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變色】

第二章【變色】

「郡主...」郭藥師見了蕭曼,臉色都僵了。

蕭曼是什麼人啊!?遼國的清河郡主,宿衛軍的左將軍。凡是在遼國官場上呆過的人,誰不知道北院大王蕭干?凡是在遼**中呆過的人,誰不知道清河郡主蕭曼?郭藥師十九歲接替常勝軍,蕭曼十七歲就成了宿衛軍的將佐。兩人都是官二代,交情雖然寡淡,但面總還是見過的。

見了郭藥師,蕭曼也吃了一驚,「你怎麼會在這裡!?」

現在宋遼兩國交戰,蕭干在前線對持,自己的女兒卻在宋軍大營中。郭藥師的腦袋裡一時間轉了七八個念頭,臉上也陰晴不定起來。要不是楊庸適時出現,說不定他真的會動手先把蕭曼拿下再說。

「大哥!」楊庸衝出營帳,一把抱住了郭藥師。拉拉扯扯地把這位大哥拉進了營帳,郭藥師抬頭一看,眼前便是一堆鶯鶯燕燕。茜兒、柳兒自是見過,還有個貴婦人模樣的女子,正端坐在帳內桌案旁,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郭藥師只覺得這女子眼熟,貌似在哪裡見過,但左思右想,偏偏是想不起來。

「賢弟,你這是...」郭藥師環視著這一堆女人,半年不見,這小子身邊倒是多了幾個粉面。

楊庸嘆一聲起,道:「這事說來話長,大哥先坐。」當下便把自己如何隨蕭曼去了遼國,又如何被耶律大石軟禁從頭到尾大致說了一遭。但只說蕭慕容是蕭曼的堂姐,不敢把她的真實身份告訴郭藥師。

楊庸語不驚人死不休,把個郭藥師聽得目瞪口呆,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你...你說你是遼國天錫皇帝的朋友?怎麼......不是,我是說你怎麼會認識遼國的皇帝?」

楊庸開始編:「那日我去大相國寺還願,正巧碰到一個落魄書生,我見那書生出口不凡,便有心結交,於是請他喝了三杯水酒。那書生倒也生性洒脫,硬是要拉我去他的草廬一坐。那書生好客,我也就多去了幾次。誰曾想有那麼一天,就碰到她了...」楊庸把手指指向了蕭曼。蕭曼咬著嘴唇,也不說話,只是心裡暗道「這人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啊!」

郭藥師瞭然了,總覺得匪夷所思,但嘴裡問道:「賢弟可知她是誰?」

楊庸鄭重地點頭:「知道,是大遼國宿衛軍的左將軍。還有...她是蕭乾的親生女兒,耶律延禧親封的清河郡主。」郭藥師就等楊庸說這句話,只要楊庸說了這句話,他就有了由頭。

「來人啊!」

三五個軍士大步入帳,郭藥師一指蕭曼:「拿下!」

郭藥師變臉極快,眾女也吃驚不小,蕭慕容起身想去制止,不料楊庸擋在了她的面前,搖了搖頭。氣急攻心的蕭慕容恨恨地瞪了楊庸一眼,臉蛋憋得通紅,可又別無他法,只好坐了回去。蕭曼想反抗,不料事出突然,反應不及之時,幾柄鋼刀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賢弟今番可是立了大功啊!我去備些酒菜,一會差人來請賢弟。」郭藥師臉上堆著笑容,說完便出了營帳。

楊庸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屁股癱坐下來。

好險!這郭藥師不是個好人!為了立功,他可以對自己兄弟的朋友不聞不問,只顧拿人。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曾經是遼國的皇帝,蕭慕容是耶律延禧的皇后,只怕兩人的下場一點不比蕭曼來得好!

轉眼去看蕭慕容,那女人面上一片死水,不聲不響,可身體卻在微微顫抖。那是氣的,也是恨。

「從今往後,誰也不許提我們在遼國的經歷。若是有人問起,就按照我剛才說的那樣說。」楊庸好半晌才說了這麼一句話。

蕭慕容卻道:「你就如此將曼兒交給了宋軍?你是怎樣答應她的?你不是要保她周全么?那我呢?你怎麼不把我也交出去?那樣你不是能立更大的功勞!」

楊庸看到了蕭曼被郭藥師帶走時那份絕望的眼神,是對他楊庸的絕望。又被蕭慕容一通搶白,心裡頓時亂七八糟地稀爛一團。但他只能這麼做,蕭曼的身份一早就被郭藥師得知,若是自己再吞吞吐吐,說不定情況還更糟糕。現在也好,這件事至少讓楊庸認識到郭藥師是個怎樣的人,而且事情也不是沒有挽救的可能。

「你說話呀!」蕭慕容扯著楊庸的衣服,完全沒了皇后該有的儀態:「你把我也交出去吧!求你了,當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閉嘴!」楊庸氣急敗壞,「誰是你兒子!我家在汴梁,我有父母高堂!耶律延禧荒淫無度,就算在遼國也是民不聊生。他憑什麼是我的父親?就憑一塊破玉墜?那東西我要弄,能弄出千兒八百塊來你信不信!?活該他斷子絕孫!你也是,人家說什麼你就聽什麼?說我是你兒子你就真當你是我母親?別做春秋大夢了!我二十四歲,你二十五歲,你生得出我嗎?生得出嗎?」

「你...」楊庸面目猙獰,蕭慕容又哪裡被人這麼說過,頓時語塞,只顧流淚。

「公子...」茜兒第一次見楊庸發如此大的火,想勸又無從小口。柳兒則拿了一方手帕去給蕭慕容擦眼淚,「姐姐,你不要生氣,公子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連柳兒都相信公子能把事情處理好,姐姐怎麼能不信呢?」

非常時期,眾女都以姐妹相稱,這是楊庸立下的規矩。蕭慕容倒是不哭了,只是盯著楊庸。楊庸被他盯得臉上有些發燒,只道:「我去救曼兒,你們就呆在營帳里別到處跑。宋軍大營中的危險,一點不比南京城裡小。」

出得營帳來,卻見韓世忠正和梁紅玉說話。梁紅玉臉上焦急,看到楊庸便撇開了韓世忠,急道:「曼兒怎麼被帶走了?」

楊庸拍了拍梁紅玉的肩膀,沒有說話。韓世忠迎了上來,笑道:「賢弟,郭將軍說你要是出了營帳,就讓我帶你過去。他說你一刻時內肯定要出來,果不其然啊!」楊庸苦笑一聲,「有勞哥哥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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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馬鮮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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