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四章 你們也配有天命（下）
飛齋盤算好了，就算偷不到也要把那東西毀掉，他就不信了，一個鳥爪就真的能代表一個國家的最高權力機構！
翠篁宮的防禦並不算高，也許是沒有王的緣故，這裡的守軍顯得非常的分散，原本作為君王住所的燕朝地區防備十分空虛，內朝的防護也明顯漏洞百出，原本完整的內朝明顯的分成了幾個派系，看來有人的地方就江湖，有權利的地方就會結黨，巧國朝堂也不免俗。
這個潛入副本難度只能算是一半，真正的難點就是鳥爪藏在何方，三公都有嫌疑，翠篁宮這麼大，適合放東西的地方太多，他人生地不熟需要好好偵查一番。
隨機抽一個，前方建築群明顯抱團防禦，估計有大佬，鏡頭過去偵查一番再說！
～～～～蓬廬宮，捨身木～～～～
犬狼真君親自到訪，他要親眼看看巧國的天命狀況。
雁、恭、才三國都已經發出了回應，他們會在開門的時候儘力阻止那些上頭的巧國二貨，無論延王小松尚隆、供王珠晶還是采王黃姑都不是漠視人命的瘋子，他們很清楚那些大批熱血上頭的傢伙根本不知道黃海是個多麼恐怖的地方，下次開門之前請多多保重絕對不是一句客套，他們在得知到這個消息以後已經開始做了各種各樣的應對準備，至少在那些人冷靜下來之前絕對不會放鬆檢查。
唯一的麻煩就是巧國自己也有一扇門，令巽門，秋分時刻開啟，犬狼真君擔心這些人直接選擇從那裡出發。他已經還是動員生活在花海的朱黃之民，秋分日無論如何也要支撐住一天，不要讓那些失去理智的傢伙闖進來。當然，他到時候也會到場指揮，想要把這些人勸回去最好的方法就是真實可靠又客觀的消息。
守護這裡的仙女給這位貴賓奉茶，兩人足有幾百年的交情，在他們的一生中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仙女想到了以前出的那些亂子，對於這裡的妖魔來說蓬廬宮是根本不可能靠近的禁地，唯獨對於普通人來說這裡的防衛幾乎漏洞百出，也許等到麒麟長大、開始降伏使令的那段時間情況能有一點改善，可偏偏是現代的這個時刻…
犬狼真君將茶放下，他還是給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儘力攔人，要是情況失控的話他就想辦法發動黃海的居民，不到時間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靠近蓬廬宮。
仙女們也表示了自己的決心，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捨身木的安全，只是她們心裡根本沒有任何底氣。
扯開話題，犬狼真君跟她們說了一些發生在外面的奇聞異事，比如恭國和范國兩國高層又展開新的一期互動，脾氣暴躁的供王被老狐狸前輩耍的找不著北；戴國最近放開了移民政策，柳國難民可以更便捷的更改國籍；慶國外海不知何故云集了大批妖魔，所幸這些怪物只是互相殘殺，沒有抱團衝擊陸地；舜國開始限制特產出口量，他們要去提價…
不一會，犬狼真君告退準備離開，在看捨身木的時候突然看見上面又開始結出新的胎果，他興奮的問到—
這是誰家的天命？芳國？
不，是柳國…
～～～～翠篁宮大殿～～～～
不上朝的時候大殿空蕩蕩，沒有值守的衛兵甲士，飛齋很輕鬆的安裝了多個鏡頭，他要看清楚代國璽究竟放在哪裡。
之前的那個聚落群防備頗為嚴密，經過鏡頭掃描再三后飛齋果斷放棄翻箱倒櫃的計劃，他看見了不少見不得人的陰私破事，甚至還有404劇情，相比之下呀峰贛由一流簡直是逆臣中的良心。
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在朝堂上插眼，主要是頒發政令都避不開這裡，守株待兔的方法雖然笨，可架不住管用，在沒有詳細情報支援的情況下還是一些比較靠譜的方法比較好。
插完眼準備離開的飛齋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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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想到了一些什麼，他又仔細的檢查這裡的裝修，傳統的東方土木建築，主體材料加工都是很傳統的老工藝，但這個世界上的材料更加難得，更加稀有，讓這麼一個方圓千里人口幾百萬的國家打造出了現在這種氣勢恢宏的建築。
果然是卯榫結構，不用一根鐵釘，這是建築上的奇迹，也是一種對現實無奈的妥協。再另外三個國家因為種種原因，他還沒有仔細的近距離觀察作為一國最高行政機構的王宮，現在這個混亂20年的巧國反而滿足了她的願望，機會難得，恐怕這個世界僅此一次。
御座只是普通的硬木座榻，最多材料做工考究點，沒有誇張的鑲嵌什麼珍寶，看不出什麼太過珍惜的樣子。飛齋確認這是個老物件，應該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在這個世界古董是種不值錢的東西，因為很多東西不一定有把玩它們的人歲數大，人們更偏向實用主義，除非依個人喜好，否則一些太過於花哨的東西根本沒有欣賞者和市場。
下面百官的座位跟動漫里一樣，大家應該是席地跪坐，有點上古遺風。飛齋上學的時候，歷史課曾經講過這麼一個冷笑話，說封建制度是個不斷集權的進程，看看大臣上朝的狀態就行。先秦的三公，向君王致禮的時候國君需要還禮，大家上朝的時候都是按照自己的品級與職權範圍洗地跪坐；五胡南下帶來了更加舒適的家居，等到大唐帝國的時候臣子們雖然還有坐的權利，卻丟失掉了君王回禮的殊榮；到了那個丟人的宋代（不配稱朝！），在外頭受盡鳥氣的皇帝把怨氣撒在臣子身上，整個大殿裡頭只允許留一個椅子，別的人就算七老八十也得老老實實的站著；辮子入關，直接給所有朝臣上了賓刑，每次上朝雷打不動的先是又磕又跪半天，不把地板磚砸包漿了不散夥，然後再一副奴才聽訓的樣子辦公，作為全國權力最高機構的軍機處，裡面的臣子只有跪著當秘書的份，連站的權利都被取消掉了…這麼說下來，這個世界的官員還真夠優待呀！席地跪坐，這比那烏鴉鴉一片金錢老鼠尾巴好多了。
席子…倒不如說是坐墊，雖然不怎麼厚，裡面填充的應該是絲絨，這樣那些脆弱的小膝蓋們不會遭遇殘酷的職業病折磨。嗯，很復古…
飛齋來到大殿的角上，掀開毯子一看下面是大塊專門燒制的城磚，如果沒猜錯城磚的下面應該是堅實的夯土層和三合土層，在現在的生產條件基礎下已經算是一種頂配。
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大殿的柱子竟然是方形的—這種純粹為了裝飾而忽略掉實用性的設計只有在秦漢時代流行過，這確實跟一些人的想象不一樣。沒想到這個世界有關禮儀習俗方面的保留這麼根深蒂固，看來他們沒有由外界進行過文化上的大交流。
這裡的一切猶如褪色的老照片，昔日的舊風俗散發著發霉的氣味，堅守傳統的同時，也算是閉固自封，這還真是一個封閉的試驗場呀！恐怕這個世界跟外界的差距不止這一點，要是賴以為生的屏障消失，他們的命運不會比大航海時代的土著人好多少。
接下來的一天里，飛齋終於摸清了代國璽的位置，朝堂上的官員誰也不信任誰，這個代國璽被存放在附近的內庫里，門上三把鎖，三公一人一把鑰匙，整個倉庫修的堪比金庫，行業內卷程度只能說如此而已。
只是這裡沒有那些令人討厭的使令，飛齋敢放開膽子干一把大的。
內庫修建的時候藉助了一大塊天然的巨石，或者說這個倉庫其實是在石頭上鑿出來的，如果不想走正門的話等待那些梁上君子的將是一場史詩級難度的土木工程。不過趙某人驚喜的發現也許是沒有天命庇護的原因，在這裡土遁符竟然可以使用了！這就意味著—
歐，這個爪子都風乾了，連續20年的使用都快把這個鳥爪盤包漿了…爪子底被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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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徹底的染紅了，讓人看了一點胃口都沒有。
沒有就沒有吧！趙某人很體貼的給他們換上了一大包五香醬雞爪，到時候一人一根不用客氣。他自己看著空蕩蕩的倉庫，看來就次想賺點外快都不容易，那麼…直接進入下一步吧！
對了，那個鼓吹人牲獻祭的半官方組織叫什麼來著？好像這次慫恿百姓拜山的也是他們，從今天白天朝堂會議曝光的內容來看，三公之下，天地四季官員多多少少都有所牽連，就算不加盟的傢伙也借這個機會好好的撈了一把。
就這種垃圾朝廷，你們也配有天命？
～～～～五天後～～～～
飛齋有點佩服朝堂大佬捂盤子的能力，代國璽丟失，明明朝堂上混亂成一團，各方都在懷疑指責對方在搗鬼，可是外面就是聽不到一點消息。
好呀，三天五天不下政令不要緊，要是十天半個月不下一條命令的話就會有人開始嘀咕，用不了一個月下面質疑的聲音就會把朝堂者的雞犬不寧。
有些人不是沒有想什麼應對措施，他們甚至諮詢大卜（負責飼養白雉的官員），能不能再準備一隻白雉。這個狂妄的建議讓大卜嚇得面色發白。（白雉是象徵王權更替的祥鳥，一生只叫兩聲，君王登基的時候叫一聲，君王崩殂的時候叫一聲，然後斃命。腳爪就會被切下來當成代國璽…問題是大卜那裡一次只能飼養一隻，他從來沒有想過主動要把這隻鳥殺了…）這場鬧劇最後以大司馬發火為終止，他直接明言巧國不能再干這種觸怒上天的蠢事了，被斷絕20年的天命已經讓巧國傷痕纍纍，要是他們像芳國一樣被天道厭棄，誰能像惠侯一樣挑起國家的擔子？
這句話猶如審判之錘落下，一時間朝堂上的官員都啞口無言。最後幾名看上去年輕力壯的官員主動請纓，說是要去蓬廬宮拜會一下。
只可惜他們不是王，也不是麒麟，想進入黃海，只有等到四門開啟的時刻，飛齋盤算了一下，自己現在輕裝出發應該能很快的抵達才國，趕上夏至日開門的時刻。雖然他只是遊盪了幾個國家，這個世界還有一大半沒有探索，沒有涉及，但飛齋知道他沒有時間了，夜長夢多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
當天晚上，飛齋與他的沙皮糧行低調的處成了，在看不見路人之後他迅速的把一切都收了起來，然後騎上二嘎子一路向西南飛去，他受夠了這個糟心的國家，就算他能把這個民間車翻一遍又如何？人心中的成見才是真正的大山，如果不能從根源上解決掉這個問題，各種矛盾還是會爆發的。
從地理層面上講，橫渡赤海才是最近的路線，但他對這個世界並不完全熟悉，這裡又不是雁國邊上，海里的妖魔是真的會吃人的。萬一碰上個可以控制天象的法爺，他可不想跟那種傢伙同歸於盡。
最安全的路線還是貼著近海走，經過奏國進入才國，這兩個國家比較講求中庸，對異族沒有優待，也沒有歧視，他可以稍微收斂一下，不用隨時隨地的準備一場莽。
在離開巧國最後的行程中，他刻意的避開了居民點，這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次，她不願意再看到什麼糟心的劇情，然後忍不住跳出來多管閑事。巧國，你們不配稱人，就你們這些傢伙也配有天命？
飛齋完全可以想象新鎬王登基后的場景—人牲獻祭是躲不開的一道門檻，新王要麼同流合污，然後讓麒麟得上失道病，國家沒有安定幾年又要迎來一頓波折（改？可能嗎？就這些人能改？他們連人籍都沒有了還會在乎百姓的死活？）；要麼新王與臣子來上一場勾心鬥角的折騰，最後拼個兩敗俱傷。反正不用指望這個世界的天命出來制止某些傢伙的瘋狂，從升山開始上天就沒準備給世俗一點指導，這個世界預訂的程序應該是不合格就是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