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為啥這麼匆匆忙忙

放下電話，王欣在琢磨夏雨訥說好事兒，又不告訴自己，那會是啥事兒呢？眼下也想不出啥好事兒，工作上她也不可能知道什麼，私人感情生活也都很不錯，除了要結婚，沒有別的可以期待的了？難道她開始考慮結婚的事兒啦？王欣花費了不少時間去想，最後還是沒有任何結果，索性就不想了，她不是說早一點回去，這樣他就決定提前一天離開，於是他去改了機票。晚上一幫子人回來，王欣就告訴他們公司有事兒需要趕緊回去，其他人都沒啥異議，只是曲美鳳不高興，說，「我也要一起回去！」

「曲助理，你還是別走了，看你在這裡這麼熟，領著大家找房子，效果會更好一些。」邢華實站出來說。

「是呀，曲助理太熟悉了，過幾天找到房子我們一起回去！」其他人也都這樣說。大概看自己還挺受歡迎，最後曲美鳳還是決定留下來。

第二天上午，王欣沒再出去，他夜裡接到李娜的電話，說是趁他不在的時候，麥總召開了中層以上的會議，大概意思就是有什麼問題要及時向她彙報，公司到了年底，肯定會獎勵一批人，調整一些人，話說的很籠統，也沒搞懂到底她是啥意思。李娜沒搞懂，可是王欣聽了心裡極不高興。這個麥穗姐是要幹什麼，有什麼事兒直接跟我說就是，幹嘛自己不打招呼召開會議，她是出於什麼目的呢？顯示一下自己的重要性，還是感覺一下當領導的威風過把癮？王欣想不通，心裡就有點窩火。不過他還是讓李娜不要太小心眼，麥穗她名義上也是個董事長，仝小新不在，她也就是代替仝小新的位置，所以開會就開會沒啥大不了的。李娜好像不大同意王欣的看法，不過她一向都是惟王欣的意見是從，所以不同意也還是接受了。

下午沒有安排什麼事兒，老早就去了機場，剛從計程車里出來，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那不是榮市長嗎？可是又不太像，平常王欣見到的榮市長都是一身正裝，可是這個人是一身休閑裝，是不是自己看錯人了？王欣走近一點，發現另外一個人他也認識，那不是隨記者嗎？他們這麼親密，隋瑩瑩手插在市長的胳膊里，一臉興奮的樣子。王欣開始想走過去打個招呼，可是又害怕榮市長不高興，也就繞到廊柱後面進了候機大廳。王欣就想這世界真的不大，不到兩天時間碰到兩個熟人，如果經常出差，豈不是每天都會碰到熟人嗎？

晚上七八點鐘，王欣到了白雲機場，手機有了信號馬上打給夏雨訥，「你在哪兒？」

「你過來吧，讓阿妍給你說地址！」立刻就聽到阿妍姐的聲音，「王欣，你知道火車東站嗎？對，就那附近，要不你到了我讓老郭去接你。不用，好吧，你要是找不到就打我電話吧！」

王欣很是好奇這麼晚都聚在阿妍姐家裡幹什麼，聽電話裡面亂吵吵的，看樣子也不是一兩個人呢。王欣開車到了東站附近，就隨便找了個車位停下來，然後下車去找阿妍姐說的那棟樓，看了半天，忽然發現了目標，走過去也就是幾分鐘的路程。當他來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門開著，屋裡面燈火通明，熱鬧非凡。整整擠了一屋子人，有不少不認識的人！

「你找誰？」有人問。

「這裡不是阿妍姐的家嗎？」

「阿妍，找新娘子的！」

新娘子？阿妍姐要結婚嗎？嗯，應該是，看到那大大的紅雙喜字兒，沒錯，不過王欣知道他們計劃是到五一節結婚的，怎麼突然變了？阿妍聽到說有人來，就知道是王欣，人沒出現，聲音先出來了，「王欣，你到了，這麼快！」

隨著阿妍出來，夏雨訥也出來了，後面還有郭平。王欣見到這個場面，心裡已經斷定是要結婚了，所以，他就朗聲說，「恭賀新禧！」

「俺娘家人來了！」阿妍高興地合不攏嘴。

「進來，進來，認識一下！」郭總監招呼王欣到裡間去，王欣進來一個房間，見到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郭總監說，「王欣，這是我媽！」

王欣趕緊過去問候老人家，「伯母，您好！」

老人家其實不怎麼老，只是白髮讓她顯得很老，興許不會比王欣的父母大多少呢。老人家大概見了太多人，也記不住誰是誰，對王欣笑了笑，說了聲，「吃糖！」遞過來一大把奶糖，王欣接了，感覺到阿妍姐這一次真的是要嫁人了。

出來又認識了一些人，也都是郭總監的親戚。一直忙到很晚，夏總和阿妍都一起下樓，說是要回酒店去，王欣就問，「這裡不是你家嗎？」

阿妍和郭總監都笑了，說，「明天正式婚禮，這是禮節，我們要去酒店接了新娘子過來才行！」

王欣明白了，儘管是脫褲子放屁，可是這是傳統，幾千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女兒出嫁肯定是要從娘家走的。可是現在流動人口多了，交通也方便了，所以遠距離結婚的沒辦法就住在酒店裡，從那裡出嫁。回到酒店，王欣發現酒店這裡還有一攤人馬，幾乎都是阿妍姐家的親屬。在這裡王欣很受歡迎，雖說沒有見過面，好像每一個人都知道王欣的名字，尤其是阿妍的爸媽對王欣特別熱情，「你就是王欣呀，我閨女整天誇你呢！」

王欣聽到長輩這樣說自己，還不好意，紅了臉。夏雨訥看到這樣，就說，「要不是郭總監搶走了阿妍，說不了還會成為你們家的女婿呢！」

阿妍聽了夏雨訥的玩笑話，又是笑，又是過來拍打她，「你可真夠壞了，自己的男人還想推給別人嗎？」

「阿妍，小心點，身體要緊！」阿妍的母親趕緊站起來說。

王欣第一次見到夏雨訥和阿妍都像是一個小女孩一樣，一點沒有總經理和部門領導的樣子。開起玩笑來也是沒有底限。不過，他覺得很幸福，既然阿妍姐都結婚了，自己也應該找個機會和夏雨訥談談結婚的話題。

又鬧了一會兒，阿妍就對夏雨訥和王欣下了『逐客令』，「趕緊回你們的房間，不要在這裡搗亂了！」

那一堆人也趁勢離開。王欣跟著夏雨訥上到二十六層，開了房門，進來，夏雨訥情不自禁地擁進王欣的懷裡，喃喃地說，「想我了沒有！」

王欣不說，還是老辦法，用行動來回答。過了不少時間，王欣才坐在沙發上，夏雨訥就依偎在他身邊。「在這裡睡吧，別回去了！」

「真的？過去說的不算了？」王欣也是認真的。

「哎呀，不管了，別走了！」說著，夏雨訥就要起來。可是王欣緊緊抱著不放，問，「我想不通，為啥阿妍姐這麼匆忙地結婚呀？不是說要到五一節嗎？」

「你說呢？他們等不及啦！」

「不是已經住在一起了？」王欣不理解，既然已經同居和結婚有什麼不一樣呢？

「告訴你吧，兩個原因，一個是郭總監媽媽提前釋放了，不過，她身體已經不行了，大夫說，沒有多少日子了。所以郭總監和阿妍希望她走之前能夠看到他們的婚禮！」

「他媽媽得了不治之症嗎？」

「癌症晚期。」

「真是命不好，好不容易放出來了，結果得了這個病，真是的。看他媽媽好像年齡也不大呀！還不到六十呢！我們大家在那裡熱鬧，可是心裡都覺得很痛苦，當一個人知道自己末日就要到了，你說會是一種什麼感覺？」夏雨訥心情很沉重。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及時行樂，對不對？」王欣突然改變了話題。

「別急，我先給你說好，萬一要是我和阿妍一樣，不小心懷上了，你可要有心裡準備，我可絕對不會去打胎的！」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阿妍姐懷孕了，奉子成婚？」王欣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怎麼你才知道哇？他們同居了這麼長時間沒懷孕，已經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啦。我還以為阿妍年齡大，不容易懷孕呢。所以，我也想結婚，早點要個孩子！」

「不行，我們要準備好才能要孩子！說不了我沒有生育能力呢？」

「好吧，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是你們的格言，我們試試不就知道了！」可是話說這樣說的，真正進行實踐還是遇到了難以言說的麻煩。雖說他們過了一個晚上，可是雙方依然是清清白白。

一覺醒來，夏雨訥問，「今天還去上課嗎？」

「對，一定要去上課。別的可以不幹，課一定是要上的。好歹再堅持一年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早點過來，今天客人很多，估計工廠那邊也會過來一些人，你也可以幫幫忙！」王欣心想本來要小心公司負責阿妍姐的婚禮服務呢，結果算是自己放了個大炮。

一早，王欣進了教室，班長就過來問，「王欣，你說的那個事兒還辦不辦了？」

「什麼事兒？」王欣一頭霧水，不知道班長說的是什麼。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忙昏了頭嗎？你妹妹不是想找個對象，我看中了一個，和他說了情況，看看有沒有可能安排他們見一面？」

王欣聽了是這個情況，就來了精神，「早說呀，說成一對就是積了一次德，一生積三次，就可以進天堂。不過很不巧，這幾天邢經理不在，出差了。等她回來我們馬上安排！」

班長點點頭，用手指做成了一個圈，表示ok。

上完課，王欣就匆忙去開車，準備到阿妍姐家去。雖然還早，這裡的風俗婚宴是晚上五六點才開始舉行，但是人多總是會有很多準備不完的事情。再說夏雨訥在那裡，他的心也已經飛到了那裡。

剛上車，李娜來電話，「王總，你在哪裡，我有事找你！」

「現在嗎？」

「對，很急！」

王欣聽說很急，馬上想到阿妍姐奉子成婚，心裡就開始擔心是不是這個傢伙也懷孕了，要是那樣可就麻煩了。昨天晚上才和夏雨訥差一點突破了那層界限，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可走。雖說沒有正式求婚，可是兩個人心裡都心如明鏡，知道那只是一個程序的問題。

王欣只有答應。然後開車去一個中間的地方。王欣先到，坐在那裡等，還是止不住擔心，假如是真的，該怎麼辦？流產，這是他的第一個反應，要是李娜堅持不去，又該怎麼辦？然後他就盡量把李娜往好的方面想，平常李娜都是很聽話的，這一次一定也會聽從他的安排。這樣反覆地想來想去，過了快一個小時，李娜才步履匆匆地出現。

「怎麼這麼慢呢？」王欣不滿意。

「剛要走，有個客戶的事情，把我絆住了，沒有走成！」

王欣把一杯水推到她面前，然後問，「啥事兒，這麼著急？不會是懷孕了吧？」

「滾，」李娜臉一紅，說，「要是懷孕了，我才不會告訴你，我一定偷偷生下來，自己養著！喂，不說這些，我告訴你，今天上午麥總找我談話，問了我很多關於你的情況，我不明白她啥意思，但是總感覺不是那麼好心。最後她說想徵求一下我的意見，想讓我回博發去，看看我有沒有啥困難？」

王欣聽了，心裡也開始狐疑，這個麥總想幹啥呀？怎麼老是背著自己干這些本不該她管的事情。難道自己和李娜的關係被她們發現了，想把我和李娜分開？想到這裡，王欣就問，「你咋回答的？」

「我說聽從領導安排。還能咋說？她說明了只是徵求意見，也沒說決定了，還不知道是去幹什麼呢？要是讓我過去負責那一攤兒，也不是壞事兒，可是我怎麼覺得不像，總感覺麥總這個人就像是一個笑面狐狸，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誤解她了，她也不容易！」王欣也覺得麥穗有點過分，可是他還是很同情她的遭遇。跟仝老闆結婚了幾年，沒有一子半女，現在又離婚了，雖說有個工作，可是青春沒有了。

「但願是這樣！」看樣子李娜一點也不看好王欣的想法。也許這是女人對女人的看法在作祟。「那你說，公司里都傳說你開這個大本根本不是你的，到底是是咋回事兒？是你的還是公司的？」

「我也沒說這是我的。公司在博發的時候，你都知道，那時候剛啟動，仝老闆送來兩輛車，這一輛我一直開著。也沒人說啥呀！」王欣聽了說車的事兒就來了氣。啥時候他也沒說要昧了這輛車呀。

「肯定是麥總心裡不平衡，你開個大本，她開個帕沙特，不舒服唄！」

「誰說的，她的車是Po

sche！」

「你可能還不知道，Po

sche被收走了，聽說仝老闆最近找了個明星，應該是送給那個人了？」

「你說明星，誰呀？蔡經理的妹妹嗎？」

「這個我不知道。你問問華麗麗，她最近好像和麥總走得挺近！」

已經太晚了，和李娜一起吃了點東西，王欣和她告辭，李娜又問，「今天我可以去你那裡嗎？」

「今天不行！」

「為啥呀？」

「不為啥。」王欣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李娜覺得很掃興。只從上一次去了王欣爹娘的住處，把自己以兒媳婦的身份介紹給二老，李娜心裡一下子有了希冀，可是今天聽到王欣這麼沒有感情的拒絕，心一下又涼了下來。男人怎麼這麼難捉摸呀？我就不信我暖不熱你。李娜就這樣走了。

來到郭總監的新房，這裡只有幾個人在收拾屋子，說是娶親的已經去了酒店，王欣準備往酒店趕，接到夏雨訥的電話，叫他直接去婚宴那裡去，她已經在那裡等候了。王欣沒辦法就改變線路，朝婚宴那裡開。不過王欣知道這個時候，到那裡去很堵車，可是沒有辦法，他想把汽車放在一個地方坐地鐵過去，可是又擔心萬一婚禮結束夏雨訥想回工廠，說不了還要送她呢。所以他還是下決心開車去。可是路上的車像烏龜爬一樣，有時候烏龜都爬的可能更快一點，因為烏龜可以不用停下來，而車龍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只有耐心等著前面蠕動，想找個人問問都沒可能。如果遇上了汽車沒有了汽油，那就更是悲催，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祈禱老天爺睜睜眼救救我吧，別的任何辦法都沒有。更有甚者如果是尿急了，就更是麻煩。如果是晚上，還可以在背影的地方就地解決，可是如今是白天，那只有憋死人了。要不就是尿濕褲子，要不就是拿個塑料袋放下羞恥來解決問題。王欣今天遇到的就是這樣的局面。

現代化確實方便了很多人，可是也帶來了無盡的煩惱。王欣在於教授課上也經常討論現代化對於人類來說是件好事兒還是壞事兒的命題。正反兩方都能找到大量的數據支持自己的論點，這是一個矛和盾的問題，永遠都在爭論永遠也解決不了的問題。王欣打開音樂，聽聽交通電台，可是撥了市的省的交通台，都在播放輕鬆的音樂，好像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大堵車的事情，亦或是這種堵車對於電台來說已經算是家常便飯，根本不值得一提。王欣心情就十分煩躁，夏雨訥又在不停地打電話來催。可是這車流中，你想退出都沒有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堅持再堅持！總不能因為這事兒自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