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戰起

站在高鐵站廣場上，從出站口方向望去，橫穿樓宇邊的蜿蜒立交橋上，高樓上，地面上，站在數不清的人類身影，在黑夜中，看的不是很清晰，有的若隱若現，像是融在了夜色里。

他們的瞳孔中，閃爍著血光，仔細一看，好像有某股力量在眼珠子上轉悠。

線路被破壞了，整座烏市至少有一大半區域，徹底陷入了黑暗。

「這已經不是一個人能解決的事情了！」左政扯著嗓子大叫道。

「傻孩子，誰說是你一個人去解決呢？媽媽不是在嗎？」媽媽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左政轉過頭看去，媽媽正用一種關切似的微笑看他。

「小左，怕死嗎？」媽媽收起了笑容。

他不怕死？左政搖了搖頭，怕是肯定的，但這由不得他。

就在左政沉浸在媽媽的話時，周圍的人群爆發出一陣嘩然聲。

「那些是什麼東西啊？」

「嘶...」

「怎麼一下子出現那麼多人？初步估算有幾十萬了吧？」

「人？他們的眼睛是紅色的，正常人眼睛不可能發出那種光芒。」

「那這些是什麼東西？」

因為大批變異者的出現，讓剛平復下來的人群，再次驚慌起來，有的人往高鐵站內跑去，但很快就又退了回來。

「我們被包圍了？」有人沉聲道。

數十萬的變異者從城市各個區域徒步過來，將左政一眾人給包圍住，四面八方都是數不清的變異者，他們形成包圍圈，一步步逼近倖存者。

「左政，那些是什麼東西？」雨柔快步跑到左政身邊，捂住嘴巴，顫聲道。

「應該是同之前我們在列車內遇到的怪物，還有將我們帶入悲傷情緒的王立雅，那類的變異者...」左政握了握拳，低聲道。

「我們還能活著離開嗎？」雨柔作出放棄抵抗的模樣。

左政搖了搖頭。

「這女孩看起來真漂亮，是你女朋友吧？」媽媽似笑非笑的道。

左政有些頭大，媽媽的心是得有多大，才能在這種時候談那種事情呢。

「她叫雨柔是吧？」媽媽問道。

左政點點頭。

「她也是一個變異者呢。而且還是很強大那種，只是還沒覺醒。」媽媽上下打量著雨柔，道。

「那我也是變異者嗎？」左政看向了媽媽，詢問道。

他開始表現得不安。

左政是變異者，那媽媽是不是也是他變異后能力的一種？想到這些，左政面色陰沉了下來，甚至都沒有再去管那些朝他逼來的變異者。

「你說呢，左政。」媽媽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下擺雨傘，媽媽的手搭在左政的肩上，道：「小左，現在不是想那些東西的時候哦，怎樣活下去，才是現在應該想的。」

「如果媽媽不在，那活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呢？」左政看起來有些頹廢的說。

「她不是嗎？」媽媽用傘戳了戳旁邊的雨柔，輕笑道。

「啊？什麼東西戳我？」雨柔突然驚呼道。

與此同時，直接抱住了左政的胳膊。

左政用憂鬱的眼神看著旁邊的女人，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雨柔真的被嚇到了，她現在覺得世界上哪裡都不安全，人類是沒有未來的，之後的道路是兇險且痛苦的。

「也正因為前路漫漫，路途忐忑，為了不在屬於自己那片森林中迷路，不在痛苦中墮落，所以才有兩種不同性別的生命出現，相互支撐著彼此，走下去。」媽媽好像看出來雨柔的想法，不由感慨起來，那說話的模樣，頗有國學大師風範。

左政都被媽媽的話驚住了。

「那就走下去吧！」左政抓住了媽媽的手，這一刻，他身體好像擁有無窮力量。

「雨柔，等下發生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會在活著的時候，盡其所能保護你。」左政嚴肅的說。

就像，就像之前在列車內他被羞辱時，雨柔勇敢站出來的那樣，只不過，這次換成了左政保護她。

「保護好自己。」雨柔從左政那張嚴肅的臉上，看到了不尋常的東西，這一次，大概率是，所有人都逃不掉吧。

呼。

左政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隨即低下頭，望著自己的手掌，在媽媽的操控下，掌心處出現了一道念力凝結成的毛織針，長一米多，像水晶一樣晶瑩剔透，以及剛硬。

左政看了看毛織針，這是媽媽以前用來織毛衣用的，沒想到現在竟變成了武器。

也好，夠鋒利就行。

左政眼神變得凌厲，眨眼間，手中長針橫掃出，將幾名撲向他的變異者擊退。

但這顯然是無用功。

沒能左政喘息，那些密密麻麻的變異者再次撲來。

「一針不行，就多來幾針！」左政呵退了一名變異者，往後跳開，趁著這個時間間隙，他手中又凝結出十多道毛織針。

當變異者朝他撲來時，左政猛地將毛織針揮出，隨著咻的一聲，長針像離弦之箭，射穿了那些變異者，將他們的身體訂在地上。

或許這些變異者，剛變異不久，能力上並不是特別嫻熟，只會用一些蠻力，就算操控能力，影響力也極小，攻擊性不大，左政倒也能應付過來。

變異者並不是一次性殺來的，而是跟車輪戰一樣，輪番上陣，殺了一波又來一波。

但也只僅對於左政而言，普通人面對這些變異者，十死無生，不少倖存者，面對這些撲面而來的變異者，都是在一聲聲慘叫中被撕碎，以及同化。

不過就算是普通人，但也不是毫無反抗的，僅存的警衛員，在警衛隊長的帶領下，拔槍射擊這些變異者，令他們欣喜的是，傳統的熱武器，對於一些攻擊力強的變異者有效果，但對於一些攻擊力弱的，感染方面強的，效果就不大了。

因為那些變異者，癒合能力實在是太強了，子彈剛打進對方肉里，還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就恢復日常了。

不過普通人的掙扎始終是螳臂當車，哪怕面對初級的變異者，在受到感染后，也喪失了自我意識，有的要麼自殺，要麼被殺。

很快，局勢一面倒，高鐵站廣場上，數千名倖存者成了屠宰場里的羔羊，不到一會兒，已是血流成河。

雨柔在左政的照顧下，一時間倒未遇到什麼危險，不過，當看到同類被屠殺時。

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人眼睛紅了起來，淚水從臉頰滑落，身體微微顫抖著。

「不要再打了！為什麼要自相殘殺呢？」雨柔大喊道。

不過她的聲音沒能傳出。

在這個屠宰場上，那絡繹不絕的慘叫聲將雨柔的怒吼聲壓了下去。

左政同樣沒有聽到雨柔的聲音，現在他殺的腦子都麻木了，變異者實在太多了，根本殺不完。

左政眼睛看起來有些疲憊了，這時候他沒有過多精力去關注外面的事情，腦子裡只有兩個想法，第一，殺光這些變異者，直到他死去，第二，保護雨柔，活著的前提下。

所以，當雨柔發生異變后，左政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