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師妹

「刺！斬！點！」

劍鋒刺出發出錚錚鳴響，陳小漁接連練了三天，手臂已經酸到麻木。現在就靠著嘴裡喊著的三個字，來維持手上的動作。

陳舟舟則坐在門檻上曬著朝陽，吹著竹林微風，抱著實惠包裝的薯片和可樂，大快朵頤。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傢伙又來了！」

「刺！斬！誰？」

麻木的少年一直在等小屁孩告訴他今天的練習就到這裡，所以就算是快虛脫了，那雙耳朵也都集中在陳舟舟這邊。

「舟舟，你說誰要來？」

陳小漁扔下劍，目光從竹林移到屋子門前，卻不見了小屁孩。

長劍孑立在那裡，和少年一樣孤獨。

「我靠！又是這樣！」

屋內的衣架旁依靠著那柄劍，陳小漁知道大概是仙盟大會要開始了，小屁孩是害怕自己被清河州那些修鍊者們發現，所以早早地化回劍形隱藏氣息，好躲起來。

既然是這樣，那麼接下來的仙盟大會就要他陳小漁獨自面對了！

「苦心人，終不負，三千越甲可吞吳！」

望著立在地上的三尺長劍，練了三天早已精疲力盡的陳小漁收緊氣力，好不容易才握緊雙拳。

「什麼苦心人，難道小漁師弟想憑藉著自己臨時抱佛腳學的三式基本劍招就想在仙盟大會上嶄露頭角，為靈劍峰贏下比試嗎？」

青竹苑的院門前，陸渙面色猙獰，言語略帶挑釁。

來者不善！陳小漁告訴自己。

或許是人類求生的本能，知道來者不善的陳小漁咽了口吐沫，結結巴巴道：「陸……陸師兄……這……這是要做什麼？」

見識過陳小漁佛教機緣的陸渙不是傻子，他打心底認定陳小漁這個看著人畜無害的傢伙是在扮豬吃老虎，只當他故意示弱，於是也只站在青竹苑的門口，指著他，義正言辭道：「既然你陳小漁今日要代表靈劍峰參加仙盟大會的新秀比試，那麼定不會使用淮陽州的佛系機緣的對吧！」

「按理來說是這樣的，可是……」

面對陸渙的言之鑿鑿，陳小漁嘟囔著。

按理說確實是這樣，可是他陳小漁壓根不懂什麼佛教機緣好吧。不過是恰好「transfer」、「borrow」的發音和「全是佛」、「般若」的發音很像而已。

「別可是了，陳小漁，既然你仙盟大會不能使用佛教的機緣，那麼就在大會比試之前，讓師兄來看看你苦練三天的劍招能不能在我手底走過三個回合！」

話音落下，終於有底氣的陸渙抻劍出鞘，劍峰劃過劍鞘口的那一瞬間，劍身虛影陡然成形。

入門第二境，劍氣貫長虹！

一道劍氣自劍鋒而出，滿地竹葉飄起。

陳小漁一臉懵逼，心想難不成這個時候就要用瞬間轉移來躲這劍氣保命了嗎？可是！今天的仙盟大會比試還不知道會遇見怎樣的對手，要是就這樣把冷卻時長24小時的外掛用掉，豈不是連看一眼那萬金獎勵的機會都沒有。

凌厲的劍氣距離陳小漁只有最後三米，時間彷彿慢了下來。一滴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少年選擇抬起手中三尺劍，然後閉上雙眼，等待小屁孩救他。

砰！

一聲巨響在耳邊炸開。

「喂，陸師兄，怎麼我一回來就看見你在這欺負小漁師兄？」

隨後而來的是溫柔的女聲。

陳小漁微微睜開雙眼，面前不知何時出現一位穿著碎花仙裙的雙馬尾少女手持細絲劍，身子傾斜，在朝霞的映襯下，盡顯玲瓏曲線。

陸渙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收起劍，咳嗽一聲，說道：「段師妹？你不是外出遊歷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怎麼？陸師兄的意思是我段憐兒不可以回靈劍峰看看這次仙盟大會？」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

面對著盛氣凌人的段憐兒，即便是脾氣一向暴躁的陸渙也不得不退讓。

一來，這段憐兒是清河王段凌的寶貝閨女，名副其實的清河九公主；二來，他陸渙作為靈劍峰首席大弟子，對於這樣優秀且尊貴的公主殿下，怎麼可能不動心。

見陸渙收了劍也鬆了口，段憐兒轉過身朝著陳小漁嫣然一笑，問道：「小漁師兄，剛剛你為什麼不躲？」

好可愛的女生！陳小漁的目光已經移不開了。兩隻眼直溜溜地盯著段九九那張活潑可愛的面孔，要是這女生做他的女朋友，還寫什麼狗屁小說，直接進廠擰螺絲！一天就是擰二十個小時，也要賺錢養她！

「小漁師兄？小漁師兄？」

段憐兒看著入了神的陳小漁，還以為是被剛剛陸渙的那招劍氣長虹給嚇傻了，轉過身朝著陸渙喊道：「你看看，陸渙！你把小漁師兄嚇成這樣！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說著，少女的一行熱淚便從眼角流下，轉身將陳小漁抱住，哭得梨花帶雨。

「小漁師兄，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憐兒都不會嫌棄你！我這就下山找人帶信給我父王，讓他請整個清河州最好的煉丹師治好你！」

這是陸渙第一次見段憐兒哭，一根筋的陸渙不知所措，聽著剛剛段憐兒那番話是認為陳小漁現在的樣子是和他有關，百口莫辯的他，只好悻悻離開。

在少女懷裡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陳小漁這時才緩了過來，嘶啞著聲音喊道：「師妹！輕點！我要缺氧撅過去了……」

聽見陳小漁的聲音，段憐兒愣了一下，趕緊抽泣著鬆開懷抱，哭紅的眼睛彎成細葉，嘀咕道：「我就知道小漁師兄沒那麼容易被嚇到！」

「……」

陳小漁看著面前這位為了自己能哭紅眼的女生，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誰讓二十一的他二十一年都沒有談過一個對象，現在就算到了這裡，重回十七歲的少年，可哄女孩該怎麼做，他還是不會！

「師妹，其實我……」

「你什麼也不用說，我早就說過，在清河州，我段憐兒一定會保護你！」

望著活潑可愛的少女那張剛哭過卻又格外認真的臉，陳小漁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段師妹會對自己這麼好，但是此刻這位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少年也在心中暗暗發誓。

「這個女生，他一定會保護好！哪怕自己只是個不能修鍊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