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少將去開會了
陪解梨去醫院的第二天,解清秋就被叫回了軍隊,假期還沒焐熱、檢查報告也還沒有拿到。
解清秋願把此稱之為晦氣。
「真TMD晦氣。」她穿著軍裝走在軍事部的長廊上,毫不避諱地低罵了一句。「非得把我榨乾不可。」
「少將!」歐副官習以為常但仍舊膽戰心驚。「你別這樣,都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解清秋完成了每日弄怕歐副官的任務,心情好了一些,理了理自己的軍裝之後敲響了會議室的門。
「進。」一道有些年紀的聲音響起。
她推門而入,但是心中卻一緊,料想今日的會議比她想象中要煩瑣、嚴重很多。
「劉上將、黃上將、王上將。」她畢恭畢敬地行了軍禮,絲毫看不出來方才還在罵娘。
她所稱的這三人全名為劉顏窕、黃蒽韶、王撫昀,是帝國三位最高上將,分別是機甲正戰區、星際戰艦正戰區、衝鋒軍正戰區的司令員及政委。
機甲戰區主管著機甲軍,挑戰的是科技與蟲體的極限,戰鬥力極為強悍,每一支部隊都是精銳。
軍艦更像後方戰線,是一支部隊的最後防線,防禦力強、裝載性強。
衝鋒則是最原始的隊伍,人數眾多。
三人共事多年,產生了不知多少恩怨情仇。
黃蒽韶和王撫昀的關係較為緊密,而部下作戰能力最強、人數最多的劉顏窕則獨自為伍。
前者是求和黨、後者是主戰派。
巧的是,她解清秋是劉顏窕部下的少將,也是個不折不扣的主戰派,一直以來就想著打個聯盟落花流水,再造反掀了她們蘭家的統治,換個能幹事兒的女王。
女王不會不知道她是機甲軍的少將,她就是故意的,故事捏著她的把柄,然後讓她去遊說劉顏窕。
一而再,再而三。
有時候解清秋真的會在想,蘭雲菱可能一輩子的聰明才智都用在坑她身上了。
會議桌的主位沒人坐,那是開高級會議時默認留給女王的,劉顏窕坐在左邊第一位,黃蒽韶和王撫昀在右邊前兩位。
「嗯,坐。」劉顏窕率先開口,指了下左邊的、空著的第三個位置。
第二個是個劉顏窕一手提拔上去的中將。
解清秋神色泰然地走了過去,坐在旁邊,歐副官拉了一個椅子坐在她側後方。
氛圍凝滯了幾秒,而後黃蒽韶出來打圓場,她是有名的笑裡藏刀之人,說的五個字能咀嚼出十五種意思出來。
「來來來,我們繼續。」她笑了笑,「剛才我們說到哪了?」
「派人與聯盟談判。」王撫昀迅速地接了一句。「現在可以來商定一下找……」
「放你她娘的屁,我什麼時候同意談判了?」劉顏窕怒而拍了一下桌子,整張桌子都晃了一下。「在軍隊裡面跟我說談判?你們要是真的想談判,現在就跑去外交部和她們說。輪的著你一個上將在這裡唧唧歪歪?」
「劉顏窕!」王撫昀被吼了一聲也不開心,當即就想刺回去。「你簡直不可理喻,你知道……」
「好好好,別吵架別吵架,有話好好說。」黃蒽韶攔下了她要說的話,慣以為常地開始進行無用的調和。
「誰跟她有話好好說,簡直不可理喻,像個莽夫一樣的好戰分子。」王還怒氣騰騰。
相比之下輸出了一通的劉顏窕卻顯得平靜了很多。「我還是那句話,不該要的和平沒有必要,善良不是軟弱。」
「呵。」王不屑地白了一眼。「我也還是那句話,不該要的犧牲沒有必要要,衝動不是勇猛。」
兩人你對一句,我對一句,非得在語言上壓倒對方不可,爭執了半個多小時還是焦灼不下沒有結果。
「好了好了!」黃蒽韶又開始了自己的攪和事宜,她眼神偏移之下在解清秋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鐘。「不能總是我們幾個老傢伙在這裡爭執,軍隊也不是我們三個人的軍隊,總要問問小輩們的意見不是?」
來了,解清秋正襟危坐,知道現在才真正開始輪到她。
「你覺得呢?清秋。」她笑眯眯地看著解清秋,意圖卻不如語氣這樣柔和。「你畢竟是劉上將剛剛提拔上來的少將,想法肯定更多一些吧!」
她就知道蘭雲菱和黃蒽韶這兩個老不死的是一夥的,總是愛聯合起來拐著彎坑她。
一瞬間會議室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
她笑了笑,故作沉思了幾分鐘,而後半帶猶豫地說:「我覺得……我覺得也許出兵的事情還需要商量一下?」
「如今總糾結著出不出兵好像不是重點。」重點是怎麼出兵、怎麼部署戰略作戰計劃。
「既然黃上將和王上將主張求和,肯定是有道理和理由的。」比如軟弱無能、怕死怕麻煩。
後半句話她肯定是不會說的。
由此看到了黃蒽韶面上露出了幾分滿意地神色,「哦?原來清秋是這樣想的嗎?」
「劉上將以為呢?」
劉顏窕給了解清秋一個眼神,然後眉頭皺了起來,面上迅速地凝聚起了暴怒,她再次一拍桌子。
「解少將,禍從口出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嗎?說話之前請三思而後行。」
解清秋低下頭沒有說話,一副任你怎麼說的鹹魚模樣,但也死咬著嘴沒有開口。
由而又聽到了劉顏窕一聲冷哼,然後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她站起來留下了一句「隨便你們怎麼說,反正我不會同意」后就匆匆離開。
會議主要人物之一離開,這個會議自然沒有開下去的必要了。
解散之後黃蒽韶把她叫了下來,那就是有話要說了,她讓歐副官在外等待,自己站了起來。
待人散去黃蒽韶才慢慢悠悠地開口。「清秋啊,你是個聰明人。」
她笑了笑,從位置上站起身,然後走到解清秋身邊,幫她整理了一下衣領。「聰明人做的都是聰明事兒,女王和我一直都在關注你,別讓我們失望。」
這句話里的威脅意味很足,看來是把勸說劉顏窕、求和大事兒都移交到了她手裡。
她暗自憋了一口怨氣,自我勸慰了幾秒后才開口道:「上將,清秋明白。」
黃蒽韶離開后她才走出門,看到歐副官站在外面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歐副官也沒有多說,沉默了幾秒后說起了另一件事兒,「解梨的檢查報告出來了。」