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體育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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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姜老師喊你去辦公室一趟。」

遠處，團支書李曉雨朝著蘇念笙的方向揮了揮手大聲說道。

「好，知道啦，我這就來。」蘇念笙回應了一句。

跟梁瓚道完謝后，她蔥白的小手捧著一小杯溫開水邁著小碎步匆匆忙忙地走進了教室里。

走廊外，三三兩兩的同學們聚在一起有說有笑。

下一節課是體育課，大部分的同學都已經起身準備到操場集合。

張明坐在位置上，身子斜靠著踩上了好幾個腳印的灰白色牆壁，面色陰晦，食指細細的摩擦著周圍發黑的嘴唇，眼神陰鷙，似是下一秒便會將人生吞活剝了。

「呵。」他刺鼻一聲，發出低吼，「蘇念笙，這次算你走運，下一次你可沒那麼幸運了，我可不會再讓你輕鬆躲過了，我就是看不慣你。」

在張明很小的時候，他們家旁邊新搬來了一戶人家，那戶人家，便是蘇念笙他們一家子。

他成績不好，老爸常常嗜酒如命，喝醉了酒不是在家裡大聲嚷嚷，就是對他們母子下狠手，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沒一處完整的地方，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更是常有的事。母親為了維護他，時常被沙包大的拳頭揍的鼻青臉腫，他狠，更狠蘇念笙為什麼能有幸福溫馨的家庭，而自己卻不是。

透過破了洞的窗戶望向燈火通明的蘇念笙的家裡，美妙的歌聲從裡頭傳出來，夾雜著他們一家人歡樂的笑聲，張明只覺得刺耳。

這讓張明更是憤恨，憑什麼他們家不是這樣！

漸漸地，扭曲的種子在張明的心裡慢慢抽根發芽，猩紅的雙眼充滿了怨恨。

那之後又過了幾年，蘇念笙的爸爸意外離世，從此，蘇念笙更著蘇楠搬到了新的地方生活。

張明覺得時機來了，隔三差五便想著法子欺負起了蘇念笙。

看著她眼眶紅紅的樣子，內心別提多開心了。

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沒想到竟半路殺出個程梁瓚，害他顏面盡失，草率了！

張明不信邪，下一次，他總會討回來的。

「念念，姜老師喊你去一下她的辦公室。」

夏芝芝趕忙將蘇念笙拉到一旁，雙手捧起蘇念笙那QQ彈彈的小臉蛋，眉眼帶笑，道：「你和梁瓚的廣西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要好了呀？快給我說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我、我們能有什麼事情呀，是芝芝你想多啦。」蘇念笙嘟起一張水潤潤的唇，含混不清地說道。

「真的是這樣嗎？」

夏芝芝一副「你看我相信嗎的表情」直勾勾地盯著的小眼神蘇念笙看。

直到蘇念笙羞赫地撇過了頭，夏芝芝這才放過了她。

「我......我先去一趟姜老師的辦公室了。」

「好，那我在操場等你。」

蘇念笙點了點頭，急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小跑了起來，這一跑，在她與一位同學擦肩而過時，撞進了梁瓚的懷裡。

少年身上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果香味，將她包裹起來，蘇念笙心臟一陣緊縮，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在那一瞬間，她清楚的聽見了自己撞上他胸膛的那一刻，梁瓚那短促而又悶悶的悶哼聲。

蘇念笙抬起無辜的星眸，濃密纖細的羽睫輕輕簌簌地撲閃，似空中的蝴蝶輕顫著自己的翅膀，慌張中，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只感覺后脊背一陣涼意直衝她的腦殼。

慘了！

她好像，又撞到了不該撞的人。

「梁.......梁瓚。」

薄唇輕啟，每一聲，都帶著輕微的哽咽。

雖然梁瓚剛剛才幫了她，可不知為何，她對梁瓚，有一種莫名的害怕的感覺，這很怪。

「你.......」

梁瓚話還未落下，身後打打鬧鬧的同學們一個後退，將蘇念笙往前撞上了好幾步，趁此機會，她趕緊加大了馬力跑了。

梁瓚：........

剛剛那像一陣風般的飄起來的影子是什麼鬼？

「你們！！！」

梁瓚面色一沉，雙手環抱，眼神深邃，唇邊勾勒出那一抹笑容邪肆中帶著一抹危險的信號，冷如冰山的目光直盯著眼前瑟瑟發抖的兩人，語氣僵硬。

周圍的活躍的氣氛瞬間直線下降到零下好幾度。

「對.......對不起！！！」

兩名同學嚇得慌了神，立刻低下頭道完歉離梁瓚十米八外遠。

「呼～幸好跑的快，梁瓚同學面無表情的臉龐看著好恐怕哇。」

「嗯就是，那臉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別人欠了他幾百萬的樣子。」

兩人回想起剛才梁瓚的眼神，只覺得後背一陣涼風吹過，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心有餘悸。

他真的有那麼恐怖嗎？

梁瓚想不通了。

匆匆跑下了樓梯，蘇彤微眯著杏眼，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向班主任老李的辦公室。

「這下應該沒事兒了吧？」

蘇念笙拍了拍跳動過速的小心臟，安慰著自己受傷的弱小心靈。

蘇念笙想著想著，三兩下便走上了另一層樓梯，穿過老舊的走廊，在轉個彎，便到了班主任姜舒的辦公室。

扣扣扣——

蘇念笙接連著在漆褐色的房門前敲了三下，這才從裡頭穿來了「請進」的煙嗓的聲音。

「老師，您找我？」

規規矩矩地站在班主任姜舒面前，疑惑不解地問道。

過了片刻，班主任姜舒抬起額頭，雖是正正好的年紀，可皺巴巴的抬頭紋凸顯，布滿紅血絲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疲憊，瞧了一眼蘇念笙，粉紅色的指甲里嵌滿了粉筆灰，隨後，她敲了敲辦公桌上一沓試卷。

「念笙，你將這些試捲髮給同學們，讓他們乘著周末的時間完成這張卷子，等星期三上課時，我便要講解這些卷子。」

「好，我知道了老師，保證完成任務。」

「好，你先回去吧。」

蘇念笙抱著一沓厚厚的試卷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辦公室，加快了速度趕完操場。

這是他們新學期迎來的第一節體育課，也算是可以好好的放鬆的好時候。

即使體育細胞不發達，但蘇念笙還是喜歡上體育課的，除了那累死累活的八百米跑步測試。

此時的操場上，體育老師統計了一下人數，帶領著同學們做完了一次熱身操后，讓大家圍繞著操場跑了兩圈后，便是自由活動的時間。

操場的另一塊空地上設置有籃球場，張明自信滿滿的挺起胸膛打算和梁瓚一決高下。

「梁瓚，來比賽啊！你是不是怕輸給我？膽小鬼。」張明抱著籃球挑釁道。

「噢？你確定？」梁瓚的嘴角微微上揚，這不痛不癢的話，對他來說毫無波瀾。

「當然。」

嗶——

隨著一聲哨響，球場上，激烈的聲音響起。

「明昭，把球傳給我。」

一聲清朗帶著些許急促的聲音響起，手抱著籃球皺著眉頭，神情緊張的正在防備敵人的少年聽到了聲音，一個漂亮的拋球假動作使對方看走了眼，乘此機會，張明昭華麗的轉身便將球快速的投給了遠處喊話的少年。

「好嘞，梁瓚，接球。」

梁瓚身著紅白色相間的球衣，清秀的少年腳尖踮起，精準地接到了遠處投來的球，霎時間，一躍而起將球投了出去。

球衣被風吹起，被遮蓋住的腹肌顯露了出來。

俊郎的臉龐上，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凜冽的光芒，鼻樑高挺，蓄著一頭短髮，顆顆晶瑩剔透的汗珠順著刀削般的下顎線滴落至領口處，露出小麥色的肌膚。

上身穿著一件紅白色相間的球衣，內搭一件白色的休閑服，下身是一條到膝蓋處的球褲，顯得乾淨利落。

他的身邊圍上一圈圈對方的球員，看到球拋出去的瞬間還未來得及防守，便見球在半空中拋出去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哐當——

清脆的聲音響起，只見籃球在球框里轉了幾圈，哐當入框。

場外的人紛紛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被賦予了希望的籃球，投球的少年緊張的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最終，球在轉了三圈以後，順利入框，少年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緩緩地長舒了一口氣。

梁瓚與一部分同學組成了紅隊，而張明則集合了他所認識的同學一起組成了藍色球隊隊員。

嗶——

隨著裁判的一聲哨響，上半場的球賽最終以陳羨之的三分球扭轉了乾坤，以105-98的比分扭轉了局勢，結束了這次令人激動人心的比賽。

「我宣布，紅隊奪得了勝利。」

一錘定音，場外的人紛紛激動的擁抱在一起，呼喊了起來。

「啊啊啊!！！新轉來的同學就是不一般啊，聽說還是上一屆的理科狀元，太可以了吧！我就知道他一定行。」

「梁瓚好帥啊，我要做你的鐵粉。」

「切～有什麼了不起，不就一個三分球，換我我也行。」

「算了吧，就你那樣，還可不一定呢。」

場外的歡呼聲中，時不時傳出了質疑的聲音。

場外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成功投球的少年被一擁而上的隊員們高高拋起，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而對面，失敗的隊員們坐在休息台上，一個個垂頭喪氣。

「老大，這次是這小子走運，下一次，恐怕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藍白色相間球服的隊員，給正在噸噸噸喝水的張明遞上一條幹凈的毛巾，惡狠狠地說道。

「哼，這小子搶了老大的風頭，怕是不想活了。」

另一個張揚跋扈的少年坐在石凳子是，黑漆漆的眸子滿是戾氣，宣洩著他的不滿。

「那接下來，可就看你們兩個的表現了。」張明緊緊地捏著礦泉水瓶子，斷眉緊皺，「搶了我的風頭，竟然還敢囂張，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