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父親

「鏘！」

一聲清脆的劍吟，洞徹九幽。九天十地遙遙回蕩。黑色的劍氣衝上雲霄。風雲變幻。直湧上混沌域外。浩瀚無疆。便是連大戰的太古諸神與混沌一方，紛紛罷手。側目觀看。

劍氣衝上混沌大陸，一塊大陸瞬間支離破碎。其中的混沌族人還未反應，便湮滅在劍光中。眾人駭然失色。www.bxwx.org

守墓老人轟然一震，顫聲道：「這，這劍氣，好熟悉。好熟悉....」

辰南翻了個白眼，無語道：「是不是又想不起來了。不過，真的好熟悉啊，似乎在哪裡見過......」

眾人面面相覷，忍不住飛遁過去。看個究竟。混沌子等人面色變幻，皺眉道：「莫非有什麼異寶出世。竟鬧出這等動靜，便是連混沌旗也不見得由此威力。說不得，咱們要搶過來。」

幾人幾乎同時化為流光，沖了過去。

場上，唯有時空大神和辰祖未動。辰祖驚異道：「好強大的魔氣。隱而不發。這是什麼魔頭？」

「老魔王，比之你的魔氣如何。」時空笑道。

「只強不弱。那是最為純粹的魔氣。」辰祖嘆道：「想不到沉睡無盡歲月，天下竟出了這等了不得的人物。」

時空大神笑道：「他終於覺醒了。我們已經等他好久了。」萬古前的一戰，他是知情人士。也見過燕臻，對這股氣息自然清楚。

榛榛握著魔劍，只覺渾身湧起使不完的力量。血脈在奔騰。激揚咆哮。她一聲清嘯。手中魔劍黑光暴漲。旋身一劍，劈向通天。

『嗤嗤！』劍光縱向劈斬，快到極致。通天此等修為也只覺躲避不得。只得咬牙硬抗。劍光勢如破竹。斬滅重重神光。轟然撞在通天的胸腹。

「噗！」

通天仰面倒飛。鮮血激射。身軀兀自在地上翻滾出十來丈。一動不動。

榛榛又驚又喜。臉上湧起激動的潮紅。沒想到這柄劍威力如此之大。看著宛若死人的通天，她驚疑不定。移步上前探看。通天忽然睜開雙眼，雙目黑光爆射。榛榛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握緊手中長劍。

卻見通天忽然瞪大雙眼，發出凄厲可怖的長嘯。挺直身子，『撲撲』連聲。周身皮膚驀地炸開。血肉橫飛。無數猙獰的鬼臉從他皮膚里鑽出腦袋，咧嘴嘶吼。猙獰噁心。

「呀...」

榛榛驚叫一聲，跳開身子。拍拍胸口。眼角掃處，看著倒在一邊的獨孤小月，持劍飛奔過去。叫道：「月娘，月娘。你怎麼了。」將她斜抱起來。

獨孤小月搖了搖頭，柔聲道：「月娘沒事。」眼波一轉，看到她手裡的劍。眼眶一紅，淚水又流了出來。

榛榛嚇了一跳。道：「月娘，你....哭了。」

獨孤小月拭去淚水。接過長劍。顫聲道：「這，這劍....是你.....」

「啾啾....」

天空流光閃爍。兩道人影當先沖落在地面。赫然是萱萱和月神。接著流光飛降。數十條人影降落。太古諸神和混沌一族。各據一方。月神抱起獨孤小月。后掌綿綿輸入神力。助她療傷。

榛榛在旁，可憐兮兮道：「婆婆，月娘被那壞蛋打傷了。」

月神笑了笑。滿臉溺愛。正欲說話，通天忽然站了起來。身形踉蹌。狂笑道：「我是不死的，沒有人能殺我。」

身形一閃，飛遁到混沌族一方。默默療傷。

辰南眸光森冷。看了他一眼，又將實現投到榛榛手中魔劍上，微微沉吟。忽地變色道：「是他！」

鐵真王亦是渾身一顫，腦袋中閃過一個頂天立地的偉岸身影。臉色煞白如紙。顫聲道：「是，是那個人.....」

彷彿印證著他的話，魔劍嗡地衝天怒舞。劍動而光芒立生。強大的魔氣從劍鋒上透發出來。彷彿具有開天闢地之偉力。無盡的戰魂怨氣，滾滾繚繞。

守墓老人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很久很久以前的畫面。繼而駭然失聲：「是他，居然是他。怎麼可能.....」

眾人見慣了他為老不尊，天生一副超然物外，一心尋死的淡薄狀態。卻見他此刻如此失態。俱是詫異萬分。心中一緊，暗想：莫非此劍大有來歷。頓時更加火熱。

幾個太古諸神眼神狐疑。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有些不太確定。

守墓老人對周遭的目光視而不見。身軀輕輕顫抖。兀自喃喃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真是沒想到，沒想到啊.....」

辰南見他如此表情，不由對自己的猜想產生了懷疑。忖道：莫非不是他。看錯了。皺眉道：「臭老頭你別自言自語了，有什麼快說吧。」

守墓老人平定了下心緒。緩緩道：「這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了。」他凝視著半空的魔劍，回憶著往昔的事情。「天地未開，虛無一片。那時候，什麼都沒有，沒有光，沒有能量。沒有混沌.....」

混沌族嗤笑道：「胡說八道。天地未開混沌生。混沌早於開天之前。我混沌一族得天獨厚。註定要統治蒼生。」

守墓老人瞥了他一眼，搖頭道：「無知的小輩。你的言語，讓我恥笑。你父親沒有給你普及過文化嗎。一點知識都沒有。」

「你.....」混沌子大怒。

守墓老人卻移開目光，繼續道：「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所有人都知道這些，卻很少有人知道，前面還有一句：無極生太極。世間萬物，一切都是從虛無到有形的。開天之後，時間一片朦朧混沌。那時，混沌族還未誕生。最先誕生的，是一群可怖的凶獸。他們秉承天地能量而生。殘暴、兇惡。在那裡，只有弱肉強食。甚至連骨肉深情都沒有。誰強大，便可以吃掉誰。那片世界，是空虛的。冷酷的。沒有星辰，沒有日月。沒有山川沼澤。也沒有混沌。那是天地初開最原始的狀態。三千凶獸，十二魔神。以及萬千的兇殘怪物。組成了一片可怕的世界。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媲美天階。而頂端的強大生物，甚至可以橫掃我們。」

奪目王冷冷截口：「妖言惑眾。如果當真如此可怕，怎麼沒有留下記載和傳說？！」

守墓老人不咸不淡道：「所以你你小輩......那時候，還沒有你們混沌族呢。」

眾人大汗，這老傢伙似乎來頭不小啊。

守墓老人淡淡道：「而統領這一群凶物的人，是一個非常恐怖的人。他被稱為—魔！」

眾人悚然。彷彿看到了遠古的隱秘在向他們揭開。

獨孤小月嘴角盪起一絲凄然的笑意。愣愣地看著魔劍，彷彿看到了那個俊美燦爛的男子。真朝她微笑。

辰南道：「那和這爸劍，又有何關係.....」

守墓老人沉默了半晌。才一字一句道：「因為這柄劍，就是他的佩劍。」

一石激起千層浪。有個太古諸神結結巴巴道：「那，那聽你這麼說。那時，那時還沒有天道？」

守墓老人道：「人類都沒有誕生，何況是天道。過了無數年後，發生了一場大戰。直打的天地崩潰。虛空坍塌。萬物滅絕。天地重新毀滅，才出現了混沌。混沌一族，便是從那時誕生的。」

眾人只覺遍體發寒。口乾舌燥。廣成眼角抽了抽。忽地大笑道：「老頭你可真會真眼說瞎話。既然這麼遙遠，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守墓老人嘆了口氣：「因為我是生死盤的本體。」

眾人再次驚駭，生死盤傳說，是混沌中孕育的神物。平衡生死。威力無窮。那可真是老古董。所有人都望著守墓老人。沒想到他居然是一個超級老古董。萱萱驚的目瞪口呆。顫聲道：「師傅，你，你怎麼從來沒和我說過。」

混沌子道：「即便那那樣，生死盤也是在混沌中誕生的。還沒有久遠到那種地步吧。」

守墓老人道：「你們應該聽說過寂滅輪迴盤吧。」

眾人啞然。面面相覷，皆是迷茫。寂滅輪迴盤，從未聽說。御風王道：「子虛烏有，從未聽說。」

「寂滅輪迴盤？我前世之身，曾經聽說過這件寶物。」辰祖飛身降臨。

眾人狂翻白眼。這傢伙，絕對是個超級老古董的人物。他叱吒風雲之時，在場的人都還默默無聞。混沌子便是感同身受。那時，他也才是懵懂孩童。修為尚淺。這老魔頭的前世，那得多遙遠啊。

辰祖看了守墓老人一眼，微微驚訝。「寂滅輪迴盤傳說是用來定鼎輪迴之物。年代太過久遠，早已經無法確定是否存在了。我只是聽老一輩的人傳說.....」

一個老古董說傳說。眾人狂暈。

守墓老人道：「是真實存在的，因為我就是輪迴盤的碎片衍變而成的。或許說，生死盤就是輪迴盤的碎片。」

眾人知曉了這一驚天大秘。

守墓老人仰望星空，眸光深邃。繼續道：「我也是從輪迴盤的殘碎記憶中得知的。那時候，輪迴盤剛剛成型。靈識未開。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些東西。」連輪迴盤都只是懵懂未開。眾人這樣沒話講了。是在過於遙遠。

過了半晌，鐵真王道：「是他，真的是他。當年是他一劍將我洞穿。身死道消。若非天道垂憐，我已經不復存在了。」

榛榛聽的有滋有味。心馳神盪。對獨孤小月道：「月娘，那人一定是個了不得的絕世魔頭。真是太夢幻了。」

獨孤小月撫摸著她腦袋。微微一笑。眼淚卻簌簌滾落。輕輕道：「他就是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