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響的雷
鬧鐘的聲響驚擾了安靜的午後（是那個該死的蘋果鬧鈴聲，誰發明的這麼恐怖），朦朧之間睡眼惺忪，葉洋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視線還是現實，眼前的郭銳新和李子湘的座位已經空空蕩蕩，葉洋轉過頭看，原來是旁邊的白慧的手機（都當這麼多年主管了，還用蘋果7）
或是因為還沒招到更多人，每個部門人員稀缺，就連實驗室也格外的冷清……
日光燈撕破了原有的黑暗，午休結束后又傳來機器的運作聲，想是樓層太薄，聲音都變得更用力的想穿過層層阻隔……
長長的走廊，只有空氣在回蕩，安靜的似乎聽見了空氣的爭吵聲，有個清脆的聲音，帶著溫柔的光，打擾空氣的爭吵……
是陳囚打開了走廊的參觀燈，她向前望去，急促的腳步落在地面，聲響空靈……
陳囚連忙跟上，腳步聲的交錯，讓走廊回蕩的聲音更像是有效果化了一般……
「哎，你去哪」陳囚挽著葉洋的手臂，還不忘了整理跑過來時散亂的劉海…
「我找顧貞」葉洋的語氣中似乎帶著堅定和一些憤怒…
「不是說了可以讓你晚一些交個人資料了嗎」陳囚或是猜測便隨口說了出來…
「不是，她昨晚發信息說給我找到房子，我得問問啊」想來也是，這可能是葉洋目前最關心的事了…
葉洋似乎走的太急，陳囚感覺像是被拖拽著向前走去，想是走到行政辦公室外，陳囚就鬆開了挽著的手，退後了幾步，只是跟著葉洋身後…
「顧…顧總」不知為何，葉洋適才的那份堅定似乎都在開口的瞬間消失了一般…
「小洋啊，有什麼事嗎」顧貞這和顏悅色的面容似乎和強大的氣場有著明顯的反差…
「顧…顧總，您不是說…給我找…找著房子了嗎」此刻葉洋甚至感覺說出口的話，都像是誰在慫恿一般…
「哦～是這樣啊～」顧貞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打轉了一下，眨了眨…
「昨天晚上確實幫你找到一間，還不錯一房一廳，也便宜，只可惜…只可惜好像是晚上9點左右吧，有人急著租就被租走了，我發信息給你的時候，你等到9點過後才回復，人家都交了押金，所以…可惜，可惜啊」
看著顧貞微微上揚的嘴角，葉洋並不明白是什麼寓意，只是想著開口解釋昨晚太晚回復消息的原因…
「我…我…昨天…昨天晚上是因為…」
看著葉洋斷斷續續的話語，陳囚拉了拉葉洋的衣角，像是用眼神示意著葉洋不必再說了…
陳囚轉身離去，卻也放緩了腳步，像是在等待著葉洋緊跟其後…
葉洋朝著顧貞點了點頭，便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顧貞更加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我看你還是得自己老老實實去找房咯」陳囚背著手，像是學校里的教務老師般看著失落的葉洋…
「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眼前的葉洋似乎連判斷的能力都沒有，全憑猜測般試探性的猜測著…
「哎，你看見郭銳新和李子湘了嗎」葉洋突然轉過頭想起了什麼…
「誰叫你只顧著走路，你低頭看灌裝車間就知道了」陳囚像是知道秘密卻又不說般的神情很是傲嬌…
葉洋這才掃視起來，只看見李子湘拖拽著郭銳新離開，那背後一雙雙的目光，即使是戴著口罩，也彷彿能看見口罩下的八卦的臉龐和不知所以的笑容…
「哎哎，我跟你說，中午那個郭銳新他…他…很是輕薄」陳囚聲音漸漸微弱，甚覺難以啟齒…
「他怎麼你了」葉洋突然很是焦急的看向陳囚，雙眼之間寫滿想要知道什麼一樣…
「倒也沒什麼，他這人平時就這樣，做什麼都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葉洋不再追問，想是他的成長決定了他成為什麼樣的人…
哪有什麼人生來就是本性如何，只是在成長的歷程中才慢慢現成了…
「我今晚不想回家」李子湘在更衣間雙手環抱在郭銳新脖子上，很是魅惑的看著他，咬著下唇，下身不斷來回擺動，像是撒嬌，像是要訴說些什麼…
「那我帶你去外面逛逛吧」郭銳新表情猙獰，似乎是在思考…
李子湘突然笑了起來，鬆開了雙手用手指著郭銳新的鼻子「你想的美，我男朋友來接我」…
郭銳新像是有些不甘心李子湘得逞的說道「哼，去開房啊」
郭銳新似乎是用鼻孔看人般的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李子湘停止了笑容，臉黑了下來，像是天晴突然被烏雲覆蓋，那閃電無情的划落空中，只差一點就聽到了雷鳴聲，只差一點就看見了閃電劈中地面濺出花火…
李子湘脫下工服，很是憤怒的將工服丟進衣櫥轉身就離開了…
正在走廊的葉洋和陳囚看見氣哄哄的李子湘走了上來，擦身而過，若是不經意便被這攜帶而過的花火灼傷…
葉陳二人滿臉疑惑，那適才還在甜蜜打鬧的像極了熱戀中的人，怎麼突然就一副想以殺人為快的表情了呢…
或是熱戀中的人鬧了鬧脾氣，耍了耍性子，且待觀瞧郭的神情便知…
葉陳二人互相點了點頭，很是期待的坐在前台的位置等待著郭的表現，從未有過一種願望成真的期待…
郭銳新的腳步漸進，葉陳二人輕輕的探了探頭，卻只看見郭銳新滿臉得意，似乎像贏得一場比賽，一場賭注，像是只差高聲歡呼了…
葉陳二人更加滿臉疑惑，這是熱戀中的吵架？還是郭吵贏了？想來也是，若是熱戀中的人吵架了，或是緊追腳步道歉，或是二人都面帶怒氣…
可這郭銳新眼前的表現，實在讓人捉摸不透，只見他熱情的朝著葉陳二人打了打招呼，挑了一下眉，「你們看見啦」
葉陳二人尷尬的點了點頭，這是你現在應該停留的地方嗎，難道不應該跑進去哄她嗎…
「那個女的就是欠收拾，小辮子我踩的死死的，死穴一點就中」
看著郭銳新愈發得意的神情，像是炫耀，像是故意緩解自己的尷尬，或是真的沒有尷尬的地方，那他也不應該這麼大方的說著別人，正當葉陳二人想開口問什麼死穴時，郭銳新卻一副故作我知道，但別妄想我會說表情，擺了擺手就哼著歌很是輕快的走回實驗室…
冬季第2個月總是溫差明顯，走在街上的行人，遇上天氣寒冷就連說話都冒著白霧，這在江州可不常見，在這個季節你總能看見穿著迥異的人們，你問他不感覺冷嗎，他卻說你太過畏寒嗎，人們總把不同常態的人列為怪異，你若存在著不同，一定是你真的不同，而不是與別人不同，他們的相同看起來也只是覆蓋在表層，由於覆蓋的多了，也就忘了覆蓋之前是什麼模樣了，穿的衣服多了，相同了，就連汗水緊貼著背也自覺自然……
「審廠的事安排的怎麼樣了」管衛搓著手，哈了一口氣，就連旁邊的人也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這在這周五」顧貞穿著大衣，汗水從頸部滴落，伸手擦了擦，又抖了起來…
「你可真會挑日子，周日是冬至，審廠一過一放假就雙喜臨門啦」宋晨輝笑了起來，這話似乎是說給管衛聽的，或是為宣告一定能通過審核…
管衛聽完宋晨輝的發言，輕輕的笑了一笑，卻不知為何大家竟都鬨笑了起來…
「行，那就拜託各位了」管衛站立了起來，眾人起身口中喊的已經不清楚是怎麼樣的話語，像是在歡呼，像是在告訴管衛一定能夠通過審核……
「中午是不是要留審廠老師吃個午飯」顧貞拿著手機，像是討要一個指示就可以馬上下通告…
「不用，他們有他們的規矩，避嫌，去哪都不跟別人吃飯」江侖示意顧貞不必過分緊張…
「不用，但他們走的時候，上車的時候記得把『紅茶』拿給他們」宋晨輝望向顧貞，若隱若現之間傳遞著些什麼訊息…
「合適嗎」江侖看起來有些顧慮不敢苟同…
只看見宋晨輝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笑了…
眾人嘩然，送離審廠的老師，滿是辛苦的話語，滿是請擔待照顧不周，送離之時只看見顧貞拿出鼓鼓囊囊的『紅茶』，審廠老師接過手，沒有隻言片語，揮手示意告別……
宋晨輝拍了拍顧貞告慰不必擔心（確確實實在那之後兩周便允許生產了）……
臨近新年，卻格外忙碌，走廊來來往往的都是參觀后很是滿意的客戶，只短短不到兩個月就不再見到管衛的身影，這裡似乎一切已經成型，似乎一切突然之間成了一個系統自然而然的運作著……
「開發？能爭取到嗎？」管衛聽到熊友帶來的訊息似乎顯得很是激動，像是看到了什麼巨大的驚喜…
「你別高興太早，運河剛開完政府那邊也只是剛批的文，都還沒下落」熊友怕極了的模樣，怕的是隔牆有耳…
「你去一定得要到許可，這塊地我要定了」管衛眼神中充滿了堅定，或是很清楚這一決定意味著什麼…
「我們有那麼多資金嗎」熊友很是顧慮…
「把美容門店能停的先停，集資然後貸款，能怎麼搞就怎麼搞，一定不能錯過機會」
「可攬沙這麼偏僻的地方，要到開發權又怎麼樣，發展的起來嗎」
「你要是再猶豫下去就真的什麼都沒有啦，要是單純在攬沙搞一塊工業區，肯定不行，這不是旁邊有運河嘛」
「那運河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通」
「你管它什麼時候，先機，先機很重要，趕緊去把這個事情落實」
運河的開發無疑促進著沿河城市的發展，可目的卻不是在於個人，而在於群體的，不僅是文化，也是商業繁榮溝通的前提……
熊友咽了咽口水，深深的喘了口氣，敲了敲江州市副市長雷伍的大門…
雷伍正為工業區的開發而憂愁著，憂愁的不僅僅開發權的交付，憂愁的更沒有合適交付者…
「雷副市長」熊友顫顫巍巍的生怕眼前有誰將他吞沒…
「進來，你是？」雷伍看著眼前這個略顯臃腫，臉上掛著一些尷尬的笑意和緊張，「這位同志不舒服啊，快坐吧」
「雷副市長，我是加日維集團的，前些日子聽說政府在這邊設立在一塊工業區，我想…我想…」熊友看起來似乎異常的緊張，不斷的擦拭著額頭的汗珠…
「加…加…沒事，你坐嘛，我應該是有印象的」
「我老闆管衛讓我來問一下那個工業區的開發是不是我們可以申請要下來呢，我們集團是絕對有這個實力和能力，其他的來申請的我不能保證」熊友笑嘻嘻的像在抬高自己一樣…
「管衛啊，我知道，之前來打個招呼，是是，確實提到這麼個事，不過這個具體給誰，這個還有待定奪嘛，要公平公正的…」
熊友起身上前打斷了雷伍的話打開了手中的袋子「你看看這『紅茶』」
「你這這…不像話…不像話啊」兩人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
「各位，加日維從2010年開始正式成立」隨著管衛剪綵完畢，鞭炮聲鳴，眾人鼓掌歡呼著無限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