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秦王府 第十六章 熊王到訪
艷陽高照,絲絲縷縷的金光順著兩顆蓬鬆古槐樹的蒙蔭灑落府前。
要說這平時,王府正門都不開,只有東西兩門有人出入。
今日府前來來往往的人群卻驚奇的的發現,今日秦王府三門齊開,設紅毯,擺舞女。
不多時,一台金色方木轎子穩穩噹噹的矗立在秦王府前,一左一右有幾人陪同著。
一蟒袍青年,生得面色不凡,長得身姿矯健,大步流星的掠過轎側,伸手挑起轎前翠綠色帘子,一位三十左右黃袍男子露出頭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條墨色龍鬚,身高約莫七尺有餘,長的一表非凡。
昨日熊王殿下與余侯側夜長談,很是投機,余侯當即便表示願意盡忠,相比於不成器的太子殿下,更希望是後來者居上的熊王殿下坐上這個寶座。
黃袍男子雖早已從父皇口中得知余侯效忠於皇室的消息,但得了余侯的親口保證,還是免不了一陣激動。
要知道單單是余侯府一家便是八萬將士,今日一行,再得秦王府鼎力相助,加疊一起便是整整十八萬,想必與太子手中的雲南王府十五萬大軍,可以說是壓倒性的勝利。
高興之餘,自然會自大狂妄,得意忘形了些。
黃袍男子下了馬車,保持著仰望秦王府門的姿勢,額前龍鬚無風自動,臉上的表情卻是果敢自信。
秦王府門邸院牆高約一仗半,寬數仗長,啟門三......綠色琉璃瓦......每門金釘六十有三......。
府門不遠處立著兩座重達四十石的灰色石獅子,昂首挺胸,嘴露獠牙。
王府大門屋頂用筒瓦、大脊、設吻獸,垂脊上設仙人走獸,山牆上做排水溝滴,大門漆紅色,梁枋施彩畫。
大門屋頂正上方方方正正題著「北秦王府」四個大字。
門口幾個正收拾儀面的秦王府兵定睛望去,便知今日的正主到此。
倒也不是秦王府兵機靈,原因是身邊陪同著的幾人中有兩男一女是他們都曉得的大人物。
分別是一身白衣仙風道骨的余侯爺余柏,吃的五大三粗的余將軍余陸,乃是余侯爺堂弟,還有自家未來的世子王妃余家的掌上明珠,香草美人余凌薇。
一個管事的府兵急忙吩咐一人跑進去通報自家郡主出來迎客。
「小的見過余侯、余將軍、余小姐!」那管事躬身向著幾位熟人行禮,熱絡的打過招呼后,目光微微瞥向金色木轎,方才朗聲問道:「轎上的可是熊王殿下?」
余侯爺抓了抓稀疏的鬍子,笑著點了點頭。
府兵見狀,又驚又喜,對著黃袍男子恭敬行了一禮,態度確實從容不迫,笑道:「郡主一早便吩咐,今日會有幾位貴客到訪,東廳早已收拾妥當,幾位裡面請!」
一旁的熊王殿下微微有些不悅,自己堂堂至尊之軀親登王府大門,竟未見的主人家出門相迎。
要知他的身份可是玉冠加冕的七珠親王,除卻當今陛下和東宮太子,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貴客來臨,王府卻無一主事人前來相迎,已是大大失禮,如今卻由著下人來招待自己,誠是熊王殿下海量,如今也不得不變了臉色。
王府軍士自然將一切盡收眼底,並無多餘恭維話語,躬身做出請的手勢,目光暗自瞥向自家王府金鼎紅門后,透過門底部縫隙可以清晰看到,一雙女子的三寸小腳藏於門后。
余侯倒是不客氣,這些年和秦王台上台下明爭暗鬥,自家閨女與王府世子也早已情定終生,對於秦王府是熟如自家,抬腳便要跨府而入,可走了兩步卻發覺黃袍男子仍舊駐足原地,臉上看不出表情。
「熊王殿下,您怎麼了?」察覺到黃袍男子的異樣,余侯只得調轉身形問道。
「殿下可是哪不舒服?」一旁的余侯胞弟余陸也奔至近前,恭聲問道。
「余侯,余將軍!」黃袍男子毫無顏色的嘴角露出一抹譏笑,定睛望向屋頂正上方的「北秦王府」四個大字,沉思良久,方問向矗立一旁的秦王府軍:「今日秦王爺和郡主可曾外出?」
那秦王府兵面露淺笑,疑惑不解回道:「回殿下,王爺和郡主今日都在府中,不曾外出!!!」
黃袍男子哈哈一笑,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皓齒,裝的很是大方「倒是本王猜錯了!」
余侯自然聽得出話外之音,怕是這位遠道而來的熊王殿下來到王府前,未見主人,只得下人招呼,覺得秦王府怠慢了自己,生出了些情緒。
便暗中使了個眼色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在這秦王府中,兵士僕從吃穿和主子一樣,倒是沒這麼講究尊卑有別!」
黃袍男子自然有所察覺,知道余侯的言外之意,急忙收起了架子,溫和道:「倒也是,既然來到這冀州城,當是客隨主便,應當去拜會秦王!」
就當幾人將要入府之時,金珠玉門後走出一白袍女子,面色如玉,頭戴白色朱釵,顯得大大方方,正是秦郡主秦無雙。
「殿下言重了,天下之大,莫為王土!」白袍女子對著眾人欠身一禮,款款說道:「今日父親一早就在此等候,只是臨時有些瑣事,不得不去處理,有所怠慢,還請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黃袍男子自知剛剛的對話必是被聽了去,急忙笑著說道:「郡主哪裡話,來到冀州城,自然是我這個做晚輩的去拜會秦王他老人家。」
女郡主莞爾一笑,並未接過話茬,而是對著今日同樣是一身白衣好似天女的余凌薇笑著問道:「今日凌薇也來了?」
「姐姐!」余凌薇甜甜一笑,讓人看到,只覺得百花齊放,冰雪消融,一種名叫愉悅的情緒橫在心頭。
「好了,諸位也不要都傻站門口了,不如移步正廳,我們邊走邊聊!」余侯爺見氣氛有些冷淡,便打著圓場說道。
黃袍男子見狀急忙接過話來,「好,入了冀州城,自然要親眼見識見識大名鼎鼎的秦王府軍風姿!」
女郡主微笑以對,領著眾人進入王府。
入府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面高約一仗,長三丈有餘的蕭牆,牆壁正對著大門的方向刻著的是秦王府軍禦敵沙場的細畫。
從蕭牆分左右兩條大路,一條向東,一條向西,將王府對應分離。向東直通秦王府內院,是秦王府主人家居住之地,地方中央一條很大的人工湖泊,占府上面積十之有三,剩餘兩成便是王府主人家居住之地。
向西則是通往軍區,不少軍士從前線調回,便會暫住秦王府。
女郡主徑直領著眾人向西走去。
余侯胞弟懷著滿臉疑惑問道:「哎!我說郡主,這正廳不應該在東邊,怎麼我們往西邊去了?」
黃袍男子聞言,也是好奇望向女子。
女郡主颯然一笑,望向黃袍男子說道:「冀州離京千里,許多前線的將士們終其一生難得面聖一次,聽聞這次熊王殿下前來,自然是想要一睹真容!」
將軍余陸聽聞哈哈直笑「原來如此!」
黃袍男子自然知道是表現的好機會,也便順著女郡主的意思去招搖過市一番。
良久,眾人才從西邊軍區最後方迂迴往東走去。
經過秦世子小院時,余凌薇還曾親自去尋過自家情郎,在屋外喊叫幾聲后無人答應,便走進寢屋內,卻只看到一隻破舊變形了的鐵鏽盆,地上撒著一灘黃水,黃水旁靜靜躺著一條烏漆嘛黑的破毛巾,座椅板凳一邊狼藉,而這個時辰本該賴床的小世子卻不見了蹤影。
余凌薇一臉擔憂,急迫的問向女郡主:「姐姐,小哥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女郡主狹促笑道:「自家王府里,能有什麼危險?」
「那小哥哥他人呢?」小魔女沒有理會女郡主的壞笑,揪著眉毛很是篤定道:「這個時辰還早,小哥哥最愛賴床,可房間卻不見他的身影,地上又一片狼藉,明顯是有爭鬥過的痕迹,是不是王府進了賊人?」
一旁的熊王聽得兩人對話,沒有第一時間理會王府是不是進了賊人,很是懷疑的看了看高空懸挂的毒辣陽光,實在很難理解余凌薇口中的「時辰尚早!」
女郡主輕點余凌薇額頭,笑道:「你呀,就是關心則亂!」
余侯爺見自家閨女擔驚受怕的模樣就氣不打一出來,實在不知那秦世子有何獨特,竟能牢牢拴住自家閨女的芳心。
便拍拍自家姑娘的肩膀沒好氣道:「薇兒你也不想想,什麼樣的賊人能隨隨便便進出秦王府?」
余凌薇紅著臉說道:「秦王府守備確實深嚴,但小哥哥又不會半分武功!」
女郡主笑道:「你這一口一個小哥哥倒是叫的順口!」
「以前小時候,我就是這般叫法好不好!」
「好了好了,不再逗你了!」白袍女子捂住笑道:「逸兒應該是給父親關起來了!」
「啊!小哥哥又惹了什麼禍?」余凌薇瞪大雙眼,驚奇說道。
一旁的熊王殿下也是十分好奇的望向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