,白木雨閉著眼,已經睡了。
屋頂上卻突然有了些輕微的響動,像是微風輕語。
細微的一聲吱呀聲,窗戶被人從外打開。
帶著些涼意的風,爭先恐後的鑽進屋內,試圖帶走屋內的溫度。
與那急切的風不同,一道玄色的身影,閑適自得的落在了屋內。
慢悠悠的步子,彷彿走在自家院子里。
一點都不怕床上的人醒來。
不著痕迹的把屋內的一切收入眼底,才慢慢踱步到床前。
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那隻剩下半張臉的人。
整個人平躺在床上,小胳膊極為工整的放在身側,小腿伸的筆直。
就連頭髮,都乖順的垂在兩側。
來人的臉看不大清,只能看到那嘴角的笑。
帶著嘲弄,不屑,看著讓人不適。
睡覺都這麼規矩,不愧是他選的人。
伸出一隻手慢慢靠近,卻意外的對上了一雙眸子。
不驚不怒,平靜的看著自己床前這突然多出來的人。
一點都沒有夜裡睡醒發現自己床前突然多了一人而應該有的驚慌。
意外都沒有半點。
兩人就那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都沒有開口。
僵了一會兒,來人身子一松,直接在床邊坐下。
極其自然的收回了手。
擺出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柔笑,像是朋友之間聊家常一樣隨口說著。
「你就是白林丹在外面撿的女兒?
長得倒是挺漂亮的。」
說話時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阿軟,上下打量。
似乎要透過被子,看到些什麼。
床上的人,沒有回話,連點反應都沒有。
要不是那雙睜著的眼,還以為這人又睡著了。
得不到回應,男人也不覺尷尬,自顧自的繼續說。
語氣微挑,頗有些神秘。
「聽說...這個世界上有鬼,長得極丑。」
說著還用手支著自己的下巴,戲謔的在白木雨的身上打量著。
語氣突然一變,陰惻惻的。
「最喜歡你這種長得好看的女娃娃。
你要不要見見?」
說完,眼睛緊盯女孩,想要在那張自看到自己就沒什麼變化的臉上看出些別的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有。
男人可能是被氣笑了。
垂下來的眼,看不清神色。
只嘴角的笑,涼涼的,沒什麼溫度。
「你長得這麼好看,白林丹倒是好運氣,隨便就撿了個回來。」
語氣里羨慕不已,剛剛那讓人有些不舒服的笑也變了。
撐著下巴,當場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半開玩笑的說道:「要不要我帶你出去,丟在外面。
然後我再假裝路過,把你撿回去,換我養你如何?」
夜很深了,阿軟已經困了。
眼睛都止不住的打架。
男人的聲音卻始終像是魔音一般,圍繞在耳邊。
即使自己一字未回,男人一個人也說了這麼半天。
她沒有招惹這男的,這男的想來也是無聊。
這麼想著,她閉上了眼。
她要睡覺。
男人看著女孩這麼放心的閉上了眼睛,卻沒有再做出什麼舉動。
嘴角的笑意更深,像是發現了什麼頂好玩的玩意兒。
「小丫頭,你很招我喜歡。
所以我做了個重大決定。」
彎下腰,慢慢靠近。
馬上就能一親芳澤了,卻被一把木劍抵住了胸膛。
再也不能上前一分。
被迫停了下來,還被人用劍頂著心臟的位置。
男人不甚在意,像極了個被色慾沖昏了頭腦的流氓。
說出了一句極其不要臉的話。
「以後每晚,我都要來找你。
直到你愛上我,願意跟我走為止。」
白木雨莫名的看著這男人,心裡在想這男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大半夜,不單跑錯了房子,還說了這麼一大堆莫名的話。
著實懶得理,再次閉上眼,真的睡了。
男人直起腰,看著床上絲毫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的人,嘴角展開了一抹笑。
隨即轉身跳窗而出。
站在窗外,最後看了一眼裡面。
垂下來的眼睛,隱在暗處。
那眼裡的,不易察覺的殺意,也無人得見。
幾個跳躍,沒有驚動府上的任何人,離開了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