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天大的意外

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王欣在路上整整耗了一個半小時。等到他到達婚禮現場的時候，婚禮已經開始，他看到阿妍在兩個伴娘的陪同下，站在娘家人一邊，郭平也有兩個那儐相，就是那天晚上一起吃大排檔的官員陪著，站在媽媽的身邊。婚禮主持不停地嘮叨，煽動大家的情緒，忽高忽低，忽悲忽喜，忽上忽下，所有人跟著他的節湊，一會兒拍巴掌，一會兒抹眼淚，感情稍微遲緩的人，真的就跟不上，興許人家到了該笑的時候，她/他還在抹眼淚呢。終於到了最後的環節，向父母親鞠躬，向來賓鞠躬，夫妻互相鞠躬，就算是完成了人生大事。可是主持人停下來了，而新郎新娘忽然對著一個伴娘深深地鞠了一躬，親戚朋友都不理解，可是王欣知道，他們這是在感謝夏總對他們的支持和理解。

宴會開始，王欣也被拉去坐了主桌，夏雨訥見到他就狠狠地瞪了兩眼，那神情就是說今天回去咱們再算賬！

婚禮結束了，他們回到了王欣的小屋，也沒等來夏雨訥的算賬，而是疾風暴雨地親吻將幸福灑滿了整個小屋。

早上起床，王欣堅持要送他回工廠，被夏雨訥下了死命令，「上學去，我自己走！」王欣看著夏雨訥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眼圈居然紅了。一直看到她下了地鐵閘口，王欣才心情沉重地離開。

王欣去學校上課。中午回到辦公室，秦山鋼就坐在那裡等他。「你可回來了，王總，咱們是哥們兒，過去一段合作也不錯，不過，要是麥總繼續這樣胡弄，我是干不下去了！」

「慢點說，有啥大不了的事兒，說這麼狠話多傷哥們義氣！」王欣不緊不慢坐下來，覺得秦山鋼有點小題大做。

「你還不知道吧？她找我談話，想讓我支持她調整幾個人，我讓她找你說，她說她會找的。王欣，你知道的，我幹事兒，從來不大喜歡和女人合作。他們要不就是太陰險，要不就是什麼也不做。而這個麥總幾乎把兩條全佔了。我真是要看不下去了。另外，我問你一句話，你要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和業務上的李娜有一腿？」

王欣聽了秦山鋼的話，知道這件事兒大概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所以也就勉強地點點頭，「咋了，這事兒和她有啥關係？」

「你說也沒有關係，麥總想把她調到下面當業務員，你說說看看，這不明顯是對著你來的嗎？」

「不會吧，麥總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的。過去對我一直都很好的！」王欣確實是這樣的感覺。

「人心隔肚皮，女人對你好總是有所圖的。不是圖色就是圖財，可是圖色，我看不像，圖財你也沒有哇。那你說會是啥呢？」

就是呀，會是啥呢？王欣也在開動腦子想，如果說僅是李娜一個人這麼說，也就算了，可是秦山鋼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當初合併他公司可是動了一番腦筋的，最後好不容易達到了合併的目的。小新廣告才因此一夜之間成了大廣告公司的規模，秦山鋼還是功不可沒的。這一年多，總體上合作還算是順利，至少兩個人的理念上特別一直，很多事兒也都是一個眼神基本上都能定的。儘管不算是好朋友，可是在事業上也算是一個知己。

「這樣吧，我找個時間和麥總談談，完事兒，我約你！」

秦山鋼出去，蔡建成哭喪著臉進來，「怎麼了，蔡經理，出了啥事兒，這副樣子？」

「王總，我不想幹了！你說說看，只從我妹子過來演出，參加樓盤開售儀式，然後就沒有了消息。有人說看見和仝老闆一起出去了，可是這都好幾天了，我一直都聯繫不上，我一直擔心她會不會出事兒呀！」

王欣知道那個蔡小姐要是真的和仝老闆一起消失了，肯定不會出什麼大事兒，至多是他們藏了起來度『蜜月』去了。所以他就說，「外國人不是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嗎，你幹嗎要那麼擔心呢？」

「你不知道，我害怕我妹妹像過去一樣，掉進那個陷阱。」蔡建成說的那個陷阱，就是范總的溫柔鄉。雖說作為蔡小姐的哥哥，他也算是佔了妹子的光，在范總手下謀得了一官半職，可是他妹妹確實什麼也沒撈著，反而是把青春和身體賠上了幾年。現在他妹子年齡也不小了，已經沒有資本再這樣耗下去了，所以他著急。

「放心吧，回去好好工作，今年業績不錯，我估計今年你業績突出，肯定可以拿到一份大獎的！」王欣連哄帶勸把蔡經理送出去。然後等華麗麗送飯過來，可是一直沒有動靜，他就去了小餐廳，可是已經沒有人了。他看了一下，好像華麗麗也都不在，沒辦法，王欣就下樓去吃點東西。

剛坐下來，接到拉斐爾的電話，「王欣嗎，出大事兒啦！」

「怎麼啦？」王欣知道拉斐爾是夏總的秘書兼司機，但是他很少給王欣打電話的。今天他打電話，肯定是夏總走不開，讓他告訴什麼急事兒。

「怎麼啦，你不知道哇，夏總被帶走了！」

聽到說夏總被帶走，王欣還沒沾到座位上的屁股一下子蹲了下去，沾了個邊，差一點歪到地上。「你說夏總被抓了？你不是開玩笑的吧？」王欣不相信。

「千真萬確。中午十一點多，夏總剛一進工廠大門，就被埋伏在大門口的便衣給帶走了，廠子里的好多人看見。我不給你說了，大家都在想辦法呢！」

王欣一下子大腦一片空白。她怎麼會被抓了呢？這不可能，她是外國人，又不會犯什麼法，也不是那麼輕易被抓的？只是幾秒鐘的時間，王欣反應過來，立馬回辦公室取了手提包和車鑰匙，奔向地下車庫，開出那個賓士，瘋了一樣向著博發市馳去。

一路上，他一邊開車，一邊在考慮，假如這件事是真的，該怎麼辦？平常需要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王欣今天只跑了一個鍾，就趕到了工廠。進了大門，保安隊長見他，趕緊過來說話，「王欣，你怎麼來了？」

「夏總呢？」

「帶走啦！」

「領我過去！」

「你等等，聽我說！」

「屁話，你去不去？」王欣也不問什麼緣由，他此刻就想趕緊見到夏雨訥。他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可是保安隊長是他的老夥計，也知道王欣的脾性，更是聽說他和夏總的關係不一般，不過他還是把王欣拉到保安室，說，「王欣，這個時候，你要冷靜。丁總監他們正在想辦法，他們也不敢把夏總怎麼著。你聽我說，夏總他是總經理，公司出了這種事兒，肯定她是要負責任的。」

「死胖子，你到底在說啥，夏總到底為啥被抓呢？」

「你不知道哇，我以為你知道呢。是這樣子，聽說是稅務海關那裡要求抓的人，好像是說我們公司走私還是偷稅漏稅。反正工廠倉庫都貼了封條。一部分車間因為沒有原料也都放假讓工人回家了。我知道的就這些！」

「那丁總監呢？」

「出去了，我估計可能是找人了！」

「不行，我現在必須過去！」一下子沒有拉住，王欣闖了出去，一腳油門就到了派出所，可是一問，人家都不知道這件事兒。王欣蒙了，看來不是他們抓的人，沒辦法，他就打電話給榮市長，可是榮市長電話關機，然後給隨記者，也一樣。實在想不出還有誰可以幫忙打聽的，他只有打給范長進。范長進聽說夏總被抓，裝作很吃驚，問了王欣的位置，立馬開車過來，「老弟，夏總怎麼會被抓了呢？」

「范總，別問那麼多了，趕緊找一下朋友，問問夏總被帶去了哪裡？」

范長進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很快有消息了，「走吧，跟我來！」

王欣跟著范長進的車，去了一個地方。到那兒，說明了情況，人家確定人是在這裡關著，但是因為是要犯，任何人不得會面。范長進又找了朋友，才算是讓進去。可是進了裡面，還是同樣的理由，不得和嫌疑人見面，並且還抬出來稅務局和海關做擋箭牌。不過范長進還是老油條有經驗，就說，「王欣，咱們走吧，這裡只是關押，他們不當家！」就在這時，王欣看見夏雨訥被帶出來，向另一個房子走去，王欣大聲叫喊，「夏雨訥，我在這兒！」距離太遠，還是玻璃隔音效果太好，夏雨訥一點反應都沒有，王欣脾氣上來，就要往裡面沖，這時一個穿了制服的人過來攔他，被他一腳踢開，打開門就往裡沖。他怎麼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除了嫌疑犯，就是管理人員，不知道從哪裡一下冒出了十來個穿了制服的人。王欣好像是瘋了，居然和他們幹上了，不過他可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剛才攔他開門的那位，也許只是文職人員，可是這一次跑過來響應的人中，有兩個很熟悉擒拿術，不到三分鐘，王欣就被制服。事情鬧大了，范長進想說說好話，讓把王欣放了，可是人家就一句話，「你看看，他在這裡撒野，還把我們的人打出了血，你覺得我這樣放了合適嗎？」

王欣也被關了起來。

目前知道王欣被關的人只有范長進。可是他出了那所房子，收到一個信息，立即開車走了。

丁總監找了半天人，也只是打聽清楚夏總被抓的原因。沒錯，確實是有人舉報蕻臚工廠進口原料有錯報漏報的現象，所以前幾天海關稅務曾經來這裡查過，可是他們並沒有說有什麼大事兒。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上午居然有人過來二話不說把原來倉庫封了，還把幾個重要人員的電腦全部搬走了。接著就是到了將近中午時分，夏總回來，直接就被帶走。丁總監知道海關和稅務說的多少有一些道理，這幾年進口原料品種繁多，並且都是添加劑一類的，每一樣數量不多，所以報關的時候貨代為了省事兒也就寫了主要幾條，只要和裝箱單發票對上就好。可是丁總監也知道這些單證大部分都是貨代自己弄的，只要在電腦里打出來交上去就行。可是這些單證要是認真查起來，還真是和公司財務的賬目對不起來，和實物更是對不起來。可是過去一直都這麼做的，也從來沒有出過問題，所以誰也沒有把這件事兒當成回事兒。再說，真正知道這樣操作的人也都寥寥無幾。可是這一次海關和稅務居然能發現問題，丁總監相信肯定是內部有人舉報。只從范總和胡廠長離職以後，不少人跟他們去了宏達公司。這樣免不了會有人知道一些公司的內幕，所以他們出於一種報復心理舉報也不是不可能。正在丁總監著急的時候，外面報告說，總部有人來了，丁總監起身出來，還心理想，怎麼可能這麼快，還不到三個小時，總部就會派人過來？

出來們，見到兩個陌生人，自我介紹說，「您是丁總監吧？我們是總部法務部打假辦的。」

丁總監不知道有打假辦的事情，可是既然是總部的人，趕緊讓進辦公室，「貴姓？」

「我姓霍，這位是我們法務部的總監，我們找夏總！」

聽說是集團法務部總監，丁總監心裡就是咯噔一聲，法務部出面打假，怎麼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呢？看到丁總監一臉懵逼的樣子，肖總監就說，「夏總呢？不在嗎？」

「這個，」丁總監不知道該不該把夏總的情況告訴來人。

「怎麼了？夏總是我的朋友，她出差了還沒有回來？我打她電話又關機，出了什麼問題？」肖總監的問題一個比一個急。

最後，丁總監下了決心，「這樣說吧，夏總出事兒啦，她被地方上帶走了！」

「為什麼？」肖總監聽說夏總被上面帶走，只是心裡驚了一下，可是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海關和稅務查了我們的倉庫，說是我們走私，偷稅漏稅！」

「你把實際情況給我講清楚！」

丁總監就把情況說了，說到一半，有人進來，低聲給他說了幾句什麼，他立馬緊張起來，隨口問道，「真的有這麼嚴重嗎？」然後他看了看肖總監他們，就說，「肖總監，你們趕緊回去吧，完了，恐怕你們也走不了？」

肖總監就納悶，這個人是怎麼了，怎麼出了這麼一點事兒就把他嚇成這個樣子。就說，「不怕，沒人敢抓我的！」

「不是，是說有一種疫情，十分嚴重，剛剛得到消息，說有地方已經死人了。」

「嚇唬人的。這樣我本來是過來解決假貨的問題。剛剛有點眉目，想和夏總碰個頭，討論一個解決方案。」肖總監還沒有說完，手機響了，「喂，什麼事兒？」電話是總部打來的。

「南粵出現了一種不明情況的疫情，好像說是非典，老闆讓通知你們，如果事情不是很緊急，都要求回到本部。」

這一次肖總監信了。如果不是真實情況，老闆辦公室不會下通知的。鑒於這種情況，肖總監直接打了電話給Ha

y，把這裡的情況報給了老闆。Ha

y聽了，輕聲說了一聲，「你先回來吧！」

好事兒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夏總被抓的事兒很快傳到了郭總監和阿妍耳朵里，可是他們正在回老家的路上，他們準備利用新婚假期在那裡陪媽媽過一段時間。阿妍聽說夏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堅持要趕回來，可是郭總監還是冷靜，「我也想馬上回去，可是回去怎麼做，找誰能解決問題，還是要預先想好！」阿妍不管，直接撂一下一句話，「你願意待在這裡想辦法，我不管，我現在就要飛回去！」

在小新廣告，已經收到了王欣在管理所行兇打人的通知，讓單位去人處理。麥穗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報告了仝老闆，仝老闆問了王欣打人的原因，麥穗照實說了，是因為夏總。這樣仝老闆心裡就起了一種化學反應，一方面他要出手搭救夏總出來，另一方面他要王欣待在監獄里。經過一番安排，仝老闆帶著蔡小姐去了博發市。

與此同時，幾乎大小報紙都報道了知名外企老總被抓的事件，一時間轟轟烈烈，好像是天都要塌了，似乎這個老總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死罪。所有人都口誅筆伐，批評的，謾罵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這件事情還傳到了外國的主要媒體，幾乎是形成了世界性事件。幸好所有報道都沒有提到夏雨訥的名字，也沒有報到任何具體公司。否則，麻煩就會更大。

同樣，Ha

y通過官方朋友和外企協會聯絡，疏通關係進行搭救。

除了這些人，華南區銷售總監也聽說了夏總出了問題，開始他心裡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這個夏雨訥也會有今天？可是慢慢他覺得自己錯了，不管怎麼說，夏總從來沒有得罪過他，即便是現在沒有了那種感情瓜葛，依然在工作中給與他應有的支持。這樣他想了一天，翻來覆去，最後他決定請自己叔叔出手搭救。

非典疫情，頭一天還是小道消息在傳說，突然到了第二天新聞網路都上了頭條，似乎這個疫情來勢兇猛，官方也證實了確實有死人的現象，甚至公布了一些縣市的死亡人數。從上到下開始緊張。商店裡陳醋成了搶手貨，家家戶戶都會散發出來一種熏醋的味道。藥店里的白蘭根是根本買不到，據說這種藥茶可以抵禦非典的病毒。社會上到處都在消毒，似乎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夏雨訥在第五天被放了出來，見到是一派緊張的情況，幾乎所有行業都處於半停頓狀態。這個時候，她接到了Ha

y的通知，收拾行李，到總部報到。

夏雨訥知道這幾個字的含義，即便不是被撤職，至少也是停職。看來這次自己被帶走還是產生了不小的負面影響，看來Ha

y叔叔這次是真的動怒了。夏雨訥有一種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