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學藝不精

第六章:學藝不精

唐歡雙手垂於身側,緊緊握拳,目光微沉,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

「不知胥少卿前來所為何事?」

唐歡將手中的解剖刀遞給一旁的元迎,上前一步拱手對翻身下馬的胥景行禮。

「唐推官不應該先感謝本官的救命之恩嗎?畢竟如果不是本官及時趕到,你今日恐怕就危險了。」

胥景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目光微冷,盯著她臟污的雙手。

「胥少卿放心,來日方長,下官下次也會救你一命,以報恩情。」

唐歡的回答出乎胥景的預料,微微驚愕之後,笑容似乎多了幾分真誠。

「如此說來,本官還要謝謝自己救了唐推官,為本官以後留了一個活命的機會。」

「正是如此。」

從看到三舅舅卷宗的那一刻,胥景就是她的懷疑對象,如今與他交鋒,唐歡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要說這世上誰最想要得到長生不老葯,唯有那位被稱為天下之主的老皇帝。

誰最有能耐弄走三舅舅還不讓人懷疑,也就只有眼前這位護國將軍嫡次子,大理寺少卿胥景了。

胥景在外的名聲一直是鐵面無私、斷案如神,他說三舅舅殺了人,那是沒有人能夠反駁的。

對唐歡的話,胥景失笑搖頭,眼前這姑娘看起來面容沉靜,頗有城府,實際上那雙清澈的眸子,早已把她的心思全部暴露了。

目光落在四座被挖開的墳墓上,他記得,這是自己上午吩咐人掩埋的。

「唐推官還有掘人墳墓的嗜好?」

唐歡搖頭,苦笑著答道:「怎麼會?這都是被逼無奈啊!」

「哦?」

胥景很是不信,目光盯著唐歡,大有她要是不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今日這事怕是不會善了。

「胥少卿有所不知,今日一早下官在青陽大街被這一家四口攔路伸冤,上午時分去刑部尋了卷宗,方才察覺其中有蹊蹺,想著去問問詳情,無意中發現這裡有打鬥的痕迹,擔心有人出意外,就進來看看。」

唐歡說到這裡重重嘆口氣,神情悲痛,復又開口說道:「一路追查發現痕迹到這裡消失,看到不遠處就是何家莊,又加上發現血跡尚鮮,心中不安,這才想著看看死的是何人?因何而死?」

「可是沒想到死的是他們一家四口,這下下官更得弄清楚死因了,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是下官害了人呢。」

胥景微微一怔,他一直派人留意著這事,看到唐歡的時候,留下的人就通知了他。

本以為這次抓到的會是殺人兇手,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一番前因後果。

「剛才刺殺你們的是何人?」

胥景沒說自己信不信唐歡的解釋,反而轉移話題,問起了剛才那場刺殺。

唐歡搖頭,用帶著一點余驚未了的語氣道:「這個下官就更是不知了。下官一介女子,要不是因為仰慕胥少卿也不會進入大理寺,自幼長於蜀南,歸來不過月余,並未有仇人。」

胥景看著一板一眼說著仰慕他的話的女子,只覺得心中一梗。

哪家的姑娘不是含蓄矜持的,唯有眼前這個,口口聲聲仰慕他,卻沒有絲毫仰慕之意。

只差明明白白告訴他:我在拿你當借口。

「那如果不是你和唐家的仇人,就只有一種可能。這一家四口的案子確實有蹊蹺,有人不希望你繼續查下去。」

胥景目光微凝,帶著冷意。

他本以為自己遇見的就是簡單的仇殺案,如今又牽扯到另外一個案子,想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了。

「那不知大人接下來有何打算?」

唐歡拱手請示,她很想自己查這個案子,可如今,胥景是她上級,她不得不詢問他的意見。

「唐推官已經和阿欒,阿榆合作過了吧?不如此次案件,我們合作一次,如何?」

胥景挑眉,狐狸眼微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隱隱透著挑釁。

「與胥少卿合作乃是下官的榮幸。」

唐歡驚喜萬分,本來她還在想,如何才能自然的接近胥景,如今有了一同辦案的借口,行事就可方便許多。

「那現在?」胥景一雙瀲灧的桃花眼挑起,斜看向兩人身側的墳墓,似乎在詢問唐歡是否要繼續驗屍?

「大人帶的可有仵作?我與元迎所學只是皮毛,並不如真正的仵作。」本來是要偷偷查案的,迫不得已才自己下手,現在胥景插手,她不打算自己再下手。

胥景眸中驚訝輕閃,詫異道:「你不會驗屍?」

他剛才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唐歡手中拿的是仵作專用的解剖刀,旁邊散落的工具比之真正的仵作還要多。

「只會皮毛。」

唐歡點頭,她所會的都是前世哥哥閑暇時期教她的,這是她第三次驗屍,還沒有開始就被打斷。

「那你不是在胡鬧嗎?驗屍豈能兒戲?既然不會,你私下剖屍就是在毀滅證據。」

胥景震怒,面上再沒有一絲笑意,開口怒斥。

「你知道不知道身為刑獄官員,每一點細節都有可能是破案的關鍵?你這樣魯莽,學藝不精就私自下手,不止違反大理寺的規定,和那些草菅人命的兇徒有什麼區別?」

「胥少卿別忙著訓斥我家姑娘,這隨意掩埋屍體難道不是毀滅證據嗎?」

眼看著唐歡被胥景訓斥自責,元迎上前一步,反駁護主。

胥景挑眉,怒極反笑,目光冷射元迎道:「你怎知我未曾讓仵作驗屍呢?」

說罷,伸出手,身後一直緊隨著他的隨從遞給他一捲紙張,到手后反手給了唐歡。

元迎不服氣還要開口,被唐歡眼神制止,她面帶微笑接過:「手下人護主心切,胥少卿勿怪。」

「唐推官應該好好管教一下才是,這麼沉不住氣,可不是好事啊!」胥景面上帶笑,如話家常一般,彷彿剛才怒火衝天的人不是他。

「多謝胥少卿好意。下官並不覺得元迎有何不對。」唐歡回話,目光卻一直落在驗屍記錄上。

無名氏,男,二十八歲,衣衫血液密布,四肢皆斷,下肢跪地,背靠大樹,雙臂反折被繩結繫於大樹上,雙眸未閉,唇角有殘留血跡,色烏黑,全身上下有刀傷,死亡時間逾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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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來了個女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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