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人去樓空
回到江山,朝朝已經將一切準備好了,「姑姑。」
承啟看著朝朝,眼角還留著淚痕。
「嵐信,出來吧。」承啟對著空氣說話。
「大人。」嵐信現身。
「把江山的結界加強,然後跟我一起去崑崙。」
「我也去?」嵐信有些不敢相信。
「有可能不回來了。」
嵐信附在承啟身上。
朝朝拉著馬車站在女媧界與江山的交接點。
承啟出了江山,加強了結界,飛到空中,俯瞰整個江山,從第二代落在這裡建起,他們便將這裡看成自己的家,世上建府建殿多人,唯有自然一族建的是家,一個陌生的世界,唯一熟悉的地方,家。從荒島變成千里江山,經的是滄桑,歷的一代代人的汗水。
「落。」自然之家隨著承啟的命令,沉下無間海。
「大人,這...」
「為了能夠保護它。」承啟落到岸上。
「這樣也好,沒有人可以找到我們的家,等我們回來,還是原原本本的家。」朝朝說道。
「嗯。」承啟眼神帶著惆悵。
如果我們還能回來的話。
「姑姑,辰月來信,一切妥當。」
「嗯。」承啟拉開車窗,看了一眼外面。
外面人來人往,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承啟收了神。
「姑姑,我有件事不陰,風霖姑姑叫所有人都去崑崙到底為了什麼?還有天界那邊真的就不追查了嘛?」
「去崑崙為的這是掩體,至於天界那邊,風霖跟我說,王母的目的從來不是我們。」
「?」朝朝聽的一臉懵,「王母與我們作對多年,不應該是我們的死敵嘛?」
「不知道,風霖想什麼,我從來不知道。」
朝朝看著承啟,「我想姑姑她有自己的想法吧。」
「嗯。嵐信加快速度。」
「是。」車外趕車的嵐信回道。
過了幾個時辰,承啟他們離崑崙不遠。
「女媧族女使求見承啟大人」一位女子攔住了馬車。
嵐信拉緊韁繩,停住了馬車。
承啟下了馬車,「娘娘倒是消息靈通。」
「娘娘托在下請大人回女媧族商量事。」女使抬頭。
「我之前跟娘娘說過,等一切過了我們自然便隱於世間,不問世事。」承啟厲色。
「在下想娘娘還需大人輔佐。」女使打了一個響指,瞬間出現了許多影衛。「請。」
「呵,這就是女媧的請?」承啟變出月笙,「你們請的動嘛?」
「大人,你今日殺了所有人都沒關係,但如果我不能活著回娘娘那,那麼日後大人的清靜可要被一些言語打攪了。」女使笑著說,「那可本末倒置了。」
承啟皺眉。
「姑姑。」朝朝探出頭來,看著兩個人僵持著。
「別出來。」承啟歷言,朝朝立刻縮了回去。
「大人請。」女使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突然空中響起掌聲,「沒想到啊,女媧那邊也派人來了。」
承啟看向空中,「天界女使!」
女媧女使,看著天上黑壓壓的天界影衛,臉色立刻黑了。「不知天界哪位娘娘想做什麼?」
「哦?」天界女使,看了一下,底下的女媧的影衛,「我家娘娘想告訴女媧一件事,請人...」
「啊...」天界影衛快速的處理了女媧影衛。
「要帶點強的,不然很容易被截胡。」天界女使微笑。
女媧女使看著自己的影衛都倒在血泊里。「天界到底想幹嘛!」
天界女使,看了一眼,女媧女使,「血色髒了女使大人,來人帶女使大人下去。」
「是。」天界影衛將女媧女使帶了下去。
天界女使看著承啟,拿著劍,恨不得上前把她殺了。
「大人不必緊張。」女使行禮,「娘娘吩咐大人這一路遇到如何阻礙,我們都會幫你處理掉。」
承啟看著面前這位,冷笑,「王母想幹嘛?」
「娘娘說了,大人去崑崙也好,歸隱也好,只要按照風霖大人所說不問世事,娘娘就不會再繼續與你們作對,還會禮待自然一族的後輩。」
承啟一驚,「黃鼠狼給雞拜年。」
女使似乎已經猜到承啟的話,「娘娘還說,大人不管信不信娘娘所言,但一定會聽從風霖大人的安排,所以...」女使示意影衛,影衛讓開了道。「恭送大人。」
承啟盯著女使隨後上了馬車。
嵐信快馬加鞭,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赤魔封印之地,「娘娘,屬下無能。」女媧女使跪下。
「無妨,本來就沒想承啟過來。」女媧看著封印的7個石柱。
「娘娘,天界那邊也摻合在裡面。」
女媧先是一驚,然後平息,「無妨,無妨。」
女媧施法在石柱上。「有生命氣息,看來她說的是真的,姐姐確實沒死。」女媧心想。
綠色的靈氣圍繞著風霖的石柱,出現一個日晷,時間開始倒退,風霖的身形出現,落了下來,女媧抱住風霖的身體。
「回。」女媧跟女使飛走。
昆崙山山腳。
承啟對著昆崙山的結界,拿出思源峰令牌,出現法陣。
「傳。」三人被送到了,思源峰上。
含素已經帶著辰月他們等著。
「承啟。」含素上前問候。
「崑崙。」承啟行禮。
「姑姑。」辰月等人行禮。
「一路辛苦了。」
承啟看著含素身後的晚輩,「多謝。」
「沒事。」
「姑姑。」景旭欣喜從遠處飛了過來。「姑姑,姑姑。」
景旭一上來就給了承啟一個熊抱,「還是這樣不知禮數。」
「什麼嘛,景旭已經好多了。」景旭有點生氣。看了承啟身後只有一個朝朝,「姑姑,我母親呢。還有其他叔叔姑姑呢?」
承啟一愣,看著辰月的臉色,陰白了一切,「他們很忙,所以沒來。」
「哦。」景旭有些失落。
「等他們有空,一定會來看景旭的。」承啟揉揉他的臉蛋。
「嗯。」
離開思源鋒,景旭就被曉月拉走。
曉月看著他,「你不應該傷心嗎?」
「?」景旭有些疑惑,「為什麼,我要傷心?」
「剛剛我哥跟我說,自然族全族為封赤魔,全族犧牲。」
景旭聽到曉月這話,「曉月,這不能亂說的。」
「我?不可能的,我哥不會騙我的。」
「不會的,一定是你說錯了,阿娘那麼厲害,怎麼會。」景旭搖頭,甩開了曉月,跑走。
「景旭。」我說錯了什麼嗎,曉月看著景旭的樣子,一臉迷惑。
景旭跑到辰月那邊尋求真相,可是不管怎麼搖辰月,辰月半個字都吐不出來。承啟看著景旭,「風霖他們死了...」承啟一字一句地說出了真相。
她的話如晴天霹靂一般,景旭顫顫巍巍說道:「姑姑你是不是在騙我吧。我知道我不知禮數,也很調皮,但是也不能開這種...」景旭看著眾人。淚再也憋不住,「阿...娘真的...」
辰月走上前去,將手放在景旭肩上,「景旭...」
「你早就知道?」景旭轉頭看著辰月。
「嗯。」辰月低頭。
景旭反手抓住辰月胸前的衣服,用力的打著辰月,「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唯獨我不知道...」
「姑姑吩咐...」辰月任景旭捶打。
「景旭,你冷靜一下...」旁邊朝朝拉住景旭的手。
景旭甩開朝朝的手。跑到承啟面前,「姑姑你神通廣大,你一定有辦法救母親的對不對...」
承啟搖了搖頭,這時真相對於景旭來說,只能是更大的傷害。
景旭,擦去眼中止不住的淚水,跑了出去
「景旭。」辰月叫了一聲,景輝立刻追了出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瞞著我,景旭邊跑邊想。
「啊!」景旭將趕來的曉月撞到。
「景旭?」曉月看著景旭的眼睛都哭腫了。
景旭沒理她,落地,跑到樹林里。對著水潭哭泣。
曉月跟著她,看著他的背影。
曉月上前,遞給了景旭手帕,「擦一下吧。」
景旭還是沒理她。
「男兒有淚不輕彈,你這樣讓我覺得你特別沒用哦。」曉月坐到草坪上。
景旭擦了一下眼淚。也坐了下來。
「曉月你原來說過,你沒見過你的父母。」
「嗯?怎麼了嘛?」曉月一驚。
「你想他們嘛?」
「說不想,你信嗎?」曉月拿一個石頭,扔到池中。
「那你...」景旭突然止住。
曉月看了一眼景旭,「但是失去父母的我,我一點都不覺得比任何人少了什麼。」
「為何?」
「因為他們把我帶到這個世界,讓我知道還有其他人愛我,我覺得這樣就夠了,人就算不為自己活著,也要為了自己所愛之人,愛自己的人活著。你說對嗎?」
「嗯,從前也有人跟我這樣說過,但是我一直覺得所有人都不會離我而去。」景旭看著水中的荷花。
「你傻啊,哪有人能一直陪自己一輩子。」曉月拍了一下景旭的頭,「能陪自己的是記憶。」
「記憶?」景旭轉頭看著曉月。
「嗯,心有所念之人,自己便不再是一個人。」
「嗯,謝謝。」
「謝什麼。」曉月搖搖頭,「本公主第一次安慰人,沒啥經驗。」曉月起身。伸手想拉景旭,景旭沒有回應。「還想自己靜靜?」
「嗯。」
「那我先走了。」曉月離開。
景旭看著池中的荷花,「阿娘,她不告訴我,是因為她想看到是個更堅強的我,是嗎?」景旭自言自語。
「景旭」景輝出現在景旭身後。
「哥。」景旭站起身。
「還在想姑姑的事?」
「嗯,但想通了,哥,我們回吧。」景旭伸手去拉景輝的手。
景輝抽回了手。
「哥?」
「景旭。」景輝站在池邊,舉起手,「你知道為什麼風霖不告訴你嘛?」
「阿娘想讓我更加堅強。」景旭看著景輝。
「錯。」景輝甩手。
「哥?」景旭一驚。
景輝轉身,步步緊逼靠近景旭。
「哥」景旭步步後退。
「風霖是因為怕你提前知道一切,壞了所有事。」
景旭看著景輝,周圍出現不屬於他的靈氣,「哥,你怎麼了?」
「我...」景輝快速拉住景旭的手。
景輝身後的黑色靈氣越來越重。
景旭被景輝抓疼手不自覺的想拔出來。
景輝則還是死死抓住,景輝咬牙,「現在沒人保護你了,看你怎麼奪走屬於我的東西。」
「哥,你在說什麼。」景旭感覺手臂骨頭要被景輝捏碎了。
景輝沒有理會曉月,「等你死了,就知道了。」景輝變出光耀劍,向景旭刺去。
「哥!」景旭閉眼。
「噔...」一陣琴音將景輝的劍打了出去,景輝也退了幾步,鬆了手。
「妖王閣下,也是閑。」景輝眼神瞥了一眼旁邊的蓮琦。
景旭倒地,蓮琦扶住他,「我向來很閑。」
「妖王?」景旭看著身邊的女子,「你不是叫聯玉嘛?」
「後面慢慢解釋。」蓮琦鬆了手。
「景旭!」辰月和承啟,匆匆趕來。
承啟看到景輝的靈氣,「心魔?」
蓮琦收了琴,「承啟,你的家事,我不便參與。」
承啟上前行禮,「多謝妖王。」
蓮琦退後幾步,把位置留給了承啟。
「景輝。」承啟看著景輝。
景輝收回光耀,「姑姑看的還不陰白嘛?」
「何時?」
「早就有了,要不是我一直壓制著。」
「你說謊。」承啟看著景輝,就算景輝靈力再強,也不可能壓制自己的心魔的靈氣。
「果然瞞不過姑姑。」景輝站直了身體。
承啟思考了一會,「允諾出逃你可參與?」
「嗯。允諾姑姑是我幫她出逃的。」景輝倒是直言不諱。
「那那個所謂的真相?也是?」
「真相?我給允諾的東西可全是事實,是風霖自己藏著掖著。」景輝冷笑。
「最後一個問題,你投靠了赤魔?對嗎?」
「當然,不然帝熙怎麼會遇到,姑姑不會真的覺得那麼巧吧。」景輝看著承啟,眼中儘是嘲諷。
承啟頓時心絞痛,風霖雖告訴她一切,但是面前真相,讓人也是心疼,一個從小看著長大的人,竟然變成這樣。「你可知道,死的可是你的父親!可是你的同族!你居然投靠敵人。」
「哼!同族?」景輝冷笑,「你可知道那風霖是何時把我當成同族的。在她眼裡只有那個廢物,而我父親眼裡只有他,我母親如果知道父親在她之後愛上另一個人,你說,我母親會不會殺了他。」
景旭聽到這一切,眼神獃滯。
「你可以恨所有人,但是你不可以恨你的父親,你父親赴死之前還是把他的佩劍給了你,為的只是保護你。」承啟見景輝情緒不穩。
「惺惺作態罷了。景旭,你不是想知道一切嘛?我告訴你。」景輝看著辰月身後的景旭。
「什麼真相?」景旭露出頭,看著自己的親哥哥,心魔的靈氣已經佔據了他的身體。
「你生母中的毒,是我親手下的。」景輝嘴角上揚。
「景輝!」承啟想讓他停止他所想說的話。
「那一池子水便是她最後的稻草,為了能夠讓她早點死,我可沒少下功夫。」景輝苦笑。
蓮琦在旁邊聽到這一切,驚了。
辰月變出滄瀾,對著景輝,一字一句的吼道:「閉嘴。」
「辰月啊,你不覺得很可笑嘛。一個對亡妻說下一世一雙人的承諾的人,轉頭上了另一個女人床。」景輝對著辰月笑了笑,「她奪走我娘的丈夫,她的兒子要奪走我的一切,我不該恨嗎?」
景旭徹底呆了,看著眼前的人,那是他的兄長,卻殺了自己的生母,現在還要殺自己。
承啟變出月笙,「景輝風霖生前說過,要留你一命,我自然不會殺你,你跟我走吧。」
「哦,留我一命,還是囚禁我一生。」景輝瞪大了眼睛,身形化成絲線。
承啟看著景輝消失不見。「赤魔的法術。」
「我的好弟弟,我就送你一程。」景輝突然出現在景旭身後。
景旭來不及防守。
「不好!」蓮琦準備起琴。
「嘖...」
辰月擋在景旭面前,用身體接下了景輝的劍。
「辰月。」景旭一臉驚恐,辰月倒在自己身上,自己被壓倒在地。
景輝也是一驚,「...」扔下光耀,飛走了。
「承啟你去追,我來!」蓮琦說道。。
「多謝。」承啟立刻追趕景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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