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澤一斬(五)

東澤一斬(五)

「耗盡畢生心?你的話中之意是……」

「果然納蘭將軍是通透之人,一點就明,家師已經仙逝!」

「神丹仙師已經不在了?」納蘭署瞪大了眼睛,久久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男子勸解道:「將軍不必傷心,家師說了:如果將軍問起,就如實相告。家師是自願把畢生的修為、畢生的功力、畢生的心血用來煉此丹。世人只知神丹仙師的醫術和煉丹技藝高超,卻不知道他也是個武林高手,內力深厚。他老人家說他已經活了一百多歲,活夠了,也活累了,此生無憾,是時候休息了。東澤一斬不除,武林動蕩,天下難安。將軍應戰,於國於武林是件好事。他老人家沒有什麼可以給的,只有丹藥一枚,助將軍以安武林,以安天下。」

納蘭署聽后,他的眼眶濕潤了,默默地留下了眼花。他沒有想到神丹仙師作為醫者能有這麼高尚的情懷,這麼大無私的胸襟。為了除去禍害,甘願獻出自己的生命。

令人可敬啊!

令人可敬啊!

納蘭署雙手抱拳,對著男子深深鞠了一躬,道:「代我對神丹仙師說聲謝謝!安虞國的武林人士、安虞國的百姓謝謝仙師的付出。」

「將軍客氣了,您的話,我一定帶到。此次對戰雖然有家師的丹藥加持,但如果沒有將軍的破雲劍法以及您自身的武功修為、膽識,換做他人出戰,勝負難料。那東澤一斬呢?」

「我毀了他的『鬼泣』,留他一命。對他,我還是心存一絲不忍。要是我殺了他,我也會變成和他一樣的人。」

「將軍做得對!您練的是有情之劍,東澤一斬使的是無情之刀。有情對無情,自古有情勝出。世間若是無情,那這天地萬物如何運轉,如何生生不息!」

「說了這麼久,我還忘了問小兄弟你的姓名?」

「小人姓許,名忠字。」

「許忠,好名字。許兄弟,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今後的事情,我還沒有想好,不過我會先回師父的住處,在那兒研習師父遺留下的手札以精進自己的醫術。」

「那是好事,你繼承神丹仙師的衣缽,我想他老人家也會感到欣慰的。」

「將軍此言差矣!」

「為何?

「我資質愚鈍,還不能完全掌握家師所教的全部技藝。家師在醫術和煉丹技藝上造詣獨特,又各有所成,所以天下之人賜予神丹仙師的美名。我在醫術上還有些許成就,但在丹藥的煉製方面連家師的皮毛都趕不上。說起來,也真是慚愧不已!」

「小兄弟,你切勿喪氣,日久方長,你有的是機會精進自己的煉丹技藝。」

「將軍,話雖如此,但煉丹和武學一樣,但須要天賦,不然縱使萬般地努力也沒有用處。我有一個師兄,他在醫術和煉丹方面造詣非凡。可是他太過激進,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最大的成就,用極其殘忍的手段,以人為煉,慘絕人寰。家師忍無可忍,廢了他的雙手,把他趕出師門。從此,我再無他的消息。」

「小兄弟,俗話說:技多不壓身。但納蘭覺得神丹仙師的兩門技藝你精通一門最為重要,把醫術那門做到精益求精,我想那也是神丹仙師最想看到的。所謂醫者仁心,以其技藝兼濟天下,兼濟百姓是醫者最基本的責任。至於煉丹技藝,以納蘭的淺薄之見,自古煉丹師門派多樣,研習人數眾多,各家有所長有所短。要在有限的時間內融合各家精華,非常人能夠做到,畢竟這世界上神丹仙師只有一人,再無其他。」

「多謝將軍相告,許某一定銘記在心!」

「小兄弟,後會有期!」

「將軍,後會有期!」

……

夜已深,破木屋裡,地上燃著火堆。

東澤一斬躺在一堆草鋪成的床上,身體發燙,應該是藥物在他的體內產生了效果。

他還未蘇醒,他在喃喃自語,說著胡話。

「一會兒自稱純孝一澤?一會兒自稱東澤一斬?他到底是什麼人啊?」婢女看著躺著一動不動的東澤一斬埋怨道。

「你知道他是扶桑人就可以了,名字只是一個人的代號而已,真正叫什麼,其實不那麼的重要,就像阿塔娜不是我的本名一樣。」阿塔娜若有所思道。

「小姐,你有你的苦衷,你的使命,誰人不想在世人面前使用自己的真名。頂著一個假名躲躲藏藏,事出無奈,萬不得已。」婢女寬慰道。

阿塔娜把手搭在婢女的肩上,道:「這一路還好有你陪著我,不然我都沒有走下去的勇氣。」

「小姐,你千萬不要這麼說。沒有你,就沒有我的存在。你在,我在。前路是曲是直,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陪你走下去。」

「好,有你這句話,足矣。」

「水!」

「水!」

一聲聲呼喚的聲音,打破了主僕倆的對話。

婢女拾了個破瓦片,裝了些水,粗魯地餵了東澤一斬。

不知道是不是喂得太快,還是喂得太急,水沒有喂進東澤一斬的嘴巴多少,全都灑了出來,打濕了東澤一斬的衣襟。

阿塔娜看見,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知道婢女認為東澤一斬是個累贅,拖累了她們的行程不說,還要沒日沒夜地照顧他,換做誰也是不願意的。

阿塔娜拿起一塊手帕擦拭東澤一斬的衣襟,擦著擦著,她發現東澤一斬胸口上的異樣。

為了一探究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掰開東澤一斬胸前的衣裳。

「啊!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婢女趕緊轉過頭去,用雙手捂住眼睛,眼不看為凈。

東澤一斬是練武之人,胸肌異常的發達,迷人的曲線。胸肌上冒著些許汗滴,隨著呼吸的起伏,在不停地晃動著。

「噓!你先別說話。」阿塔娜道。

雖然婢女不知道阿塔娜要幹什麼,不過以她對自己家小姐的了解,阿塔娜是一個理智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如此恬不知恥的事情。

自己的小姐貌美如花,將來的夫婿一定是個俊美、頂天立地,有一番大作為的男子。

自家的小姐對他,應該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

況且,眼前的男子身負重傷,頭髮全部發白,像怪物一樣存在,就是扔到人滿為患的大街之上,也不會有人多看一樣。

婢女轉回頭,慢慢地鬆開兩個手指頭,從小小的縫隙中,她觀察到阿塔娜對著東澤一斬胸口上一個小小的金色的「卍」字發愣。

「他,他的胸口上為什麼會有『卍』字?」婢女不再害臊,她鬆開遮住雙眼的手,驚訝道。

「佛破天驚!」阿塔娜神色嚴肅,鄭重其事地道。

「佛破天驚?那不是納蘭家的獨門絕招嗎?傳言『佛破天驚』之下絕無生還之人,它的威力非常巨大,不管是使用『佛破天驚』還是抵擋『佛破天驚』的人都無生還的希望。那…那…那…此人還活著,真是不可思議。」

阿塔娜望著此人,嘴角上揚,微微地發笑,道:「沒想到連老天爺都在幫我,東澤一斬,我救對了!此人與納蘭署大戰,竟然逼得納蘭署使出傷人傷己的致命絕招『佛破天驚』。即便納蘭署不死,僥倖活了下來,他一定也是元氣大傷,不復從前,安虞國必定會少一員猛將,對於將來我們復國一定大有幫助。」

「你去外面重新打些乾淨的水回來,眼前的人,我一定要讓他活著。」

「是,小姐。」雖然婢女不太情願,但自家小姐的話,她還是要聽的,速去速回。

阿塔娜抽出匕首,拿起一小節細細的竹子,她用匕首把竹子削成一個小小的容器,可以用來喂水。

那竹子是婢女剛才外出時,順便拾撿回的。

阿塔娜用竹子做成的容器給東澤一斬餵了許多水,他的情況好多了,不再一直說著胡話。

許久過後,東澤一斬清醒過來,他望見身邊有兩個陌生的女子,他很是機警,他手握里身邊不遠的「鬼泣」,用「鬼泣」指著阿塔娜主僕,道:「你們是誰?你們想幹什麼?」

本來阿塔娜的婢女對東澤一斬就不爽,沒想到他一醒來連一句的感謝話語都沒有就是直接質問她們,還把她們當作敵人一樣對待。

婢女擋在阿塔娜的面前,雙手插著腰,大聲呵斥道:「你還好意思問,你知不知道是我們救了你!把你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扛到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是有多累人啊!我家小姐為了救你一命,還把自己保命的藥物給了你。你竟然這麼不知好歹,早知道就讓惡狼把你叼走,吃掉算了。」

阿塔娜心知東澤一斬手中的刀是有多麼地危險,要是他的刀鋒一出,自己和婢女倆都會命喪當場。

阿塔娜拉開婢女,自己走到前面,露出善意的面容,但她距離東澤一斬還有一段的空間,進可攻,退可守,恰到好處,道:「好了,面對陌生人,他有警惕的行為很正常。現在他還很虛弱,你也少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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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賦異稟的少女之紫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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