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關入刑部
太上皇這是只救她，不管林家？
出於利己主義，林曦苗肯定點頭，郡主哪哪都比流放好。
可系統任務逼著她，再者她也放不下那個小奶包，還有那個年邁的林老太太。
林曦苗腦中轉了轉，噗通一聲跪倒在太上皇面前。
「太上皇，我林家科舉而上，我父是朝中獨臣。曦苗不知我父為何謀反，只知他平日如清風勁竹，為公為私，少有欠妥。」
「我父教導我，要以天下重，要以聖上先。聖上裁決定然聖明，罪女願與全家共生死！只求太上皇，給罪女一家上下，留個體面。」
「林曦苗，你好大的膽子。你是說，皇上殺你父是對，朕，留下你反倒是錯？」
太上皇驟然冷厲，久居上位，自有威壓。
林曦苗跪在地上，指尖不自覺的用力，卻挺著聲音鏗鏘有力。
「罪女子不敢！但罪女子不願天下妄議太上皇！更不願我父敬重一生之人，在罪女子身上，留下污點！」
殿內靜默了半晌，林曦苗頭上的汗水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太上皇哈哈大笑：「不愧是林卿之女，只可惜啊，林卿但凡如你一點肯彎腰，朕也不至於回天無力……」
太上皇長嘆一聲：「出去吧。」
林曦苗再次叩頭：「罪女子拜別太上皇，願太上皇長壽永寧，安樂吉祥。」
她起身一步步退出殿外，站在門口就聽見，太上皇的聲音：「跟小三說，林家改徒為流，林成海，奪爵，除官，留籍。」
伴隨著腦中的系統提示音，林曦苗知道，太上皇這是願意幫她了。
出了殿門，又上了小轎。
腦中系統的聲音，清冷中多了幾分急切。
『你跟皇爺爺說了一堆沒用的，為什麼就幫你了？
林曦苗得意的哼了一聲：『知不知道什麼叫舔狗？舔狗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系統：『……
『誒，你說皇爺爺？林曦苗突然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清冷的聲音似乎咳嗽了一聲：『任務完成了，給你獎勵，怕丟人還是怕疼。
『這不是剛問過了嗎？林曦苗疑惑了一句。
『兩個不同。系統說道。
『怕疼！林曦苗選的毫不猶豫。
反正她都要被發配出京了，在京城丟不丟臉，已經無所謂了，還是疼重要。
這一聲之後，任憑林曦苗怎麼呼喚，系統都不在出聲。
林曦苗腦中卻多了一本《楚律》來不及細看，轎子已經到了林家。
隨之而來的還有聖旨。
林家眾人流三千里，林成海奪爵，免官，留籍。疾配！
除林家九族外，其餘人等速速離府。
謝了皇恩，林老太太趴在地上幾乎哭不聲了，嘴裡只有幾句，皇恩浩蕩。
林曦苗把她扶起來，帶著九族眾人，一併往刑部衙門而去。
他們這些罪臣家眷，被關押的地方還算好些，至少不在地下。
可四處亂竄的老鼠，也著實給林曦苗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外面衙役牽著一串犯人走過，其中一個伸手來開牢門，卻被另一個攔住：「這夥人不能動，九王爺關照過，明天直接過堂就行。」
看著那些人漸行漸遠的身影，林曦苗在腦中戳了戳系統。
『你知不知道九王爺是誰？怎麼關照我了？
系統冷哼了一聲，頗為傲嬌
『九王爺生來尊貴，跟你這個罪女子扯不上關係，少問。
林曦苗嘴角抽了抽，對東海王那麼不屑，對九王爺到是挺崇拜，這系統挺人性化啊。
『去把楚律看了。系統在腦中提示。
林曦苗打開腦中的楚律，一頁一頁認真翻過，她得約束九族，不能在罪上加罪了。
這一夜，林曦苗徹夜未眠，這本楚律她越翻越心驚。
除正文流三千里杖一百外，旁邊還有細細密密的小字註釋。
凡謀逆罪之親屬，帶臂環，裂腳骨，禁言，赤足，過山野之地於草鞋。
後面又跟，流刑途中，凡過城鎮，停留兩日遊街示眾，以木塞堵其穀道，免污城池。
……
其中總總，是林曦苗不能想象的。
她好想回現代……
『你求求我。腦中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多了幾分柔和。
『你就是個系統而已，我求你有什麼用。
林曦苗心裡亂成一團。
『不想活了？系統問道。
林曦苗小小的嗯了一聲，她不想死是害怕，可這活著好像生不如死。
『想讓林家給你陪葬？系統的聲音似乎又冷了下來。
林曦苗眼淚都要下來了，這個破系統竟然威脅她！她委屈！
靜默了一時，系統的聲音似乎又柔軟了下來：『進了刑部大牢，被太上皇關照過，你就是想死也不能。求求我，我幫你。
林曦苗委屈了一會，到底像形式低頭，可憐巴巴的在腦中說：『求求你……
她真的好怕疼……
次日，天將裂曉。
衙役哐啷啷打開牢門：「出來吧，別裝睡了！」
林家眾人瞬間驚醒，一個個慌張的看向林曦苗。
林曦苗挺起身板，一步步邁出去。
既然不能死，那她就要把林家撐起來！
就算心裡慌的一批，面上她也要裝出來一個沉穩淡然的林家大姑娘。
「長姐，我保護你。」林烜赫跑過來，肉肉的小手使勁擠到林曦苗手心裡。
林曦苗心中一暖，摸了摸小奶包的頭：「好，我們走在前面。」
兩人背影筆直，林家眾人似乎也被感染，一個個挺直了脊背。
他們還不知流刑的細則，只知道要走三千里。
但林曦苗還在，看著她，看著林烜赫，林家似乎還是那個清貴的林家，縱然淪為階下囚，他們也不能墜了林家的清名。
周圍衙役也是第一次見，流刑之前，不哭不鬧，一時也沒人上前呼喊打罵。
進了刑部衙門，哭喊聲連成了一片，鮮血暈染著土地，似乎都有了淡淡的暗紅。
「等著。」
衙役指了個地方，林曦苗沒說話，帶著眾人安靜站在那。
她不是不想說話，她現在一開口，也是上牙打下牙，還不如不說。
被她牽在手裡的小奶包也不停的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