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強取豪奪后仙界被滅了57
安然可不慣著孟子茯,自覺也沒有撫平他急躁心緒的義務,當即毫不客氣懟了回去,「信不信隨你唄。」
孟子茯噎住了,眼前人那股子若有似無的與安然的相似感浮現心頭,又被他狠狠否認。
如果是安然的話,絕對不會這麼對他說話的。
他放棄在這個所謂的晏梵真人身上獲得安然更多消息的念頭,扭過頭去,就要離開。
眼見著孟子茯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遠方,安然大喊,「誒你別走啊。」
她抬腳追了兩步,忽地想起那邊草叢裡還有隻鳥落著沒撈上來。
電光石火之間,兩相權衡之下,安然頭也不回對著草叢那傳音,「焚天你先待會兒哈,我把孟子茯追回來就來接你。」
風吹草叢,草葉摩擦發出簌簌聲響,更是顯得寂靜,沒有傳來焚天的半分回應。
不過這個時候,安然是顧不得焚天有沒有回應了,她能夠在這麼個匆忙緊急的時刻想起知會焚天一聲,都已經是很好了。
因著孟子茯只是想要就此離開,也沒存著要把安然刻意甩掉的心思,腳程並不怎麼快速,而是正常步速,所以安然沒費什麼勁就成功追上了孟子茯。
「別走那麼快啊。」
她攔在孟子茯面前,「幾句話沒說到你心坎上就走,這也太沒耐性了。」
孟子茯對安然沒有好臉色,「我覺得我與你沒有什麼再聊下去的必要。」
「同樣的,也沒有同行的必要。」
安然雙手環胸,「我可有著與你師尊相同的修為,若是與你同行,你會少去很多麻煩哦。」
這個「哦」字就說得很是意味深長。
不像個身形高大的成年男子能說得出口的話。
配合她那相應的表情,有點微妙的猥瑣。
孟子茯愈發感到違和,也不願再靠近和搭理這個晏梵真人。
可這個人攔在他面前,擺明一副不讓他走的架勢,修為上的差距擺在那裡,他想打也打不過。
半晌未到,孟子茯還是沉下心來與安然道,「我不需要有人幫我,也能圓滿完成這次大曆練。」
「你若是想要履行自己的那份職責,大可不必在我這兒費工夫。」
「在其他地方,有的是機會讓你展現。」
說著,他往來時的方向眺望一眼,那些火堆和睡著的人早已消失不見,可似乎還歷歷在目。
安然調皮微笑,「你這麼一說,我這脾氣還真就上來了。」
「我還就要跟著你一塊,你奈我何?」
她踱著步,圍著孟子茯悠悠然繞了一圈。
鞋底踏在地上枯葉發出細碎脆響,在萬籟俱靜的深夜裡顯得尤為明顯。
孟子茯低眉,垂下目光看著地面。
「我不明白你葫蘆里在賣什麼葯。」
他沒有脾氣,沒有煩躁,沒有無窮盡的探究心思,只是一句冷靜到不能再冷靜的疑問。
就連這疑問,聽起來也像是在客觀陳述著什麼。
「很簡單啊。」安然一如既往維持著她坦誠直率的彪形大漢人設,「我現在對你感興趣了唄。」
「哦。」孟子茯沒有感情地回應了一聲。
乾巴巴的,跟截失了水分
的枯樹枝一樣,彷彿一折就能折斷。
大概也是被安然捉摸不定的行事風格給整疲憊了。
人是立在原地,沒有要繼續走的意思了。
安然就近一倒,靠在旁邊粗大的樹榦上,笑意盎然,「說說唄,你跟你師尊是怎麼認識的?」
她不知道幻境中她這身份與孟子茯的相處模式,後來也算是勉強糊弄了過去。
更關鍵的是,她不能夠以師尊的身份去問孟子茯有關孟子苓的信息,在以往師尊肯定是把孟子茯的底知道得清清楚楚。
現在她明面上不是師尊了,就能夠光明正大從孟子茯這兒問孟子苓的事,也不顯得奇怪和突兀了。
「她救了我。」孟子茯像是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之中,慢慢地將過往的記憶片段一點一點通過嘴巴再度拼湊起來。
「五十年前,我還是一個普通人,不小心被捲入了一個兇險萬分的秘境之中,被裡頭的凶獸貫穿了胸口,奄奄一息之際,是她從天而降,不惜一切代價,把我從瀕臨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她給了我第二次生命,不僅如此,還引領著我踏上修仙的路途,讓我有了一個嶄新的人生。」
心臟被掏出的痛苦似乎仍然殘留在胸口,過了五十年還是不曾完全消散,在回憶起來時,依舊隱隱作痛。
孟子茯不由得捂上心口。
「啊,原來如此。」
見他一臉沉思模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無可自拔,安然臉不紅心不跳地誇著自己,「你師尊這個人天資聰穎不說,心那是難得的堅韌善良哈。」
「我見過的人當中,她是獨一份的。」她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
原以為孟子茯怎麼著都會應和自己兩句,不料他卻笑了一下。
「是么?」
隱含著几絲凄凄涼涼的苦澀意味。
安然心裡一突,嘗試著問,「你不是這麼想的么?」
「或許吧。」他道,「我只是到了今日才明白,也許我並不怎麼真的了解我的師尊。」
「e也不是這麼說。」安然見苗頭不對勁,開始挽回,「誰也不可能真正了解每一個人,你跟你師尊才認識五十年,我跟她都認識不止幾百年了,可我不也現在才知道她還收了你這麼個徒弟。」
「這片土地上有那麼多人,為什麼她偏偏選中了我?」孟子茯冷不丁問。
安然哽住,腦子裡瘋狂想著如何去回答。
不過孟子茯似乎並不是真正想要人回答,他自言自語問出了聲以後,又自嘲地笑笑,不再說話。
「整這麼傷春悲秋幹嘛?」安然憋了口氣,故意提高了嗓門,「收你就收你嘍,人家想讓你師尊收都還沒有法子呢,順其自然唄。」
孟子茯抬眼看她,不辨喜怒。
良久,他才長長呼出一口氣,「你說的也是,我的確不該如此糾結。」
他以往也不會如此糾結,只是,在得知安然不止有他一個人以後,才會······
安然瞧他情緒持續消沉,既不願再被他拉著在低沉的心情中共沉淪,也想問出她的最終目的。
這起個頭可不是為了給孟子茯
做心理疏導,再聊話題就該歪樓了。
她得加緊扯回來。
「話說,你家裡有幾口人?想想你這都出來這麼長時間了,也可以趁著這次機會,去看看你母親父親姐妹兄弟什麼的。」
孟子茯神情平淡,「我沒有親人,只有自己一個人。」
安然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個人?
這怎麼可能?
打死孟子茯和焚天她都不信好吧。
她不可思議地掏掏耳朵,「你再跟我說一遍,你說一個親人也沒有嗎?」愛讀app完整內容
「我自記事以來,便是孤兒一個。」孟子茯察覺安然神色有異,眼睛一眯,朝她走來。
「你為什麼這麼驚訝?為什麼這麼不相信的樣子?」
他迫近安然,「你知道點什麼?」
安然暗罵孟子茯,不久前還病懨懨懷疑世界到不行,這個時候怎麼又這麼敏銳了。
「不是啊。」她無辜攤手,大咧咧與孟子茯對視,不閃不避,「我只是聽你的名字,覺得這名字就應該還有姐妹兄弟什麼的。」
「孟子茯,孟子苓,茯苓,很容易就能想到啊。」
現實也確實如此,只不過孟子茯是孟子苓他父親罷了。
而眼前這個孟子茯么,安然隱晦性打量,就是還不知道與主世界孟子苓的父親有什麼關係。
給出的解釋看似合理但勉勉強強,不過安然這般理直氣壯的自然態度,也讓孟子茯打消了懷疑。
可能人家真是這麼想的吧。
他再次回,「我沒有兄弟,至於這個名字——」
孟子茯略一思索,便流暢說了出來,「是當初在流浪時遇到的一個算命先生給我取的。」
「他說我體內火氣太過旺盛,卻又無法得到舒緩,不能真正燃燒,長此以往恐會消磨自己,需要以草木導之。」
「同時,將火從內由外引導時需要有所克制,要學會降服這股火氣,自身也不可太傲,要懂得伏下身子,幾相結合,便取一個『茯』字,與茯苓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孟』,是那老先生的姓,說是借給我壓一壓。」
安然以前沒怎麼思考過這名字背後的含義,聽孟子茯這麼一講,發覺他說得還真挺有道理。
鳳凰體內懷有鳳凰真火,這真火厲害之時能夠焚燒吞噬一切,一旦控制不好,甚至連鳳凰自個兒都能玩完,可不就是那算命先生說的這些後果么。
想了一想,安然發覺了一個問題,「那『子』又有什麼寓意?」
本以為孟子茯能夠侃侃而談,他卻頓住,臉上也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古怪。
他道,「這能有什麼寓意,就是看我當時年紀小,還是個孩子,又添了這個字到中間念著順口罷了。」
「真的嗎?」安然狐疑。
她還是沒死心,真的不是跟孟子苓有關係嗎?
「這還能有假?」孟子茯反問她。
「不跟你說了。」他徑直走到另一棵樹背後,盤腿就是一坐,「我累了。」
安然笑,「你不走了?」
樹榦后孟子茯背影緊繃,「等天亮了再說。」
那就是不走了。
安然喜滋滋地原路返回,去接草叢裡的焚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