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惡毒到底后質子發瘋了(10)
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宮裡,安然還沒等馬車停穩,就率先抱著天道跳了下去。
實在是車廂里太悶了,她還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論是神色冷淡的姬清晗,還是笑眯眯的顧辰鈺,都讓她本能地覺得危險。
安然小聲問天道,「姬清晗不就吃了顆葯嗎,至於變化這麼大嗎?」
天道無奈,「人家可是氣運之子,不可能一直處於弱勢的。」
他不死心地說:「所以女鵝你還是對他好點吧。」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安然被天道念叨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回房再說。」
姬清晗和顧辰鈺坐在車廂里,誰也沒有動。
兩人目光相對,各自都在打量對方。
顧辰鈺含笑開口。
「比起妹妹虛弱的模樣,少君倒是,容光煥發。」
姬清晗面不改色,語氣淡淡,「還要感謝郡主體貼。」
「是嗎?」
顧辰鈺摩挲著大拇指上的扳指,依舊帶笑。
「最近宮裡都在傳妹妹傾心於少君,看樣子,妹妹倒真是對少君用情至深。」
姬清晗眉眼冷冽,對顧辰鈺的話無動於衷。
「郡主對晗的態度如何,想必三皇子最清楚不過。」
他扭過頭去要離開馬車,「三皇子若無其他事情要說,請恕晗先行離開。」
顧辰鈺漫不經心的嗓音從後頭飄來。
「少君的銀針使得不錯,不知妹妹是否知曉這回事?」
姬清晗身形一僵。
顧辰鈺怎麼知道?
他在宮裡可從來沒有暴露過。
不等姬清晗折過身反問他,顧辰鈺又說:「少君久久未下馬車,依妹妹對少君的在意,她該要等得心頭不安了。」
「少君且先去。」
「至於其他事情么。」
話在顧辰鈺舌尖轉了一圈,出來便顯得別有含義。
「來日方長。」
姬清晗心思轉了幾轉,也罷,他才剛恢復,不宜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暫時按兵不動,看顧辰鈺有什麼打算。
而且,他更想知道回來以後珞安然會對他做什麼。
他利落地跳下馬車,從小門進入童華殿。
殿前一片空闊,宮女們各做各的,誰也沒有理他。
姬清晗不可置信地掃視一圈,珞安然就這麼把他放著了?
眼前走過一個秋香色的人影,他立馬叫住,「念秋。」
念秋看見是姬清晗,給他行了個禮,「少君有何事要說?」
「郡主呢?」
「郡主身子不適,回房間了。」
身子不適,是毒發的後遺症?
還是毒沒有被完全壓制?
姬清晗的食指不由地動了動。
他給她喂的血還不夠多麼?
念秋見姬清晗不過問了一句話,便陷入了沉思狀態,略感奇怪,「少君還有什麼事情嗎?」
姬清晗回過神來,又問,「晗請問,等明日郡主生辰,禁足令解除,晗是否便可出宮回府?」
「這······」
念秋犯了難,「奴婢不知,這個問題,少君還是親自去問問郡主吧。」
她微微屈膝后便退下了。
安然跑回房間,心頭略微不安。
「姬清晗改善體質以後,是不是就要著手回國的事情了?」
「按道理來講是這樣子的,他來瓔國,本來就是為了這顆葯,現在葯拿到手了,當然要回去準備準備報仇一雪前恥。」
天道舔舔小貓爪子,看了安然一會兒才說,「女鵝,如果不出差錯的話,這個要報仇的人裡面也有你一個。」
「這不廢話。」
安然手托著下巴,突然有點擔心起來。
雖然她信誓旦旦地表示如果氣運之子反壓她,就跟對方同歸於盡。
可是,她還是不希望走到這一步的。
尤其是現在因為身上的毒受制於他。
大勢不妙啊。
「姬清晗如果在宮外,應該更容易布置好一切回國吧?」她問天道。
天道想了想,「想想是沒錯,畢竟宮裡守衛森嚴,但是宮裡有忍冬,這就說不準了。」
安然不以為意地揮揮手,「忍冬那個小丫頭片子不足為懼。」
她手摶成拳砸在掌心,「決定了,我要把姬清晗困在宮裡,牢牢地看住他。」
也方便她繼續過打扮男孩子的癮。
嘿嘿。
天道看安然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驀得想起前兩個月安然對姬清晗做的事情,驚恐道,「女鵝你不會還要天天給他換衣服吧?」
雖然剛開始進入這個小世界的時候,他覺得女鵝愛打扮個男孩子也沒什麼,可現在這都什麼時候了,明顯姬清晗的怒氣是在層層堆疊,又到了他命運的轉折點,女鵝再這麼做,簡直就是在找死。
他苦著張小貓臉,「女鵝咱要不放過他吧,也是放過你自己啊。」
安然聽出了天道的言外之意,咳嗽了兩聲。
其實她也知道她這是在自尋死路,可她真的忍不住。
「好吧。」安然說,「真的讓我放棄對他的打扮是不可能的。」
「但我可以對他寬鬆一點。」
天道不解,「換就是換,不換就是不換,這還能怎麼寬鬆啊?」
「我想試試那顆葯的效果如何。」
天道腦子沒轉過彎來。
「為什麼又突然說到這個?」
他沒等到安然的回答,只瞥見她拉開門興沖沖走出去的背影。
「女鵝你等等我!」
他喵喵叫著追了上去。
姬清晗回到側殿沒一會兒,門就被人猛然打開。
安然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徑直走到坐在桌子旁的姬清晗面前,低頭看他。
順著腰身往上看,姬清晗可以看清她彎彎的睫毛,那雙眸子照舊閃著亮光。
不像在馬車上那會兒稍顯弱勢,她又恢復成了以前那個趾高氣昂的靖和郡主,只不過面色還有些蒼白。
他聽到安然字正腔圓地說,「姬清晗,我們來打一架吧。」
姬清晗皺眉。
「郡主不是身子不適?」
安然詫異,姬清晗怎麼關心起她來了,她當時也就對著念秋隨口那麼一說罷了。
她挽了挽袖口,「就算本郡主身子不適,本郡主也有信心贏了少君。」
上下一掃姬清晗,看起來還是弱不禁風,她輕蔑地說:「少君擔心擔心自己吧。」
姬清晗被安然輕視的目光看得不適極了,但他還是按下性子,「晗拒絕,郡主請出去吧。」
安然早就料到姬清晗會拒絕,畢竟就算再恨她,哪個人會隨隨便便就跟人打架。
她笑吟吟的,拋出了早就想好的條件。
「若是少君贏了本郡主,本郡主便不再天天逼著少君換不同的裝扮。」
「少君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女兒打扮。」
心動吧,她可是頭一回讓這麼大一步呢。
「少君可別不屑一顧,即使還是女兒裝扮,勁裝也比宮裝要好吧?」
姬清晗聽安然宛若賞賜一般的語氣,拳頭捏緊了。
平靜的心緒再起波瀾。
原來這便是她應對他的法子么?
這個惡女人,都到這地步了,竟然還死性不改!
他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茶壺叮噹直響。
「你的意思是,我還要在你身邊受那女裝之辱?」
安然聽著這話可不高興了。
「這怎麼能叫辱呢?」
她萬分驕傲,「能讓本郡主親自動手,那是少君的榮幸。」
「呵呵。」姬清晗皮笑肉不笑。
「這榮幸給別的男人,你看看他們願不願意要?」
嗯?她安然的手藝是誰都能享受到的嗎?
安然一掌拍在桌子上,也怒了。
「我不許你跟別的男人比。」
「他們不配!」
一般男人怎麼可能被打扮成女孩子嘛,一點也不合適,給他們打扮是在糟蹋她辛苦琢磨的手藝。
安然覺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說她本人可以,不許說她的手藝。
姬清晗被安然突如其來的怒火震得一愣,氣沖沖的話傳進他耳里,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為什麼不許我跟別的男人比?又為什麼說他們不配?
安然心裡翻滾著滔天怒氣,她直接打斷姬清晗,「你就說打不打吧。」
這小兔崽子,她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出氣。
姬清晗心情複雜,眸光閃動,「好。」
安然果斷轉身,氣勢如虹,那背影看著,彷彿下一刻要冒出火焰來。
他先前的厭惡都被衝散了,反而有絲好笑,「至於那麼生氣嗎?」
天道跟在安然腳邊,被兩人的對話和情緒嚇得心驚肉跳。
「女鵝啊,你真的要跟他打嗎?」
他憂心忡忡,「我怕他藉機發泄怨氣。」
「哼!」安然捏著拳頭,「他打得過我再說吧。」
體質改善了又怎麼樣,他還能在一夕之間學會武功不成?
「不是啊女鵝,姬清晗會用針用藥用毒,萬一他使些小伎倆怎麼辦?」
「我堂堂天道化身怕什麼,你別管。」
天道心累,「我們在這個小世界的身份不是······」天道和天道化身。仟韆仦哾
安然站到殿前空曠的地上,大喊一聲,「念秋,把鞭子給本郡主拿來。」
本就安靜的廣場更加沒什麼聲響了,所有宮人都獃獃地看著十分憤怒的安然。
念秋推推身邊看呆了的忍冬,「你趕快去把殿前的宮人們都散掉。」
「哦哦哦。」忍冬下意識就聽了念秋的話,跑出去幾步才反應過來。
不對啊,為什麼念秋說什麼她就要做什麼?
忍冬癟癟嘴,看一眼安然。
算了算了,珞安然現在看起來明顯不好惹,她還是乖乖去做吧。
念秋快步迎上前去,小心地說:「郡主,鞭子您一直帶在身邊。」
「瞎說,本郡主哪有······」
安然一摸腰際,頓住了。
她忘了,那條鞭子在和黑衣人硬碰硬的時候就斷了。
安然懊惱地跺腳,究竟是誰派的黑衣人來玩她,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