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三章 你們也配有天命（上）

飛齋的心情是沉重的，他救下的兩個孩子有一個沒有搶救回來，在人牲活祭開始的時候，歲數大點的哥哥為了保護歲數小點妹妹，一度用力撞開祭祀巫祝，結果邊上的暴民一棍子砸在他頭上…在經過這麼一折騰，人已經接近燈盡油枯。

贖魂燈、還魂香、天香繼命露都已經試過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的人無法使用《仙劍二》世界的藥品。不光復活*道具不管用，就連金創葯和紫青玉容膏也不起效。

好在別的世界的外傷葯還能用，小女孩的傷勢算是止住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兄長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而自己…殘廢了。

祭台上除了鐵鏈外還有長釘，作為祭品的孩子被長釘釘住手腳，殘忍程度與十字架之刑異曲同工。

飛齋從空間里取出醫療艙，可是系統顯示識別錯誤，無法開啟治療程序，這讓飛齋臉色不好看。為了檢查系統問題，飛齋甚至往自己手上劃了一刀，醫療艙可以提供服務…這是怎麼了？

在觀音符也失效后，飛齋終於總結出來一條規律，這個世界人類身體只能接受正常速度的醫療手段，任何擁有外傷醫治加速功能的手段和逆轉生死手段均無效，他自己不受限制（大概吧）。

這是什麼意思？不是一個物種嗎？

小女孩的傷幾乎廢掉了她是手腳，進一步的治療需要等到醒來之後再說。如果沒猜錯的話小女孩也是半獸，只是不知道她的獸型是那種生物，這樣連給她裝假肢都是個難題…

飛齋回想起廣場上的那個雕塑，還有那個殘酷的人牲獻祭，這個國家的問題在過去的20年裡不光沒有得到改善，反而變相加劇了，原本私下進行的酷刑被公開合法化，人們的認知甚至被扭曲掉—20年前巧國大規模排擠半獸，他們能明顯的知道自己是在迫害，是在排斥；現在他們公開的屠殺半獸，可在他們的認知之中這只是一隻無上的榮譽，是一場全民狂歡的祭典，在狂歡之中血肉橫飛的犧牲者根本無人過問。儀式的最後部分趙某人未見，但他能猜出，任何一種無人性的惡行最終都是一場血腥。

他來到巧國收集到的最大最爆料的消息就是巧國天命回歸，蓬廬宮捨身木結果。

麻蛋，老天瞎眼了嗎？明明芳國更早的陷入混亂，他們遭受苦難的時間更長，為何他們等不到自己的天命？這個把私刑化作風俗的野蠻國家為什麼反而有了自己的天命？！

飛齋遙看西北方，如果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天命的話，如果你們用這種態度迎接下一個輪迴的話，很抱歉，你們也配有天命！

巧國民間呼籲要去蓬山護衛捨身木，在一些人的攛掇下不少腦子上頭的熱血二傻開始變賣家產，準備行李。按照正常的流程升山儀式至少要等上差不多十年，至少等到麒麟六七歲的時候才行，在黃海那種惡劣的環境下，別說十年了，就是三個月有時候都是一種奢求。麒麟升山，如果來訪者沒有王的資質，他只會為對方祈禱—下一次啟門前請多多保重。言外之意，這一場升山儀式的背後是無數屍骨與死亡。對於這種求仁得仁的舉動飛齋並不反對，比起另一個世界改朝換代的殺戮，這種儀式反而顯得更加仁慈一些，可是這也不能改變絕大多數的犧牲者只是奴僕護衛。

這種不經大腦的激情行動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各種提供後勤的行會—糧食、武器、坐騎、護衛…甚至一些地方軍隊的士兵也在長官的默許之下加入了這場狂歡，堂堂黃備軍現在只剩下了青備狀態，原本與妖魔力量保持均衡的戰力現在不停的收縮。

這簡直是在自毀城牆！看來巧國假朝也是廢物，上層躲在高牆大院之中，在精銳部隊的保護下安然度過幾十年…看來之前也高估了這些人的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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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們只是為了樣子工程，為了新王登基的時候交上一份還算湊合的賬簿，至於百姓真正的生死誰在乎？

飛齋決定改變自己的行程，從預留在祭祀現場的鏡頭看，在沒有官府的情況下當地的百姓並沒有陷入混亂，一些平日德高望重的長者正在維持秩序，人類一直是一種適應力很強的生物，他們會盡最大的可能讓自己活下去，辣么就好說了，你們這些胡作非為的官員們，做好承擔天譴的準備了嗎？

～～～半月之後～～～

隨著一聲巨響，有一座州府被化為灰燼，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飛齋經過了四個州，只要發現政府門口有血祭台就直接火力洗地，這樣除了一個偏遠點的州府外因為三個州的政府高層都已被徹底清洗，時間都選擇在午時三刻。唯一一個放過的州府讓他多花了三天的時間進行核實對方的身份，確認這個州的高層基本上都是迂腐的老好人，能力雖然有限，但是做人底線一直堅守，這個州鄉間也很少有祭祀現象，這讓他們在無形之中躲過一劫。

飛齋感覺出這個世界最大的違和感在哪裡了—君權神授，但是天道掛機！

一個國家九個州，他這是清理了1/3個國家的地方中樞，再加上之前那個次一等的城池，短短半個月內四個官府遭遇襲擊，這絕對是可以驚動整個國家的大事，就算現在是假朝，政府也不該什麼反應都沒有。

實際上不管他們怎麼想的，應對措施可真沒有。在摧毀下面那個州府之前，飛齋特地進去看了看，確保裡面的官員沒有家人陪同，也沒有無辜者在裡頭。他看見那些官員正在荒廢政務集體再向上天祈禱，一名疑似巫祝的人正在那裡主持儀式，貢品…算了太不河蟹了。

巫祝裝神弄鬼，與神溝通的結論是祭品不夠、怠慢神靈—這不胡扯嗎？就算自己本領通天可以隱瞞上天，那些官府的毀滅也不該是祭品問題，好歹說是妖魔作亂人間或者亂民造反都成，怎麼就成為了怠慢上蒼？

只能說要麼是巫祝在作妖，他們只是一幫職業騙子，要麼就是天意出問題，給了錯誤的天啟。如果是之前，飛齋絕對會相信這些只是巫祝在騙人，可在這個世界呆了這麼多天，他對這種結論產生了懷疑—四個州州府全是這種論調，甚至路過的小鎮也是這種論調，所以騙子選擇同一個蹩腳的理由騙人，這已經不是巧合能解釋清楚的，只能證明這幫巫祝要麼是掉進同一個坑裡頭，他們被同一個組織給忽悠瘸了；要麼是天意本身出現紕漏，下達旨意的時候把錯誤的天啟給群發了。

后種情況可能性非常的大，那幫抗拒不開啟人牲的州府官員其實也接到了一模一樣的執意，只是他們自我良知拒絕如此血腥的儀式，甚至這些官員做好了被除籍問罪的準備…

瘋狂的不只是人，天道一樣不正常！

飛齋突然有了猜測，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聆聽天意的地方就是蓬山，君王登基的那一次，如果沒記錯的話不管是哪一位君王過來聽到的台詞都是一模一樣。

這不鬧笑嗎！十二國，各自有各自的國情，麒麟和君王的脾氣也各不相同，他們的治國理念也千差萬別，結果聽到了旨意卻大同小異（或者說根本沒有區別），這很不正常，倒像是走過場的背景台詞，再加上一點特效罷了！

原著中的仙人們並沒有顯示出多少超凡本領，盜賊猢猻一行能夠在蓬山上鬧事，強逼泰麒立王，這要是到了一般的超凡世界簡直令人難以置信！猢猻頂多算是身手不錯的凡人，竟然可以在世界上最神聖的地方無理取鬧，前來維持秩序的犬狼真君戰鬥力也不是上天賜予的，而是從小到大在世界上摸爬滾打和貴人培育，入仙籍只不過讓他永生長壽，外加一個事業編，沒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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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來本質上的升華。

神仙如此廉價，這種不上不下的設定很讓飛齋疑惑。他使用的航彈是凡物，竟然可以徹底殺死一般仙人（官員），看來冬器的秘密有意思呀，它們只是殺死仙人的一種方法，不是唯一的方法。

半獸小女孩被送往北邊，飛齋最終還是沒有為她裝上假肢，這個女孩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親人，精神已經失常了。飛齋只能將她送到界山另一邊的慶國，找了一家孤兒院（慶國這一點做的還行），留下一大筆錢。

他接下來要乾的事情非常瘋狂，帶著這個女孩只會把兩個人都拖累。三個州府的毀滅沒法讓這個國家警醒，他們只是活在虛假的謊言里，那麼很好，假朝最重要的是代國璽（白雉爪），沒有這東西什麼政令都無法發布，這也算是一種天命的象徵，那麼…人渣們，你們也配有天命？

～～～喜州，傲霜山，翠篁宮～～～

這裡是巧國最高中樞，假朝也在這裡，御座空懸，朝政由三公輪政，六官輔佐。

嚴格意義這個朝廷的能力十分有限，他們無法任免任何高層官員，只能年復一年的重複，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所有的政令都只是簡簡單單的建議，靈活度由地方自己把握這也是一種非常瑣碎的表現。看來呀峰、贛由這類官員也是這種奇葩制度的特產。唯一好點的是傲霜山沒有血祭祭台，飛齋也沒看見人牲習俗，最起碼這裡的官員要臉面，虛偽的狐狸有時候比兇殘的狼就好在這一點上，至少吃相文雅。

飛齋以倒爺身份進入這裡，沙皮糧行管事比爾伊藤。一個驅趕一個小車隊運送大批糧食的倒爺，身手深不可測。為了震懾一些不長眼睛的傢伙，飛齋特地把幾個妖魔頭顱用矛刺穿，插在每一輛車上，作為自己的標識和震懾。

二嘎子有點得瑟，這會兒它不用拉車了，一大堆比它弱的牲口在二嘎子的震懾之下老老實實的拉車幹活，它慵懶的趴在第一輛車上，好奇的看著被長矛挑起來的馬腹（一種人面虎身的怪獸，食人）的頭顱，它回想起幾天前的那次突襲戰，那隻不知死活的馬腹想把主人變成一頓飯，現在只剩下一個腦袋和一張皮，那張皮主人收起來了，留下腦袋作為頭車旗幟。二嘎子估算了一下，所有被當做旗幟的妖魔幾乎個個都比它能打（不能打的一般也不敢來找麻煩），只不過這些傢伙非常不長眼睛，碰上了主人…前幾天主人總是時不時的把自己收進空間裡頭，也不知道主人在幹什麼。那天的那個小女孩，主人還特意往回跑了一段，真不清楚為何主人不願意收留那個小幼崽。

車隊入城的時候沒有人願意出來找麻煩，無論是趴在車上的孟極還是當作旗幟的頭顱都證明了車隊主人的戰鬥力，他們不懷疑自己要是挑事的話會不會變成孟極的飼料。就算車隊主人是個笑嘻嘻的胖子，可是他們都腦補成了一頭人形凶獸。

跟之前收集到的情況一樣，躁動的國家，大家正在儘力做著準備，立秋出發，秋分時刻令坤門開啟的時候進入黃海。這段日子糧食和藥材漲價數分，人們拚命拉攏勢力，一些頗有名氣的高手都得到了大勢力的拉攏。像飛齋這麼高調入城的用不了一天就會有各種人以各種理由前來拜會，有的是來買糧食的，也有來問伊藤先生願不願意跳槽或者賺快錢。飛齋笑眯眯的虛與委蛇，只是低調不動聲色的把手上的玉核桃攥成粉末（空間大法好！）。

這一手給他節省了不少麻煩，來買糧食的客人付賬非常爽利，想當獵頭的閑人基本上不敢上門，有好事者算計一下，插在矛頭的妖魔足可以屠殺一個小鎮了，要是哪個獵人有著一半的戰績完全可以供職禁軍，甚至直接賦予仙籍成為軍官。沙皮糧行真是深不可測呀，一個管事也有如此身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