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唱的真難聽
花暖閣,雁州城最大的青樓之一
每天人滿為患,許多書生,貴人,官人,都喜歡來這裡尋個樂子。
樓上過道的一張桌子上
此時正坐著一位老者,他面前擺著一疊花生,一壺清酒。
老者閉著眼睛,看起來是在聽樓下的姑娘唱歌。
但是細心的人不難發現,他的眼神一直在留意進出青樓的人。
朱府門口,何成一個勁的慫恿二人去花暖閣,他每次都故意在朱豐面前說什麼花暖閣的哪個姑娘身材絕妙,唱的曲兒那更是仙音。
從而引誘朱豐去花暖閣消費。
但是現如今朱豐已然知道這花暖閣其實是何家的私產,其實城裡很多人都知道,唯獨當時這個混小子從來不在乎這些,因此也一直蒙在鼓裡,還以為這何成真的是在給自己找好姑娘。
因此也明著暗著不知道在這花暖閣花了多少銀子。
而朱豐之所以願意去花暖閣,多少也是因為喜歡那邊的一個姑娘,那姑娘叫馮音音。
朱豐想著現在既然來了花暖閣,總要替原主,好好的感受一下這馮音音的滋味。
三個人還沒進門兒呢,老鴇就已經遠遠的瞅見了這幾位富二代公子,忙急忙慌的趕過來:「喲,三位爺,你們好久沒來了!我們的姑娘啊,想你們想的緊啊!」
說著還一雙眉眼直盯著那朱豐。
她自是知道這三個人里,朱豐就是那個紈絝,花錢如流水,胖子是個湊數的,何成是自家的。因此要坑錢,就得坑朱豐的。
「朱公子,音音姑娘剛剛還在說呢,你都快一個月沒來了,她可是一直盼著呢。」
「真的嗎?音音姑娘真的這麼說嗎?」朱豐一副賤兮兮的樣子,大手一揮。流里流氣的說道:「前頭帶路,今天我要讓音音姑娘給我唱一天」
進了這花暖閣就見裡面有一個大廳,大廳里有一個高台,檯子上有一位女子正在賣唱。高台的邊上,放著幾張桌子。去青樓喝花酒,就是坐在這裡,聽著姑娘唱著歌,自己喝個小酒。興緻來了找個姑娘進去開個房間,發泄一下。
而此時台上的那姑娘,正在努力的唱著,只不過那旋律,真的讓在後世聽過無數歌曲的朱豐不敢恭維。
「唱的真難聽!」
朱豐暗暗的罵了一句。
卻不曾想,在他邊上路過的一位公子聽到了朱豐罵的話。
登時就發火了:「你算什麼東西?這可是花暖閣的頭牌!在這雁州城就算唱的不是第一,也是前幾的,你居然說他唱的難聽?」
場中的眾人立馬就看了過來,眼神之中還帶著隱隱的殺意,要是目光能殺人,這朱豐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八百次了。
朱豐暗暗一驚:原來這粉絲和明星的概念,在古代就已經有了。這青樓的頭牌,就是很多男人可想而不可得的白月光,而這些舔狗就是她的粉絲。
現在自己在馬蜂窩裡,捅了馬蜂窩了。
老鴇一看勢頭不對,認出那發火的是城裡一個富戶林家的二公子林翔,連忙上來勸道:「欸,大家都是來圖個開心的,林公子,你看你這麼一吼,我們姑娘都不敢唱歌了呢」
誰知那林翔就是不肯作罷:「今天我不管你是誰,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你必須認錯,道歉!」
朱豐無意於跟這個蠢貨鬥嘴,所以就繞了一個遠路,繼續往前走去,他還急著去看這音音長的什麼模樣呢!
而他的這一退讓,反而讓的那林翔更加的肆無忌憚,覺得這朱豐是怕了自己。
朱豐在這雁州城裡的名頭極大,每個人都知道他朱家被皇帝一擼到底,好的產業都沒了,只剩下有一些皇帝看不上的,而且也才換了一個虛名。連朱豐的未來岳父,都被從尚書的位置上扒了下來。因此一些富家公子常常喜歡明的暗的欺負朱豐,騙他錢。
林翔一步跨出,再一次攔在了朱豐的面前:「朱公子,我覺得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認個錯比較好!」
林翔的身後,也開始陸陸續續站了很多人,這些人都是那頭牌的粉絲。
崔郭德膽小怕事,他偷偷戳了戳朱豐的胳膊:「朱兄,我們還是認個錯吧,不然一會被打了,我們可打不過啊!」
「你放心,我可不會認錯,我還要打他們的臉!」朱豐胸有成竹的說道。
人家都兩次干到自己的面前了,再不幹回去就枉為男人了:「你們幾個人,給我聽好了,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這台上的誰,唱的不好聽!你們要是不信,我可以跟你們打個賭!我一會讓我的音音姑娘來唱一曲,咱們對比一下!」
說完他霸氣站到林翔的面前:「吃翔!你敢不敢!是個男人,我們就光明正大的對賭」
「你叫我什麼?我叫林翔,不叫吃翔」林翔對朱豐隨意篡改自己的姓氏頗為惱怒:「要是一會我贏了怎麼辦?」
朱豐從懷裡挖出一張銀票:「要是我贏了,你給我一千兩,以後改名叫吃翔!要是我輸了,我給你一千兩,我以後叫林豐,跟你姓!敢不敢賭?」
此時花暖閣樓上的人也都跑出來看熱鬧。
朱豐一指邊上的人:「在場這麼多姑娘,你們都看著,你吃翔是不是男人,看你敢不敢接這個賭注」
林翔也還是個年輕小男兒,被這麼一激,立馬就紅著臉喊了:「我有什麼不敢的,賭就賭!」
他其實心裡也有底,知道這姑娘能當頭牌是有原因的,自然是因為在這個青樓之中,她的歌舞相貌最為上乘。而且,這頭牌所唱的曲兒,可是雁州城有名的才子們所編寫的詞。
那馮音音,雖然容貌極佳,聲音也甜美,唱曲兒的天賦卻是不及頭牌,也不會編曲,因此也沒有人給她寫詩寫詞。
再說這朱豐是文人界調侃的對象,沒人會給他寫詞。是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所有的文人都在追求陸晴,滿天下的男人都將朱豐視作情敵,恨朱豐恨的直痒痒。誰會去幫他寫詞。
「那你先拿一千兩銀子出來」朱豐現在可不傻了,雖然紈絝,但是智商在線。
林翔一愣,這特么,應得草率了,口袋裡哪裡有一千兩。
但是他也不蠢,大喊一聲:「在座的各位,這穩賺不賠的買賣,大家快來賺啊,我有二百兩,剩下的八百兩,大家湊一湊,你現在拿出多少,一會可以兩倍拿回去,如果一會我輸了,你們的銀子我照還!」
「我不相信這朱豐,有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給馮音音做一首詞曲。就算他有這心,我想他應該也沒有這個才華吧。哈哈哈哈!」
老鴇在一邊看著也是干著急,這朱豐也是的,這一千兩銀子,花在青樓不好么,都可以把馮音音贖回去了,他卻一定要花在這賭約上。
她連忙勸道:「兩位公子,咱們和氣著來,不用這樣大動干戈的,來,姑娘們,好好招待幾位爺」
「你別管,我今天這一千兩銀子賺定了!」林翔大怒一喝,震退所有想圍上來的姑娘。
青樓里的人倒也都是有錢的主,你一百兩,他兩百兩的,很快就湊齊了這一千兩銀子。
「我看這林翔公子是穩贏的,畢竟這朱豐不學無術,就算想編也編不出來。」一個大腹便便的老爺們,拿著二百兩銀票也放到了林翔手裡。
另一個人看有人去了,也從懷裡掏出一百兩:「我也賭林公子贏,也不會有人給朱豐詞曲,再說了,這贏得算我的,輸的林公子買單,我怕什麼」
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何成居然也掏了一百兩給林翔,看的林翔一臉蒙圈,你是幫我的還是幫他的?
......
「好!那大家做個見證,這兩千兩銀子先放在媽媽這裡,一會誰贏了誰拿走」
朱豐將這銀票給了老鴇,就一個人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在一眾人的搖頭中,找馮音音去了。
推開門一見這女子,頓時眼神一亮。
這特么,前主的眼光還是極好的,只見這馮音音膚如凝脂,白裡透紅,溫婉如玉,晶瑩剔透。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嬌媚無骨入艷三分。
朱豐不禁看呆了,以前一直以為那陸晴真的已經是自己見過這個時代,最美的女子了,不曾想到這馮音音還遠在那陸晴之上。
「公子」馮音音款款一禮,輕聲說道。音若妙珠,聲如鶯啼。
為什麼這樣的女子,不是這花暖閣的頭牌?
朱豐心中不禁惋惜起來。
因為古代青樓對女子的排名,顏值其實是次要的,必須要有名氣,有歌舞藝才,會說話,再加上相貌上等,如此才能被評為頭牌。
而這馮音音平時為人較為慢熱,再加上守身如玉,倒也是令得很多才子老爺知難而退,也因此失了人氣。在這花暖閣中只能屈居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