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藍珠,我們永遠是親人。」何之瑾不想和何藍珠分開,就算只能用親人的身份在一起。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哥哥,你是最好的親人,別讓我失望。」說完,何藍珠決絕的離開了。
如果何之瑾要以親人的名義強留她,那她寧願沒有這個哥哥。
大夫夫人回房后,何藍珠化形成丫鬟通知大夫說她病危了,大夫趕緊衝出房門,一路狂奔到夫人的房間。
何藍珠施法鎖了門一會兒,然後坐在圍牆上候著,兩人歡愉的聲音不絕於耳,何藍珠邊聽邊施了一個法術。
片刻后,她光明正大的來到大門前,家丁前來稟報,大夫夫妻火急火燎的穿上衣服,前來「迎接」。
「你,你怎麼會……」大夫緊鎖著眉頭,大夫夫人則是大驚失色。
「讓人都下去吧!我說幾句話就走。」何藍珠笑著說。
大夫揮手讓眾僕人退下,何藍珠得意洋洋的伸出手,道:「二位的第一個孩子,性命在我手上,如果你們再派人來行刺,我隨時都會殺了你們的孩子,並讓夫人永遠都懷不上子嗣。」
「我們什麼時候派人行刺了,你怎麼可以隨便操控我們孩子的性命?」大夫裝模作樣的譏笑道。
「你們不承認,沒有關係,反正只要你記得我說過的話就行。」說完,何藍珠轉身離去。
大夫的臉色頓變,大夫夫人哭鬧著問:「夫君,我們該怎麼辦啊!」
「只能按她說的做了,誰讓你用合歡香的。」
「不是我!」夫人委屈的咆哮著。
「在你房間怎麼可能不是你?」
「在我房間就一定是我嗎?」
「算了,我不想跟你爭。」大夫氣得拂袖而去,夫人委屈的咬了咬唇。
何藍珠回到韻宣沒多久,天色就變得暗沉起來,隨後,大雨傾盆而下。
羅公遠並不知道何藍珠回來了,他去送黑衣人進官府後,回來就被淋成了落水狗。沒辦法,出門的時候沒帶傘,被淋后他就趕緊跑回房了。
何藍珠蹲坐在屋檐下的地板上,她將手支在膝蓋上撐著脖子,以前她不喜歡雨,因為下雨就像人再哭一樣。
現在,是因為她心中苦澀才會在這裡欣賞雨景嗎?奇怪的是,她竟然喜歡雨水打在東西上的聲音,清新悅耳。
或許這就是孤獨者的樂趣吧!離開何之瑾的她,每時每刻都會想到他,或許這就是思念吧!
何之瑾突然很感謝雲狐的特性,只要不動仙術,就不會被人發現氣息,即使是同類也是如此,他打著傘在韻宣某處默默地注視著何藍珠。
他不敢去找她,他怕她會再次離開,到時候他就真的找不到她了。
與其日日待在山莊思念她,倒不如遠遠的看著她,偶爾幫幫她,或許她想明白,就會回來了。
對於何之瑾來說,親情比任何感情都要牢固,無論怎麼分別他們都有著斬不斷聯繫,他太愛她,就越害怕會失去她。
未曾得到,談何失去。如果他們在一起了,何藍珠不愛他后就會義無反顧的離開他,他不想這種事發生。
這場連綿大雨下了幾個時辰才結束,何藍珠站了起來,往羅公遠的房間走去。
羅公遠不能解決的案子可不少,可不是哪一個他都能記得清楚,所以大部分他都把情況記述下來了。
他挨個挑選下一次要去解決什麼,桌上堆滿了紙張,何藍珠正好就走了進來。
羅公遠抬頭一看,其實穿戴著披風,也掩蓋不了她的仙姿玉貌,她部分髮絲傾瀉,長相略顯英氣,一雙狐狸眼卻很媚,羅公遠笑了笑,說道:「你怎麼不戴帽子了?」
「我樂意。」果然語氣還是那麼欠啊!羅公遠的笑意泛起一絲怒意。
「好了,明天我們去看看這個『瘋子』吧!」羅公遠拿出一張寫滿黑字的紙張遞給何藍珠。
何藍珠接過,仔細看著上面的字,心中默念道:含光門街秀才董氏之妻身懷怪力,殺人無數,如今已被降服。
「你逗我呢,降服了還找我?」何藍珠晃了晃手上的紙。
「不是,這兒事還沒結束,我在董秀才的妻子身上沒有感覺到任何妖氣。」
「那這個妻子是突然瘋的嗎?就是之前一直都好好的,突然就瘋了?」
「對。」
何藍珠開始思索起來,這種情況她似乎沒有見過,一時沒有什麼頭緒。
「算了,明天你還是帶我去看看吧!」
「哦。」
何藍珠實在沒有睡覺的習慣,可又不好叫羅公遠陪她,以往還有哥哥陪伴,而現在她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流浪」了。
她感覺到周圍的房頂有妖物掠過,想來是晚上出來捕食的妖怪吧!
正走著,她感受到一股異樣的血腥氣,這絕不是人類的血腥氣,看來是剛才的妖怪留下的,她好奇的望向那灘血液,突然一個白衣男子映入眼帘。
他手握寶劍,注視著腳下的血跡,應該是餘光瞥見了何藍珠,就偏了偏腦袋。
他眉宇間流露出驚訝,忽然,兩人都聽到了一群將士的腳步聲,看來是巡夜人。他從屋頂上飛身而下,用一塊布罩在了兩人身上,何藍珠獃獃的望著他,這個人的面容看起來有些熟悉,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這布可以暫時讓我們隱身不被人察覺,只是個障眼法而已,對了,人族夜晚是要宵禁的,姑娘怎麼會在外遊盪?」
「人族人族,難道你不是人嗎?」何藍珠有些無語。
「姑娘有所不知,我是員嶠山首席大弟子韓宜笑,代領新一年的弟子出來歷練,卻沒想到晚上遇到妖怪,一路追了出來。」
「哦!」何藍珠不以為然,這個人好像話有點多啊!
韓宜笑撤了頭頂的布,眉開眼笑的看著她。何藍珠餘光感受到了,她覺得怪怪的,就問道:「你不去捉妖嗎?」
「罷了,那妖已經跑遠了,追不到了。」
何藍珠皺了皺眉,他幹嘛這麼高興啊!還這麼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何之瑾看到兩人比肩而立的畫面,內心五味雜陳。
韓宜笑見何藍珠不理他,就疑惑的問:「姑娘難道不記得我了嗎?」
「你是……」何藍珠還是想不起來哪裡見過他。
「說來也著實好笑,當初誤會姑娘是妖,還鬧上了姑娘的家,實在是抱歉。」韓宜笑歉意的抱拳道。
「是你啊!你那兩個師妹呢?哪兒去了!」他這麼一說何藍珠就想起來了,她還坑了他們三人的銀子呢。
「她們有一人在員嶠山,還有一人正看護著新弟子。」
「我說呢,要是你這麼跑出來也太不負責任了,你是怎麼看上那隻妖怪的?」
「那妖怪欲要吃掉一介婦人,所以我才會發現她。」
「那個婦人沒事吧!」
「那隻妖怪不知施了什麼妖術,婦人狀似癲狂。」
「癲狂?不會是……」何藍珠突然想到董秀才的妻子,為了驗證想法,她詢問韓宜笑道,「那個婦人的丈夫是不是一個秀才,姓董?」
「姑娘怎麼知道?」
何藍珠並沒有回答董秀才,而是陷入了猜想,她自言自語道:「難道董秀才的妻子瘋了是因為那隻妖怪?」
「那隻貓是貓妖。」韓宜笑提醒道。
「貓妖?這兩者到底有什麼聯繫……」
「姑娘,你是怎麼知道的?」
「有人告訴我的,我先回去理理這其中的關係,再見!」何藍珠說完,就準備回韻宣。
韓宜笑見她要走,趕緊上前來攔住她,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何藍珠。」說完,何藍珠越過韓宜笑離開了。
韓宜笑口中重複著何藍珠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第二天,何藍珠在羅公遠還在洗漱的時候就跑來找他。
「羅公遠,你快點兒啊!董秀才的妻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再不查清楚我可不保證她的死活。」何藍珠心煩意亂的沖他緊閉的大門喊著,羅公遠聞言加快了洗漱的速度,穿好衣服梳好頭髮就趕緊出來了。
「怎麼回事?」羅公遠著急的問。
「你先吃完飯再說。」
「你不是說很急嗎?我怎麼還來得及吃飯?」
「那你趁下人備馬車的嫌隙帶點吃的,免得路上餓暈了我還得照顧你。」
何藍珠等羅公遠帶好了食物后,一起上了馬車。
羅公遠一和董秀才打招呼,董秀才就認出了他。
「好久不見啊!羅公子。」董秀才客氣的說。
「董公子,我懷疑您的妻子是因為貓妖才會變出這樣的。」羅公遠單刀直入的說。
「貓妖?」董秀才看樣子是在思考,「我記得以前我撿過一隻貓。如果說是貓妖,該不會就是它吧!」
「那你可以跟我說說,這隻貓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嗎?」
「異常的地方……」董秀才似乎在努力回想,「它太黏人了,我獨處的時候會跟著我,我和娘子待在一起的時候它會想方設法的介入。總之,就是……算了,我同你細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