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廣撒網

下午六點放學以後，肖凡騎車就直奔他印象中的網吧而去。

前世，肖凡第一次去網吧是在中考之後的暑假，當時的網吧可以說就是一個遊戲廳，去網吧的大都是玩單機遊戲，那個時候最火的單機遊戲就是三國群英傳和紅色警戒，再高端一點的玩星際爭霸和CS。當然其實肖凡並不確定當時網吧裡面是不是真的有人在玩後面兩個遊戲，因為肖凡真正開始玩CS至少是在2001年，並且肖凡非常不擅長玩這種需要手眼協作的射擊類遊戲，所以玩得比較少。肖凡玩CS一般就是玩白房的地圖，然後就是各種躲貓貓再陰人。

到了網吧確定可以撥號上網后，肖凡付了十元押金，當時撥號上網是要四元錢一個小時。肖凡先是註冊了五個QQ號並且記錄到了本子上，然後在管理員的幫助下登錄了當時中國最火的幾個股票論壇。

中國後來最火的股票論壇幾乎都是在1999年開始創立的，而借著當年的519行情，這些論壇人氣成幾何級數暴增。

很顯然肖凡是要通過股票市場來賺取他的第一桶金，而這個核心就是中國最知名的股票之一——億安科技。億安科技深市代碼000008（這個股票代碼其實現在還依然存在，不過名字和公司主體都已經改了，而且名字一聽就很高大上——神州高鐵。），肖凡記得這隻股票是在1999年十月份開始啟動的，肖凡清楚的記得最高價是126元。

不過作為一個普通的工薪家庭，肖凡父母的月工資加一起也就一千多元，基本是月光族。肖凡估計家裡的總存款應該不到1萬，就算都買了股票也就是能賺五六萬。而且肖凡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服父母把家裡的存款都拿出來去買股票。

那麼肖凡到底要如何空手套白狼呢？這種事情其實肖凡前世就做過。

前世2006年底的時候，肖凡正在讀大四，由於肖凡的英語不行所以工作找得不太順利。那個時候正值中國一波大牛市的中前期，股指一路從998點漲到了1600點左右，肖凡謊稱要讀復旦大學的雙學位，從家裡騙到手了20000元在股市運作。可當時是2006年11月左右，股市在經歷了第一輪行情之後正好處在修正階段，而且肖凡由於經驗不足導致選股不行，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居然虧了八九百。

肖凡這個愁啊，便開始去論壇取經，看到有人通過推薦股票賺錢，加了幾個人聊天後大概知道這些人是如何運作的了，肖凡覺得這個事情其實他也可以做啊。

「本人現為滬上某知名基金的操盤手，為賺取私房錢尋求私人合作，可以先給股后付款，有意者請加QQ21100……。」

於是肖凡開始在各大股票論壇反覆發這樣的廣告帖子，一天大概能發上千條。當時這方面的監管還比較松，2007年所謂的帶頭大哥出事以後，各大論壇就開始監控這種廣告帖子了，一發就會被系統自動刪除。

其實這就是一個廣撒網，願者上鉤的策略。當時每天加肖凡QQ的人至少有200個，肖凡也不需要和他們多說什麼，把合作規則複製粘貼一下，比如先給股后付錢，如果覺得第一隻股票不錯還想要第二隻就要付款200元，第三隻仍然是200元。三隻之後還要繼續合作就要二八分成了。

每天200個人，肖凡給他們50隻不同的股票，以當時的行情，至少有六成股票是漲的，甚至有一到兩成的股票短期漲幅非常可觀。而被分配到這些漲幅可觀股票的人至少有一半會來找肖凡談後續的合作，當然真正談成的比例也不算高，不過就算這樣肖凡的客戶還是慢慢積累起來了。有的時候肖凡甚至會遇到被給到一周只漲了5%的股票人回頭找他合作。那真是一個傻子太多，騙子不夠用的時代。

就這樣肖凡在2006年12月份賺了6000元，2007年1月份賺了1萬元，2月份賺了4萬元。3月份和4月份低價股大爆發，幾乎是個股票就在飆升。而肖凡的客戶也累積到了超過六十人，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肖凡賺了20萬提成。5月份又賺了6萬多以後，530半夜雞叫事件，很多小股票連續五個跌停，而肖凡當時的客戶里大部分都是持有這種股票。在那之後肖凡的收入就開始直線下降了，直到2008年這波客戶幾乎都跑光了。

不過這種殺雞取卵式的合作方式，肖凡以後再也沒用過也用不了，因為在2007年3月份的時候各大論壇就開始封禁純廣告貼了，而且當時肖凡確實也不懂股票技術，完全就是搭了那波大牛市的順風車。

也是2007年10月份以後，肖凡在客戶幾乎都跑光的情況下開始認真學習技術並且遇到了資本市場上的第一個名師。

那麼現在有技術並且掌握著未來信息的肖凡做起這個事情就更加的得心應手了。

「本人現為某資金實力雄厚的莊家操盤手，有大牛股即將拉升，為賺取私房錢尋求私人合作，可以先給股票驗證，有意者請加QQ618527。」

模式沒變，不過肖凡稍微改動了一下內容，因為在這個年代，相對於基金，大部分人更認莊家。上面的QQ號是肖凡剛剛註冊拿到的一個六位數的QQ號碼。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時間裡，肖凡在各大論壇瘋狂發帖，當時就有兩三個人加了肖凡的QQ。

「操盤手？什麼地方的？」

一個六位數QQ號碼頭像是小企鵝的號問道，這號也像是剛註冊的。

「閑聊就不必了，時間有限。」

根據肖凡的經驗，這種願打願挨的事情，你越是熱臉，對面越是冷屁股。而你越是高冷，對面反而會越是舔狗。而且這種事情真的是沒有道理可講，前世的時候肖凡其實就莫名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就是願意相信他。

「那好吧，你說可以先給股票，是什麼股票。」

「600770綜藝股份」

肖凡當然不會一上來就給億安科技這種boss，肯定是要先放個小怪勾引一下。

在前世，肖凡做過不下幾百隻股票，其中一些會仔細研究這些股票的過往歷史，通過歷史走勢來熟悉股性。所以印象中1999年除了億安科技，肖凡還記得三隻大牛股分別是600787中儲股份，600722當時還叫滄州化工的金牛化工以及剛剛給出的綜藝股份。只不過肖凡記不得這三隻股票是什麼時候爆發的了，最高價又是多少，只能每三個人就給一輪。

「兄弟，這股票靠譜嗎？」

「靠不靠譜，我現在說有意義？你看著就是了，還有這隻我們不過是小小炒作一下，真正的重頭戲在十月份。」

「好嘞，我先少買點試試，希望你不要害我。」

肖凡不再回復了，開始繼續發帖。這種廣撒網，第二次談才是重點，第一次誰知道對面是什麼情況什麼目的，大部分的人基本是再也不會和肖凡聯繫了。

當天一共有11幾個人加了肖凡QQ並且和肖凡聊了一下，其中有三個肖凡一看第一句話就知道是閑得沒事來找茬的，肖凡直接就拉黑了，股票一共給出了兩輪多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