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瘋人院（二）
被電擊暈在地上的病人此刻被那兩名護工拖進樓中左側，而另一個沒有反抗的病人，則是被帶到了右邊的一個房間中。
病人們不敢再造次了，粗獷男看到這個效果很是滿意，他雙手環抱，語氣中毫不掩飾幸災樂禍：「都看到了吧？不聽話的就是這個下場！所以，我勸你們都老實點，不然的話……打死了可都沒人來給你們收屍！」
很快，拖走反抗病人的護工就回來了。粗獷男掃了在場眾人一眼，眼睛撇到低頭不語的雲嵐，就冷笑一聲，手指直接指向了雲嵐。於是，兩名護工就立刻穿過人群，一左一右，架起雲嵐的肩膀就往裡抗。
雲嵐沒做反抗，老老實實地被帶到了右邊的門外。站在房門口，房門是CT室的那種大鐵門，從鐵門內，傳出了上一個病人隱隱約約的凄厲哀嚎。雲嵐埋在頭髮之下的眼睛就是一眯，裡面到底在做什麼她無從得知，但下一個，可就要輪到她了。
在門口站了一會，鐵門緩緩打開，雙臂頓時就有兩股力量把她往裡面推去。雲嵐打了個趔趄，抬頭看向裡面，發現裡面還站了四個白大褂，此刻，正看著被推進來的她。
這是一個明亮的房間，牆壁上刷著白牆，周圍擺了兩排各種儀器，雲嵐雖然不懂這些有什麼作用，但是她猜測大概是用來做什麼身體檢查的。
只是身體檢查……會令人哀嚎不已嗎？
大鐵門又被緩緩關上，只見四個白大褂中的一個老人朝雲嵐指了指，隨後，就立刻又有兩個身強力壯的護工上前而來。
「停，不需要，我自己會走。」雲嵐見此立刻開口到，然後就朝著那個老人走去。前面被拽著的雙臂還在隱隱作痛，雲嵐並不想再吃這種沒有必要的苦頭了。
對於雲嵐的反應，老人只是皺了皺眉頭，兩名上前的護工也並沒有停下叫步，一下就薅住了雲嵐的肩膀，然後硬生生把她拉到左邊的一個拘束器里坐下。
這個時候反抗無益，雲嵐被迫坐了進去，剛一坐下，拘束器就立刻鎖住了她的雙腿，她的雙手被兩名護工強迫摁在了把手上，然後直接被用手銬禁錮住。
拘束器的兩側有捆綁帶，護工熟練的把雲嵐的身體綁在了椅背上，一直到雲嵐除了頭部能動，剩下的部位都不能動彈為止，他們才退了回去。
這時，老人身邊的一個女護士走了上來，她的手裡拿一個聽診器，站在雲嵐面前居高臨下地開口到：「把嘴張開。」
雲嵐照做。
「吐舌頭。」
雲嵐眉頭有些不滿地皺起，但還是伸出了舌頭。她不知道女護士想幹什麼，但她清楚，如果只是聽脈搏或者心跳的話，根本不需要伸出舌頭。
女護士見她這樣，神情中帶著些許滿意。她戴上聽診器，毫不留情地拉開了雲嵐胸口的衣領，然後把聽診頭用力摁在了雲嵐胸口。
片刻后，聽診頭一路向下，在雲嵐的胃、腸的位置也停留了片刻，這才被女護士收起。女護士的眉頭有些緊鎖，她盯著雲嵐看了許久，然後一巴掌就扇向了雲嵐的臉頰。雲嵐想要躲閃，但身體被控制著，根本無法躲避。
「有醫生會這樣對待病人的嗎？」左臉火辣辣地疼，雲嵐冰冷地語氣裡帶了一點不滿。
可女護士卻根本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她粗暴的扒開雲嵐的衣服，又把聽診頭狠狠地摁在了雲嵐的心口。這一回，她總算是得到了她想要的效果，抽回聽診器，她立刻走回了老者身邊，對著他竊竊私語起來。雲嵐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只能看到老者邊聽邊點頭，然後就在手中拿著的報告單上寫了起來。
「找桶水來。」女護士在老人提筆記錄時，又對著身邊的護工說道，其中一個護工，於是很快就提來了一個水桶。
女護士見此一指雲嵐，於是護工直接上前，然後一桶冷水直接澆下，灌了雲嵐一個透心涼。
雲嵐低著頭，這一次，她總算是弄清楚了這所瘋人院的性質了。這哪是什麼身體檢查，分明就是對患者進行身心虐待，這也根本不是什麼治療機構，在這裡，病人比草還賤。
女護士又上前來了，她再一次粗暴地把聽診器塞進了雲嵐胸口。這一次，雲嵐的心跳明顯快了不少，女護士明顯很是滿意，又回到了老人身邊，對他說了什麼。
第三輪測試要開始了，這一次，聽診器被護士放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細長的手電筒。手電筒一開一合，射出了一道強光，雲嵐看見了，就是瞳孔一縮。測試完手電筒好壞的女護士走到了雲嵐面前，左手上前就試圖掰開雲嵐的眼皮，雲嵐立刻眼睛緊閉，把臉撇開。開什麼玩笑，這種程度的強光如此近距離的對著眼睛直射，很可能直接致盲的。
見到雲嵐反抗，女護士的眉毛立刻擰起。兩名護工直接就上前了，一個死死地禁錮住雲嵐的臉不讓她躲閃另一個則是粗暴地摁著她的左眼眶，硬生生的把雲嵐的眼皮打開。涼氣立刻灌入眼中，刺激到了瞳孔表面，干痛感很快傳來，雲嵐死命地想要眨眼睛，卻根本無法做到。
血絲直接浮現在眼球之上，女護士舉起了手電筒對準雲嵐的左眼，在距離雲嵐的眼球僅僅只有五厘米的地方毫無預兆地打開了強光。
「啊！」猛地刺激讓雲嵐直接尖叫出生，她猛地掙紮起來，總算是把那隻左眼合上。眩暈感直接充斥腦中，人平常就是抬頭直視太陽一會都會感覺刺痛和昏花，更何況是這種近距離強光。眼淚直接被刺激了出來，她嘗試著睜了睜眼，卻只感覺到左眼的畫面一片花屏，就好像老電視的雪花屏一般，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正常成像了。
「控制好她。」冷冰冰地聲音從女護士嘴中吐出，兩名護工立刻就加大了力度，掰正了雲嵐的臉后，就立刻有一隻大手摁上了雲嵐還未受害的右眼。
「你們這樣是犯法的你們知道嗎！你身為醫生，不知道強光對人眼的傷害嗎？！」雲嵐死命反抗著，一邊與那隻手的力量做抗爭，一邊大喊出聲。
「犯法？」女護士一字一頓的念到，隨後就是一聲冷笑，「你們是病人，病人就是要乖乖聽話，我們這是在為了你們好。」
「一點都不好！你倒是告訴我，這樣做除了折磨病人外，還有什麼用？！」雲嵐喊到。
「看來……這個病人還有一些被害妄想症。林醫生，別忘了記上。」女護士聽了這話，立刻回頭對那名老人說道。
這就被害妄想症了？！哪來的醫院會如此草率的就妄斷病症啊？！
「把她控制好。」女護士說著，雲嵐的右眼的眼皮又被迫撐開了。強光手電筒再一次懟上了雲嵐的視線，雲嵐又發出了一聲慘叫，她死命的反抗，但這次的護工卻比上一次要更用力，任憑她如何用力合眼，都再無法把眼睛合上。
痛苦……太痛苦了，這種直達精神的折磨要遠遠超過肉體上折磨的痛苦。強光的這次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才結束，因為雲嵐的右眼在中途就已經開始犯花發黑，等到結束，右眼已然全黑一片。酸痛和乾裂感遍布了雲嵐的感官，直到右眼眼皮上的束縛消失，雲嵐這才如願閉上了眼睛。
聽診頭又一下探進雲嵐衣中，此刻，雲嵐胸口的領子已經被拉扯的很低很低了，但這隻會方便了女護士的行為，根本沒有人會幫她把衣領往上拉拉。
女護士和那個姓林的老醫生交談的過程成為了雲嵐短暫的休息時間。淚腺還在不受控制的分泌眼淚，痛感還沒能消散，雲嵐滿腦子都在抑制不住的反覆回放被強光照射住的畫面。
這根本就不是在做測試或者體檢，這分明就是在製造一個病人，用折磨製造出一個精神病來。
女護士的腳步由遠及近的傳過來，然而雲嵐這個時候根本無法把眼睛睜開。她的手上似乎拿了一些什麼東西，發出的輕微觸碰身就十分刺耳。
泡沫，是泡沫嗎？！雲嵐心裡一驚，她立刻想睜開眼睛查看，可惜只有左眼稍稍恢復了一點視線，而右眼還是成一片花屏。她看到了，是泡沫，確實就是泡沫！
上一個是視力，現在就要是聽力了嗎？！雲嵐的心裡一驚，一種比面對鬼怪時還要強烈的恐懼感從心底蔓延。視力和聽力都太重要了，如果自己運氣不好沒能挺過這一關，真的在任務中失去了視力或者聽力，那麼之後的任務中，她將寸步難行。
女護士一點一點地接近了雲嵐，兩名護工依舊是在幫助護士禁錮住雲嵐的頭不讓她移動。雲嵐聽到那種泡沫與手摩擦的聲音越來越近，隨後舉起、湊近、一直到貼在了她的耳朵邊，然後，一陣泡沫摩擦的「刺啦——」聲就在耳邊炸響，尖銳刺耳且巨大的聲音，直鑽雲嵐的耳膜，深深地刺進雲嵐的心中。
掙扎，雲嵐必須掙扎。可任憑她怎麼動彈，她都無法挪動自己的身體和手腳。此刻的雲嵐是多麼希望自己可以舉起手捂住耳朵，但任憑她把鐵鏈敲的「哐哐」響，都無法改變眼前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