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器破印重歸來

小鳥看著東方，眼神異樣，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柔柔的，那是信任和讚賞。

東方看她如此，以為小鳥不明白，於是轉過頭，愣愣地看著那條還立在那裡的大蛇，語帶哀求，說道：「大蛇，你或許是有靈性的，何必非要殺戮，放過她吧？」

在絕命之時，鐵骨錚錚的東方，第一次說軟話，而且是為了一隻剛剛結識的小鳥。

大蛇好像聽懂了，目光變得更加柔和，並對東方點頭，似是允諾。

東方笑了，「可惜，我馬上將命絕於此。不然，我會帶你倆兒返回祥雲之下。那裡是禁地，是世外桃源，是個只有善和愛的地方。在那裡，男耕女織，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盤剝和欺壓，更不存在殺戮。」

東方笑的慘淡，眼裡水霧籠暮，眸光伸向遠方，他自言自語地說道：「那裡，還有我的兄弟，他們是羽林將士，是為守護九州而存在。他們，在等待我的歸來。可是，我，回不去了…。」東方望向遠方，那是天邊，祥雲籠暮的地方。

這一戰是如此的慘烈，正是：大軍困於前，身後絕壁峭，已是百戰陷重圍，無路，絕命在今朝。休說長生不老，丟不下那絲絲纏繞。到如今，縱使身毀神滅，國恨家仇來世報。一壺濁酒瓊漿露，吟唱大風黃泉道。歸去來兮，仰天笑！

此時的東方，升騰起的是無限的豪情，視死如歸！

……

冷魂和血魂不耐煩，他們被氣瘋了，只想儘快弄死東方。於是，一聲令下，掩殺再次發動。

東方咬了咬牙，燃燒了最後的氣血，一個擰身，瞬間向敵人衝去…。

幾番搏殺之後，東方的四周，都是暗將的屍體。他就像戰神，無所畏懼。然而，他戰的力竭，已經虛弱到無法支撐身體。

此刻，哪怕他的內心戰意高昂，心智再堅韌，他的血肉之軀也已到了強弩之末，沒有了絲毫的氣力。他想回到懸崖邊，結束這一切。然而，就是這點兒力氣，也是不可能。

東方，只覺得眼前血霧迷濛，身體一個踉蹌，終於仰天倒下…。

兩殿大軍看得清楚，他們恨，哪管是死是活，一聲喊，再一次瘋狂地殺向了東方。

眼見東方要被擒殺，立在崖邊的大蟒蛇，眼裡燃起了憤怒之火。而站在東方頭頂的小鳥，突然發出了一聲攝人心魄的嘯叫。

大蛇聽之，瞬間暴起，閃電般的沖向東方。與此同時，他渾身如烏金般的鱗片，光芒四射，身軀也隨之膨脹了數倍。對著沖向東方的暗將，一個神龍擺尾，橫掃千軍。

與此同時，小鳥騰空，突然身形增加了數十倍，神光蕩漾。只見，她揮動翅膀，一片片的神芒射出，化成萬千飛劍，覆蓋了暗將，立時響起了鬼哭狼嚎之聲。

大蛇，小鳥，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氣勢洶湧，如驚濤拍岸，捲起的是成群的暗將，然後拋向空中，再砸在地上。

冷魂和血魂，頓時呆愣，傻子似的看著被掃上天空的暗將們，聽著他們的慘叫哀嚎之聲。

一擊之下，大蛇，小鳥，戰力無敵…！

擊退冷魂和血魂的人馬之後，大蛇順勢從虛空落下，他把東方盤繞在中心，歪著頭，兩眼直視著這一身血壑的鬥士。他，用巨大的身軀，護起了東方。

這時，那隻小鳥振翅直飛，竟落到大蛇的頭頂，然後是一聲聲清脆的鳴叫。

似是聽懂了小鳥的話語，大蛇又是一個神龍擺尾，一下就把東方輕放到了脊背之上。頓時，祥雲生騰，在大蛇的周圍繚繞，霞光萬道。繼而，這神光把三人輕輕托起，隨之，大蛇擺尾，一瞬之間，竟飛下了萬丈懸崖，無影無蹤。

這一去有分教，正是撞開鐵籠逃虎豹，頓開金鎖走蛟龍。

……

冷魂和血魂，乃至整個大軍都傻懵了。什麼情況，大蟒蛇救人，從未見過此等景象。十萬大軍圍殺，這都不能殺死東方？任誰都不會相信。

難道這不是命數，還能是什麼？一個仙子，一條莫名其妙的大蛇，一隻弱小的七彩小鳥，居然兩次攪局，把力竭將死的東方救下。

這一次，更是徹底，居然帶著他，飛下了懸崖，也不知是死是活。

一片死寂。

死寂之後，冷魂和血魂暴跳如雷，就象兩頭髮了瘋的野獸。

怒吼，咆哮，但，不能改變結局。

他們探身，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之下，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冷魂和血魂無可奈何，只得各派一個百夫長，繞下懸崖搜尋。不過，二人心裡明鏡似的，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他們知道，無論生死，都不會有什麼結果。這麼做，只是為了給司馬師雋一個說辭而已。可以預料，回到朝廷之後，等待他二人的是被怒罵，被責罰，甚或殺頭，都是可能的。二人沮喪的心情，可想而知。

血魂，一殿暗將大軍的統帥，本來是要分一杯羹，此時才察覺到，冷魂沒有那麼好心眼兒。而冷魂，此時則在暗中慶幸，拉了一個墊背的，否則，將會萬劫不復。

……

話說，不知過了多少天，當東方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身在一片桃林之中。他躺在床上，環顧四周，意識到是在一間茅舍之內。

透過窗戶，一縷縷的花香飄入，沁人心脾，不由得神清氣爽。他愣了一下神，才想起與暗將大軍的廝殺。記憶中，他是迎著萬千敵軍衝殺的，接下來腦子裡就是一片空白。

他用手摸了下腦袋，感覺到是真實的存在，一下坐了起來。

望著窗外的遠山近水，燦爛怒放的桃花，一樹樹，如一朵一朵的彩雲，飄動在天地之間，就好似身在仙境，美到極致。

這是什麼時節，怎會有如此的爛漫之景？東方又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在夢裡，是不是回到了魂牽夢繞的禁地？

東方，再次拍了拍身體，沒有絲毫的疼痛，是真實的存在。他確信自己還活著，心裡驚奇。可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如何就能死裡逃生？

想起那場血戰，他又仔細查看身體，竟沒有任何的傷痕。此時的他，只是略感疲憊，禁不住自言自語地說道：「奇怪，這是哪裡？居然好的差不多了？發生了什麼奇迹！是誰救的我？」他不敢相信，也理不出頭緒，越想越覺得是在夢裡。理智，反而讓他覺得眼前的一切是那麼不真實。

正當東方心馳神往之時，一隻小鳥煽動著翅膀而來，一下穿過窗戶，輕輕地落在了東方的頭頂，清脆地說道：「終於醒啦，睡多少天啦，天都讓你睡迷糊了。」

東方尋聲左右，卻不見說話之人。正在疑惑，呼的一個大黑影，遮住了窗戶，粗聲粗氣地應和道：「沒錯，不是一般的能睡，把地都睡暈了。」

聽著這兩聲問候，有遭雷劈的感覺。確實是不像人說的話，可確實知道它的意思。

東方明白了，剛才清脆細語的是那隻小鳥，而堵在窗前的就是大黑蛇了。

東方愣住，伸手把小鳥托在手中，端詳著她，關切地問道：「赤鳳鳥，你的傷好啦？」

「什麼傷？我受傷了？誰能傷的了我？」

「嘿，」東方一聽無奈了，心想：不帶這麼說話的。於是，沒好氣地接著問道：「你不是那隻被大蛇追殺的小鳥嗎？」然後看向著大黑蛇，「不是你嗎？」

「是我。」赤鳳鳥回道。

「是我，呵呵…。」大蛇也搖頭晃腦地回答。

「那好，不是你要吃她嗎？」東方對著大蛇，指向了小鳥。

「那沒有，天地良心，大黑從來沒有。」大蛇指天為誓地說道。看那樣子，殺人放火的事兒，他一概不認的。

「我去，」就算我剛醒，就算我還沒正常的清醒，可在懸崖邊上，赤鳳鳥被大蟒蛇追殺的一幕，我還是記著的。然後，東方眼睛直直地盯著小鳥，彷彿想再次得到確認。

小鳥不理東方，只是自說自話：「大黑，你敢吃我？」小鳥問大蛇道。

「不敢，我就是吃了自己，也不會吃了你呀？我向天發誓！」大蛇一副堅定的神態。

東方疑惑，不禁追問小鳥，「那你當時在崖上逃竄，慘叫，是怕什麼？」

「我那樣為什麼，你不知道為什麼？」赤鳳鳥問大黑。

「原來知道，現在不知道了，我健忘，你都不知道了我能知道？」

……

「我靠…」東方暈菜，什麼話？！照此下去，不知何時掰扯清楚。與她兩個說話，就不是和人說話的套路，一會兒就會被兩個帶歪了。

想到這裡，東方心念一動，計上心來，故意的一副被兩個耍瘋了的樣子。只見，東方突然起身，下了地，手足無措，茫然四顧。

一抬頭，眼睛看向了牆上掛著的寶劍。他目光凝聚，猛的撲過去，順手拿下了寶劍。然後，「倉啷」一聲拔劍在手，轉頭看向了大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